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逸辰瞪了他一眼,廢話真多。
「一個人去喝酒,而且還開著車,要是不小心發生意外該怎麼辦呢?」雷逸辰越想越擔心,但是又不知道凱兒那孩子去了哪里,只能干著急。
家里的電話突然響了,曾林過去接。
「先生,他說要跟凱少爺的監護人說話」曾林把電話遞給雷逸辰。
「你好,我是雷逸辰,我是雷凱的監護人」雷逸辰先自己介紹,但是下一秒臉上的表情瞬間震驚萬分,「你說什麼!」
雷逸辰掛斷電話,久久回不過來神,「凱兒在警察局,因為蓄意傷人,被拘留了!」他扔掉電話,急匆匆得沖出了家門。
在警察局的一個房間里,雷逸辰見到了雷凱。
「你沒事吧?」他看著凱兒的臉上掛了彩,衣服都被扯爛了。
「我已經沒事了」雷凱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下了,只要叔叔來了,就沒事了。
雷逸辰盯著佷子,「警察先生說你跟夜總會的經理打架,你去哪里做什麼?怎麼會跟家人打架呢?你快點老實告訴我」
雷凱知道這一次惹了大事,低著頭,不敢說謊話,「我剛好看到小蜜去那里,所以我就跟著進去了!」其實他到現在也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他要保護小蜜,保護自己的女人。
「又是那個女孩子!」雷逸辰高八度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又是她,怎麼又是她!到底還有完沒完!
「逸辰叔,那個男人想要傷害小蜜,我只是去救小蜜,那個人他拿槍威脅我,所以我就想去把他的槍搶過來,我不是有意要去傷害誰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雷凱大聲得辯解著,叔叔不要不相信他!
「不好意思,我們現在要給他錄口供」一個警察走了進來,打算了叔佷倆的對話。
「逸辰叔,你一定要救救我啊!」雷凱對著雷逸辰無助得喊道。
「家屬,請你到外面等」警察出聲提醒道,本來已經是關系照顧,特別允許進來看一眼。
雷逸辰拍拍佷子的肩,「你先冷靜一點」然後就出去了。
「請問一下,那個證人徐小蜜在哪里?」雷逸辰攔住一個警察,出聲問道。
他看到了她,她像一只受傷的小獸一樣哭泣著,肚子坐在那里,看起來很可憐。
雷逸辰輕輕走過去,「小蜜」他溫柔得喊了一聲,看到她這個樣子,他實在沒辦法狠下心來責怪她。
徐小蜜抬起頭,「雷先生。」她仿佛還沉浸在那種可怕之中,回不過神來。
「你沒事吧?」她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好,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
小蜜搖搖頭,「我沒事,那凱哥哥呢?警察不會吧凱哥哥怎麼樣吧?」她焦急得問道,凱哥哥會這樣,都是以為她,她好自責,好愧疚。
「他正在錄口供」
「這一次我又害凱哥哥受苦了,如果凱哥哥沒有及時來救我。」小蜜哽咽著,她一想起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就害怕得渾身發抖。
「那麼你可能就不會坐在這里了」雷逸辰幫她說完接下來的話,他知道,是凱兒救了她,「不過我實在不明白,你怎麼會去那種地方?那里非常危險,你難道不知道嗎!你快回答我,你真的不知道嗎」雷逸辰也急,他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蜜一直哭,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是個女孩子,年紀還這麼小,你怎麼會去那麼復雜、那麼齪齷的地方呢!你為什麼不回答我?」雷逸辰一想到她和靈兒一般大,還真是個小女孩,心里就一陣痛,但是更不解得是,為什麼她會去那種地方?而且她對此閉口不提,真是急死人了。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狠狠敲打在徐小蜜的心房,復雜、齷齪。他說得一點都沒錯,她們就是這樣的人。
徐碧芝急忙跑了過來,「小蜜,小蜜,警察怎麼說啊?」她哪里能呆得住,一心掛著小蜜的安危,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被牽扯進去,會不會有事!
