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話說？！」她逼問他。
而他只是風格如常，一句話也不說，只凝眸看著她。
「這是不是真的？！」
桃夭夭近乎是吼出來，因為用得力氣太大，她喘息不定，帶起來咳嗽。
他依舊一言不發，那漆黑如夜的沉眸里，隱隱泛出些痛苦的光。
許久過後，眸中的光暗淡了下去，平靜得有些殘忍。
「對不起，夭夭。」
這幾乎是他的第一句話。
桃夭夭眸中的怒氣漸漸被絕望代替。
她唇角微抽，發出一絲輕微的嗤笑。
「原本，我以為王爺會有一大些理由，沒想到，竟然」
她喉嚨一哽，「竟然只是一句對不起。」
他神情低落，眼中的血絲清晰可見，「再多的理由也只是理由。是我宇文昭對不住你，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對你比從前更好，除了那一個身份。」
「你這個騙子！騙子！」
她忽然聲嘶力竭，拿起地上一巨大的名貴瓷瓶朝他砸去。
宇文昭身體極快的閃了過去，那沉重的花瓶「轟」地一下，落在地上，碎成無數片。
動靜太大，外頭紛紛進來幾人查看，卻被齊王的一句怒斥嚇退，「出去！」眾人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房間里的氣氛驟然冷了下來。
桃夭夭腳步踉蹌了一下，眼神如灰，「你以為這樣的欺騙，是可以補償的嗎？」
他忽然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將她拽至身前。
他目光如炬，凝視著她，眼神里隱隱有著怒火，「夭夭，你當明白，我雖是大周齊王，但自己的婚姻卻也做不了主的。」
他的 吸幾近湊到了她的臉上，句句急切肺腑，「我宇文昭自問從沒喜歡過別的女人，唯有你一人。雖然，未來的齊王妃不是你，但是你得到的是我宇文昭整個的心，是我一世的寵愛。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一縷悲涼的笑從臉上淌了開來。
她笑著笑著，淚水開始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原來，王爺以為這就夠了嗎？」
她眼里噙著淚花，聲音帶些顫抖，「這般說來，王爺是非娶不可了。而我在你眼里，不過是個野丫頭對吧，到底是配不上你的，更比不上你的官職，你的前程和野心。」
她抬手擦掉了臉上的淚水，情緒恢復了些冷靜，「原來我愛的你，是這樣的一人。」
「王爺用婚約換取的東西，可是開心？」
最後一句，她的語氣極輕，卻猶如一把尖銳的利刃刺入他的心扉。
他眸中一片冰寒滲入骨髓，他的表情是那樣的痛楚，痛楚得有些扭曲，他望著她，近乎壓抑的低吼著，「我沒拿婚約換取什麼，沒有！」
他一字一頓，「我宇文昭待你的心天地可鑒！」
之後，卻是死灰般的壓抑。
他想解釋什麼，卻到底覺得所有的解釋都蒼白無力，因為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聖旨已下，他無法抗旨不遵。
她唇角扯出一抹嘲笑，「王爺的天地可鑒是另娶嗎？梁王能夠一而再的拒婚，你能麼？」
他的眸色頓然一暗，竟一句也說不出來。
良久之後，他唇角苦澀，幽幽的自嘲，「我怎能比得上梁王？」
聲音有些透心的悲涼，「我宇文昭，不過是自小貶京流放的罪奴。」
即便回京封王是他自己拿功勞換來的，可是仍有那麼多人看他不滿，他們揪住過去不放，懷疑他的身份，哪怕是面上支持他的人，又有哪個不是倚牆之草？
這一些，他卻只藏在了心底，並不想和人訴說。
「我原以為這世間若還有一人理解我、支持我，該是我愛的女人。可我終究是錯了。」
桃夭夭看著他痛楚的模樣，似乎有一剎那的心疼。
「與皇叔的指婚口諭不同，父皇給我的賜婚聖旨是猝然而下，連意見都沒問我一句。」
他冷嘲的語氣，透著無力的悲涼，「縱我是堂堂男兒，縱我是大周齊王，卻依舊做不到與父皇抗衡。」
「我曾經以為，自己是鐵石心腸，不會憐香惜玉，大約不會真心喜歡一個姑娘。後來，我才明白，原來只是沒遇見你而已。可是遇見了你，我又能如何？」
這樣悲愴的話倏然燙了桃夭夭的心一下。
「夭夭，我發誓，除了那個名分，我會給你所有的一切。讓我們還和從前一樣，好嗎？」
幾乎是被他說動了，桃夭夭的神色有一會兒的發呆。
他還和從前一般，溫柔深沉，伸手將她攬在懷里，他的唇湊了前去，似乎想親她。
就在漸漸靠近的剎那，桃夭夭卻一下子推開了他，她已經無法做到與他親吻。
忽然轉身跑進了內帷。
宇文昭進去之後，見她一個人蜷坐在那里。
她目光沒看他，話卻平靜的傳了過來
「王爺你走吧，我不舒服，想一個人靜一靜。」
宇文昭立在那兒，猶豫著要不要過來安撫一下，卻終究隔著一塊距離，「也好。你好好養身體，勿要多想。」
她听見他沉緩的腳步走了出去，她還听見宇文昭對醫女等人的囑咐，無非是囑咐她們照顧好自己。
桃夭夭頭痛欲裂，索性睡了一覺。
醒來後舒緩了一些，婢女端了藥進來，「姑娘趁著溫熱喝了吧。」
桃夭夭聞到一股苦澀，眉頭一皺，到底端了起來咕咚喝了下去，「拿走吧。」
不一會兒她穿好了衣裳走了出去，卻見身後跟著個春芽。
「姑娘，天冷了，您去哪兒？」
「茅廁。」
桃夭夭吐出一句。
沒想到直到走到茅廁門口，那丫頭還跟著，桃夭夭于是道，「春芽，你也要去？」
春芽嘻嘻一笑，「呃……好的。」
桃夭夭無奈的從茅廁里出來，去花園轉轉，又對春芽說，「有點冷，去幫我再拿件衣裳。」
春芽脆生應了，離去。
桃夭夭繼續前行，回頭嚇了一跳，「你哪里冒出來的？！」
「奴婢秋香，替春芽的差事，陪著姑娘您。」
「我不需要你們陪我！」
「但是王爺讓我們與姑娘您形影不離。」
桃夭夭氣 的往東苑走去，她想找宇文昭理論。
結果有護衛攔住她，「王爺現在出去了，一會兒才回來。葉姑娘還是先回後院去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