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痛徹心扉,但是李紫新卻倔強地沒有痛吟,只是閃著那雙淚眼摩挲的眸子不卑不亢。
「把孩子給我打掉,我可以選擇沒發生這回事!」嚴厲的聲音讓李紫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他說出來的話嗎?!
這是那個值得她即使懷孕還不顧一切挺身而出堵槍口的男人嗎?!
或許為他擋的那一槍便讓她欠他的所有恩怨一筆勾銷了!
她並不欠他什麼,愛上這麼個男人真的很讓她感到窒息,鑽心的疼痛!
這個寶寶她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不惜一切地保住!
「你休想,孩子是我的,你沒權利剝奪走我的孩子!」李紫新額角沁滿了冷汗,剛才程耀秦的手勁大到幾乎將她痛得昏過去。
「你是我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奪走!我不會允許我愛的女人懷別人的孩子的!」程耀秦霸道自私的愛讓她感覺沒有可以再討論的余地!
「我不會讓踫我的孩子一分一毫,如果非要那樣的話,那麼就等著來收尸吧!」
「你是在威脅我嗎?」程耀秦緊眯著深邃著眼眸,眼神中透著一絲絲心痛的痕跡。
「那你就試試看!到底誰狠心!」程耀秦幾乎是泄憤似的摔門而去,只留下仍然一身傷痕的李紫新坐在原地,久久的沒有回過神來。
「我是不是愛錯了人了?寶寶,媽媽會堅強地把你保護好的!」李紫新輕撫著肚子,粉色的唇瓣沁出一絲苦澀的笑意。
原來愛情到頭來都躲不過信任兩個字的考驗!
尉遲拓野幾乎是馬不停蹄地趕到教堂,這才發現婚禮早已經結束了。回到家才從各種渠道知道了婚禮只不過是程耀秦設計的一場鬧劇,確切的說是一場甕中捉鱉的復仇!
程媽媽和程世昭被程耀秦遣散到巴黎旅游去了,碩大的別墅又變成了圈禁兩個人的牢籠!李紫新每天都吵著要離開他,但是程耀秦的保鏢幾乎是無時無刻不在把守著所有的出入口。
這天李紫新又開始惶恐,她生怕下一刻程耀秦就會強硬地將她的骨血奪走。可是除了平常的衣食住行,她根本沒有感覺到程耀秦的任何舉動,但是這也沒有絲毫讓她放松警惕。
她必須做好保護寶寶的保衛戰!
這天她又奔向馬桶拼命地干嘔,嘔出來的都是苦水,但是誰又知道她的心其實更加的苦!
醫生曾經說過保持心情會讓寶寶健健康康的成長,但是她現在和程耀秦尚處在冷戰的時候,怎麼可能有一份良好的心態安胎呢?!
不行,她必須據理力爭!她不相信這個看似冷血的男人有一絲一毫的不近人情!
就算他不認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自己的骨血,但是至少出于多年的親情的緣故,也要體諒下她身為母親的痛楚。
傍晚來臨的太快,暮色給整座大宅增添了一層曖昧的金色。
她感覺路過程耀秦的房間像是將她帶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在那個世界里,她的心會劇烈的疼痛!
臉色慘白的她,卻異常地心情平靜。
她做好了迎接暴風雨的準備。
很快的,她看到穿著黑色蕾絲睡衣,一頭風情萬種的波浪卷發的佘婉詩雙手環胸,一臉挑釁地斜睇著她。
「程耀秦人呢?」她能夠听到自己的聲音,平靜地可怕,卻只有自己才可以感受到里面沁出來的淒涼。
佘婉詩的出現讓她恍然大悟,這才想起來自己只不過是眼前女人的一個替身,一個替身情人!她更好,她的離開或許更能如他所願,她的內心不禁為曾嘉怡感到不值,在這場愛情的戰役中他們都是失敗者,真正勝利的女人此時站在她的面前,耀武揚威,好不威風!
「你說秦啊?他在里面,有些累了。怎麼有事情要打擾嗎?」佘婉詩嘲弄地朝身後其中一間緊閉房門的房間指指手指。
她的神情是得意的、勝利的。
「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我說完就走,不會打擾你們休息的!」
不願示弱,李紫新緊握拳頭,挺直脊梁,朝著那房間走去,用力推開房門。
她的丈夫,至少現在還是,此時恰巧背對著她穿著襯衫,那健壯結實的背部輪廓著實地令人贊嘆,可惜此時在李紫新的眼中毫無任何吸引力。
他緩緩轉過頭來,望見她,不驚、不怒、不喜、不悲。
他黑色的眼眸沒有任何情緒與波動。
散著襯衫,露出**結實、古銅色的胸膛,襯衫來不及扣上,只著一件黑色的內褲,西褲尚擱在手里。
好吧,要深吸一口氣,李紫新你可以挺住的!
