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家都沒想過,此事還會有什麼巨大反轉。
過了一天,桃夭夭尚在睡夢中,就听見一陣腳步喧嘩,和牢房門的聲音。
她一骨碌坐起來,見進來一男子身著官服,顴骨突出冷面削鼻,看上去十分的陰冷,一同進來的還有幾十個帶刀的護衛。
那男子冷言道︰「從今日起,關押在這里的女犯全部交由大理寺審訊,不得有誤!」
一時間,牢房里響起護衛凶殘的呵斥聲,女犯們被推推搡搡地押解了出去,桃夭夭也沒能幸免。
「大人!大人!我的案子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為什麼要去大理寺?!」桃夭夭扶著牢柱,申明這一點,希望是他們弄錯了。
她很清楚,大理寺審訊的案子皆都是皇帝欽點的重案、大案,一般都是重刑犯。尤其是目前,若離開宮中去往大理寺,離母親就越來越遠了。
此人乃是大理寺卿章懷化,是有名的酷吏,今個一大早就奉詔前來,他眼眸里閃著冷漠的光,不過是瞟了一眼桃夭夭,語氣不咸不淡,「本官是奉旨行事,任何人也沒有例外。得罪了郡主。」
下一句卻是無比的陰冷嚴厲。
「帶走!」
大理寺在宇文拓時期名義上是監察百官,實則類似于特務機構,向來都是皇帝授意,用來刑訊重罪犯,比如叛國通敵、陰謀造*反、爭權貪腐、作奸犯科等罪名。
以前大理寺辦案刑訊還有些赦免階層,但到了章懷化這里,手段愈發毒辣殘酷,只要在他手下沒有久拖的案子。
章懷化最近一次辦過最牛的大案便就是前廢太子宇文曜之案,當時刑部和大理寺的牢獄一度爆滿,但是章懷化辦案速度飛速,猶如破竹,很快將太子黨羽紛紛拿下。
桃夭夭很清楚,此次皇帝將此案交給章懷化,說明案情的定性變了,絕非是簡單的後庭案。
她悄然撫模上自己的手指,那種鑽心之痛尚在,一種強烈的不安襲上心頭。
她一個人蜷縮在晦暗的地下牢房里,已經有兩日了,這兩日,她听到種種淒厲的喊叫,很快一同關押進其他牢房的女犯就走了大半。
听聞是認罪之後已經遷出了大理寺的牢獄。
第三天時,牢房里已經空曠了許多,只有兩三個老弱病殘的犯人,似乎並不著急。
夜幕再次降臨,桃夭夭一個人吃了些牢飯,然後抱膝而坐,靜靜地靠在牆壁上,腦海里亂七八糟的。
自己關在這里這麼久,為什麼還沒動靜。
牢房里燈火昏黃幽暗,桃夭夭開始有些懨懨欲睡。
不知什麼時候,忽然听見空曠的牢房中響起開鐵索的聲音,驀地醒來
那條晦暗的過道上走來幾個獄卒。
牢門嘩啦一下子打開,桃夭夭緊張地站起來,瞪眼問道,「你們做什麼?!」
那獄卒冷聲道,「做什麼?!章大人今夜提審犯人。」
「我不是犯人!」
那獄卒叱道,「這可由不得你!」
桃夭夭被獄卒們押解出去。
刑訊室比牢獄敞亮,牆上燃著幾只火把,每個人的影子投在高大的牆壁上莫名一種壓迫感。
這里是大理寺的魔獄。
桃夭夭這一路走過去,看得很真切,牆壁上掛滿了各式刑罰的工具,鋒利的刺棍,皮鞭、鐵鏈,更別提牆根的燒紅的烙鐵、老虎凳等等酷刑工具,只一眼就心驚膽戰。
越往里走越變得陰森可怕,耳畔傳來犯人淒厲如鬼的喊叫,讓人毛骨悚然。
桃夭夭走了這一路,雙腿已經開始發軟。
這時候,一處的鐵門推開,里頭坐著的人正是那酷吏章懷化,今日他未穿官服,而是一身便裝。
他輕輕地一招手,桃夭夭便被推了進來。
房間里血腥味道較重,桃夭夭抬首一看,一旁的刑架上,一個女子近乎是半luo,已經是血肉模 ,此刻不知昏迷過去,還是死了。
她的眼神閃過一抹驚懼。
章懷化斜著身子,撐在桌子上看向她,「看好了沒?」
如此溫和的語氣,卻是無比的冷酷。
桃夭夭胸前 吸起伏,強撐著一點力氣,「章大人想問我什麼?」
「很好。」
章懷化微微蹙眉,「本官問你一句,你答一句,如若不實,就是這樣的下場。」
「張天戾你認識?」
「張天戾曾是大周的張天師,桃夭夭也見過他。」
「前幾日還見過?」
「沒有。」
「他暗中聯絡過你?」
「我說過,沒有!」桃夭夭有些憤怒。
章懷化眼神里露出一抹厲色,「拿給她看!」
很快有人將一份供詞,拿到桃夭夭的眼前。
桃夭夭這一看,面色一變,「不……這不可能!」
「張天戾供認你是他的同謀,他一直在暗中聯絡你,你和淑妃,不,是曲華裳,都是他在後庭之中的棋子。」
桃夭夭 地搖首,「不是的!他在撒謊!我壓根沒再見過他!」
「你說本官是相信你的話,還是相信嚴刑下張天戾的口供?」
「上刑!」章懷化厲聲一句,「打到她招為止!」
幾個人三下幾下將桃夭夭摁在了一張長凳子上。
一板子下去,桃夭夭直覺得**開了花,再一下,連肚子也痛起來。
五六板子下去,桃夭夭今夜吃得東西都吐了干淨。
之後,章懷化才叫停了板子,「說不說?!」
桃夭夭趴在凳子上,咬著牙,「大人,我與他真的沒關系,沒關系……」
「當初有人在你的寢房里搜到了一些暝教的功法,就是張天戾贈給你的!你與他一直沒有斷絕過!」
「那都是從前……從前的事,陛下也早已經赦免了。」
宇文昭拿他的戰功親口去求的皇帝,皇帝赦免了自己的過去,還恢復了自己的郡主封號,自己才再次回到了後庭中。
「繼續打!」
桃夭夭被打得皮開肉綻,嘴角的鮮血一絲絲順著長凳子腿流下。
她覺得自己會被打死。
口中的腥羶一股股地涌上來,她喃喃道,「我說……我有話說……」
杖刑停止。
章懷化仍舊是不緊不慢地敲著桌面,嘴角掛著輕微的笑,「想明白了?很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