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本王這麼晚而來,只是想托付給你一件事。」
桃夭夭這才看向他,「是何事?」
「蓉兒病犯,這些日子需要精心調理,身邊離不開人,恰是這幾天我正好有事,希望你替我多照顧下蓉兒。」
若是沒听到妙音的話,桃夭夭大約會干脆利索的答應了。
妙音說這兩日齊王大軍歸來,要路過巴陵城,如今宇文修自己也說有事要離開,想來是要回巴陵城吧,這才托付了自己照看連蓉。
「這一次蓉姐姐是因為我才犯了病,夭兒擔心再次給王爺添了麻煩,實在是不敢接受王爺的這個吩咐。」
桃夭夭委婉拒絕。
宇文修凝眸看過來,似有打量和懷疑,她連忙又改口道,「我呢笨手笨腳,就怕弄巧成拙,其實夭兒自是希望多陪陪蓉姐姐,只是王爺別期望太高,我充其量就是個打雜的丫頭。」
如此一番說笑,宇文修再次露出笑意,「夭兒,你陪著她說說話就好,有專門的大夫為她醫治。有你在,我才放心。」
一番說話後,宇文修道,「時候不早了,我回去了,你也早安歇。」
桃夭夭看著他默默離去的背影,心頭忽地一動,喊了一句,「修大哥」
門前的腳步隨之一頓,他回了頭,凝眸望著她。
口中的話在她嘴邊,卻終究咽了下去。
桃夭夭在心里說︰修大哥,你難道沒什麼要告訴我嗎?
她多麼希望宇文修主動告訴自己,宇文昭要經過巴陵城,她不希望宇文修一再地欺瞞她。
宇文修看向她的神情略有遲疑,他淡淡的問,
「夭兒,還有何事?」
桃夭夭輕輕的搖頭,嘴上的那句話變成,「王爺,您什麼時候回來?」
「少則兩三日,多則六七日。」
她點了點頭,「望王爺早日回來。」
宇文修笑意點頭,遂抬步而走。
入夜時分,細密的雪卻沒有要停的意思。
書房前,燈光一直掌著,隱約有說話聲。
「王爺,這場雪不停,齊王的大軍只怕要延後兩日才到。這樣一來,王爺明日也不用急著趕回巴陵,您看這行程要不要取消。」
燈光下,宇文修拿著一杯淡茶,眉心緊鎖,似有思慮,「不必吩咐取消,一切照常進行。」
二日,瑞雪初霽,天空放晴。
桃夭夭早已經喬裝了打扮,此時藏在了妙音的轎子里。
走了有一會兒,有人來報。
「因大雪覆蓋,王爺今早取消了行程,妙音姑娘請回吧。」
原來妙音得以下山,也是因為梁王返回巴陵,而妙音雖然得允下山,卻並不是和王駕同回。
昨晚,妙音還特別請示了梁王的意思,梁王的人說行程照舊。只未料,路走了一會兒卻突然叫停。
早上她還看見大規模的車馬準備,卻不曾想梁王改了計劃。
隔著厚重的簾子,妙音輕音道︰「知道了,那便回去吧。」
待走至一處梅林時,妙音道,「停轎。」
車轎落下,里面傳出話道,「難得瑞雪初霽,我去梅林瞧瞧看看這梅花可有打了骨朵的,好為殿下折幾支回來。」
其實這瑞雪新降,且節氣尚不到,梅花尚無綻放。妙音不過是尋了個借口而已。
須臾,車上下來聘婷一女子,戴著連帽的斗篷,斗篷邊滾了絨,罩在頭上本是遮了大半的臉,偏生還圍了面紗。
眾轎夫和護衛雖有疑惑,卻也素知妙音乃是京城數一數二的樂娘,難得見上一面也是有的。
女子裹了裹長長的斗篷入了梅林。
這梅林並非全是梅樹,也有別的樹木。
桃夭夭直奔茂密的樹林。
話說山坡上的望梅亭,爐灶上正煮著茶,宇文修坐在在棋盤旁,眼底深處有不可及的寒意。
有人前來,「王爺,妙音姑娘已經到了。」
妙音被告知是齊嬰大人叫她前來,到此時才看清亭中的人就是宇文修。
他錦衣外面披了一件厚重的敞領大氅,不是素日的淺袍,顯得挺拔而肅穆,表情更有些凝重。
妙音心里有些慌,忙得彎腰行禮,「妙音拜見殿下。」
「怎麼穿這麼一身?」
宇文修不過是瞟了她一眼,目光依然看向遠處的梅林。
妙音原本的那身衣服恰換給了桃夭夭,而桃夭夭的那一身不過是套粗使婢女的衣裳,此時正穿在妙音身上。
如此妙音吞吞吐吐不知作何回答,「雪天路滑,奴婢擔心滑倒,故而換身耐髒的」
話音未落,梁王「霍」地轉身,帶氣一陣冷風。
清亮的耳光扇在了妙音的臉龐。
「竟敢違逆本王?!」
妙音連人被梁王扇坐在了雪地上,此時捂著臉淚流而下,勉強揚起的粉白臉,已然腫了起來。
在妙音的記憶里,梁王從未打過她,連厲聲都是鮮少有的,今日卻給了她一巴掌,可見梁王對她的背叛是多麼憤怒。
她心里帶著極大的委屈,「秋霜自問從未觸逆過殿下,唯有這一次,還請殿下原諒奴婢這一回!」
秋霜原本是梁王暗里培植的樂伎,藝名取妙音,以前她常周旋于京城權貴中,她的手下有不少眼線,皆是為了梁王獲取信息。
外人眼里,都言梁王風雅多情,因欣賞才藝雙絕的妙音才得以結識,而梁王拋卻尊貴的身份,亦是翩翩佳公子,溫潤有情,許多名門貴女皆仰慕他久矣,妙音甘心為梁王效力,多年如一日。
她滿面淚痕,委屈中還帶著心痛,期待殿下能夠有一絲的悔意。
然而宇文修的目光很冷,曾經的溫暖此時全然感受不到,有的是侵骨的寒冷。
在這之前,她一直覺得殿下待她有情,雖然他身邊的美色不少,但那只是因為他太過優秀,而她骨子里是有自卑感的。
她是一介女奴,若非是殿下培養,這一生她都過不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也見識不了這樣大的場面,更認識不了殿下這樣出色的男子,所以這一切她覺得是心甘情願。
既是心甘情願,那今日一切就是自作自受。
她唯一覺得不能容忍的就是桃夭夭的出現,她並不清楚桃夭夭的真實身份,起先她只以為她不過是個野丫頭,後來她又被爆出北冥余孽,在妙音看來,宇文修是一心逐高位、臨天下的人,怎會被這樣一個丫頭迷得失了自我?(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