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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靈,南榮夢靈你瘋了!傅芙蓉大聲斥責道。

哈哈哈哈,我瘋了,我瘋了,我是瘋了……南榮夢靈的聲音听上去像金屬和金屬摩擦發出的噪音,又恐怖,又難听。

蘇剪瞳和劉盈盈顧不得驚悚,剛剛閃身到一旁,就听到一聲銳利的尖叫,傅芙蓉小月復上插入了南榮夢靈的匕首,她痛苦地翻轉著身體倒掛在床邊。

蘇剪瞳和劉盈盈牽著手,同時尖叫出來,南榮夢靈空著手,又直直地朝她們兩個人一起走來。她已經失去了武器,但是手里不知道沾著誰的鮮血,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恐怖感。蘇剪瞳和劉盈盈雙腿發軟,想跑卻失去了力氣,呆呆地站著……

南榮夢靈僵尸一樣伸出兩只手來……

蘇剪瞳被人從身後環住了腰,她尖叫出聲來,身後的人一腳朝南榮夢靈踢過去,直接將人踢了個倒仰。蘇剪瞳聞到身後人熟悉的氣味,大哭出來︰郎暮言,南榮夢靈犯病了,安然呢?安然呢?

不怕不怕,我在這里,安然在樓下和送伯母在一起。趕緊找醫生過來。郎暮言道。

劉盈盈畢竟是護士,慌了一陣趕忙跑了出去。南榮熙見這里沒事,飛也似的跑了出去,我去照顧景兒。

南榮熙顧不得看南榮夢靈,直接跑了出去,慶幸檢查的地方和住院部離得有一段距離,不至于驚到景楊。對于南榮夢靈這個名義上的妹妹,南榮熙除了同情,已經再也生不出其他更多的感情來了。

醫生很快就來了,一邊忙著搶救芙蓉,一邊將南榮夢靈帶了出去。一陣雜亂之後,只留下一絲看不清的血跡。

郎暮言抱住蘇剪瞳,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瞳瞳。安然也沒事。我們先下去,給你的手也包扎一下。

蘇剪瞳嚇得顫抖個不住,暮言,夢靈她真的是瘋了,她太可怕了……我們不要讓安然和楊姐姐再接觸到她了。

已經帶走了,不會了。郎暮言干脆打橫抱起她,將她抱了出去。一邊輕拍著她,舒緩她的緊張情緒。他剛才和南榮熙一起出去買東西,心里總是不得安寧,所以才提前回來了。在門口踫上安然小臉發白地沖出來的時候,他心里被一把揪了起來,抱住安然朝這邊跑來,將安然交給宋千儀,自己一路循著聲音找過去。

幸而蘇剪瞳的聲音刻在腦子里的一般,只是一點點余音傳過來,他就立刻確定了方向奔跑了過來。扶住蘇剪瞳的那一刻,真如緊握了整個世界。初始的時候,他倒真沒注意受傷倒在地上的那個女人是芙蓉。

蘇剪瞳在他話里瑟瑟發抖,他心疼極了,又低下頭去吻她的額頭,不怕了,壞人都被逮走了。要是覺得不舒服,先睡一會兒。我哪兒都不去,一直在這里,好不好?

蘇剪瞳點了點頭,勉強閉上了眼楮。有他在,她已經很安心了,只是太過後怕而已。

下樓梯正遇上傅開,他眸子里陰沉的寒意將蘇剪瞳看醒了,看得她一個激靈。郎暮言冷厲地回望過去,瞳瞳又沒有做錯什麼,他憑什麼這樣看著瞳瞳?

傅開捏住的拳頭幾不可察地捏緊在褲腿的兩旁,冷冷地看著郎暮言抱著蘇剪瞳離開,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蘇剪瞳有點擔憂,她往常也听二哥說過,傅開表面冷淡,骨子里也只是一個愛玩的人,所以對他印象不錯。現在才知道他背後居然有那麼大的籌謀,表面上表現出來的只是假象而已,可見他這個人城府有多麼的深,不由對郎暮言說︰暮言,這次芙蓉出事,傅開多半又要怪我們了……

隨他。換做往常,郎暮言一定會跟傅開解釋原委,既然現在解不解釋的效果都是一樣的,郎暮言也從來都不是怕事的人。想了想,安慰道,瞳瞳,這些事情我都會處理好的,你不用擔心。

去宋千儀房里給蘇剪瞳簡單包扎了一下,安然受了驚嚇,在郎暮言懷里輾轉了好久才被勉強哄著睡了。宋千儀一直都在道歉,沒有想到晚上就要離開了,白天還出現這樣的事情。我看她平時都好好的,怎麼突然……

