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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顏累了,卻也不得不強撐起精神來面對,生活還在繼續,夢想還需要奮斗,她一刻都不能懈怠。

將演出計劃詳細的擬好,時間已經指向了凌晨。手機上出現四個零,嚴顏苦笑,這是不是預示著一切都要從頭開始?她從來都不需要赤手空拳的打拼,如今卻也不得不從零開始。

嚴顏洗洗睡下,一夜都在做著各種各樣的怪夢。

翌日,嚴顏醒來的時候,頭還是痛的。

上完第一節課,嚴顏便準時來到了淺水市男子監獄。

冷峻沒有過來,卻一早為她打點好了一切。雖不是探視時間,嚴顏照樣順利的見到了入獄第一天的東方瑾。

隔著一張簡易的長桌,嚴顏和東方瑾對面而坐。看著他青須滿布下巴的樣子,恍若隔世。

「東方,」只一聲輕喚,嚴顏已經蘊上了淚意,「是我對不起你。」

「顏顏,千萬別這麼說,為了我,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不然我也不會輕描淡寫的判了一年。」東方瑾抓著嚴顏的手,心疼的摩挲著。

「你在里面還習慣嗎?」嚴顏擦了擦眼淚,不讓他擔心。

「冷局長給我安排了一個單間,住著挺好的,我是以教育為主,比他們那些犯罪分子好熬多了。冷局長說好好改造就可以減刑,可能我半年不到就能出來了。」東方瑾故作輕松。

知道冷峻在照顧他,嚴顏便心安了許多。

「東方,小藝這幾天很擔心你,淚水一直沒干過,她在外面等你。」

「我對她沒有印象。」東方瑾聳了聳肩,表情無辜。

「算了,不和你說這些了,等你出來再慢慢培養吧。」

聊了許多,東方瑾最關心的就是她未來的籌謀。嚴顏說幸福繪畫班的演出一定能夠維持開銷的,而保時捷賣了以後,李茹一年的醫藥費也是不用愁的。東方瑾這才放心,沒有堅持讓東方家里給嚴顏供給。

時間很快便到了,嚴顏不舍的被獄警拉了出去。

最後再看一眼他風華不再的樣子,嚴顏鼻子一酸,忍了許久的淚意終于還是落了下來。

對于眼淚,嚴顏還是不能否認顧城的功勞,如果她還是郁滯氣結不能流淚的話,面對這些需要宣泄感情的事,她該多痛苦了。

嚴顏開著車在馬路上打轉,不知不覺來到了魅影的後巷。

一條只容納一車款的小道通向魅影的後門,幽長而深邃。嚴顏靜靜的走著,小巷的中間有條岔路,岔路很短,一眼便可望向盡頭。是個放著幾個垃圾箱的死胡同。

就是在這個岔路里,她曾經被一個紅衣殺手劫持,是顧偌晨趕過來救了她。人情薄涼,如今她遭遇變故,他卻選擇了明哲保身,不聞不問。

男人啊,呵!

走到魅影的後門,這里的防盜門被貼了張封條,粉紅色的很是刺眼。嚴顏輕輕的把它撕開到門縫處,而後用鑰匙把後門打了開來。

將門重新關好,她一個人站在漆黑一片的魅影里,竟有些害怕。

「啪」的一聲,射燈被打了開來,吧台、桌椅、升降舞台清晰的出現在眼前。只是桌椅凌亂,東倒西歪的,怕是那晚查封魅影時的動作吧。嚴顏一張張的把椅子扶起來,擺放整齊。調皮的長發總是在她彎腰的時候掉下來,掃過桌子上落下的灰塵。

升降舞台停在半空,地上還散落著幾件綴滿鈴鐺和亮片的衣服,應該是之前引進的泰國人妖在表演月兌衣舞時月兌下來的吧。

往事如昨,她甚至還記得她當初在這個舞台上賣弄風姿的樣子,只為勾引顧城。可她跳的時候卻是竭盡全力,因為魅影也是她的心血。

場景依舊,只是她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上台了。不知道這里會被政府拍賣給下一個經營者,還是會被鏟平。

伸縮鋼管的控制按鈕在dj的控音台上,嚴顏從後台上去,按下開關,一根鋼管便從舞台的靠前方升了起來,足有兩人高。

嚴顏最喜歡的一支舞,便是那首雨中的故事。暴雨淋灕,便是她涅重生的時刻。

第一場暴雨便澆斷了她對顧城的感情,而第二場暴雨,便讓她對他徹底絕望、恨之入骨。呵,嚴顏輕笑起來,她有些期待,第三場暴雨會不會沖走她對他所有的記憶,塵埃落定呢?

