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海藍腳步不動,扯了扯他手臂,壓低嗓音道,「喂,沈逸寒知道歡歡了,她要去見歡歡,我……」
「你不想她見嗎?」沈逸峻凝眸問她,「如果你不想,那我們就不讓她見!」
「你說呢?」溫海藍咬著唇,反問他。
遇到左右搖擺,拿不定主意的事時,她下意識問他意見,下意識信賴他。
「我說啊……」沈逸峻瞥了眼沈逸風的方向,目光深邃而幽遠,「沈逸寒是邱峻的妹妹,歡歡的親姑姑,讓她們見面也未嘗不可。」
「可是,她要是把邱峻的事告訴歡歡,那歡歡……」
到時,女兒知道自己的親生爸爸不是沈逸峻,而是另外一個見都沒見過的人時,會不會很困惑?
「不用擔心,沈逸寒並不像表面這麼瘋,她心思其實很理智的。」沈逸峻雲淡風輕的,擁著她邁開腳步。
「你怎麼這麼了解她?你早就認識她了,是嗎?」溫海藍抓住他話里的不對勁,質問道。
沈逸峻面色不變,「她大哥沈逸風跟我描述過。」
「你跟沈逸風不是已經不合作了嗎?怎麼還在一起?」
「不合作,就不能做朋友了嗎?」
「……總之,我不喜歡他!」溫海藍吶吶的說。
可沒想到沈逸峻竟然把她的話,直白的告訴了沈逸風。
「沈總,我老婆說,她不喜歡你,不想跟你共進晚餐,你看……」沈逸峻拖長聲音,用眼神暗示。
沈逸風自嘲的,「我明白的,我這人長得丑陋,沈太太難免會不喜歡了,也罷,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們一起用餐了,祝你們玩得愉快!」
呃?
溫海藍沒想到這個男人會這樣回答,一時間愣住了。
沈逸峻擁了擁她,看著沈逸風道,「沈總,你把香港的海藍藍音樂廳的產權轉讓給我,謝了啊。」
「沒什麼。」沈逸風口氣很淡,「這本來就是邱峻為了他女兒的母親,而拜托我建設的,現在,音樂廳落成,自然要交付給溫小姐了。」
听他提起邱峻,溫海藍又是一愣,艱難的抬眼看他,「你是說,那個音樂大廳,是邱峻為我建設的?」
沈逸風淡淡掃了她一眼,並不打算開口回應她。
就在這時,沈逸寒和康子鈴有說有笑的走出來。
「各位,再見!」沈逸風掃了眾人一眼,大步離開。
「沈大哥,等等我。」康子鈴追上去,挽著他的手,一起離開。
沈逸寒則沖溫海藍揮揮手,「海藍,改天,我再去探望我的小佷女,拜!」
看著三人離去的身影,溫海藍若有所思。
她總覺得沈逸峻跟這些人相處怪怪的。
看起來很正常,可又覺得哪里不對勁?
唉,好亂!
「老婆,跟楊威他們一起吃飯,還是現在就回家?」沈逸峻低頭問她。
溫海藍看了看熱情高漲的楊威、胡一楠,實在不好破壞人家兄弟難得一次的聚會,于是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累,回去,我會好好安慰你,把你服侍得整夜興奮得睡不著……」
某人湊她耳邊,說著曖昧的話,色迷迷的……
溫海藍悄然掐了他腰上的肌肉一記,示意他在外人面前,收斂一下他的無止境的色。欲。
「老婆,真的,我真的餓了。知道嗎?相比大餐,我現在更想吃你!」
某人繼續撩撥她,非要把她弄得羞澀難擋才作罷。
溫海藍被他弄得又羞又惱,恨恨踩了他腳背一記,然後轉身離去。
「哈哈。」沈逸峻大笑著追過去。
他爽朗的笑聲,回蕩在休息大廳里,給人如沐春風般。
楊威和洛南互視,眸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剛才,這小子在溫泉房里還陰陽怪氣的,怎麼一見了老婆,就笑得這麼歡?
一行人到了俱樂部的高級餐廳。
三個大男人喝酒聊天。
聊時局,聊經濟,聊男人、聊女人。
總之,他們把酒言歡,在酒桌上,他們兄弟感情好得不得了。
起初,溫海藍和慕華坐在各自男人身邊,到了最後,干脆一起坐到角落,遠離那三個酒氣沖天的男人。
不想,她們也默默端起酒杯,喝起悶酒來。
她們有著同樣的心事。
她們曾經的愛人,都已經離開她們而去。
如今,她們都找了一個跟之前戀人某方面相似的男人。
共同的經歷,讓她們變得默契。
她們沒有怎麼說話,都只是埋頭喝酒。
慕華酒量不太好,幾杯之後,就醉了。
還好,她的酒品很好,沒有發酒瘋,只是靜靜趴在桌上睡覺。
不過,偶爾,她也會從嘴里輕輕逸出一聲,「洛南,我好想你……」
溫海藍听得真切,忍不住紅了眼眶,忍不住想起了邱峻。
她一杯一杯的喝。
透過醉意朦朧的眼,她看向酒桌上暢談的沈逸峻……
不知為何,他的臉竟跟邱峻的重合在了一起。
到了最後,她也趴在桌上,醉了。
「邱、峻……」這個刻在心底的名字,低低地從她微啟的唇瓣逸了出來。
前方,把酒言歡的三個男人,不約而同靜默了下來。
沈逸峻仰頭把杯里的酒喝光,然後站了起來,淡淡的,「都散了吧。」
他走過去,溫柔地抱起醉態嬌憨的妻子,大步走出包廂。
緊接著,洛南也抱起慕華,大步離開。
獨剩楊威一個孤零零站在包廂里。
愣了幾秒,他扯了扯唇,感慨,「問世間,情為何物?」
為何物啊……
阿光早已把車停在餐廳門口等候。
見主子抱著溫海藍出來,忙拉開後車座的門。
沈逸峻小心翼翼地把溫海藍放進後座,然後坐進去……
剛坐好,身邊的女人立馬滾過來,撲入他懷里。
「老公……」
她小臉磨蹭著他的胸膛,嬌滴滴的喊。
他的心一下軟了,抱著她,輕輕的,「嗯?」
「我突然好想邱峻……」
溫海藍醉得不輕,加上心情有些郁悶,開始說起了胡話……
阿光忍不住從後視鏡看了一眼。
自家主子其實也喝了不少,俊臉潮紅,鼻息很重。
可主子的酒量一向很好,即使醉了,也醉得優雅。
此刻,主子正凝視著懷中醉醺醺的女子,那溫柔的眸光,仿佛看著此生最珍貴的東西!
唉!
阿光輕輕一嘆,收回目光,專注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