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在巷子里找到那個小孩,對方正無聊地拿著石子在地上畫圈圈,看到他來忙乖乖站好,把荷包遞給他,討好地笑道︰「公子,荷包給你,我沒有動過哦。」
白逸接過荷包,從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一張銀票給他︰「拿好,以後別再做這個了,不然下次再被我踫到,可是要送去衙門的。城南有個善堂,沒地方去你可以去那里。」
「謝謝公子,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小孩拿過銀票,朝白逸鞠了一躬,然後蹦蹦跳跳地走了。
白逸趕回城門口的轉角,發現只有惜雲在,上前疑惑道︰「人呢?不是說等我回來再行動嗎?」
惜雲雙手交叉在胸前,微微皺著眉頭︰「我來時就沒看到這里有人,你確定是讓他在這里等嗎?」
「我當然確定,長儒答應我會在這里等我的。」白逸不停地拿扇子敲著手心,走到靠牆的位置,聞到一陣濃郁的香味,「惜雲,你過來聞聞,這里好像有什麼味道?」
惜雲走過去使勁聞了聞,空氣中殘留一抹淡淡的有點刺鼻的香味,道︰「好像是江湖上下三流的迷藥。」
白逸猛然記起之前有兩個人曾想暗算林碧凝,握起拳頭往牆上砸了一拳,低吼了一聲︰「該死!」
他真後悔听惜雲的話弄什麼英雄救美,若是他沒有離開,也不會讓人趁機綁走了林碧凝。
惜雲沉默了下,計劃是他想的,人真的不見了,他也要負一半責任,總要把人找回才行。
「你知道綁走他的是什麼人嗎?他們可能去哪些地方?」
白逸懊惱地搖搖頭︰「我應該見過他們一次,但並不知道是誰。」說著,他眼楮亮了亮,「這里的迷藥味道還沒散,說明他們人沒有走遠。迷藥味道這麼重,追著味道應該就能找到他們。」
說完,白逸分辨了下味道的方向,朝著巷子另一側追去。
惜雲施展輕功追了上去,好奇地看了看白逸︰「你屬狗的嗎?鼻子這麼靈。」
白逸忙著追蹤味道,沒工夫搭理惜雲。
正如白逸所料,迷暈林碧凝並綁走她的人是胡利。
上次他暗算林碧凝不成,反被迷暈躺在路上凍了一夜,他發誓一定要報此仇!找人買了迷藥,可惜一直沒找到她落單的機會下手。
今日真是天助他也!
胡利和小弟一人抬著林碧凝的手,一人抬著她的腳,小弟一邊緊張地看看四周有沒有人,一邊低聲問道︰「老大,我們真的要把他丟到井里嗎?會不會死人啊!」
「你怕什麼,我不是和你說了,那是口枯井。頂多丟下去時摔兩下。」胡利瞪了小弟一眼,「我只是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不會要他的命。讓他吃兩天苦頭,我們再找人救他上來。」
小弟唯唯諾諾地點頭,不敢再說。
等白逸和惜雲找到他們時,胡利和小弟剛把林碧凝搬到井邊,突然看到兩個人,嚇得他們把林碧凝丟在地上,只見眼前一陣冰藍色的影子閃過,兩個人都被踹倒在地上。
白逸忙扶起林碧凝,輕輕拍怕她的臉︰「長儒,長儒,你醒醒。」
惜雲抬腳在胡利的胸口碾了碾,冷冷道︰「迷藥的解藥?」
胡利疼得嗷了一嗓子,冷汗直冒︰「沒有解藥。」感覺胸口又疼了幾分,立馬接著道,「過一個時辰就能醒了。」
「說,你們綁架林長儒想做什麼?」惜雲問。
「沒做什麼沒做什麼。」胡利偏過頭不敢說實話。
見胡利不肯說,惜雲腳尖用勁,疼得胡利又是好一陣哇哇直叫,忙求饒道︰「我說我說,大俠饒命!我和林長儒有些過節,我只是想讓他在枯井里呆上兩天,受受教訓,並沒有傷害他。」
惜雲看向白逸,示意人交給他處置。
白逸手攬著林碧凝,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看向胡利的眼神格外嚇人,冷著聲音道︰「這是最後一次,若下次你們對林長儒再起什麼壞心思,我會讓你們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白逸的眼神比惜雲的腳還可怕,嚇得胡利和小弟齊齊哆嗦,連連保證不會再有下次。惜雲又補了一腳才讓他們滾蛋,倆人起來時還踉蹌了下,捂著胸口飛快跑掉,生怕晚了又要挨揍。
惜雲走到井邊看了眼,又看了看白逸,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突然朝他出手。白逸听到耳畔有風響起,本能地出招,因手中還抱著林碧凝,只三招就被惜雲點住了周身大穴。
「惜雲,你要干什麼!」白逸瞪著他。
惜雲挑了挑眉,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帶著一抹邪氣,笑道︰「我在幫你。」說完,一手提著白逸一手拎著林碧凝,跳到井里。
惜雲將白逸靠著井壁坐好,扶著林碧凝讓她的頭枕在白逸的肩膀上,手觸到她的頸項覺得有些奇怪,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正要細看。
白逸余光瞥見他的動作,厲聲道︰「惜雲,你做什麼,快放開他!」
惜雲松開手,白了他一眼,道︰「放心,我對他可沒興趣。」拍拍手站起來,「雖然地點不一樣,但計劃還是成功的。你好好把握,不要浪費我的安排。」說完,從袖中射出一根金絲,勾住井的邊緣,腳尖點地借力向上,一瞬間的功夫便回到地上。
「惜雲,計劃就此終止吧,你快解開我的穴道。」白逸在下面喊道。
「我說過幫你,就一定會幫你。穴位八個時辰後自動解開,妄想沖破穴位是沒用的。我明早來接你們。」丟下這句話,惜雲就直接走了。
「惜雲!惜雲!」
白逸喊了幾聲沒人應答,不敢相信他真就這麼走了,當真哭笑不得。
真是我行我素!
他嘆了口,輕輕喊了林碧凝幾聲都沒有回答,知道對方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追過來時便發現這里地處偏僻,是座荒廢許久的宅院,就算是喊破喉嚨都不會有人听見,便歇了呼救的心。
四周靜謐,只有細細的風聲從井口傳來,林碧凝淺淺的呼吸聲,逐漸在白逸的耳畔放大。
喜歡的人兒枕著他的肩,溫熱的感覺,幾根翹起的發絲踫他的耳垂,輕微的瘙癢,一直從耳朵蔓延到心間。
一瞬間,心跳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