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看下,至少讓我知道捏成什麼樣子?!」李紫新有些氣憤地努努嘴,這個混球居然藏著掖著不給她看。
好像一旦曝光就可能被她奪走一樣,是不是把她當成巫婆了?!
「老師傅,再給我捏一個。」程耀秦優哉游哉地看著沒得逞在忿忿詛咒的他的小女人差點笑得合不攏嘴。
賭氣的李紫新徑直走到麻辣燙的攤上繼續奮戰街頭小吃,不一會兒的功夫,程耀秦就追上她的步伐,突然感覺手心中多了樣東西,攤開手才發現居然是個笑得開懷的秦女圭女圭。
「喂,把我的給我!你可不許耍賴喲。」李紫新還為剛才的事情耿耿于懷,攤開手向他索要著屬于自己的女圭女圭。
「我才不呢,我的女圭女圭你給我保管,你的我給你保管。」程耀秦索性將那個女圭女圭塞到衣服口袋里,沖著李紫新做了個鬼臉,然後語氣平靜地說道︰「什麼時候等到你不愛我的時候,就把他扔進垃圾桶吧。」
說的那麼雲淡風輕,好像完全毫不在意。
李紫新攤開手看看手心中仰躺著的‘秦女圭女圭’,心中一陣翻滾的揪痛,他明明就知道她不會那麼做。
「等等我,居然走那麼快!混球!」李紫新追上去,小腦袋輕輕摩挲他的胸膛,雙眸撲閃著似乎在抗議。
他的手心貼著她的臉頰輕輕撫模,冰冷的唇角仿佛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真像個孩子!……」
兩個人幾乎一晚上將情侶之間的互動都做過了,夜色越來越濃,街邊的人已經寥寥無幾,只有路過的車呼嘯而過,卷起幾片落葉。
「那……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李紫新閃著宇著水霧的眸子凝視著程耀秦的身影,似乎有些剮心的刺痛。
甜蜜的時間往往是最短暫的,但是是最永恆的,從此他們就是純粹的兄妹關系了。
「你也是……我相信你將會是最美的新娘的。」程耀秦在黑暗中的表情看不清,只能夠听得出嗓音中的顫抖和隱忍。
他倏地放開她,黑瞳燃燒著一種泛濫的傷痛︰「晚安,這是晚安吻,一個哥哥的晚安吻。」程耀秦瀟灑地揮揮手,然後消失在空無一人的街頭,那一刻他的氣息一直纏繞在她的唇瓣上,不由得輕撫下紅腫的唇瓣,李紫新才恍惚地回過神來。
他們真的結束了!至少沒有任何糾纏了!
攤開手心中的那個泥女圭女圭,依舊在那里微笑著,一如他一晚上的偽裝,李紫新眼角滑落一滴眼淚。說到偽裝,她又何嘗不是呢?!
雨滴愛上了冰冷的窗,不顧一切向下撞擊,只為和他幾秒鐘的相依。
最終,滑落,粉碎,但是她依舊很快樂。
愛情,是一種毒。
就算,飛蛾撲火也甘願……
台灣著名的紙教堂,
李紫新伸手將薄薄的白紗覆蓋住自己清秀的臉頰,努力深吸一口氣,幸福甜美笑容在臉上流徜。
在場的家長是程世昭和程媽媽,他們像是嫁女兒一樣操辦著婚禮,只有教堂中的一個位置一直空著……
只要抓住現在的幸福就可以了,李紫新,你可以做到的!她將手中緊握的小泥人敲敲藏起來,就好像他一直在她身邊一樣。
然後轉身,安心地,等待著她的新郎。
教堂大廳早已經坐滿了貴賓,畢竟這是娛樂圈的金童玉女的婚禮,媒體更加的關注這場盛事婚禮。
浪漫舒暢的結婚進行曲響起,司儀宣布婚禮開始。
尉遲拓野早已經站在那里,一身白色西裝讓他猶如神祗般矗立在祭台前,等待著自己的新娘緩緩走來。
一襲潔白,猶如這教堂中簡單布飾的百合花束,純潔得讓人只想到天使。淺淺的面紗遮蓋之下,隱約可見小巧艷麗的臉龐,輪廓甚好,如隱匿的珠砂,透出其奪人心魂的色彩。胸形美好,肌膚晶瑩,白似勝雪。
精致的容顏就好像燦爛的焰火美麗在一瞬間綻放點亮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紫新白紗下的臉頰透著一種幸福的光芒,手指感受著藏在衣下的泥女圭女圭的觸感,笑臉盈盈地款款走向尉遲拓野。
