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有人家？」
她仰頭，看向他問。
宇文昭點頭，「住著幾戶人家，躲避戰亂來此，已經居住了十余年。」
桃夭夭喜上眉梢，不覺有了興趣，驚訝道，「王爺，你是怎麼認識的？」
「噓」，宇文昭有些神秘，以手指頭朝她噓聲，「只須稱 我名字。」
然後悄然牽了她的手，二人走了進去。
籬笆牆內，兩鬢斑白的老婦人在那翻曬著串串火紅的辣椒，宇文昭先打招 ，「婆婆，您還好吧？」
見二人來了，老婦人眼楮微眯，待看清楚是誰後，臉上堆了笑，「宇文公子，你終于來了。」
說著停了手上的活計，站起身開始念叨起來，「我這把老骨頭硬朗著呢，倒是你啊，怎麼好似黑了不少呢？」
老婦人看了眼宇文昭，又看向桃夭夭，端詳了一番後，微笑著點頭。
「嗯，這就是你媳婦？」
桃夭夭的臉噌時就紅了，拽了下宇文昭的袍角，有些埋怨他。
「嘖嘖，模樣挺俊的。」說著婆婆上前，握住桃夭夭的手往屋里請，「丫頭啊，上屋里來吧。」
桃夭夭見婆婆如此親切，便也只好隨著人屋里去。
這老婆婆是個一副熱心腸，進了屋又念叨，「上回婆婆要給宇文公子說個媳婦，他卻不肯，說是已經有了心上人。你這丫頭，叫什麼名啊？」
桃夭夭先是一怔，竟不知是否要如實告訴她真名，回頭看了一眼宇文昭。
得到了肯定的眼神，方才笑道，「婆婆我叫夭兒。」
「ど兒？」婆婆點著頭，「家中排老小，不是嬌慣就是寵。宇文公子沉穩寬厚，我看他是真心待你，你這丫頭天生的福分啊！」
直說得桃夭夭有些不好意思，宇文昭伸手虛扶過她的肩膀，「婆婆，這次我領來了。您，您不會忘了吧？」
「噢，婆婆雖老，卻不 涂。你不拿婆婆當外人，婆婆便好好給你們張羅。前幾天就和兒媳婦提這個事情，一切都備妥了。你們啊，就換上衣裳，選個良辰吉時，就可以拜堂成親了。」
成親？
桃夭夭身體 地一僵，她未料到今日宇文昭來此是為了成親的。
而她未做好心里準備，也不覺得現在是個好機會。
宇文昭淡淡看向桃夭夭，見她似乎尚未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便對她道，「夭兒，我欠你一個婚禮。我們一起謝謝婆婆吧。」
桃夭夭這才反應過來，支支吾吾不知怎麼答話了。
這這時候，外面傳來爽朗的笑。
「姑娘這是面皮薄！心里還指不定多開心呢！姑娘家做新娘的，多多少少都羞澀些不是？這紅葉谷好久沒什麼喜事了，就等著你們咯！」
未見其人，已經听見她的話了。
走進來的正是婆婆開朗熱情的兒媳婦，並兩個婦人，門外還站著幾個正在換牙的孩子。
見人多了，桃夭夭越發不好意思了，因無法解釋什麼，只能笑著听著。
待婆婆讓他們準備一下，桃夭夭連忙拉了宇文昭出了屋，去了屋後的楊樹林。
桃夭夭仰著頭，逼視著他，「宇文昭，你為何不提前和我商議？！」
日光透過稀疏的樹葉，耀得宇文昭濃黑的眉毛一縮，他微微低下了眸光，對她的表現有些迷惑不解。
「在雲陽，你已經答應和我成親，不是嗎？」
「那、那不算數！」
桃夭夭一扭頭，不承認。
宇文昭只當她是在賭氣，「儀式雖然簡單些，但都按照民間成親的一套來的。成親後，我一定會好好待你。夭夭，難道你不想早日成為我的妻子？」
桃夭夭訕訕一笑，拂開他的手，「若不成親，你就不會待我好嗎？再說，這成親真的是，倉促了！」
宇文昭眉頭微縮，似乎有些失望，「夭兒，成親的事看似突然，實則我想了很久，久到數月前。」
數月前？
桃夭夭的心頭一動，那時候二人還未重逢，還未和好，難道他曾與自己斷絕關系是假的嗎？他攆自己走，只是想自己逃出來嗎？
「離別之後，你時不時出現在夢里。對，我宇文昭做夢都想娶你。」
說到這兒，從來有些驕傲自負的宇文昭忽然發出自嘲的一聲笑。
「說起來真是自慚形穢，我堂堂齊王，現如今對擁有你竟也沒有太多的自信，世事多艱辛，我害怕夜長夢多」
「夭夭，你真的不想嫁給我嗎？還是介意本王不能明媒正娶，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桃夭夭看到他眼中閃過的自責與痛苦，那一刻，她清晰地感覺到，心口處明顯的鈍痛，一寸寸深了下去。
她原先下定的決心這一刻也紛紛動搖了。
她曾擔心自己未亡的身份遭到泄露，更擔心自己的身份帶給他麻煩，暝月教會利用自己對他不利。
為什麼自己總是畏手畏腳，怕東怕西，為什麼自己總有那麼多顧慮？
她眼眸泛紅，搖頭道，「不，不，我只是、只是」
她說不出什麼不滿，心中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嫁給宇文昭吧，哪怕只是一天。
心口砰砰跳著，她用幾乎是顫抖的聲音說，「我們成親吧。」
這一剎那，桃夭夭看到了宇文昭猶如少年般單純開心的笑。
他忽地伸了手臂，將自己攏了過來。
他的臂膀那麼結實寬厚，他胸口處傳來沉穩有力的心跳，這一刻桃夭夭心里踏實了。她伏在他胸膛里，用只有二人才听到的聲音，「就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拜堂，熟悉我們身份的人就不要通知了。」
「好。」他輕聲應了。
幾個婦人為她穿戴上了喜慶的服飾，桃夭夭看著鏡中自己的容顏。
攏了一個簡單的發髻，發鬢上仍舊是從前的發簪和釵，最大的不同就是別著一朵大紅的花，妝容也較喜慶。
她拿了胭脂紙往唇中一含，輕抿之後，一雙紅唇，猶如熟了的紅石榴，與額頭的那枚艷麗花鈿相得益彰。
「嘖嘖，夭兒妹子真真是好看極了！」
桃夭夭從未看過自己這番打扮，烈焰紅唇妝，大紅新娘服，上面罩著手工繡的霞帔。
眾婦人圍著周圍，打趣笑著，「這紅蓋頭快些蓋上吧，不然新郎官得等急了！」
綴著流蘇的大紅蓋頭兜頭蓋了下來。
世界也跟著紅彤彤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