也許會的,雖然東方瑾被判刑一年,可顧城畢竟救了他,光憑這點,她已經不想再和他糾纏些什麼。如果可以,她寧願從沒有認識過他,讓一切像這冬日里的雪,全部融化消失的無影無蹤吧。

細女敕的小手撫上光潔而冰涼的鋼管,嚴顏緩緩的月兌下外套,月兌下長長的靴子,赤腳環住了鋼管。

沒有音樂,沒有暴雨淋灕的幻像,只有嚴顏空靈卻哀傷的輕哼。從高高飄起,到緩緩墜落,從無盡的等待到瘋狂的起舞。雖然沒有性感的舞衣,卻絲毫不減當初迷人的風采。

「啪啪啪!」

最後一個起落完成,嚴顏低垂著頭半跪在地上,神情悲痛。

門口由遠及近響起了幾聲稀疏的掌聲,嚴顏還沒有從哀傷的情緒中掙月兌出來,只听見有掌聲,卻沒有反應過來要抬頭去看,直到一聲熟悉的男音傳來,才讓她 然抬起了頭。

「寶貝兒,你跳的真美,這麼久沒有再上台,竟和當初一樣撩人心弦。」

顧城赫然出現在舞台的正下方,斜靠在吧台上,滿眼痴迷的看著她。

他是怎麼進來的?什麼時候進來的?她竟完全沒有察覺。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哪都有你。」嚴顏譏誚的牽起唇角,語氣已明顯沒有了之前的憎恨和針鋒相對。倒像是看到了一只無關緊要的蒼蠅,只覺得惡心而已。

「多謝夸獎,這也是一種本事不是嗎?」顧城笑得邪惡。

嚴顏蹲體,將長靴套在了腳上,舞台上有灰塵,她的白襪子已經黑了。掙扎了半天到底要不要月兌掉,最後還是給月兌掉了,靴子里面有長長的鵝絨,直接套在腳上也很柔滑溫暖。

長款的羽絨服套在身上,隨著拉鏈的拉合,遮住了曼妙的身段。

「堂堂顧總,怎麼會出現在這樣廢棄的地方?只怕魅影污穢,髒了你的腳。」嚴顏轉身按了升降舞台的按鈕,把鋼管和舞台一起降了下來。

顧城上前兩步︰「怎麼會呢,這里已經是我顧城的地方了,我怎麼會嫌自己的地方不干淨。」

「卑鄙。」嚴顏杏目圓睜,染上一絲厭惡。

「我可以理解為這是對我的贊美嗎?」

嚴顏懶得再和他說話,將魅影的鑰匙從自己的鑰匙串上取了下來,丟在了身側的吧台上。

「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嚴顏轉身的一瞬,被顧城從後面拉住了胳膊,大手微一用力,被迫轉過身來。

他的個子比她高了許多,離得太近,她需要仰視著他。天生的氣場配上他陰翳的表情,讓人不由自主的感覺到壓抑。

「顏顏,你難道還不懂我的心思?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能回到我身邊來。」

「你想說什麼?你的意思是你把我逼入絕境,其實是想對我好?你這是什麼可笑的邏輯?」嚴顏扭動著手腕,卻掙月兌不開。

「嚴顏,我只想說我愛你,上市是假可訂婚是真的,否則我也不能明知道上市是耍人的還邀請這麼多領導和生意伙伴來見證。我是真的想和你復婚,幸福的過一生,你相信我!」

嚴顏迎上他的目光,倒真看到了幾分真摯。三十二歲的男人有著一種成熟的魅力,就連他眼角淡淡的魚尾紋都那麼的有張力,他輪廓剛俊,刀削斧鑿般能刻入每個女人的腦海里。嚴顏同樣為這張臉痴迷過,瘋狂過,任性過,可那都是過去式。如今他的話已沒有幾句可信的了,她不會再上當。

「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想要女人,顧總勾勾手指便會撲上來一大把,犯不著為我勞心。你相信果報嗎?壞事做多了,會有報應的。」嚴顏說的溫柔,卻恰巧凸顯出話語中的鋒利。

顧城眉心一緊,手上用力將她勾進了懷里,大手牽制住她的腰肢︰「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快就忘了我,嚴顏,你不能否認,你還愛著我。」

