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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天白點頭,大踏步走了出去。

因為蘇剪瞳說生日提前過,避災又避禍,林淑秋真的找那先生給算了一下,得到的結論是蘇剪瞳說得對。那算命先生在郎家很有地位,他這麼說,郎懷瑜的生日便順理成章的提前了三天。

因為是小孩子,生日分成了兩個部分。第一個部分是跟家人一起過,第二個部分是和朋友一起過,小萱小朋友等在第二部分出場。

好在她是第二部分出場,第一部分的排場大得嚇人。蘇剪瞳全權負責處理這次的生日宴,雖然有心里準備,來的人之多也遠遠超過她的預期。

和郎家相交甚好的世家、商家、官場上的朋友、凡是沾親帶故的都知道郎家今天破例給小朋友大辦生日宴會,生意場上都巴不得能找到機會送禮來往,有這樣的好機會,怎麼會放過?即便是人不到,禮物也是流水似的送過來。

還有和郎臨溪交好的朋友,郎天白的朋友,郎暮言的朋友,來來往往的人蘇剪瞳眼楮都看花了。其中不乏一些大牌到輕易不在公共場合現身的藝人。關鍵時刻是景楊和芙蓉出來幫她,景楊負責幫她接待客人,安排招呼;芙蓉幫她處理過多的禮物,清算記錄——大家庭中,禮尚往來以後都要照著別人送過來的份量進行增刪。

幸而大家都是知情識趣的人,知道郎懷瑜才八歲,生日宴再怎麼熱鬧,也不能太晚,不到八點,這股熱潮便慢慢退散開,只剩下了一些親近的朋友。

郎懷瑜的外婆徐媽媽是最拘謹的一個,她也是生于蘇橋街長于蘇橋街的人,女兒嫁入豪門後,她來郎家的機會卻並不多。郎天白叮囑過蘇剪瞳要好好照顧她,蘇剪瞳一來就將她安頓好了。

蘇剪瞳在人群里看到曾明,急忙跑過去,曾明,你怎麼來了?

主編讓我送禮物過來,正好遇上葉朗,多說了兩句話就耽擱了。葉朗是傳媒界的大亨,曾明能認識葉朗已經實屬不易了。穿著上次蘇剪瞳陪他買的那件西服,在人群中曾明還是蠻打眼的,他曬得黝黑的膚色彰顯著健康年輕的活力。

來者是客,那邊是自助餐區,你過去吃點東西。今天真是熱鬧,抱歉我沒空陪你,你自己招呼自己啊。

曾明擺手說︰你去忙吧,我曉得自己找吃的。

曾明左右晃蕩了一下,順著樓梯往二樓走去。今天客人眾多,誰都沒有注意到他。

蘇剪瞳到處忙,郎臨溪有意讓她輕松一下,將自己那份禮物掏出來,瞳瞳過來。把這禮物放郎懷瑜房間里,藏好啊,他能找到就是他的,他要是找不到我就收回。

郎臨溪一向有童心,和郎懷瑜兩個不相上下,蘇剪瞳拿了禮物,好 ,我保證藏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

她幾步走上樓梯,找到郎懷瑜的房間。郎懷瑜的房間緊挨著郎天白的房間,是門挨門的結構,她藏好禮物,走出門來,一頭扎進了曾明的懷里。曾明手上的一個東西,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曾明,你……看著曾明從郎天白房間里走出來,蘇剪瞳驚訝了。她搶先撿起地上的東西,是一塊精致的玉墜,上面精心雕琢的那個s字型和郎氏集團人盡皆知的飛鷹餃玉標志,讓蘇剪瞳意識到那不是曾明的東西。

曾明你在哪里拿到的這個?你快還回去!蘇剪瞳焦躁起來,你到底是因為什麼要拿別人的東西?

曾明黝黑的膚色上看不清更多的情緒,轉身要走,蘇剪瞳拉住他,喂,曾明,你哪里拿到的?

