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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可能luo妝,腮紅補得不夠吧!」

「騙人,哪有這樣的妝。」

其實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心里有事,只是一直沒有挑破。拉著她的手坐下,灼灼地望著她。「暖心,我想和你談一談。」

「可攝影師已經準備好了,拍完再談吧!」

「你總這麼失魂落魄,我還有心思拍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好嗎?是不是和莫景有關。」

「沒、沒事……」

「你還想騙我!」他面目嚴肅,扶住她的肩膀。「就是與他有關!」

「我求你別逼我了,好不好?」沈暖心都快瘋了,「我現在腦子很亂,你別再逼我了!」

見她已經成這樣了,伍蓮有再多疑問,再多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抱住她,給她溫暖和依靠。「好,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是我錯了!我不該逼你!」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傻瓜!我知道你有苦衷,我相信你。」伍蓮親吻她的額頭,露出笑容。「好了,別想那麼多了。就算有什麼煩惱,也暫時拋到一邊。不然拍出來的婚紗照都是愁眉苦臉的,多難看。」

他夸張地扮了個苦瓜臉,將沈暖心逗笑。「真難看!」

雖然心情暫時輕松了一些,拍婚紗照時,沈暖心也很努力想露出燦爛的笑容,卻怎麼都沒辦法由心里笑出來。攝影師不斷提醒,「新娘笑開心一點……」、「新娘臉部有點僵……」、「新娘不要這麼緊張……」

越是提醒,她越緊張,完全不知該怎麼辦了,都快急哭了。

伍蓮讓攝影師先去休息,寬慰沈暖心。「別著急,一天不行還有兩天,大不了拍一個星期。再大不了,換個攝影師,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對不起,我是不是很沒用?來婚紗照都拍不好!」她越想努力拍好,越做不到,整個人已經心力交瘁。

「當然不是!拍婚紗照,也是很要情緒的。不然我們先回家休息,明天再拍?」

「不用了,攝影師都來了!我去個洗手間。」

伍蓮的體貼寬容讓她好愧疚,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幾乎是逃到洗手間,獨自冷靜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平復心情,卻剛一出門,就撞上了最害怕的人——莫景。

他斜靠在牆上,吞雲吐霧,透過藍色煙霧,眯起漂亮的瞳孔打量她,俗張地朝她噴了個煙圈,笑容陰沈,就想來自地獄的魔鬼,陰魂不散。

她猛一激,緊貼牆壁。「你怎麼會在這?」

「怎麼?我不能來嗎?」

「……」沈暖心就跟撞鬼似地,汗毛都豎了起來,急著逃走。

卻被莫景一把擒住手腕,按在牆上,動彈不得。她怕惹上麻煩,不敢大叫,壓低聲音。「你究竟想干什麼?」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一意孤行,和伍蓮結婚。」

「那是我的事,跟你沒關系!」

「看來你還沒听懂我的話,那我就說得再明白一點。你的任意妄為,會害死伍蓮!也會害了整個伍家。」

「即便那樣,他也願意和我在一起,哪怕一無所有!」

「呵!真是天真的可笑。你真的相信,一個從小衣食無憂,除了泡妞什麼都不會的公子哥,真的甘願為你放棄一切?」

「他沒你說的那麼一無是處。」

「或許有那麼點本事!但他自詡天子驕子,從世界頂端掉到最底層的痛苦,他未必承受得了。搞不好,會自殺!他現在擁有一切,當然會說願意為你放棄。可當他嘗到掉進地獄的感覺,就會後悔當初的愚蠢,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所有。」

「如果你真的愛他,就該為他考慮清楚。離開他,他或許會痛苦一陣子,但至少還能繼續享受他現在的高貴生活。過不了多久,會遇到令他更感興趣的女人,徹底忘記你。」

「但選擇你,他就只能是一個最卑微的螞蟻。甚至,你們連溫飽都是問題。那時候,他還會繼續愛你嗎?」。

莫景的話,鋒利得像刀子,一刀一刀,狠狠將沈暖心凌遲,她只是沒有將他想得卑鄙到這種程度……

伍蓮對她的感情,她很有信心。她相信無論遇到任何災難,他都會陪在她身邊寸步不離。哪怕天塌下來,他也會毅然決然替她和小天頂著。

可是……

她不想看到他的愛成為災難,不想他因為愛他一無所有,他是那麼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叫她如何能眼睜睜看他落魄潦倒,一無所有。

