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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事情嗎?」她禮貌而疏離的問,那是一種本能的保持距離。

「想要問你有沒有時間和好心賞我一個共進晚餐的機會。」趙譜的嗓音里帶著絲絲笑意,和不難察覺的年輕態。

夏落雪一直就覺得他很小,根本和自己不是一路人。更不可能玩到一起去,況且那天在她家門口遇見後他說出的那個曖昧不清的理由都讓她本能的逃避。

所以,這一次也不例外。

「我還沒下班,而且我今天要加班!」她回答的如此專注,根本就沒發現有一個身影在靠近她。

「哦,那你現在是要去哪呢?」有別于話筒的真是嗓音由空氣傳送了過來,夏落雪抬眼,嚇得後退一步。

打死她也沒想到原來他就在風雲國際門口等著自己呢!

夏落雪掛了電話,沒好氣地說。「不想和你吃飯,不行嗎?」

她總是說不清那種看見他,自己就剎不住別扭的閘的感覺。

過後了總會覺得自己小家子氣,不然就是太幼稚。可能每個人的人生當中都會遇見一個異性的死對頭,說要好也不一定,但說不要好,也不盡然。

趙譜或許就是那個人,如果他不試圖打破這種平衡的話。

「我不習慣將送出去的東西收回來!」趙譜有些不悅地看著她,修身的長風衣穿在他身上更顯挺拔。

「你當時又沒送我,只是借給我穿而已,還給你當然是應該的。」夏落雪不動聲色的退後了少許,依舊是一副和任何人保持距離的樣子。

趙譜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深眸閃過一絲戲 道。「夏落雪,有沒有人說你像刺蝟?」

「刺蝟?」夏落雪搖頭,嬌笑道。「沒人說我像刺蝟,因為我根本就是啊!」

「……」這女人,說話倒是很直白。

趙譜突然覺得和眼前的這個女人好聲好氣根本就不可行,看來還是堅持他自己跋扈的原則最好。

他不由分說地見機抓住她的一直胳膊,在她的一些列驚 和「放開我」中,將夏落雪塞進了跑車里。

靠的!

夏落雪恨恨地瞪著他,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你是不是還嫌我吐的不夠!」

趙譜冷笑著反威脅她。「今天你要敢吐,咱倆就試試我敢不敢讓你把吐的東西再重新吃回去!」

他惡聲惡氣的模樣,和剛剛話的內容不由自主地再一次想起了飛機上那個關于嘔吐的笑話。

夏落雪當即就覺得反胃,態度有了一絲柔軟。「吃飯就吃飯,別說這麼惡心的好不好!」

趙譜得意地笑了。

雖然剛剛有那麼一瞬間,自己也覺得反胃極了。

「哥哥,你的意思是要從長計議?」夏佳反問,小腦袋一時轉不太快。

「等我這里的消息,等我把一切都弄清楚以後再做決定,好嗎?」徐爾逡試著捏她的小臉,作為一個哥哥,他突然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這個長得像天使一樣漂亮的小精靈就是自己的妹妹!

多麼不可思議!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看到她脖子上帶著的和自己一樣的桃木小葫蘆會覺得心里異樣,原來冥冥之中都有注定。

那麼媽咪,你呢?

和趙譜吃飯的場所很高檔,夏落雪雖然穿了一身職業裝,但因為他包場的行為太大手筆而根本沒有遭受到任何上流社會人士的白眼。

這就是有錢和沒錢的區別吧,雖然,她自己現在更是地道的有錢人。

一切千帆過盡後,夏落雪終于發覺。

原來在她因為一樣東西忙碌奔波而最終擁有的過程都被歲月不知不覺的沖散,而其結果就是此刻,她和一個相對于陌生的男人坐在高級餐廳里一起共進晚餐。

一切多麼美好,就好像即將到來並佔領天空的濃黑夜晚。

因為這次又一次被塞進了車里,所以那輛甲殼蟲仍舊停留在風雲國際的門口。每到上班的時候看到它靜靜地停在那,夏落雪都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如果可以,誰不希望上下班會由自己身邊最親密的男人接送?

