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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信說今日下午就能到。樂文小說|」玄鐘把手上的信件放下,看著胡遲仍舊在擺弄那個拇指大小的瓶子,瓶子里面的血紅色液體也晃了晃去,晃得人眼暈。「胡大師,我大師兄還在閉關啊?」

「昨天就回來了。」胡遲趴在桌子上懶洋洋地說,「在他房間里考慮呢。」

「考慮?」玄鐘愣了一下,把椅子挪到了胡遲身邊,湊近他輕聲問,「考慮什麼啊?」

「和你有關系?」胡遲挑眉瞅了他一眼,「有那時間你還不如盯緊了何不惠,向秦書學習,他可是天剛亮就出去打探消息了。」

「他太勤勞了,我可比不過。」玄鐘聳聳肩膀,惹得在他肩膀上睡覺的赤羽不滿地啄了他一下。被他好頓安撫才跳下他的肩膀,站在胡遲手邊繼續閉著眼。

「你這鳥長得像我送給你大師兄的那只雞,」胡遲用手指尖輕輕踫了踫赤羽的頭,「那只雞好像還沒名字呢,要不就叫紅羽,湊個親戚。」

玄鐘無奈道︰「您老真是拿我開玩笑沒開夠,還要拿我家寵逗樂。」

胡遲勾著嘴角剛準備說話,門外就走進來個人,剛進門便沉聲道︰「無道山的消息,樊璐跑了。」

「樊璐?」胡遲坐直身子,「是自己跑的還是被人拐跑的?」

白忌的目光看向胡遲,然而視線剛踫到又急匆匆地逃開,對著不知道什麼地方回答︰「自己跑的,好像是听說了杜敏湖要來杜府,就引開看守的人追過來了。」

胡遲好笑地說︰「這還真是師徒情深。」

「我已經傳信給羅信,讓他注意樊璐的行蹤。」白忌仍舊不和胡遲視線相對,「樊璐一人腳程應該很快,應該能在杜敏湖到杜府之前就趕到。」

玄鐘的目光從忍俊不禁的胡遲身上移開,挪到了眼神恍惚的白忌身上,猶疑地開口說︰「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

「沒事。」白忌趕在胡遲說話之前開口,在玄鐘還想問什麼的時候皺眉打斷,「你要是沒事干就去接羅信。」

「……那我去了。」反正玄鐘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敲了敲桌子,赤羽眯著眼楮飛到他肩膀上站好,「反正你倆只要在一起就這麼奇怪。」

秦書剛從門外回來就看到玄鐘一邊逗鷹一邊慢吞吞的往外走,忙湊過去問︰「你怎麼舍得出來了。」

「屋里,」玄鐘努努嘴,「嫌我礙手礙腳呢。」

「那兩人?」秦書瞪大了眼,小聲貼在玄鐘耳邊問,「他倆干什麼呢?」

玄鐘翻了個白眼,離秦書遠了兩步︰「誰知道他倆干了什麼,你離我遠點兒,光天化日湊這麼近想干嘛啊?」

「對啊!」秦書好似沒听明白玄鐘口中的意思,了然道,「大白天的那兩人把你趕出來是想干什麼啊?」

這話听得玄鐘皺眉,他一字一頓地說︰「我大師兄是個正經人。」

「可是胡大師不是啊。」秦書也故作嚴肅道,「胡大師可不是個正經人,難道你沒看出來嗎?」

「我看出來你胡說八道了。」玄鐘擺擺手懶得再和他說話。

結果原本要進屋的秦書反而跟著他出來,並且絲毫不顧及的跟在他身後。這麼走了能有一盞茶的時間,玄鐘無奈地停下腳步,看著面帶笑容的秦書,「我有正經事。」

「我沒事。」秦書笑道,「我可不敢去打擾他倆,你有什麼事我幫你啊。」

「你不是天剛亮就出門了,回去歇著吧。」玄鐘嘆氣,「真不用勞煩您了。」

「大家都認識這麼久了,你也不用和我客氣。」秦書自顧自地說道,「按理說,這種情況下不要錢的苦力你應該欣然歡喜的接下,然後說再來一打。」

玄鐘干脆撞了一下秦書的肩膀,被迫接受了這個苦力︰「走吧,再嗦我小師弟都到杜府門口了。」

讓玄鐘出去之後,白忌就後悔了。

之前玄鐘哪怕在這沒什麼存在感,在他心中也比就這麼單獨面對胡遲要好。

自從胡遲在溫泉中說完那句話而白忌差不多落荒而逃之後,他就一直沒和胡遲這樣單獨相處過,甚至一看到胡遲腦中就自動重復著胡遲輕描淡寫說的那兩個字。

雙修。

雙修。

雙修。

「哎?秦書和玄鐘出去了?」透過窗戶胡遲看到那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勾肩搭背地離開,「那看來佔康藥谷那邊是沒出什麼事。」

「玄雀谷那邊羅秀秀已經被收為內門弟子,今日閉關了。」既然胡遲沒再提起,白忌也順勢忘掉,只和平常一樣說著別人的事情,「閉關之前她和路子宣已經做好了準備,只是玄雀谷內部卻並不相信會有大範圍的魔修入侵。」

