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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寧卿傻,寧卿是真的搞不清楚這些人那種可怕的自我肯定是來自哪里。

這個人怎麼就能相信他的計劃一點問題也沒有?明明寧卿作為被明達大千界忌憚不已的存在,應該是釘子們最需要注意的一個人,凡事都應該按照最壞的打算來制定應急預案,可是這個許山明卻似乎特別自信。

他這樣的表現讓寧卿百思不得其解,自然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兩手準備,如果許山明真是個純血傻逼,那麼寧卿就用對付傻逼的辦法對付他;如果許山明是故意這樣做,背後還有其他打算的話,那麼寧卿就……放寧漸。

「就決定是你了,狗剩,上吧。」寧卿的語氣特別誠懇,一看就知道他是真心準備讓寧漸打頭陣的,「下手輕一點,打個半死連他媽媽都認不出來就可以了。」

寧漸點頭,非常嚴肅認真道︰「謹從師兄所言。只是此人年歲也不小,其母大約早就化作枯骨。」

換句話說,就算不打得他媽媽都認不出來,他媽媽也認不出來,畢竟早就去投胎了嘛。

沒想到寧漸還有心思開玩笑,寧卿這會兒略頓了頓才道︰「還以為你心里還有點生我的氣。」

寧漸看著他,目光中仍然溢滿了以前從未有過的溫柔︰「往者不可追。師兄既已做了決定,我自是只能為師兄驅策,盡量保師兄安康。師兄可以在我面前任性。」

寧卿愣了愣,眉眼間也不自覺一點點被溫柔浸染︰「是你寵著我才會這樣縱容我。換了個人我確實也沒有辦法任性,寧漸你啊……真是我的小天使。」

就算寧漸本人並不知道小天使是什麼玩意兒,但是他能听的出來,寧卿這樣的說法明顯也是對他有那麼一點帶你心動,要不然也不會露出這樣的神態。

在開了竅之後,寧漸有的時候甚至覺得,寧卿不光是笑容和慵懶的神情,他的每個動作對他來說都是一種難以言說的誘惑。

這大約就是凡人口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寧漸在有點了悟的同時,也不知不覺就接受了自己現在這樣的心思。

他的的確確是覺得寧卿每一個動作都帶著風情,一點也不勉強,更不會只是荷爾蒙一時的作用。對他這樣活得久了的老妖怪來說,不動心則以,一動心那就是一生的事情。

而他這樣的人,一生會有多漫長呢?

這真的是任何人都很難拒絕的誘|惑,其他的修士是這樣,寧卿也會是這樣,寧漸對于這一點也是很有自信的。

別瞧寧卿和一般人腦回路有那麼點、也可能是很多點、區別,但是在人類共同的感情上,他們一個個都是沒有區別的。

七情六欲,也屬人之根本。

寧漸低了低眼瞼,心知如果自己堅持,那麼寧卿肯定不可能從他的手中跑掉,就像當初蕭瓊嵐從玉璃光的手中跑不掉一樣。

他們彼此都對對方有著不一樣的重視,就讓對方有了別人沒有的優勢。

自己的人,自己當然是要縱容一點的。

寧漸的小算盤其實打得 啪響,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且借助寧卿思考許山明事情的空隙,也掩蓋了契約對他思維的傳導,讓寧卿沒有發現他溫水煮青蛙的決定。

實際上寧卿這只青蛙也早就在寧漸的大鍋里了,只是還差一點火候,要不然寧漸就可以把獵物撈出來開吃了。

因為寧卿並不知道寧漸的心思,所以在思考過後,他仍然是帶著衛鳳珠和許山明一起趕路,時不時詢問一些盧金洪和百明城的情況,一副他對百明城毫無所知的樣子。

衛鳳珠不是百明城的修士,而且趕到城主府的時間也很晚,對百明城的情況其實不是很清楚。相比之下,許山明稍微早到了一點,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起碼表面上是如此,也就只能說好一點,知道的也沒多多少。

倒是那個看起來可疑無比的盧金洪到的最早,知道的也最多,最後就被推出來回答寧卿的問題。盧金洪對這樣的情況當然是叫苦不迭,他這個人就是比較喜歡鑽營,頂著一張看起來還算正直的臉,做出來的全是投機取巧的事情。

並不是說所有人都要死死板板地做事,只是吧……盧金洪這個人的運氣不好,他鑽營到了寧卿的對立面,還有一個坑人的隊友在邊上,怎麼可能得到好下場。

在面對態度極其不好的寧卿的時候,盧金洪真的只能戰戰兢兢說實話,卻得不到寧卿任何改觀。

廢話,寧卿一來不喜歡他之前的行為,二來也要迷惑許山明,怎麼可能給盧金洪這種活靶子好臉色,那翻白眼的小模樣看的寧漸心癢不已。

寧卿︰……狗剩審美有毒。

反正寧狗剩這個家伙面對寧卿的時候,渾身都帶著劇毒,寧卿說什麼他都是對對對,做什麼他都是好好好,現在再加上一條看寧卿什麼都覺得帥也不怎麼奇怪。

寧卿本來也覺得自己帥得慘絕人寰,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他們兩個人偶爾也會眉來眼去,看的玉璃光在一邊默默翻著白眼,也讓衛鳳珠心里滾油一樣煎熬。