可是她似乎有些……老了。

竟不敢在期待,也不能在期待了。

這是葉浩軒去世後,她終于認識到這個世界上,她開始變得無依無靠了。不能繼續在城市里橫沖直撞,不能放任女人任何不良的小習慣。

雖然她致力于給女兒最好的東西,可是她卻還不起她一個父親。

這個現實的近乎殘酷的社會,人世間最悲觀可怕的不是活著,而是死去。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自己失去和錯過的,將會是多麼精彩又豐富的一切。如葉浩軒,如錯過六年的夏落雪自己。

「吃飽了?」趙譜似乎察覺到她的興致並不太高,也難得沒有像之前幾次見面那麼跋扈。

他完全體現了一個皇室純正血統的高貴與優雅,哪怕共餐時,夏落雪幾度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嗯。」她淡淡點點頭,補充道。「我有些累,送我回去吧!」

這一次趙譜沒說話,而是點頭。

他一直覺得一個大男人因為肯定而點頭的動作很傻,可他卻發現面對這個女人時,從小被人夸贊為神童的他,所有的傻都短期內被自己發覺了。

送夏落雪回到家的時候,車子直接開到了大門外。

因為不知道為何會感覺到那麼疲憊,她只是招了招手,道了句別便走了進去。

趙譜始終用自己豁達的沉默包容了這一切,皇家的人,從小參與了無數宮斗與政變,怎麼會連最基礎的察言觀色都不會。

更何況是他這麼精明的人,不聒噪反倒好,而且他發現,和夏落雪在一起,哪怕兩個人都不說話,感覺也是好的,美妙的。

趙譜開車離開的時候,夏落雪正在二樓看著。

她白皙的臉上有一絲病態的蒼白,眉眼間隱約有疲憊之色,雙唇緊抿著,下巴尖細的不禁讓人憐愛。

夏落雪轉過身,對上一旁的穿衣鏡。

鏡子里的自己雙眼無神,有一種灰敗送瞳孔處散開,臉上沒有笑,因為就連最基本的三塊肌肉,她都覺得累。

異常的疲憊……

她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有那麼一刻,竟然發覺自己老了。

明明是正直青春的年華,她卻覺得皮囊下的居然是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鄭樂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入了她的房間,心思細銳的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嗯,有點累。」夏落雪笑著和她坐到床上,十指相扣地握著。「你打算什麼時候原諒劉宇?」

「先晾著再說吧,反正他也沒地方去,所以跑不掉!」鄭樂的臉上有一絲甜蜜,也隱隱看到了擔憂之色。

「鄭……」夏落雪輕輕叫了她一聲。

「嗯?」

「沒什麼。」她輕垂下睫毛,眸光在遮掩下若隱若現。

「唉……」鄭樂嘆口氣,環過她的肩膀。「一到有什麼的時候,你一定都會說沒什麼。落雪,在我面前,你撒不了謊的!」

「哈。」夏落雪笑了一下,卻很快僵下嘴角。

她站起來走向窗子附近,看向遠處的夜空時,眼楮里有種幻變之色。

「鄭,有沒有那種感覺,你好像老了,或者不會愛了?」

鄭樂一怔。

「我就是這樣,一副年輕的身體,一顆蒼老的內心。說出來可能矯情,可即使我再如何也沒有想過,就連葉浩軒,也會離開我!」夏落雪落寞地垂下眼,眼角干澀的讓她想哭卻怎麼都哭不出來。

「你……」有那麼一刻,鄭樂突然發現,面對哀莫大于心死的女人,她竟然無言以對。

尤其是這個女人是自己好朋友好姐妹的情況下。

「鄭,別在浪費時間了。」夏落雪突然抬頭,眼神誠懇地看著她,繼續道。「別在浪費彼此相愛的時間了,如果能早一點幸福,為什麼不努力的爭取幸福的那一秒?」

鄭樂不說話,卻仿佛醍醐灌頂了一般。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慶幸自己沒有在六年前的寒冬里死去。人永遠不知道下一秒的自己在做什麼,甚至會不會壽終正寢。所以,在你活著的時候,盡力愛,努力的去找尋,這才是真理!要比一味的面子及孰是孰非重要的多!」

她目光虔誠地看著自己,縴塵不染的像天界的靈魂入駐。

鄭樂眼里第一次因為一個女子的話而蒙上一種朦朧的水霧,她走過去握著她的手問。「那麼,你呢?」

夏落雪笑著搖頭。

「我們不一樣。這顆心已經死了,我不敢斷言它以後會不會重新活過來。雖然,我曾希望它的起死回生是因為葉浩軒,可是他走了。就像你們幾個以後都會有自己的家庭,但葉浩軒和那不一樣,他是真的……再也回不來的!」

「所以,你們一定要替我幸福!」她沒有說的是,其實她預定的是明天一早的飛機去日本。

在兩千一零年的最後一天,飛往完全陌生的國度。然後在人潮擁擠的陌生人群里,迎接下一個新年。

或許是想要尋早一份感動,也或許是想調節好自己此刻消極的狀態。

「鄭,去愛吧,就像從未受過傷害一樣,好不好?」

她澄清的眼中連淚光都是希翼的,鄭樂像被蠱惑了一般,鄭重地點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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