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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章神奇的假更新。「不過現在這種事情也很少有人去做了,畢竟這世間靈氣充沛,魔修那邊也都開始嫌人多了,誰會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何不知擺擺手笑著說,「況且這保命蘭也能壓制住淨魔土的魔氣,那東西現在不值一提。」

「不說這些了,」何不知拍了拍姚筠的肩膀,「我們去喝酒。」

而此時此刻,白忌和胡遲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魔修走到了羅成武的書房窗邊,那窗戶敞開,在窗邊正正好好是一盆花大而葉短的白色蘭花。那蘭花可能還未到花期,只是含苞待放,迎著風花枝微微有些搖晃。

女魔修看著那盆蘭花的表情反而讓白忌不解,她並不去拿走那盆花,而是站在不遠處看著,卻又好像是透過那盆花去看別處。

然而這樣的痴男怨女胡遲卻是見得多了,他一眼就看出來這盆花對那女魔修意義深重,並且極有可能就是她意中人送的。

一個女魔修的意中人送的花為什麼會出現在羅成武的窗口,更何況這女魔修明顯是和羅二少爺羅俊良關系曖昧但又毫無情誼。

也沒給他們太多思考的余地。

只見那女魔修右手食指在左手手心上輕輕一劃,那手心上瞬間泛起血珠。這女魔修皺眉,卻咬牙更用力劃下去,那血便蔓延在整個手掌。

「這真是我作孽不淺。」她低聲幾乎無人听見的喃喃自語,「倒是把這條命全還給你,也算兩清。」

那血順著女魔修的手掌滾落到那盆蘭花花瓣上,又順著花瓣滾落,滲入到泥土中。

也不知為何,這麼做來之後,那女魔修身上原本的血腥魔氣卻漸漸消失,那丹香在其中的味道也就突顯出來,但並不是那麼濃郁,反而像是白忌他們剛走到羅府的時候聞到的那種淡淡清香。

並且兩人的視線仿佛也越來越模糊。

或者說是羅俊良的記憶在逐漸崩塌。

白忌知道自己是應該離開的時候了,然而誰也沒有料到,在他緩緩抽離自己元神的時候,一道白光突然襲擊過來,在這一瞬間白忌若是強行月兌離,羅俊良必死無疑!

正當白忌準備硬生生接下來這一招的時候,卻突然多了一抹紅色擋在面前。

那也是他在羅俊良記憶中最後看到的。

白忌元神歸位後只是微微調息,就忙睜開眼看向對面床榻。

那處本來就應該是胡遲所在的位置現在卻空無一人。

而原本應該就在他身前不遠處的羅俊良,也不知為何不見了蹤影。

白忌皺眉走到門口,發現門口被設下了一個精妙的結界,屋內人可以自由出去,屋外人卻不能進來。他試探性地打開門,僅僅只是這麼一個動作,那結界也就被破開。而外界的喧嘩吵鬧也都自然而然入了他的耳。

「啊——」

「救命啊!救——」

「我的女兒呢!誰看到我的女兒!」

「二少爺——」

僅僅也就兩三個時辰,外面仿佛就不是白忌之前來過的羅府了。

「師兄!」原本應該待在客棧等消息的羅信不知道為什麼也來了,他從大房院子里過來,正巧看到了白忌站在偏房院門外緊皺眉頭的模樣。「我總算找到你了。」

白忌問道︰「出什麼事了?」

「羅府出了天寶。」羅信的表情嚴肅,「極品陰陽兩魂丹。」

白忌和羅信快步趕到大房的時候,大房院內早已一片狼藉,羅老爺的書房屋頂被掀了,半空中還有兩位修士在打斗。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富商家,現在卻聚滿了修士,道修魔修妖修都分別站在一個角落,中間則圍著一朵半開放的白色蘭花。

那蘭花中央則微微漂浮著一枚拇指大小的丹藥,在丹藥上空則是墨色與白色界限分明的太極圖。

果然是極品陰陽兩魂丹的出世之景。

陰陽兩魂丹是丹藥中的極品,能夠起死回生,並且前世功德罪孽一筆勾銷,修為卻一分不減。極品的陰陽兩魂丹這世間無人能煉制出來,據說這丹藥那怕是魂飛魄散之人都能重返人世間。

而現在這據說早就失傳的丹藥卻出現在了凡世間的一個普通府宅中,幾乎在附近或者听說過這事情的修士都迫不及待地趕過來一辯真假,並為了奪藥而大打出手。

修士斗法的動靜對于羅家這些普通人來說就是大災難,事情發生的突然,羅府的奴僕家丁死傷大半,現在更是瑟瑟發抖擠在一邊低聲哭泣。他們的生死在這個修士眼中不過螻蟻,至于所謂的功德罪孽,得到了這能起死回生的丹藥,一切重頭再來,還會擔心這次犯下的殺孽?