雷逸辰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她的打扮。讓他不自覺得皺起眉,「請問你是誰?」
徐碧芝愣了愣,這個陌生的男人是誰,但是他好像和小蜜認識,所以她還是勉強笑了笑回答道,「我叫做徐碧芝,是小蜜的阿姨」
她的話讓雷逸辰很是驚訝,眉頭緊鎖,但是處于禮貌,他還是自我介紹起來,「我是雷逸辰,救小蜜的那個男孩子,他是我的佷子」
「真的很謝謝你們,要不是你的佷子及時趕到救了我的佷女,小蜜一定會出事的,真的非常謝謝你們」徐碧芝感激涕零,今天真的多虧了那個男孩子。
雷逸辰的神情反而越發嚴肅,「你是在那里工作,應該沒錯吧?」他沒有看她,心里說不出來的不是滋味。
「是」徐碧芝點點頭,她已經沒有什麼尊嚴了,可是在小蜜的面前承認,還是讓她覺得好難過。
得到這個答案,雷逸辰緩緩得轉過身,「我終于明白了。」他看著徐小蜜,「那麼你會去那里,我也不覺得奇怪了,因為你一定對那種地方很熟悉吧」
雷逸辰的語速很慢很慢,說完他就走了。
徐小蜜傷心得不能自已,她哭得已經快要暈死過去,他的話說得沒錯,一點沒錯,她就是卑賤的人,就是!
「小蜜」
「小蜜,你跟阿姨說話啊」
「小蜜,你不要這樣對阿姨」
徐碧芝走上前去一只手搭在小蜜的肩上,她的心已經絕望了,但是她只有小蜜了,只有她了。
徐小蜜搖搖頭,她把徐碧芝的手從自己身上拿掉,她覺得髒,很髒,她背對著徐碧芝,不想看到她,更不想和她說話。
「小蜜。你是怎麼了?小蜜」徐碧芝傷心欲絕,拖著疲憊的身體走了出去。
不久之後,徐婉秀和蘇燦趕到警察局來了。
「碧芝,你在哪里啊?」听到這個消息,婉秀急得如同是熱鍋上的螞蟻。
蘇燦看到了徐碧芝,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像一個已經失去生命的布偶,眼神幽幽得望著遠方,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碧芝,你怎麼樣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還有小蜜呢?她怎麼樣了?」徐婉秀趕緊跑過去,她也急于弄清楚這突然發生的一切。
徐碧芝再次哭出聲來,全身顫抖著,「小蜜都知道了,她知道我在做什麼工作!」
婉秀心里咯 一下,和蘇燦對視了一眼。
「小蜜不肯跟我說話,她在生我的氣,大姐,我該怎麼辦?」她撲進婉秀的懷里,傷傷心心得哭起來。
在分局的局長辦公室里,雷逸辰和雷凱並排坐著。
「手續已經辦好了,他可以回去了」局長對他們說道。
「走,回家吧」雷逸辰只說了一句,站起身就要走,可是雷凱卻沒動,「逸辰叔」他喊住了叔叔,似乎有話要說。
雷逸辰停住了。
雷凱緩緩走上去,充滿歉意得說,「真的很對不去,逸辰叔,是我連累了你」
「這也是我的職責啊」雷逸辰的語氣充滿了疲憊和無奈。
「等一下,逸辰叔,小蜜妹妹呢?」也許這才是雷凱真正想要問的吧。
雷逸辰臉色一沉,「不要再讓我听到這個名字!」他頭也不回得走掉了,今晚已經夠混亂了,他不想再去管那些無關緊要的人。
徐婉秀過去勸說徐小蜜,徐碧芝焦急得等在外面,淚已經流干了,可是心更痛。
「小蜜,你這樣做,碧芝阿姨會很難過的」
「可是碧芝阿姨欺騙我啊!」小蜜似乎還在生氣,她最不能原諒得是欺騙。
「她也是逼不得已的啊,碧芝阿姨之所以不告訴你她在做什麼工作就是擔心你會覺得丟臉」婉秀極力解釋著,妹妹的苦衷,要是小蜜都不能明白,那簡直太委屈了。
小蜜激動得站起身,「那這樣就不丟臉了嗎!要是被別人知道我的阿姨是做這麼沒有尊嚴、這麼齷齪的工作,沒有哪個好女人會做這種工作,那以後我的臉要往哪里放啊!」她不顧一切得大聲喊道。
「你住口!碧芝阿姨之所以會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她之所以能忍受別人的侮辱謾罵都是為了讓你吃好、學好,有個好的未來,你怎麼就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呢!」徐婉秀也急了,她真心替妹妹感到委屈,所以的一切都是她一個人在默默得忍受,還要受到小蜜這樣不理解。
「我根本就不需要,哪怕是要讓我餓肚子,讓我沒有學上,沒有書讀,也總比被別人瞧不起,被別人辱罵不知羞恥得好!」徐小蜜不想用這樣骯髒的錢,她覺得好髒,好骯髒。
