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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知道這個消息,家里人都有些不敢相信,還望玄道友見諒。ウ」何不惠對坐在下首的玄鐘頷首說道,「我們雖自小便于杜娘生分,但這勾結魔修害人性命之事關乎我杜家的臉面,其中的具體細節也還煩請玄道友解釋,免得家人不清不楚傳出什麼瞎話,惹來麻煩。」

何不惠說著用眼角輕瞥向堂下眾人,原本還大吵大鬧的杜家人在這個眼神中卻都不由自主垂下頭面露尷尬,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這一切玄鐘自然多看在眼里,心中詫異面上卻是理解地點頭︰「那是自然,出了這種事情我們無道山也是心有戚戚,我師傅也難過的閉關在屋,若無確鑿的證據,我師傅以及各位掌門師伯又怎麼能信。」

玄鐘這番話說完,抓著他肩膀的鷹也仿若听懂一般煞有其事地點頭,得到玄鐘安慰性的撫模頸部地細毛。

「此事說來話長……」

才剛開口玄鐘就話音一頓,只看到有一個腳步匆忙的小廝走到何不惠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時不時還神色莫名地看向玄鐘。

何不惠表情不變,只在小廝說完話之後微微點頭,並示意即將離開的小廝站在身後。

「不知道無道山是否只讓玄道友你一人來到我杜家?」

早在剛才玄鐘就猜到那小廝說的事情恐怕和他有關,但听到這句話也著實模不清對方的來路,只斟酌道︰「師傅的確只派我一人前來貴府告知這個消息。」

「哦。」何不惠點頭,「那您的大師兄恐怕並不是與您一路的對嗎?」

大師兄?

玄鐘還在疑惑,何不惠已經招手把剛剛那個小廝叫到身邊吩咐道︰「去在秦神醫附近準備兩個清雅的房間好生照顧著,別怠慢了貴客。」

那也就是說不用白忌過來和自己師弟敘舊了。

「且慢。」玄鐘卻是叫住了何不惠,在對方微微皺眉透著不耐的眼神中笑道,「我大師兄要是來了那就更好了,畢竟當初杜敏湖的事情也是大師兄挑明並制服的。」

雖然這些事都是大師兄身邊的紅衣男人做的,但是那紅衣男人畢竟也是大師兄的朋友,說是大師兄做的也沒錯。

「這事情我想若是讓我大師兄來說,恐怕也能將當時的具體情況一一呈現。」

說實話,玄鐘自己也比較好奇那個不善言談的大師兄究竟會怎麼解釋這件事情。

杜家真不好進啊。

胡遲和白忌先是被恭恭敬敬領到了門內等候小廝去通傳,然後又被那小廝恭恭敬敬地帶到了一處景色優雅空無一人的地方,換了一個穿著比之前小廝要精致不少的管家帶路,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個大門緊閉的院子。

門上寫著三個大字——議事堂。

「我怎麼感覺這像是要把我們一刀解決的架勢?」胡遲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那管家說,「可別我們前腳進去,後腳就身死道消了。」

「公子你可真會說笑,」哪怕听到這樣的話,那管家也不羞不惱,只笑著推開了院門請他們進去。

也不知道是搞什麼名堂。

胡遲和白忌對視了一眼,然後胡遲就看到白忌幾乎是和他目光剛對上就徑直走在了前面。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白忌有些不太對勁。

胡遲皺眉,反正他也想不明白就干脆跟在白忌身後走進去。

那管家並沒有跟上來,而是在他們身後關上了門,守在了門口。

胡遲正疑惑的時候,內廳的門由內拉開,最前面走出來了一相貌平常的女人,她看到胡遲兩人腳步微頓,站在原地好像是在打量著什麼,那時間很短,胡遲還來不及不舒服就看到這個女人面朝著白忌行了一個平輩禮。

「白道友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勿見怪。」

「杜夫人。」白忌也對她拱手,「真是好久不見。」

何不惠也有些感慨,她之前見到白忌的時候才不過三十年前,現在白忌的修為卻整整上升了一階。而她也仍舊沒邁上渡劫這個門檻。

「大師兄。」走在何不惠身後的玄鐘也在這個時候走到白忌面前恭敬說道,面對胡遲的時候也含笑做足了禮數,「前輩。」

在玄鐘開口之後何不惠仿佛才看到胡遲一般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不知這位是……」

還不待胡遲開口,玄鐘便介紹道︰「這位是胡大師,當初便是胡大師同我師兄一起僅一招便制服了杜敏湖。」

一招!

跟出來的杜家眾人均露出了詫異和懷疑的表情,杜敏湖那可是渡劫期的修為,還善毒,如果一招就能制服一位渡劫期的大能,這人的修為豈不是半步成仙?眾人又看向胡遲的容貌,這般相貌的大能若是在這修真界怎麼可能從未听過?