「這也正常,」胡遲理解地點頭,「要不是因為你們相信我,我想換成任何別人說出這種話你們可能都不會相信。」

胡遲剛說完自己也笑了,「也不對,主要還是你相信我。」

白忌抿了抿唇,微不可見的露出一個笑容,這個笑容還未消散,就听到胡遲好像剛想起來一樣很隨意說起︰「我之前說的你考慮好了沒有?」

那笑容差點兒僵在臉上。

「這種事情……」白忌到底還是轉過頭,勉強維持理智的面向胡遲說,「不是玩笑。」

胡遲听到這話皺了眉︰「我本來也不是開玩笑。」

「那你知不知道雙……究竟是什麼意思?」白忌沉聲道,「我們……我們要做什麼你知道嗎?」

「廢話。」胡遲完全不知道這種好事情讓白忌有什麼猶豫的,「我自然……」

他話沒能說完。

只愣愣地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他面前的白忌。

而且還湊得這麼近。

近到他甚至看不清白忌的眉眼。

近到雙唇緊貼。

近到他甚至感覺自己要對眼了。

直到白忌濕熱的舌尖從他的唇邊劃過,然後緩緩分開。

胡遲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卻第一次頭腦一片空白。

「我們要雙修,做的事情會比這過分的多。」白忌的鼻尖溫涼,蹭在他的鼻頭上,聲音和一如既往的低沉不同,帶著幾分沙啞,「你知道嗎?」

「你……」胡遲一開口被自己比白忌還啞得過分的聲音嚇了一跳,忙轉頭干咳了半天才覺得舒服過來,「我覺得我們對雙修的理解可能出現了一定的偏差。」

白忌從原本半蹲在他身邊的姿勢,慢慢坐到了他身邊的椅子上。

「我說的雙修,是仙……靈氣在體內往復三周天後,在經由元神相傳到對方體內繼續往復三周天。」胡遲給自己倒了杯水,「此舉必須是完全信任的兩人才可以做,成功之後就是對雙方都有益的好事。用不著交……那樣。」

呸!

胡遲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尷尬得要命。

卻又好像不僅僅是尷尬。

啊啊啊啊啊啊煩死了!

好半天才听到身邊白忌仿若無事的平淡聲音︰「哦,這樣。」

哪怕知道白忌說話的一直都是這種語氣,但胡遲有不知道就現在是哪根筋不對,只覺得有些個煩悶。

「是我剛才唐突了,」白忌說,「那你親回來吧。」

「……算了算了算了。」胡遲干脆趴在桌子上,把腦袋埋在了胳膊之間,閉上眼深呼吸說,「是我沒說清楚,你誤會到十萬八千里也很正常。況且我這個法子雖然不用像是歡喜佛那樣……身靈交融,但也很親密。」

他都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胡遲尷尬的彈了彈面前的紅線……

紅線?!

胡遲忙集中了神識看著自己的胸口,由他的心口處的確是生出了一條泛著金光的紅線,紅線的另一頭……就扯在了白忌的心口上。

之前他就知道白忌和他之間連了一條紅線,但那時候那紅線仿佛是虛無的,他的手掌就能從紅線那穿透。但是這一次——胡遲又拽了拽那根紅線——的確是凝成了可以直接踫到的實體。

從他,掌緣仙君的心口處會凝成一條紅線!

這是什麼情況?

這東西他見得多了,但從來沒見過從自己身上長出來的。

有點兒新奇,也又有些疑惑。

「胡遲?」白忌看著趴在桌子上明顯不願意見他的胡遲,耳尖通紅,只覺得緊張和懊惱。也都怪他想了太多亂七八糟的,倒是強迫自己忽略了胡遲怎麼會說出這種話。這時候叫胡遲的名字時他都小心翼翼不知所措,「我還是先回去,再好好鑽研枯骨劍上的劍意。」

胡遲看著心口的那根紅線被扯動,忙一把拽住睜開了眼︰「等一下。」

白忌已經站起身,胸口卻仿佛被誰拽了一下,猛地一個踉蹌差點兒倒在胡遲的懷里。

這一幕被胡遲親眼看到,也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向後側了側身子。

同樣的動作看在白忌眼中卻是別的意思,白忌勉強解釋道︰「我沒站穩。」

胡遲扯了扯嘴角,視線卻總看向白忌的胸口處。

只是這麼尋常看過去自然什麼也看不到,但是抬頭時對上白忌疑惑的視線,也只好問道︰「你身上的傷好了嗎?」

白忌松了口氣︰「去秦書那邊用了藥,今早連疤痕都淺了。」

「秦書那些亂七八糟的藥確實好用,」胡遲點頭,「那你好好修煉,雙……我之前說的那件事你也再考慮一下。」

「好。」

看著白忌走出了他的房間,拐頭就去了隔壁房間順便關上了門,胡遲這才把房門關好,撲到了床上,自己腦袋里現在不是一片空白了,但是被擠滿了亂七八糟各種東西。

他從手中憑空拿出了姻緣簿,翻找著自己的姻緣走向,不出意外仍舊是一無所獲。

唉,他竟然還生出了一條沒有姻緣簿記載的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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