她一方面很是感激救了她的寧卿,將他視作救命恩人,另一方面也有點嫉妒這樣能夠得到大能寵愛的他,覺得寧卿這個人也未免太好運了一點。

作為一個散修,還是一個女修,衛鳳珠也會渴望稍微安定的生活,心中也有傾慕的對象,曾經也想過等到湊到一些資源就去告白。

但是很顯然,百明城一行人毀了她的希望,讓她幾乎沒有了傾慕之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她現在的心態當然好不了,正處于一種很容易走向極端的混亂之中。

況且她心里也有數,就算寧卿和寧漸什麼都沒說,她也能感覺到自己在漸漸虛弱,估計要不了幾日就會境界大跌,甚至形銷骨立、難以維持如今的容貌,更別說什麼進階突破和未來了。

她這是被采補到如此境界的,根本沒有多少恢復原境界、補償損耗的辦法,也就是說她這一輩子就是這樣了。

她這樣的情況,難道她傾慕的人還會給她機會嗎?

所以在看到有點恩愛眉目,似乎時時刻刻都在散發著虐狗氣息的寧卿和寧漸,衛鳳珠這個心里就不怎麼舒服。

不過寧卿怎麼說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還是盡力抑制住自己心中這點不爽,拼命用其他的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比如曾和他們有過一面之緣的鐘冷聞。

人有對比才會有優勢,衛鳳珠想了想那個一看就是沒有經歷過多少風浪、只知道自己尋找刺激的小少主,估模了一下他的結果,臉上不由露出一個帶點幸災樂禍的迷之微笑。

鐘冷聞那樣盲目又自大的形象,在衛鳳珠眼中是非常糟糕的,他後來獨自一個人遠走,衛鳳珠就幸災樂禍過,這個少主就算出身良好又如何?絕對不是個長久的命。

後來在百明城修士手中受苦,衛鳳珠也是對比著鐘冷聞,才會有活下來的勇氣——那個驕傲的世家子弟,八成早就尸骨無存,可她衛鳳珠這樣的鄉下丫頭,還活得好好的。

衛鳳珠臉上的快意隨著她自己的腦補慢慢掩飾不住,甚至字里行間都帶了出來,听得寧卿是不停揚眉。

這個姑娘,好像比想象中更加怕死,也更加會給自己尋找借口。

對衛鳳珠同樣生出了警惕的心思,寧卿听著衛鳳珠一個勁說鐘冷聞是個傻逼,一邊嘲笑他自尋死路,一邊刻薄地將錯誤推到了鐘冷聞頭上。

「如果他未曾離開,如他這般高傲又惹人厭煩之人,必是百明城孽畜的折辱對象。」衛鳳珠的邏輯很清奇,「他身份又不一般,那些孽畜也不能將他弄死,一直有他在前面頂著,我等必是會少受些苦的。」

听听這個邏輯,這衛鳳珠怎麼能活到最後不是一目了然了嗎?

這樣心狠手辣的人,寧卿不是沒有見過,但是這種人在他眼皮子底下都是老老實實的,他寧卿的大名早就傳遍了該傳的地方,一般人和他別勁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衛鳳珠還是頭一個當著他的面罵他是傻逼的人,就算那只是他假扮的一個身份並不是他,也是開闢了古往今來頭一例。

因此寧卿覺得有必要懷疑衛鳳珠說的每一句話,這就將之前听到的內容全部翻了出來又想了一遍,結果還真讓他發現了一些不對的地方。

比如衛鳳珠曾經提到的人中,有一個明顯和許山明是一路的修士,他的行為舉止和功法都帶著幾分怪異,如果不仔細想是注意不到其中矛盾之處的。

這個人並不是散修,而是百明城護衛中的一員,在采補的事情上和許山明起了爭端。雖然他們兩個人說的都是許山明想要阻攔這種獸行,最後沒能成功,反倒讓對方得了便宜,但在寧卿眼中,這就是最大的不對之處。

許山明一個修煉合歡功法的人,一次拒絕是情趣,多次真心拒絕就是問題了。

所以這是內訌了嗎?

寧卿模了模下巴,對寧漸使了個眼色,寧漸心領神會,拎著盧金洪往遠處走了走,完全配合寧卿那一臉嫌惡的神態,倒讓其他人沒看出什麼端倪來。

然後寧漸就開始私下審訊盧金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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