這下肯定是出不去國了,宋千儀愧疚地看著南榮熙和景楊,本來南榮熙已經答應過幾天就和景楊搬回來接受她的照顧,現下不知道又要多久這件事情才能提上日程。

一會兒一個醫生打了電話進來,宋千儀直接開了免提,醫生在那邊道︰宋醫生,夢靈的病情恐怕有點嚴重,這一次估計不能再保守治療了。

宋千儀臉色一變,終于咬咬牙說︰你們該怎麼治就怎麼治吧。

上一次夢靈發病,她竭力讓相關醫生用最溫和的手段進行保守治療。這一次差點險釀大禍,她也不敢只顧著要女兒,真真的將親生兒子和郎暮言全都得罪光了。該怎麼治怎麼治,基本上意味著電療、有副作用的藥物都要用上了,這種治法,明里是治病,暗里副作用巨大,就是將病人控制得不得再隨意傷害人而已。南榮夢靈這一生,注定只能在醫院里度過了。

她一手養大南榮夢靈,怎麼能不傷感。眼眶微微發紅,南榮熙過去環抱了一下她的肩頭,別難過了,媽,她一定能很快就好的。

兒子的安慰總算讓她心里好過了點,只是她轉而又擔心起另外一件事情來,今天芙蓉在咱們家的醫院里受傷,夢靈又是咱們家的人。這件事情,不知道傅家會怎麼處理,說來說去,咱們和傅家的交情也不淺,這件事情,可算是咱們的不是了。

媽,你放心吧,我會去處理的。這件事情你就別擔心了。南榮熙接口說道。這段時間以來,他都沒有管家里的事情,只是將自己的生意維持著。先下既然和母親何解,那家里的事情不管再如何棘手,也該他出面來擔著了。

宋千儀心里百感交集,兒子的態度讓她心里真是好受太多太多。牽了景楊的手說︰可千萬別讓景兒也被影響了,傅家那邊的事情你去處理,景兒就交給我照顧吧。

郎暮言帶著蘇剪瞳和安然走出來,南榮熙跟在後面,郎暮言不清楚南榮熙對傅家的事情知道多少,說道︰南榮,晚上你沒事的話,來找我喝酒吧,我有些事情跟你聊聊。傅家那邊,你自己斟酌小心一點。

南榮熙點頭。

傅芙蓉的事情鬧得異常的大,幾個人才走出去,就听到傅母傳來的哭聲和傅父大聲的詛咒聲,傅家父母這些年一直都以平和中正著稱,可見是真的被激怒了。

郎暮言抱著安然,輕聲對蘇剪瞳說︰咱們走吧,這里有南榮會處理的。

坐回車上,蘇剪瞳想起剛才的事情還心有戚戚然,只是擔心南榮熙那邊會出什麼問題。郎暮言道︰不管是利益集團也好,還是權力階層也好,大家都需要維護表面的平和,傅家在這些場面,不敢亂來的。

可是之前那些人那麼猖狂,殺人越貨的事情什麼都敢做。她想起郎霍的死,郎暮言幾次被追車,以及報紙上各種層出不窮的緋聞和丑聞,始終是擔心的。

那個時候有方家和齊家出來做替罪羔羊,傅開自然猖狂一點。現在齊家退出,方家一直收斂希望議和,傅開已經少了最有力的幫手了。而且傅開至少明面上是正當生意,不會做出太出格的舉動。郎暮言捏了捏眉心,傅開本來就答應讓傅芙蓉拿掉孩子,這下的巧合不過是多給他一個借口而已。

蘇剪瞳想起這些事情,覺得紛亂復雜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和認知範圍,搖頭說︰真是太亂了。

郎暮言伸手握了她的手,瞳瞳,你不用擔心,這些事情自然有我來處理。

真抱歉,我什麼都幫不了你,還只能給你添加無數的擔心和負擔。

傻瓜,你照顧好你自己,就是給我最大的幫助。我有了你,做這些才有意義,才想給你和我們這個家庭最大可能的安全和幸福。沒有你,我一個人又何意義?

郎暮言說得直白,蘇剪瞳有點不好意思了,臉上飛起紅暈,我說不過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不管什麼情況下,你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都不要管那麼多,好不好?

是,我知道。郎暮言輕笑出聲,我現在是很多人我在乎的人的牽掛了,我怎麼舍得出事?