你不是更火辣的場景都看到過嗎?!這點小兒科又算什麼呢!
好在沒有之前來到這里,要不會影響以後寶寶的成長的,李紫新捏緊拳頭,盡量麻醉著自己快要崩潰的神經。
他就那樣目光平靜地看著他,沒有絲毫的羞愧感或者是廉恥,仿佛一切發生的那麼天經地義。
好!很好!程耀秦你這是在報復我嗎?!難道只許你州官放火,不許我百姓點燈!更何況我真的真的連蠟燭都沒點,更別說點燈了!
但是我說的你信嗎!連最起碼的信任都做不到,我看我們該結束了。
「我只想問一句,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沒有絲毫的情感波瀾,看來眼前的女人對這種場景已經司空見慣了。
「你想都別想,把孩子打掉我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他平淡的一句話,怔愣住了她。
什麼叫想都別想,她不是他養的寵物,可以隨便的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她是有思想有靈魂的人!
「那麼她又是什麼人呢?下一任寵物嗎?」李紫新終究壓抑不住怒火,激動地對著他質問著。
「她和你不一樣。」程耀秦淡漠的回答如五雷轟頂般的劈在李紫新鮮血淋灕的身上。
的確是不一樣,她又怎麼可能與他一直朝思暮想的人相比呢!
佘婉詩只不過是個替代品,在他的心里根本無需解釋!他相信李紫新應該明白沒有任何女人可以替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頓時,她覺得自己剛才朝他大吼、質問,簡直象一個瘋子,演著獨角戲的瘋子。
小月復,突然開始緊窒。
好像……孩子也在抗議命運的不公,再狠狠地踢著她的肚子。
果然她開始變得恨他了,從開始的那種口是心非的恨他,到現在徹徹底底地恨他,好像也做得那麼地不容易。
原來愛和恨都那麼的令人痛苦,只不過前者是痛並快樂著,而後者是混雜著砒霜毒藥般地疼痛。
她真的想嘲諷自己,居然比媽媽還傻得愛上了這個可惡一千倍一萬倍的男人!
這場滑稽的婚姻她輸的很慘,輸的一敗涂地。
憎恨,象一道火焰,燃盡原本溫宛的心。
灰心煙滅之間,只想徹底的毀滅,毀滅自己……
「既然這樣糾纏你還有什麼意思,我們離婚吧,看到我在你結婚那天送上的大禮了嗎?」李紫新笑靨如花生生刺痛了那原本僵硬緊繃的身影。
厭惡、憎恨,如同魔鬼一樣糾纏著她,原本想好聚好散的想法,猙獰的嘲笑著她。
她象一個刺蝟,受到最大的傷害時,只想拼命的也刺傷對方。
「那真的是你要的結果嗎?我偏要你背負著這個枷鎖!」他的語氣依舊像個耍賴的小孩,可惜婚姻是容不得有人耍賴的!
「你真的要這麼折磨我才開心?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的孩子誰也不許踫!」
折磨你?到底是折磨你還是折磨自己?程耀秦現在根本無法忘記那些照片還有那些保鏢的回報,那些如毒瘤般一直侵蝕著他千瘡百孔的心髒。
「你真的要跟我斗?!」他平靜的笑,眼里有了殘忍的氣息。
「對!」她的聲音落地有聲,堅決,毫無商量。
心里卻有另一個自己,哭要差點崩潰。
「很好,李紫新,這是你自找的!」他轉過身,背對著她,已經不再願意多看她一眼。
她挺直脊梁,轉身走出房門,房門外,佘婉詩用太多復雜、震撼的眼神望著她。
她對著佘婉詩冷笑,這一次,起碼,她是勝利的!
佘婉詩的位置她李紫新一直都不屑,從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不行,該死的,你們別攔住我,我要見小新!」尉遲拓野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李紫新了,他心急如焚地在程宅的門口咆哮著,但是卻被護衛的保鏢強制的攔住,根本近不得別墅分毫。
「程耀秦,你是不是把小新軟禁了!你有種的給我出來,咱們來個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決斗!我說過要保護她的!」尉遲拓野攥緊拳頭打傷了兩名保鏢,但是卻被更多的保鏢架出去了。
「是拓野,我听到拓野的聲音了,快點放我出去!」李紫新死命地扭動著門把手,卻遲遲不能打開,門窗幾乎都密閉了,加上了密碼!
