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暝教護法整天想著的是,如何獲得更多的國家權力,排擠冥太子,後來太子離開了,按說終于輪到你們高興了,只是你們怎麼就讓國家亡了呢?
如此看來大周北伐不過是外因,真正毀掉暝教、毀掉家國的是你們暝教自己!今日你們所遭受的都是因果!別怪本郡主說話難听,忠言都是逆耳的!」
「郡主分析句句在理,可是過去不能重來,上一輩的護法長老無論對錯與否,已經不在人世,但吾教民眾卻沒有錯啊!
我們冥人本是上古孺帝神族的後人,與少昊帝國同根同族,卻未料天降罪罰于世,只存百里城,居苦寒之地北冥,飽經風霜千百年,靠暝月之神的庇護繁衍至今。
卻一朝滅頂之災而來,九華大周將暝月教訂上了邪佞的恥辱柱上,數萬教徒慘遭殺戮,人們流離失所,終日惶惶不安。
夙夜臨危受命,接過前任護法的職責,兢兢業業,十幾年如一日,改名換姓,隱居于後庭,為的是讓吾等教眾能光明正大的存活于世,回到故土,讓暝月之神不要再遭受磨難!」
說到這兒,夙夜(張天戾)振臂一 ,眼眸閃著淚光,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一天。
夙夜激情說完這一通話時,側頭看來,桃夭夭居然在那扣指甲,完全不把他感人肺腑的話當回事。
「郡主,有觸動嗎?」
桃夭夭反應慢半拍的道,「有啊。比唱的好。」
張天戾的臉一下子醬紫了。
桃夭夭摳完了指甲,講話才正式開始,「拜托,天師大人。神話傳說就不要當真了好嗎?就算是真的,也不要太高看自己。謙虛,低調,懂嗎?
大家都是一個天底下吃飯的,憑什麼你說自己是神族後人,別人就不是?本郡主覺得,讓自己的臣民安居樂業、自己的教眾過上好日子比什麼都強。喊口號沒用。」
「說得再好,大家吃不上飯穿不上衣,憑什麼擁護你狗屁神啊?大家流離失所是因為雞飛蛋打,國亡了家沒了,而不是因為暝月之神遭受磨難。」
張天戾生氣,「郡主哪怕是靈女,也不可對暝月之神不敬!」
這丫頭都讀得什麼書啊?!
「我沒敢不敬啊,我是見神就拜的小羅羅。本郡主只是覺得你說神主受磨難是不對滴,神主又沒犯錯,他老人家說不定正在天上聊天下棋吃瓜,偶爾吐槽一下吾等小民在作死。」
桃夭夭覺得自己簡直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但是那張天戾卻氣得臉鐵青。
他大約沒想到這靈女竟然對暝月教毫無虔誠之意,甚至還拿神開涮。
「天師大人要是真覺得本郡主是靈女,說句話還頂用的話,不如考慮下我的話,別在後庭里裝神弄鬼了,回到自己的故土,或耕或牧或漁,勤勞致富過日子去吧,說不定再創一個百里城。」
「人總要回到現實,白毛大叔你領著眾人回去吧,我看好你!」
于此張天戾眉頭擰成一團,他有心將這郡主收歸至俯下,沒想到反過來卻被人家給勸說了。
這丫頭看著雖傻,有些事上卻厲害著呢。
張天師反過來一想,這丫頭畢竟是暝月之力傳承的神女,到底不同凡響。又想到她自小離教,沒接受暝月教的燻陶,一時讓她為自己所用較難,他不能太操之過急。
「郡主有所不知啊,這國土已亡,哪里能回得去?吾等教眾至今仍遭追殺,只能四處流浪,實乃是大周不容于吾等啊!」
「唔。也許你是對的,但是我看你過得挺不錯的啊。後庭之中,如魚得水。」
「最危險的地方,越是最安全的。夙夜每日將頭顱懸著,只是為了教民們能有一天不再東躲西藏,能夠安居樂業。」
這麼一說,桃夭夭似乎有了惻隱之心。
想那大周皇帝宇文拓還真是個壞脾氣的殘暴皇帝。
暝月教已經被定為邪妖之教,要麼大周能為其正名,赦免其妖邪之名,否則他們只怕永無翻身之日,只能隱姓埋名。
還有一種可能,桃夭夭忽然就想到了。
夙夜這麼多年在宮中的目的為何。
難道他在密謀什麼驚天的陰謀?
「天師你到底想做什麼?殺死皇帝?」
張天戾唇角勾了一抹笑,「郡主別怕。若我要殺死皇帝,豈會十幾年沒有機會?我之所以沒有,而是因為殺了他,並不能改變暝月教的命運,反倒只會越來越艱難。我其實是在等待機會,希望讓皇帝廢除對暝月教的絕殺之令。」
桃夭夭奇怪,「以天師現在的地位若都不能改變皇帝的意志,那還有誰能夠?」
「宇文拓如今越發對本座生了疑心,甚至有時候,他反倒信任坤申閣。」
「看來皇帝還不傻,至少沒全信你。」如此一想,桃夭夭忽然琢磨著,「難道天師是寄托于未來的皇帝?宇文曜?」
「宇文曜這人只會更加的殘暴,而且,以本座看來,皇帝也未必打算讓他繼承未來的皇位。」
桃夭夭心頭 地一震。
這個張天戾果然不善,是讀心術窺探了皇帝的心意?還是他一直在暗中使勁?
「不瞞郡主說,本座原本看好的人選便是從東夷歸來的宇文昭。」
張天戾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悄然的打量了桃夭夭,果然那丫頭似乎听得認真了。
「相比太子,他為人更加的正直赤誠,又有治理東夷各族的經驗,胸懷也更寬廣一些。起先,本座常在皇帝身邊予以暗示,宇文拓漸漸的對他的三皇子另眼相看,很快皇帝召他回京,封他為王,並予以重任。」
桃夭夭的心口 地一跳,簡直不敢相信,「我听說是貴妃娘娘一旁支持齊王的。難道你與貴妃相識?」
「本座與貴妃走的不近。袁貴妃出于自己的利益拉攏了齊王,而本座只是在一次狩獵中一旁為他說了幾句好話,比如他天命非凡,富貴天定,乃純陽獨秀。」
「皇帝如此多疑,他會信你?」
「大約皇帝那時還是信任本座的,更何況,他尋外人測算,當知道我所說的並非是空穴來風。」
(偶爾有現在詞匯摻雜,不喜歡的話我可以不寫。)(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