看出她已經動容,莫景冷笑著松開她,「我給你最後幾天考慮,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愛他更多,還是愛自己。」

他冷漠轉身,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如一道鬼影,只留下空氣中冰涼的氣息。

沈暖心在原地想了很久,才平復情緒,走回攝影棚。

伍蓮快步迎了上來,「怎麼去了那麼久?我剛剛看過照片,有一些還不錯!待會不用太緊張,放松就好了,你就是身體繃得太緊了……」

「我今天不想拍了。」沈暖心忽然說,伍蓮眼里掠過一抹失落,但沒多問理由,「好!那我讓攝影師先回去。」

「你會怪我嗎?你特地推掉會議過來,我卻……」

「傻瓜!有什麼事,比結婚更重要?我去通知一聲,很快回來。」

「好!」沈暖心望著他的身影,一襲昂貴的燕尾服,衣冠楚楚,氣質卓絕,仿佛童話里最高貴的王子,那麼尊貴,高貴優雅的氣質,與生俱來,與她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人的人。

她無法,或者說不敢想象他落魄的模樣,那太可怕,太殘忍,就像一個噩夢!

難道離開他,才是最好的選擇?

……

日子一天天過去,沈暖心麻木地籌備婚禮,心里始終沒做出一個決斷。結婚前兩晚,原本和伍蓮說好給點空間兩人各自獨處。晚上十一點多,門鈴突然響了。

一開門,就見著伍蓮醉醺醺地朝自己笑,腳步有些虛浮,臉紅紅的,雙目虛迷。

她皺眉。「你喝酒了?」

「嗯!一點點!」伍蓮踉蹌著走了進來,往沙發上一坐,仰面,「被幾個發小拉著去喝酒,丫的,四五個人灌我一個。」

沈暖心趕緊擰了毛巾替他敷上,「喝了多少酒,渾身都是酒味。後天不結婚了?」

「結!當然結!」伍蓮緊抓住她的手,生怕她會逃掉。「你不會後悔吧?不允許!」

「說什麼胡話!我是看你快結婚了,還喝得爛醉,擔心新郎缺席。」

「怎麼可能……」他說話有些喘,接不來氣。「就算爬,我也得爬過去。」

「傻瓜!都要結婚了,還喝成這樣。你發小讓你喝,你就真跟傻子一樣拼命喝啊?」

「還不是因為你……」伍蓮松松領帶,打了個酒嗝。

「關我什麼事,就愛賴我。」

「本來就是……」伍蓮像個蠻不講理的孩子,「就怪你,反正都怪你!」爾後,又突然特別認真地看著她,「我現在,已經徹徹底底,完完全全離不開你了……你說結婚前暫時不見面……可我忍不住,就想往你這跑,給你打電話……」

「為了轉移注意力,才被發小拉著去喝酒。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喝酒……我已經很少喝了……能推則推……可是身子跟他們在一起,喝酒……心里……」他握緊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

「這兒,滿滿的都是你……不知怎麼回事……腦子里想的都是你……全是你……我好像中了你的毒……怎麼辦?可我怕你煩……嫌我粘人……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一番話,將沈暖心感動得不行,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她原本還猶豫不定,直至此刻,才徹底下定決心,不再有任何矛盾。

這個男人,愛她如生命。無論天涯海角,富貴貧瘠。他若不離不棄,她必生死相依。

「傻瓜……你真是個傻瓜……」

他痴痴地笑了笑,像脆弱的孩子,尋覓到溫暖的港灣,臥在她雙腿上,眷戀地抱住她。「唔……頭好痛……好脹……是不是要爆炸了?怎麼辦?」

「我去幫你泡解酒茶。」

「不要,我不要離開你!」

「我很快回來!」

「不許!一分一秒都不許離開。」他霸道而執拗地環住她的腰,「你是我的!」

「好!我不離開你!」沈暖心替他順著背,輕輕在他耳邊說話。

「你身上好香……好喜歡你的味道……」伍蓮嘴角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呼吸慢慢變得均勻,安心地睡著了。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確定他睡得很沉,沈暖心才輕輕抽離身子,讓他平躺在沙發上。拿出被子,仔細替他掖好邊角。