白忌看到了披頭散發的二房太太正念著羅秀秀的名字,神情恍惚一腳踏在了諸位修士包圍著的圈子里。白忌手指輕輕挑起,正好和刺向二太太的指力相對,並趁著對方正在疑惑的同時,身形微動,轉眼間就把二太太帶到身邊。

白忌這個動作也終于讓視線都集中在那陰陽兩魂丹上的眾人回過神,不約而同地看向他。

「沒想到無道山的小友,」一位看似年過半百的老者眯著眼楮說,「竟然也要來分一杯羹。」

白忌並不理會那人,只是把二太太護在身後,低聲說︰「我是胡遲的朋友,這是怎麼回事?」

听到胡遲的名字,二太太才從驚嚇中回過來魂,忙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著白忌的袖子,聲音顫抖地說︰「那羅俊良瘋了,半夜突然就把那盆蘭花種在了土里,哪知道就出現了這種變故?我才剛從院子里出來,就看到……就看到羅俊良和大哥被這群人,殺了……」

二太太的手指指向那些面色不善的修士,「就是這些人,殺了大哥和俊良!他們簡直不是人,他們就是索命的鬼啊!可憐我那現在還下落不明的女兒,秀秀啊,你在哪啊?」

白忌眼看著二太太近乎瘋癲地模樣,完全不知所措只能敲暈了她,並讓羅信好好照顧。羅信對自己大師兄毫不憐香惜玉的作風早就打怪不怪,也只是應了一聲,把她安置在自己身後。這才一邊注意著周圍的情況,一邊問︰「師兄,胡大師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但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看到胡遲的身影。

「不清楚。」白忌回答。

就像是他不清楚為什麼羅俊良會在他眼皮底下離開,並且執拗地要把那盆花種在地里,難道他知道這花中有陰陽兩魂丹?那為什麼不偷偷拿走,反而要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除非——

是有人控制著他,讓他這麼做。

「我去柴房看看,你留在這,不要輕舉妄動。」白忌扔下這麼一句話就消失在原地,羅信看著對面那些修為拎出來比他高不少的修士,吞咽了一下口水,渾身緊繃地握緊劍柄站在那。

羅俊良在陷入夢魘清醒不過來的時候接觸過一個人,那就是應該還被關在柴房的活神仙。

然而他還沒走到柴房就遠遠看到一個人影,紅衣,俊秀的臉上有兩撇小胡子,只不過此時此刻卻一臉疲憊。

看到白忌的時候也抬不起一份力氣地說︰「人死了。」

感謝那個領他學劍法當劍修的好人。

麼麼麼麼麼麼麼麼噠!

然而胡遲的內心戲太足,從那張冷漠的臉上白忌一點兒都沒看出來,甚至還完全想到了相反的另一面。

「羅信和羅家有些淵源。」白忌想了想還是從最開始說,「我師傅,也就是羅信的父親,原來是羅家現任家主的祖父的表弟。」

一個復雜的血緣關系讓現在看白忌全是粉紅泡泡的胡遲傻了眼。

 里啪啦泡泡碎一地。

「所以這次因為擔心進不來羅府,師傅給了我一個信物,不過時間太久,也不知道這個信物羅家現在還認不認。」白忌平靜地說,「所以我之前並沒有提這個信物,免得白開心一場。」

胡遲表情有點兒糾結︰「所以你們之前說你們進不來?」

「只是神識不能探入羅府內。」

哦,也就是說並不是人進不來。

胡遲搞清楚了這一點,只能說幸好白忌之前露過一手,不然現在胡遲的態度一定不會是這麼雲淡風輕。

「算了,也沒什麼。」胡遲擺擺手,「本來我進羅府也是因為我和羅三小姐比較有緣,帶你進來也只是順便。沒有你們,這個羅府我也是要來的。」

「我還擔心你剛才在生氣。」白忌得到這樣的回答也不知道是應該松一口氣還是再擰緊眉。

胡遲一臉莫名其妙︰「我沒生氣啊?」

白忌看著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要說出這句話,搖搖頭說道︰「是我想多了。」

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家丁這時得到了消息,才敢向前畢恭畢敬地說︰「兩位先生,老爺有請。」