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同時如黑色的幽靈般疾馳向機場,閃耀著陽光折射的車窗緩緩放下,一張刀削般的俊顏面部線條緊繃著,冰冷孤傲的眼楮仿佛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
程耀秦輕輕闔了下雙眸,手指輕撫著衣服口袋中的小泥女圭女圭,心痛地猛地一抽,只要順利到達機場,然後毫無牽掛地離開便好。
他相信自己可以承受回憶的,畢竟那些回憶更多的是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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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中,
尉遲拓野臉上掛著如紫春風的微笑,雙手掀開李紫新的白色紗巾,當那雙盛滿怯怯的目光對上他灼熱的目光時,羞赧地低下頭,雙手摩挲著自己胸前的衣襟。
「我們終于在一起了。」尉遲拓野伸出手優雅地將她的手握在掌心,雖然感覺有些抗拒,但是絲毫沒有反抗。
「尉遲拓野先生,不管你處于什麼環境……」牧師公正地站在祭台上宣布著一生的誓言,李紫新凝視著尉遲拓野緊繃的側顏,心中漸漸釋然,有時候幸福是強求不來的,或許真正的幸福就在你身邊。
「尉遲先生,你願意嗎?!」牧師又重新問了一遍,讓神游太虛的尉遲拓野回過神來,眉宇間似乎在隱忍著某種巨大的痛苦。
「額,麻煩你可不可以再問一遍?」尉遲拓野長長地舒口氣,剛才的反常讓李紫新微微皺眉,這跟平時自信驕傲的拓野根本判若兩人。
「牧師,不用了,他肯定願意。」李紫新淡淡的薄霧漸漸在水蒙蒙的大眼里,但是胳膊卻攥緊尉遲拓野的衣袖,像個無助的孩子般依靠著最後的那份希望。
尉遲拓野對于她的唐突抿嘴一笑,那雙盛滿愛意的黑眸同樣閃動著不知名的情愫。
這讓人忍俊不禁的場面讓在場的每位嘉賓由衷地祝福這對新人。
「那麼李紫新小姐,你願意嫁給尉遲拓野先生,不管……。」還沒等到牧師說完誓詞,李紫新早已經甜甜一笑,搶在牧師前面答應了。
「我願意……」這回答讓尉遲拓野的身形一怔,讓他緊繃的肌肉瞬間得到松弛。
「好,現在開始請交換戒指……」
悠悠將那枚卡地亞的婚戒交到李紫新的手中,當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觸到那冰冷的戒指時,讓她有些慌神,這冰冷的觸感似曾相識,好像誰也給她帶過。
只是她一點兒也想不起來,北堂悠看到李紫新片刻的呆愣,拿手肘捅了她,慌亂中將那枚象征著永遠亙古不變愛情的鑽戒套在無名指上。
那雙氤氳的水翦秋眸凝視著同樣在凝視著她的尉遲拓野,片刻地窒息,像是被看清小秘密般收起那眼底不經意泄露的憂傷,瀲灩般的嘴角劃過一絲幸福的微笑。
尉遲拓野接過鑽戒將它小心翼翼地套在李紫新的無名指上,就當所有的禮數都齊全的時候。
他摩挲著手指間那冰冷如眼淚般的鑽戒,卻溫暖了一直不安定的內心。
「那麼我正式宣布……」牧師莊嚴宣布著,可是卻被又一次打斷,實在是有些忍無可忍了!他無奈地翻翻白眼,這對情侶結婚怎麼這麼糾結,總是狀況百出。
「等一下!」鏗鏘有力的三個字打斷了所有的進度,本以為李紫新會反悔的,但是卻大跌眼鏡,叫停的居然是尉遲拓野!
「拓野……」李紫新有片刻的呆愣,手心泛著微微的薄汗,當她那雙如麋鹿般膽怯的眼神望向尉遲拓野堅定的眼神時,心被猛地撕裂著,她真的被拋棄了一次又一次嗎?!