「程耀秦,你快點放我出去,我不能讓拓野著急,他會擔心的!」李紫新的嗓音有些干啞,說實話,這幾天她一直都在叫喊,卻絲毫沒有撼動程耀秦的鐵石心腸。
自從那次和他攤牌,她就像個籠中鳥一樣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怎麼了?情郎來了就迫不及待地想出去見他了嗎?」陰測測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帶著刺骨的涼意襲上李紫新的脖頸。
「程耀秦,你這個瘋子!難道非要我們一起毀滅嗎?」李紫新回轉身望向那雙陰鷙的眸子,渾身感到徹骨的冷意。
「如果那樣的話,我不介意。」程耀秦從身後圈住她的縴腰,沁涼的薄唇微勾,帶著成熟的男人魅力。
「我會放他進來的,只是她見不到你!」程耀秦低沉的聲音如重鼓點敲擊在她的心扉,帶著迷蒙的恨意,她被他打橫抱在床上。
不行,她懷孕了,不可以……
「今天你沒有說不得權利!」仿佛看穿了她的意圖,程耀秦威嚴的聲音在她的耳畔親昵地回響。
他知不知道這些天都快要被她折磨的逼瘋了,到底有多久沒踫她了!
他真的很想解釋,他以為她不會在乎,但是每天看著仰躺在床上眼角含著淚珠,淚眼婆娑的李紫新時,心中那塊柔情就會被完完全全地激發出來,沒有一絲一毫的保留。
那天根本就是佘婉詩來主動找他,沒想到那麼剛巧就把紅酒灑在他的衣服上,那麼巧都是重點部位,那麼巧她說要好好陪他,穿得那麼暴露。
但是李紫新的反應過于平靜,平靜地像個局外人,完全沒有一點妻子該有的威嚴。在她的眼里永遠只有什麼時候離開你這種幾乎快要讓他崩潰的疑問!
如果這個孩子是他們的那該多好!他們將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對,但是往往事與願違!
他必須洗刷她身上的烙印,她還是那個他完畢無瑕的她!
但是門外的叫喊聲幾乎奪走了她的所有思緒,拓野肯定很著急,她不能這麼不負責任,至少不能讓關心她的人這麼傷心難過。
「你真的很不專心。」
「你要就拿去吧。不過,你要小心點……」幾乎是難以啟齒地說出這些話,她知道在這場戰役里,眼前的男人是個十足的掠奪者,在他手中的獵物從來沒有逃竄的,只有選擇束手就擒。
但是為了孩子,她必須選擇底線。
程耀秦狹長的丹鳳眼微眯,唇角劃過一絲嘲諷的弧度。
騰出一只手拿過內線電話,沖著電話的對面淡淡的說了一句︰「放他進來!」
只是單單的四個字,就讓李紫新霎時警鈴大作!他在做什麼?什麼叫放他進來!
她不能讓拓野看到這麼不堪的一幕,本來他就是個受害者,她不希望她從此以後更加對他愧疚。
「這場好戲少了觀眾怎麼可以呢?」程耀秦逐漸升溫的吻一路延伸向她的胸前,他更進一步張嘴咬開她衣服的前襟,靈舌流連在她白皙柔女敕的肌膚。
「你真的好卑鄙,我怎麼會愛上你這種人?」李紫新艱難地咬出這麼幾個字,說實話她在他嫻熟的挑逗下早已經香汗淋灕。
她必須盡快結束這場鬧劇,不能再傷害任何人了!
「現在發現已經太遲了。」程耀秦邪肆地笑,將她一串悶哼如數地吞噬在激情里。
「小新,你在哪里?快點回應我?」尉遲拓野慌張地四處尋找著,說實話他也很納悶程耀秦為什麼會放他進來,就算有什麼毒蛇猛獸他也會不顧一切將李紫新帶離這個蛇窟般恐怖的地方。
拓野千萬不要打開這扇房門!千萬不要,我不想讓你看到什麼不堪的畫面。
門把手慢慢地扭動著,帶著絲毫的猶豫,尉遲拓野也怕看到什麼,因為知覺告訴他這里是李紫新的房間,他姑且撞著膽子打開這所房間的房門!
!門被猛地打開!
尉遲拓野本以為會看到什麼,可是一室的靜寂,完全沒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