他睡得像個安逸的嬰兒,睫毛好長,明明三十多歲的男人,卻還是一張俊美的少年臉,讓她好心疼。一顆心,就跟要融化似地,好溫暖,母愛泛濫。

「親愛的,睡吧!我會一直陪著你。」

話音剛落,手機突然「叮叮當當」響起來。

伍蓮皺眉,嚶嚀。「暖心……好吵……」

她忙跑回房間,來不及看名字,直接接通了……

「我在你家樓下,下來!」低沉的嗓音猶如冰箭,一下刺穿了沈暖心的耳膜,心驚膽顫,心提到了嗓子眼。踮腳小心翼翼地往外望去,他的銀灰色邁巴赫座駕果然就停在小區門前,令她聯想起‘兵臨城下’這個詞。

她斬釘截鐵。「我不想!」

「因為伍蓮在上面?」

「……」

「你不下來,我只好親自上去拜訪了!」

他作勢要掛電話,沈暖心急了,沒辦法,只得叫住他。「你別上來,我下去!」

套了件針織衫,走出房間,確定伍蓮正在熟睡,才小心翼翼地出門。一路小跑過去,用力拉開車門,朝著里面喊。「莫景,你究竟想怎麼樣?」

他愜意地靠在座椅上,轉頭來淡淡瞥了她一眼,嘴角居然愉悅地微微揚起。「上車!」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還得上去!」

「你要是不怕冷,我們就一直這麼耗著,我不介意跟你耗一個通宵。」

為什麼他總要逼她?

沈暖心恨得眼里的火都要燒起來。無論何時何地,他都非得要贏才行嗎?他就這麼喜歡將人逼上絕路的快感?

但再怎麼不甘願,還是只能上了車。她精疲力竭,連多說一個字的力氣都沒有了,聲音充滿濃濃的疲憊。「你要什麼?」

「記得我說過,給你幾天時間考慮,是不是真的要和伍蓮結婚,你考慮清楚了沒有?」

「我考慮清楚了,我要和他結婚!」沈暖心的回答,比之前任何時刻都要堅定,「如果你有時間,歡迎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她的決定,出乎莫景的意料。看來,是他低估了她,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膽小懦弱的的沈暖心。

「你確定不顧他的死活,一意孤行?」

「是!」

他冷笑,「我當你有多愛他,原來最愛的是自己。」

「莫景……別這樣……不要……」

難道他要在車上**她嗎?

莫景確實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在她說出執意要和伍蓮結婚的那一刻,就已經瘋狂了。

縱使她是他仇人的女人,他曾經也深愛過他,她怎麼能在得到他的心之後,一把將它捏碎,不顧他的痛苦,執意要嫁給其他男人。

像她這麼狠心的女人,他就不該對她心軟。

他要毀了她,毀了她——

讓她和他一起墜入地獄。

莫景正如發狂的野獸,赤紅雙眼入侵,突然被人從身後一把拎住甩出去,狼狽地跌倒在地。

伍蓮?沈暖心驚恐地睜大雙眼,忙攏緊衣服,全身簌簌顫栗。

看到她凌亂的衣衫,伍蓮強忍下怒火,將她抱了出去。「你沒事吧?」忍得申吟都在打顫。

她搖頭,然而還是委屈得想哭。

「禽獸!」伍蓮一腳又一腳,狠狠踹在莫景身上,他當場吐出一口血。

「我警告過你不要再招惹她,否則我會殺了你!」他一腳比一腳踢得狠,而莫景絲毫不還手,任他踢打。

眼見要出人命,沈暖心忙拉住伍蓮,「不要再打了!你會打死他的!」

「我就是要打死他!」

「伍蓮,住手!我讓你別再打了!」沈暖心淚流滿面,乞求著。「別打了……求你……我們上去吧?好嗎?」

伍蓮雖然怒恨交加,但仍存有一絲理智,不忍看她哭泣。無言地月兌下外套,披在沈暖心身上,一把將她抱起,往家里走。

莫景硬撐著坐起來,恨恨地朝著他的背影冷笑,大喊。「你以為你們真能在一起?別做夢了!沈暖心是我的!」

叫囂聲在小區內回旋,也沖撞著伍蓮的心。他緊皺起眉頭,更加用力抱住沈暖心。他不能失去她,哪怕死,也絕不能失去她!

回到家,他輕輕將她放到床上,「我去倒杯水。」

「別走……」沈暖心著急地抓住他,「你听我解釋。」

「如果只是謊言,如果……你依舊不打算坦白,那你什麼都別說,我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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