嚴顏不屑的別過臉去︰「顧總還真是愛幻想。」

顧城被她不屑的神情激怒,大手一抬,將她抵在了身後的吧台上。

「顏顏,你非要這麼逼我嗎?」他相信只要她能夠回到他身邊來,她一定會重新愛上他的。

「你還想干什麼?」嚴顏一听到他這麼說話就害怕,這句話像是魔怔,一旦從他嘴巴里吐出來,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我想要你。」熱氣盡數噴灑在她的臉上。

嚴顏強穩住心神,瞪著眼楮看向他︰「好啊,是不是做過一次,你就能放過我?」說著已經拉開了羽絨服的拉鏈。

顧城眼神一痛,氣上心頭,一把將她推了出去,跌坐在椅子上︰「你是妓\女嗎?用這個做交易?」

嚴顏趴在吧台上,貝齒緊咬著下唇,強咽下難堪。直到顧城氣恨的拂袖離去,她還揪著領口,渾身瑟瑟發抖。

那日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顧城都沒有出現過。

嚴顏的生活又恢復了正常,整天在幸福繪畫班和康復醫院里穿梭著。她們都在問嚴顏為什麼沒有出差,嚴顏只打著哈哈,說過段時間再去。

出售保時捷的消息在網上掛了起來,嚴顏很少能接到有買的電話,畢竟四百多萬不是個小數目,真正有錢的人也不會去買二手的。她計劃著再過一個月還賣不出去,她就標白菜價,總之她看著它就覺得如鯁在喉。

一轉眼已經三月中了,陽春三月、鶯花蔓草的十分寫意,湖邊的柳樹吐了新芽,地上的小草冒著翠綠,早春的櫻花也開了,粉紅的花瓣迎風飄蕩,落了滿院,浪漫的讓人心情都愉快了許多。

嚴顏在院子里掃花瓣,然後全數收集起來撒到湖面上隨波漂流,免得孩子們出來活動的時候踩壞了可惜。

她白色的羊絨裙,隨風飄揚,像個春的精靈。

小凡說她就快回來了,準備過段時間就辦酒席。她的肚子已經非常明顯了,再大一些恐怕就要穿不上婚紗了。

嚴顏真替他們高興,陳誠總算是贏得了小凡的芳心和信賴,廝守一生。

「顏姐,宏拓集團的開業慶典是下午六點開始,我們可以出發去準備了。」巧瑩走到院子里來,提醒著她。

嚴顏放下掃把︰「孩子們都準備好了嗎?」

「嗯,演出服都換好了,妝也畫好了。我們的節目是開場秀,得提前一會去。」

「走吧。」

這一個月以來,幸福繪畫班的小朋友或是參加幼兒繪畫大賽得獎,或是在別的公司慶典上演出,或是跟著少年宮藝術團錄制少兒節目,名聲日漸鵲起,受到了不少好評。現在不用她四處聯系,就有很多人聯系她們了。

宏拓集團的開業場面並不算大,白楊把老師和孩子們送到這里,便下了地下停車場等待。

嚴顏和巧瑩、安安一起護送著十六個孩子到了後台等待,許嬌嬌肚子餓要吃東西,嚴顏只好去前面的自助餐台給她拿一些過來。

前廳里來了許多客人,嚴顏一個都不認識。取了個大一點的盤子,徑直去了點心那里。

淡黃色的香檳酒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著誘人的光澤,嚴顏忍不住拿了一杯,輕抿一口,味道好極了。

視線透過香檳,不期然折射出一條光芒四射的鑽石項鏈。嚴顏放下杯子,項鏈的女主人正俯身挑選著點心。

這條項鏈她認得,不就是之前她放在卡地亞櫃台寄賣的那條麼。經理說有個男人買了,或許就是這個女人的老公。

嚴顏不再盯著,開始往盤子里夾點心。許嬌嬌是吃不了這麼多,她是怕別的孩子們看見了會嘴饞。

「老婆,你在這兒啊,我到處找你呢。」一道略顯低沉的男聲傳進耳朵里,嚴顏覺得很是熟悉。 一抬頭,入目的男人竟是于正富。

「嚴小姐也在啊?」于正富顯然對于在這里能看到嚴顏,有些驚訝。

「你們認識啊?」中年婦女親昵的挽著于正富的胳膊,好奇的看向嚴顏。

「哦,他是我老師嚴鵬飛的女兒。」于正富解釋道。

嚴顏禮貌一笑︰「于局長、于夫人好,您的項鏈可真漂亮,很符合您高貴的氣質。」

「哦呵呵呵,」于夫人捂著嘴巴輕笑起來,「嚴小姐可真會說話,這是顧總送的,說是香港舶來的紀念品,不值幾個錢,我看著好看便戴著了。你說看起來高貴,還真是討人歡心。」(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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