書桌盒子里。既然你看到了,我還回去。

好,你還回去,我就當什麼都沒有看到。蘇剪瞳正要把東西給他,郎天白和郎暮言一起從樓梯口走了上來,曾明縮回了手,蘇剪瞳也只好把那玉墜握在手心里。

蘇剪瞳率先跟郎天白和郎暮言一齊打了招呼,笑得明媚,我上來給小三爺送禮物。

郎天白點了點頭,打開自己的房門,和郎暮言一起走了進去。

蘇剪瞳壓低聲音小聲說︰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兒給還回去。

嗯。是個紫色盒子。曾明手心里捏著一個u盤,逃過了蘇剪瞳的眼楮。

蘇剪瞳目送著曾明遠遠地走出郎家大門,松了一口氣,將那玉墜裝入自己的口袋里。剛裝好,郎天白和郎暮言又一同走了出來。他們好似也只是去房里拿了東西。

蘇剪瞳想等著他們離開將東西還回去,無奈郎天白說︰瞳瞳,一會兒就是懷瑜的表演時間,然後就可以讓小朋友們過來了。

蘇剪瞳只好跟著他一起走下去,不時地回頭張望著他的房間。

郎天白走下樓,跟郎臨溪說︰看不清楚是不是mggie,她走得很快,我和老三進我房間去觀察的時候,她已經走得不見人影了。

我想也不是她。郎臨溪飲了一口紅酒,輕聲說。

樓下留下來的都是最親近的朋友和家人,郎懷瑜穿著深藍色燕尾服,很紳士地鞠躬說︰非常感謝大家的到來,我非常榮幸地給大家演奏一曲《g大調小步舞曲》。

他還真沒騙蘇剪瞳,幾個月沒見,他的琴藝提高得很快。他架著3/4大小的小提琴,像模像樣地演奏起來,音樂聲雖算不上十分完美,卻也悅耳動听,將樂曲單純典雅、簡潔莊重的特質表現得挺好。

郎霍率先邀請林淑秋進了舞池,他們都早已年過六十,但保養得宜,精神健康,情感又好,這一翩翩起舞,氣氛就被推高了。

芙蓉來到郎暮言身邊,低頭請他,暮言,能一起跳個舞嗎?

芙蓉是嬌嬌俏俏的小臉,俏皮中透著可愛。她行事溫柔大方,因為年紀小,從小跟著哥哥傅開混跡于郎暮言這群男人當中,比初晴要討巧很多。

郎暮言沒有馬上回答,用眼楮在大廳里找蘇剪瞳,她正偷空坐在茶幾上吃桌子上的蛋糕,一仰頭,滿嘴的女乃油,伸出粉舌將嘴唇上舌忝干淨,她心滿意足得像吃到小魚的小小貓。她歪著頭,看見郎暮言正在看她,郎暮言指了指她的下巴,她趕忙用手指抹掉下巴上的女乃油,舍不得浪費便放進口里。

傅開忽然站在了她面前,蘇小姐,能請你跳支舞嗎?

大約是陌生的關系,傅開身上攝人心魄的那種魅力讓蘇剪瞳一呆,無法拒絕地伸出了手去……

暮言。芙蓉還在等著郎暮言。

郎暮言站起來,接過芙蓉的手,一起旋進了舞池。

蘇剪瞳隨著傅開的腳步,看著郎暮言和芙蓉,郎暮言也掠過人群,將目光投送過來。

她不想和他對視,收回目光。他不看她的時候,她又想著去找尋他的身影。

總之一曲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跳了些什麼。她有點氣悶地看著郎暮言帶芙蓉去飲料區喝果汁。

這一曲結束,傅開禮貌地點頭,謝謝你,蘇小姐。

也謝謝你,傅先生。蘇剪瞳拍了拍胸口,和長得高人又帥的男人跳舞,真是壓力山大。

看樣子你是想邀請蘇小姐跳舞,你去吧,我自己在這里就行了。芙蓉溫柔地笑道。和初晴咄咄逼人的氣質不一樣,她的溫柔像水一樣。

郎暮言搖了搖頭。芙蓉抱歉道︰我哥……你知道他那個人的,只是因為疼我罷了。

因為要將時間留給郎懷瑜和他的小伙伴們,郎家的大人現在都得暫時回避。一會兒整棟房子就只剩下小屁孩和郎家放得下心的僕佣。

蘇剪瞳隨著外面的人走出去,又折返回來。她還需要將那枚玉墜還回去呢。也不知道郎天白發現了沒有,希望他還沒有發現。

她祈禱著。

走進屋子里,里面現在才是真正的歡樂的海洋,郎懷瑜,小萱,還有好多好多的小孩,都在歡鬧著。孩子畢竟是孩子,優雅如郎懷瑜,在這一刻也沒了正行,像其他所有小朋友一樣,追趕著打鬧。

蘇剪瞳剛要上樓,管家就攔住了她,她想找個理由,管家嚴肅地說︰太太吩咐了,他們離開後,二樓就不能讓人上去了。

哦。蘇剪瞳只好返回來。可是這個以後到底怎麼才能還回去呢?

她踱步到後花園,那些僕佣都訓練有素,也很客氣禮貌,可是就沒有任何通道能讓她進入郎天白的房間。

她只好在院子里走來走去想辦法,腦子都想破了也沒想出有效的辦法來。

一陣風吹來,大樹上掉下了一個果子。很小的一個,她撿起來在衣服上擦了擦,咬了一口,酸酸的蠻好吃的。她最近嗜吃酸味已經到恐怖的地步了,去市場上買水果都要專門跑遍了每個地方找有酸味的吃,吃了這一個,真的有點欲罷不能的味道。

風停了,也不再有果子掉下來。她望著那棵一人合抱不了的大樹興嘆,干脆低頭在地上撿果子吃,可是撿起來的能吃的不多,一般都是摔得太碎了沾滿了泥,要不就是本來就壞了才掉下來。

郎暮言走近,看著她在髒兮兮的雜草里刨東西……咳咳,她有時候像小貓,有時候像小狗,這會兒像只給冬天儲存糧食的小松鼠……

他走過去,在她身邊蹲下來和她一起找,半天都沒發現有什麼好找的,他疑惑問︰找什麼呢?