「用了巧計才勉強得手。」白忌冷靜地解釋,「倒是沒有二師弟說的這麼簡單。」

「英雄出少年。」一直未開口的杜敏海倒是笑著說,「白道友也不必謙虛。」

「並不是謙虛。」

白忌剛張開要說話的嘴閉上,只听到身邊人說道︰「畢竟我也不是什麼少年。」

「這……」杜敏海微愣,直到把胡遲後面說的每一句話都在腦中轉了一圈,這才了然,「倒是我固執了。」

講道理,胡遲覺得這個杜家家主人還是不錯的。

為什麼那個長得一般修為不行的女人看不上他呢?

「兩位遠道而來,卻還要因為家務事把你們直接請過來。」杜敏海站在胡遲身側,有些羞愧地說,「不過這其中畢竟關乎我杜家的名聲,也還望兩位海涵。」

已經從玄鐘的口中簡單了解到現在情況的胡遲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是我們冒昧打擾。」

听到從胡遲口中竟然能說出這句話的玄鐘下意識看了他一眼,被他回了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容,也就忙轉過頭走到白忌身邊,白忌剛落,看了直接就坐在他身邊的玄鐘,微微皺眉。

胡遲倒是沒注意到這個插曲,玄鐘既然坐在了他的位置,他自然就坐在了玄鐘之前的位置,也就是何不惠的下首。

何不惠對他微微頷首,便看向白忌的位置,說道︰「杜娘雖早年離家,但終歸是我杜家人,也煩請白道友能說明一下當時的情況。」

這個何不惠倒是對自己丈夫的妹妹頗為關照。

白忌還在斟酌著字眼,就听到胡遲對他傳音道。

而這個過程中坐在主位上的杜敏海以及何不惠的表情都是對此毫無察覺。

胡遲還對他說過謊,他倒是忘了。

說什麼沒有他的修為高,能相信這句話的自己恐怕就是個笑話。

听到傳音的白忌微不可見地點頭,然後簡單解釋了一下當天發生的事情其中自然隱去了胡遲和杜敏湖徒弟樊璐之間的過節以及模糊了胡遲最後用杜敏湖的本命法寶把杜敏湖砸暈的事實,其中杜敏湖行為敗露以及被掀開面具的過程卻是如實道來。

這段話說完,杜家這些人注意力早就沒集中在杜家和魔修有染的事情上了,反而是不是便看向胡遲的位置。

單單是憑借白忌說的過程,幾乎一切都是面前那個一身紅衣的俊美男人獨自完成的。

連何不惠看向胡遲的目光都如其他杜家人一般莫名。

他們的情緒玄鐘可並不陌生,畢竟之前他還懷疑過這一切都是胡遲的陰謀設計,哪有這種看一眼便知道對方心里想什麼的怪人。不過面對這些表情復雜的杜家人,玄鐘可沒有什麼同命相憐的感覺,反而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得意。

也因此他假裝看不到杜家人的復雜表情,繼續白忌的話說︰「後來我親自去了無道山腳下的集鎮,的確少了很多妙齡少女,也多是以散仙收徒的名義被從帶走,甚至在集鎮上也有很多人看到過杜敏湖身邊跟著各種各樣的少女。而這一切杜敏湖自己也親口承認了。」

「這次來杜府,一方面是因為杜敏湖的問題,另一方面是則是為了整個修身界。魔修猖狂,這一次竟然敢把手伸到了我們無道山,若非發現及時也不知道最後能釀成什麼大禍。我師傅派我前來便是以無道山的名義希望得到各位的幫助,從而能夠揪出魔修中的害群之馬。」

玄鐘的話音一落,莫說是在場的杜家人,就是白忌也看向他,微微皺眉。

其實這一段話對杜家來說並不陌生,早在多年之前,同樣的地點,只不過說話的人並非是眼前的少年,而是現在的無道山掌門羅萬青。

那時候羅萬青和他的萬青劍並未如今日這般出眾,而杜敏海當時也不過是站在堂下的眾多杜家人之一。

當時羅萬青便是含著淚說出了這番話,卻不如今日這樣底氣十足,而是用懇求的語氣,求杜家人能助一臂之力,求他們能幫忙找到他的小師妹杜敏湖。

而那是哪怕杜敏海是杜敏湖的雙胞哥哥,也沒有權力在當時的情況下說出一句話。

哪怕只是簡單的四個字——救救妹妹。

也真是因緣巧合。

無道山在這一次還是說出了這番話,而起因卻也和杜敏湖有關。

巧合的讓杜敏海險些失笑。

「這件事我們也還需要商議。」在堂下的杜家人交頭接耳的時候,何不惠平靜地說出了這麼一番話,「畢竟征討魔修的話說出去,哪怕我們的本意不過是想抓到作亂的魔修,但不知情的人恐怕會把所有的魔修都作為敵人,那才真是我們修士的浩劫。更何況說出這話的是無道山……」

說到這,何不惠看向了白忌與玄鐘,微微停頓繼續說道︰「我這話說出口恐怕會讓兩位小道友不滿,但是無道山向來對魔修奉行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規矩,若是無道山帶起頭,恐怕就不是我們想看的效果。」

妙啊。

若不是因為白忌的關系,胡遲都想為何不惠這一番話鼓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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