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看到一行人中只有林碧凝拿出木牌,婉轉對白逸他們說道︰「幾位請上二樓觀賽吧。」
留林碧凝一個人在這里,白逸不放心,吩咐陶易去門**錢,給每人拿了個木牌回來,他晃著手中的木牌子道︰「如此,我們可以留在這里了嗎?」
「自然自然。」那小二忙賠笑道。
這公子可真是闊綽,花銀子只為了在樓下看。
旁邊看到這一幕的人無不嘖嘖稱奇,小聲嘀咕著這幾人真是有錢。
花一兩銀子看比賽對大多數人而來是不劃算的,所以剩下的大約還有六十來人。
侍劍把玩著手里的木牌,好奇道︰「這些小二對比賽的事情好像一點都不陌生,難道之前都是在沁芳樓舉辦的嗎?」
一位穿橘黃色直身,打扮鮮亮的男子笑著道︰「小哥有所不知,這沁芳樓是花家的酒樓,那花爺可是香商會的副會長,每年都會無私提供沁芳樓辦香材鑒別比賽,那些小二每年都幫著維持秩序。」
「花家?」林碧凝想起之前香鋪的事,問道,「可是花家香鋪的東家?」
「自然,咋們瓷欣除了城東花家,哪有第二個花家。」男子笑得自豪道。
吵吵鬧鬧的人群突然安靜下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上台,洪亮的聲音連二樓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笑著道︰「香材辨認比賽即將開始,我是司儀田任飛,現在有請今年的三位評委,第一位是我們香商會的會長韓文玉韓老先生,第二位是副會長花勉建花爺,第三位是制香師呂進呂大師。」
三位評委隨著司儀的介紹一一上台落座,韓文玉是留著長胡須的年近花甲的老頭,花勉建是這幾位里穿著最貴氣的中年男子,面上含笑,看起來就如同鄰家大叔一樣平易近人,最後一位呂制香師身材高瘦,一臉嚴肅。
待評委坐好後,田司儀把比賽規則介紹了一遍,和之前那老者說的一樣,然後說道︰「我宣布比賽現在開始,現在請一號參賽者上台。」
參賽者在初賽不需要介紹自己,為節省時間,上來便直接開始辨認香材。
第一個上去的是個胖乎乎的年輕男子,一上台就拿著帕子擦了把汗,看起來格外緊張。
兩個小二把蒙在桌上的紅布拿下,桌上整整齊齊地擺了三十個醋碟一般大小的白瓷碟,田司儀笑著道︰「這位公子,請開始吧。」
一號在桌子後面站定,用短胖的手端起第一個瓷碟,只見上面擺著一個白色的圓形小片,他放在鼻端聞了聞,又拿起來放在手里正反翻看,見表面零星有黃色痕跡,把白芷放回瓷碟里,謹慎地說出答案︰「白芷,這應是中品。」
幾位評委沒有出聲即表示辨認正確,台子旁邊有兩個人在記錄他的正確數,侯在一邊的小二忙把辨認過的香材放到另外的桌子上。
辨認過的香材等其他香材全認過後再重新擺上桌。
他再次用帕子擦了擦額上的虛汗才進行下一個。一號一連說對十二個,然後連著錯了兩次,最後一次超過五息沒有回答出來,交回木牌,遺憾下台。
田司儀這邊叫著二號,那邊小二又擺上十二個瓷碟,桌上又恢復成三十種香材。
前面十個人沒有一個認出的香材超過五十種,直到第十一號才辨認出一百種香材,樓上觀看的人們發出陣陣掌聲,田司儀笑著問了那人的名字,恭喜第一位進入明天決賽的參賽者,台邊的倆人也忙把他的名字寫在另外一張紙上。
上午的比賽持續到正午,前二十七個參賽者都已完成比賽,共有三人能參加明日的決賽。
其實,辨認出香材不算特別難,難的是劃分品級,這也是很考驗參賽者眼力的環節。
下午的比賽在未正時候,一早上都站在那里,林碧凝用過午飯,回客棧小憩了一會,然後再去沁芳樓。
二樓的人比上午還多,大堂上只剩一半的參賽者,在林碧凝上台前又有倆人進入決賽。
台上田司儀喊著「三十五號」,白逸捏了捏林碧凝的手為她無聲打氣,她側頭沖他自信一笑,從容不迫地上台。
花勉建見是林碧凝上來,眼楮閃過一道亮光,身子不覺往前傾了傾。
林碧凝是到目前為止年紀最小的參賽者,田司儀笑著道︰「沒想到三十五號這麼年少,讓我們期待這個小公子有好的表現。請問,可以開始了嗎?」
她含笑點頭道︰「可以。」
田司儀做了個「請」的手勢,她走到桌前左手拿起瓷碟,只見一枚褐棕色有些胖乎乎的卵圓形東西靜靜躺在中間,面皮有細皺紋,頂端有四個宿存萼片向內彎曲成鉤狀。
她一打眼就認出了,月兌口便道︰「母丁香,上品。」
樓上圍觀的人群里有全然不懂香材只來湊熱鬧的人,聞言後好笑道︰「我听過貓啊狗啊分公母,哈哈,香材也能分公母?」
底下評委沒有異議,林碧凝已經拿起下一種香材辨認。
那人旁邊的是早上第一個上去的胖子,低聲解釋道︰「丁香是有公母的,公丁香是沒有開花的丁香花蕾曬干後的丁香,母丁香是丁香成熟後的果實曬干後的丁香。」
那人听後哦哦兩聲,還想發表幾句感慨,他隔壁的人不樂意被吵著,小聲罵了幾句重新安靜下來。
千葉閣里的香材有近一千種,林碧凝沒有一種不認識的,辨認一百種香材自不在話下,從頭到尾沒有錯過一個,且用了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就完成比賽。
她臉上表情依舊從容,嘴角還是掛著淡笑,田司儀激動得好像自己贏了比賽,興奮道︰「這是今天進入決賽年紀最小的參賽者,並且用時最少,還沒有辨認錯一種香材。這位小公子,請問怎麼稱呼?」
林碧凝回道︰「沈凝。」
田司儀笑眯眯道︰「沈小公子真是厲害,請問家里是做香材生意的嗎?」
她見台邊三十六號參賽者已經在等了,便笑著道︰「這些問題司儀明日再問不遲,現在還是接著比賽要緊。」
這時候,田司儀才從興奮中回過神,初賽參加的人多時間緊張,他確實不該多問什麼,忙道︰「那麼有請三十六號參賽者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