羅府現在的主人,也就是綢緞莊老板羅成武已經年近五十,鬢發花白,大約是因為羅二少爺的事情太過操勞,面露疲憊精神不足。看到胡遲和白忌進來,只是擺擺手讓他們隨意坐。

「秀秀之前和我說過,二位貴客因為她的婚事忙碌,我們羅府感激不盡。又听聞那活神仙與二位相識,這不分青紅皂白就綁人是家里下人做得過火,你們要是想把他領走也請隨意。」羅成武揉了揉額頭,「恕在下家中事忙,不能多留兩位……」

「慢,羅老爺。」胡遲抬起手,在羅成武有些不滿看過來的眼神中好似什麼也沒有察覺到的微笑,「其實那活神仙一直嫉恨我們,我們這次來除了為三小姐的婚事多多幫襯之外,並非是要帶活神仙離開。而是因為在下這位好友也略知魑魅魍魎的伎倆,或許對二少爺的情況能盡上幾分心。」

白忌看了胡遲一眼,沒拆了他的台。

羅成武大概真的是已經破罐破摔了。

又或許是之前听說在柴房發生的事情給了他什麼信心。

總之,他還是帶著兩人去了二少爺的住所。

「感覺府中伺候的丫鬟不多?」

在等著家丁去開門的時候,白忌假裝無意地問。

「是啊。」羅成武疲憊點頭,「年後府中出了點兒事,散了些人也一直沒有時間補上空缺。」

至于是什麼原因羅成武看起來並不願意多說。

白忌點點頭,也沒有追問。而是隨意的四處看了看,正好看到胡遲在他身後盯著他瞅。

倆人什麼也沒說,就這麼傻傻地對視了一會兒。

當家丁打開二少爺臥房門的時候,胡遲才模著鼻子轉開了視線。

臥房里面並沒有听到有人的聲音,瘋子一樣砸桌子砸凳子砸盤砸碗的聲音都沒有。然而這反倒讓羅成武的表情更糟了,他皺著眉大步地走了進去。

羅二少爺在床榻上坐著,雙手抱著小腿,整個頭埋在膝蓋上一動不動,頭發胡亂的披散開,看不清模樣。只能看到luo∣露在外面的小半截手臂瘦到像一層皮僅僅貼在骨頭上,粗糙干癟,讓人心驚。他原先的衣服現在也已經松垮垮地掛在身上。

他似乎是听不到眾人進去的腳步聲,依舊維持這樣的動作。

看起來就像是死了一樣。

胡遲站在最後,微微吸了一口氣。

感覺這個房間里面的丹香味道更濃了。

這種味道太濃反而就不像是在府中嗅到後那般頭腦清醒精氣十足,反而有些刺鼻。

白忌站在羅成武身後,和他之間隔了兩三個人。

【那種香氣似乎更濃了。】

【嗯,屏息。】

白忌傳音道。

【這個二少爺有些古怪】

胡遲沒有說話。

羅府有大災。

早在第一次來到羅府的時候他就看破了這個命相,這個大災本應該是府中人無一生還,然而在白忌他們來的時候,胡遲卻發現這個命相變了,卻變成了九死一生的命相。

而那個生者——

胡遲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身後露出來的一小截裙擺,微微嘆氣。

「俊良?」羅成武看到自己小兒子這副模樣,也是有些心底發 ,不敢太過靠近,只是隔著半個床榻的距離低聲說,「俊良?醒醒?」

「俊良?」羅成武用手中的拐輕輕頂了頂羅二少爺羅俊良的肩膀,哪知道這個動作剛做,那拐杖卻被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緊緊抓住。

羅成武忍住驚恐,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帶著顫抖︰「俊良,你醒了?哪里不舒服嗎?有人來救你了。」

「……救?」

羅二少爺聲音沙啞地喃喃道,緩緩抬起頭。

「砰!」

羅成武的拐杖被他自己下意識松開,從羅俊良的手中摔倒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胡遲緩緩從身體僵硬的家丁身邊經過,站在白忌旁邊,也就看到了羅二少爺的模樣。

與其說這還是個人。

倒不如說只是掛著一層皮的骷髏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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