「我想了又想,我真的……不能和你結婚啊。」尉遲拓野仿佛如釋重負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顯得平靜如常。
全場死一般的沉寂,那句話像是個無形的魚雷擊中水面掀起難以估量的驚濤駭浪。
「你是不是……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李紫新那雙水霧迷蒙的眼鏡泛著顆顆晶瑩的淚珠,雙手不自覺地緊揪著那昂貴的婚紗,有種被遺棄的感覺,那種很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向她襲來。
「小新,我在想我這是不是在趁人之危,明知道你忘記了他,卻還是希望將你拴在我的身邊。」尉遲拓野猶似子夜般幽黑驀地收緊眼底快速掠過一絲心慟,那些眼淚是為了他而流的,他那顆執著的心是時候應該停泊了。
「可是……。」李紫新啜泣地不成樣子,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是覺得淚珠像斷了線般不斷地刺痛著她那顆漸漸結痂的心髒。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把我的幸福都給你,雖然你跟我在一起,但是你的幸福始終有缺憾,那個人一直都在你的記憶里,是無人可以取代的。」尉遲拓野打斷了她與月兌口而出的話,炫酷十足的俊顏上始終掛著迷醉的微笑,原來成全遠遠比糾纏來得放松,他那顆漂浮不定的心終于可以安定下來。
「你知道……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李紫新吸吸鼻子,晶瑩的淚珠反射著尉遲拓野的傷感,他甚至也有晶瑩的液體在眼眶中打著轉轉。
「小新,你要記住我的名字,叫尉遲拓野,這個將是你一生中最最要好的死黨的名字。你現在快點找回你的幸福。」尉遲拓野雙手搭放在李紫新縴弱的肩頭,似乎最後擁住了轉瞬即逝的幸福。
「拓野……不要把我推開,你明知道我和他不可能的……我無處可退了。」她的聲音透著顫抖,孱弱的身軀像是易碎的女圭女圭般同樣顫抖著,她在極力維持著那份鎮定,但是衣袋中的泥女圭女圭讓她知道那個被強迫忽視的人一直都掩埋在她的心里。
始終還是狠不下心推開她,將她孱弱的身體緊緊地擁入懷里,鼻翼間是最熟悉的新衣草的香味,沁人心脾,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這個與眾不同的女人闖入了他的生活,將他奢糜放蕩的生活攪得一團亂。她的一顰一笑讓他抗拒不得,這就叫做命中的克星,可惜,這個如天使般的女孩不是上天為他準備的,只不過是結束他毫無意義的生活而設置出來的女神。
「那又怎樣?是堂兄妹又怎樣?你愛他嗎?」尉遲拓野抽抽酸楚的鼻子,在她的額頭上落下神聖的一吻,無關愛情,只是單純的心痛。
「我……」李紫新如鯁在喉,答案再明白不過了,但是卻無法正視自己的那顆心,如果不是尉遲拓野的放手,她會不會在老了以後後悔呢?!
「可是……他就要走了,再也不回來了,他不要我了。」她啜泣地抖動著縴細的肩膀,那些讓人揪心的淚水打在尉遲拓野的肩頭,脆弱如水晶。
「把他追回來啊,如果不行的話,我一定要把他走成豬頭了,這麼值得讓人憐愛的女孩居然不珍惜。」拓野板起那張秒殺的酷臉,表情如初見時的狂野不羈,打趣地說道。
修長的手指輕觸著那冰冷的六爪型的鑽戒,空氣中埋沒了某個人的嘆息聲,尉遲拓野瀟灑地取下那象征不變愛情的鑽戒,眼中的晶瑩也瞬間滑落。
在場的所有人都發出釋然的喟嘆,甚至有人感動得流下了眼淚,那一瞬間就像是眾多影視劇中最唯美的畫面。
「對不……」剛要說出口的歉意被尉遲拓野的手指擋在唇間,但是那雙如星辰般的黑眸卻帶著難以言喻的感激。
「不要說對不起,愛情本來就是不平等的,誰讓我栽在你的手里呢?!」尉遲拓野瀟灑地雙手插兜,突地那縴弱的身體撲在他的懷里,可以感受到她此刻為他跳動的心髒,那麼劇烈。
「我只想說我也很愛很愛你,拓野。謝謝你,你讓我覺得好幸福。」李紫新在他冰冷的薄唇上留下輕輕的一吻,毫不猶豫,溫軟的觸感混著她剛剛滴落的淚水,咸咸的,甜甜的。
「快點去吧,他一定在等你。」尉遲拓野心口一陣豁然,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語的幸福感,原來成全也是種幸福。
「你真的沒認出我是誰嗎?」語氣中隱含著焦急的慍色。
「我需要知道你是誰嗎?」李紫新的回答幾乎讓眼前迷倒眾生的酷哥抓狂。
「我是尉遲拓野。」他不忘還配上一個招牌式的微笑。
「唾液?」李紫新毫不客氣地拋過去幾顆衛生球。「真是對不起,我今天忘了拿錢包,所以沒錢給你買藥。」
李紫新雙手挽著拖地婚紗,沖著教堂的門口奔去,不知道他到底走了沒有,但願還來得及!
「小新,我用跑車送你去吧。」北堂悠趕上來,挽住她的胳膊,那一刻,讓李紫新感激涕零,不知道她上輩子積得什麼的德,為什麼他們對她這麼好,明明她就是很可惡,很可惡,可惡到恨不得掐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