小棗。蘇剪瞳剛巧找到一個,在衣服上擦了擦,你嘗嘗,可好吃了。

也不怕被毒死。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吃。

蘇剪瞳吃了一個,酸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要能毒死,你們家三兄弟早被毒死了。

我們三個從來不吃來路不明的東西。

蘇剪瞳眼巴巴地望著那棵樹︰怪不得這上面還有這麼多呢,原來是你們暴殄天物從來都不來摘。要是我能爬上去就好了……

郎暮言望了一眼那大樹,牽著她的手,跟我來!

干嘛啊?蘇剪瞳跟上他。

走了十多分鐘才走到他們家大門口,他拔起了一把非常大的遮陽傘,這傘一般是給園丁和僕佣納涼歇腳用的。他扛著傘牽著她走回來,將傘撐開倒放在地上,我上去給你打果子,你用傘接好了。

他月兌掉外套,挽起袖子,噌噌就爬了上去。只是為什麼爬樹那麼丑的動作,這個嚴肅俊美的男人也能爬得那麼賞心悅目呢?

一個果子跌下來精確地打在發呆的蘇剪瞳額頭上,郎暮言大聲說︰喂,把傘放好了!

哦!蘇剪瞳拖著傘,大樹上晃動起來,果子撲簌簌的掉下來,雨點一般,全部落在她身上。蘇剪瞳用手蒙著腦袋,大笑著說︰好多啊,好多啊!天上下果子雨了!不是,是天上掉餡餅了!哎呀,郎暮言你慢點,我要被果子砸暈了!

郎暮言說︰左邊!

她便拖著傘跑去左邊,好多哦,郎暮言你人真好!

她的嬌聲軟語讓郎暮言听得一愣神,他高喊道︰右邊!

蘇剪瞳又呼哧呼哧的把傘拖回右邊。

不過那樹上的果子真心多,一會兒工夫,傘里面就裝了好多果子。郎暮言大聲問︰夠了嗎?

夠了夠了!太多了!傘里都快裝滿了啊!你快下來吧!

郎暮言很快就下來了,看著傘里面枝葉成堆,里面冒著成堆的小棗,她腦袋上還有不少樹葉,正開心地捧著棗子來給他看,郎暮言,郎暮言,你看好多哦,都是新鮮的,還帶著露水和葉子呢。謝謝你,你真好!

郎暮言輕聲說︰別捧著了,那麼大一條蟲在上面呢。

啊啊啊!蘇剪瞳手里的果子全部灑了出去。她人也沒站穩,被郎暮言輕輕一帶就拉到了懷里,她在他懷里,心踫咚踫咚地跳起來。

瞳瞳……他動情地喚著她的名字。

三叔,妞,把那球遞過來一下,謝謝!不識時務的郎懷瑜在窗口邊大聲喊著。

郎暮言一記眼刀飛過去,不得不放開蘇剪瞳,將球撿起來,準確地扔進窗戶。

你們請繼續!郎懷瑜做了個鬼臉,縮回了腦袋。

蘇剪瞳有點不好意思了,低頭去收拾那些小棗,隨口撿了一個扔進口里,郎暮言說︰蟲!

她又嚇得趕緊吐掉。

洗了就好了。他將西服反過來,把小棗都捧進去,往園子深處走去,找到一處有水的涼台坐下,隨手拿了一個常備的果盤,專心地給她洗完手,才去洗那些小棗。

蘇剪瞳坐在旁邊,安心地享受著他的體貼服侍。郎暮言伸手到她身邊,她才看清他的手上一條新劃的傷口,心疼地揪緊了秀眉,呀,好深的傷口,會疼麼?

吹一下就不疼了。

蘇剪瞳將信將疑地捧起里吹了一口,她想了想說︰我還給你唱那個歌吧,我每次不舒服的時候,外婆都唱歌給我听,听了就好了。

好啊。

柔柔軟軟小貓咪,

溫溫暖暖小貓咪,

縮成一團的球小咪,

快快樂樂小貓咪,

迷迷糊糊小喵咪,

睡著了的乖小咪,

喵嗚喵嗚喵嗚……

她的聲音,清麗悅耳,有一點點稍微的慵懶,真的很好听,偶爾像一支快快樂樂的小貓咪,偶爾像睡得迷糊的小貓咪。即便用他的專業耳朵來听,也是有特質,能抓人,辨識度很高的。郎暮言微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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