「住口,你不可以責備碧芝阿姨!」
「可是我說得是事實啊,碧芝阿姨不知廉恥。」
徐小蜜還沒有說完,婉秀一個巴掌狠狠得扇了過去,她氣得發抖,這些話從小蜜嘴巴里說出來,真是太可怕了。
徐碧芝剛巧走進來看到這一幕,「小蜜」她悲痛得大喊出聲。
小蜜捂著左臉頰,一臉受傷的神情,不敢相信得盯著徐婉秀,「媽。」媽居然打她,居然為了這樣的事情,打她。
她跑了出去,徐婉秀也愣住了,手懸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小蜜,小蜜,你要去哪里?」蘇燦看小蜜跑了出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馬上追了上去。
「等等我,小蜜,怎麼了?」蘇燦攔下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徐小蜜淚眼婆娑得望著他,她好委屈,真的好委屈,她一下子撲進蘇燦的懷里,現在除了他,她不知道還該相信誰了。
蘇燦輕撫著她的背脊,心里也不好受,只能好好安慰她。
剛巧這一幕卻被雷逸辰看得清清楚楚,他失望得別過眼,不願看到這讓他心緒難平的畫面,原來一切真的就像他說的那樣,他並沒有冤枉她,他們就是那種人。
可是為什麼他還是會覺得心疼,覺得難過,覺得難以接受。
回家的路上,雷逸辰和雷凱沒有說一句話,叔佷倆各懷心事,雷凱疲憊靠在座椅上,閉著眼楮,今天發生了太多事,現在他都還在後怕,還好那個人沒有死掉。而且不知道小蜜妹妹現在怎麼樣?逸辰叔正在氣頭上,他也不好多問。
蘇燦帶著小蜜去了附近的公園,他們在那里坐著,
她還在流淚,「燦大哥,你一直都知道碧芝阿姨是做什麼工作的吧」
「是」蘇燦點點頭,「可是據我的了解,碧芝阿姨之所以做那樣的工作那都是因為你。
「燦大哥,你不要再說了,你們都說碧芝阿姨會這麼做都是因為愛我,可是我不需要這些啊」徐小蜜激動得打斷他,她不想再听這樣的話了,「我又沒有要求碧芝阿姨去做那樣的工作。」她不需要多好的生活,只想有尊嚴的活著,難道這樣都不行嗎!
蘇燦看著她,看著小蜜如此傷心,他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像我們這樣的窮人,是沒有什麼可以選擇的,碧芝阿姨,她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一個女人沒有讀過什麼書,她為得就是希望你能夠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這就是她唯一可以選擇的路啊!」蘇燦動情得說道,他很同情碧芝阿姨,她也是迫不得已。
徐小蜜被他的話深深觸動了,是啊,像他們這樣的窮人,出身就已經決定了一輩子的人生,可是她還是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我覺得很羞愧,面對她,我更是無地自容」
一想到阿姨是為了自己,她更是覺得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是別人的負擔和拖累,她也氣自己。
「碧芝阿姨忍受別人的侮辱,但是為了自己愛的人。不管遭受到什麼,她全部都能忍受。可是你知道嗎,這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被自己所愛的人侮辱,跟讓人心痛,這是世界上最深的痛苦了!你應該了解才對啊!」蘇燦這幾年看到碧芝阿姨為了小蜜所付出的一切,實在讓人深深得感動。
一語驚醒夢中人,徐小蜜此時此刻多麼痛恨自己,因為自己一時自私的想法,傷害了碧芝阿姨,她幽幽得出聲,「燦大哥,我明白了」
「不要再生阿姨的氣了,阿姨她會那麼做,全都是因為愛你的關系。你相信我!」蘇燦撫了撫她的頭,小蜜也很可憐,一直被蒙在鼓里,突然知道這個真相,難免心里會接受不了。
徐小蜜重重得點點頭,是她不好,是她太自私了,可是她真的不想他瞧不起她,一想到雷逸辰,小蜜的心有沉了下去,因為這件事,他一定會徹底對她失望了,徹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