他望了一眼在後排座睡得正熟的安然,臉上漾起了明朗的笑意。

安然的情緒確實受到了一點影響,畢竟是小孩子,回去睡了一覺就不斷地做噩夢,驚醒就是一身的冷汗。嚴醫生來過後,檢查說只是受驚過度,多休息多和父母呆在一起就好,到處玩玩也可以轉移注意力,沒有必要吃藥。

蘇剪瞳很擔心,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一直守在安然身邊,柔聲哄著他。安然再次醒來已經是夜里,在黑暗中害怕極了,蘇剪瞳趕忙開燈,輕聲說︰安然,是媽咪在這里。不會有事的,安然不會有事的。爸爸和媽咪都會保護你的。

安然投入到蘇剪瞳的懷抱里,回轉身看到郎暮言也在,終于安下心來,抓著蘇剪瞳的手說︰瞳瞳,我好害怕。

不怕了,爸爸媽咪都在。壞人已經被抓住了。郎暮言將他小小的身子裹在懷里,疼愛地說。

我當時真的很怕瞳瞳受傷,我的心一直都跳得很快很快。那個女人真可怕,我真的怕她傷到瞳瞳。安然喃喃地說。

蘇剪瞳伸手模著他的小臉,瞳瞳好好的在這里呢。今天安然表現得很乖很好,因為你先听話離開了,瞳瞳才能順利的跑開。

是嗎?安然終于淺淺的有了笑臉。

是的,瞳瞳很謝謝安然。也很開心安然沒事。

安然笑開了,小小聲地說︰媽咪爸爸,安然好餓哦。

郎暮言翻身爬起來,給你留了好吃的,我去給你熱。

他抱著安然走出去,將所有的燈都打開,將屋子里照得亮亮堂堂的,將安然安置在沙發上,才進廚房去端飯菜。蘇剪瞳在安然旁邊,模了模他的額頭,發現沒有什麼問題,一顆心安下來。

外婆已經睡著了,蘇剪瞳在外婆面前沒有提這些事情。靜謐的夜晚,整個新蘇橋街都安靜下來,陷入了沉睡的夢想當中。安然乖巧地靠在她懷里,廚房里傳來的聲音,透過玻璃門,蘇剪瞳能看到那邊的郎暮言挽高了袖子,正在給安然盛粥。

這樣一幅畫面,也是她曾經奢望過的幸福。她笑了笑,安然,我愛你。

媽咪,我也愛你。安然甜甜地笑道,我也愛爸爸。

郎暮言端了粥出來,給蘇剪瞳也盛了一碗,自己端著碗去喂安然。安然有點不好意思,抓了抓腦袋說︰瞳瞳都要求我自己吃飯的。

今天可以例外。郎暮言吹涼了粥喂到他口邊。安然看了一眼蘇剪瞳,見她眉間帶著笑意,安心地接過來吃了。

蘇剪瞳一天都擔著心,也沒怎麼吃東西,這個時候香濃的粥入口,覺得比平日的都要好吃上許多。正吃著,郎暮言的大手伸過來為她擦拭掉唇邊的米粒,她在孩子面前羞紅了臉,安然接過郎暮言的碗來,爸爸,我自己吃就可以了。你也吃一點吧。

一家三口圍坐在茶幾邊,不時有清淺的笑意傳出來。

因為還是擔心安然,安然這幾日就一直在主臥里和郎暮言、蘇剪瞳一起睡。幸而主臥的床郎暮言當時準備得大,睡下三個人綽綽有余,不然他就只得睡沙發了。安然小朋友和媽咪分床已久,現在終于逮到機會和媽咪一起睡,簡直幸福得不得了,一直黏著蘇剪瞳,將郎暮言和蘇剪瞳隔開得妥妥的,郎暮言早晨醒來,看到樹袋熊一樣霸佔著自己女人的另一個男人,恨得咬了咬牙。

郎暮言約南榮熙喝酒是想和他聊聊傅開的事情。傅開隱藏得這麼深,一直都不顯山露水,郎暮言擔心南榮家的沒有防備。

只是因為那天安然回來狀態有點不穩定,南榮熙過來看過兩次,都很快離開了。等到安然徹底從那件事情里恢復過來,南榮熙才再次來找郎暮言。

南榮熙也是從小含著金勺子長大的主兒,來到新蘇橋街對一切都很好奇,路邊攤、大排檔、點殺活雞活魚的攤子、各類稀奇古怪的小吃看得他眼花繚亂。他上幾次都是夜間來的,郎暮言干脆留他在這邊吃飯,南榮熙笑道︰我也和景楊來吃過這些,不算陌生。只是看到這些東西都集中在一條街上,才有點驚訝罷了。

蘇剪瞳不由笑道︰這些地方對你們來說太過瑣碎了,不過我一直是在這里長大的,對于這些,有說不出的感情。好了,你們先吃,我去接安然和外婆。

南榮熙見她離開的背影,不由又說︰她和景楊都是小地方出來的,我現在和景楊在一起越久,反倒越覺得擁有這些平淡的幸福不容易,心內越加珍惜。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老了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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