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醒來已經日上三竿了,昨夜大約快天明才睡著。
枕頭濕了一大片,是她的淚水。
桃夭夭想起做的夢,心里還有些難過。夢里,迷霧繚繞中她看見君師兄的身影,她跟在身後追︰「君哥哥,君哥哥……」
她仿佛看見君哥哥的笑容,可就是追不到他,師兄最後消失了。她大哭,周圍一片暮靄,隱約听見空中傳來聲音︰丫頭,別找了,你師兄不在這里。這聲音低沉,像是師父的聲音又不很像,听著像夢幻一般。
桃夭夭此時心里道︰夢就是夢,一定是反的。師父如果和師兄在一起的話,那是不是說,說師兄不在人世了嗎?
不,不會的!桃夭夭不肯相信, 然間,她忽然記起昨晚見到宇文昭只顧著慌亂應對,竟然忘記了大事。
上一次,齊王讓胡來給自己送的那張畫像,很有些師兄的模樣,不行,自己得去找他!
她走了出來,見台階上已經打掃的干干淨淨,有人走了過來,「葉姑娘,您終于醒了啊。」
「秋棠?」
「是啊,是胡護衛吩咐我來的,說是王爺見您這邊無人侍奉,便著我前來。」
「那春鵑呢?」
「春鵑……」秋棠猶豫了一下,才道,「她性子過強,又是刀子嘴,朱公公安排她去後院了。」
「哦。」桃夭夭也說不上什麼來,「也好,如今你來了,我便多了個伴。」
她嘴上這麼說著,面上卻全然提不起精神的。
待她找到了胡來,那胡來道,「王爺出發去西山大營,只怕這幾日都不回來了。」
桃夭夭失望至極,「胡來,你還記得那天你拿的那張畫給我嗎?!」
胡來一時沒想起來,在那皺著眉頭使勁的想。
「噢,想起來了!你不說我都忘了,這都過了四五日了吧。」
桃夭夭點點頭,「是啊,你們都沒放在心上的。你家王爺也如是。」
胡來道,「嗨,王爺他那般忙,這種小事,若是下人不提點著,王爺定會忘記的!」
但見葉蓁灰敗的臉,胡來撓了撓頭,覺出自己說錯了話。
「……那個,葉姐姐你也不用急,等過兩日王爺回來了,我定幫你問問。對了,昨晚王爺不是」
胡來想問,昨晚王爺不是還去看你了嗎,你怎麼就沒問?
但是他又覺得問了也不大好。萬一王爺知道自己跟蹤他,那還了得?
這一天,桃夭夭識字識得頭疼腦昏,入夜因為睡不著覺,便將白日的字又看了一遍,直直過了子時方才歇下。等第二日,桃夭夭卻沒機會上學堂了,來了個儀態端莊的粉面姑姑。
「按照王爺的吩咐,從今個起,葉蓁姑娘要學習中原貴族女子的禮儀規矩。」
「噢,知道了。」
桃夭夭無精打采的點了點頭,然後手捂著嘴巴,打了個呵欠。
「嚴肅點!這可是最馬虎不得的!」
桃夭夭嚇了一跳,見那姑姑的眼楮忽然變得如刀子一般,投在自己身上,感覺處處在挑毛病。
「從今日起,葉姑娘要喚我槿秋姑姑,每日晨起過來向我問候行禮,午時,教習用餐禮儀,暮時方得回去。
俗話說,站有站相,坐有坐姿。而大周貴族女子的站相更有講究……」
這槿秋姑姑說話十分利落,行事更是嚴厲,這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桃夭夭都重復了無數遍,還是不過關。
一天下來,直接要累垮了,到了晚上回來,桃夭夭累得飯都不想吃一口,卻見案上還開著書本。
桃夭夭揉了揉練了一天站姿的腰,無精打采的問,「秋棠,這書是你看的?」
秋棠端了盤子過來,笑道,「葉姑娘,這是學堂賈先生讓人送來的,說您不能耽誤學業,這是今天的功課。」
天哪,桃夭夭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是夜又挑燈看書習字,呵欠連連。
這樣過了三四天,桃夭夭每晚回來叫苦連天,讀書認字還好,就是這嚴苛呆板的規矩禮儀,對自由散漫慣了的桃夭夭來說,簡直是活受罪。
雞叫四遍,桃夭夭就爬起來開始洗刷穿著,走出來,便瞧見院子里的槿秋姑姑早就站在了外頭等著。
哇,這麼早?!
「這發髻梳得歪了。」
「這衣服的系帶結錯了!」
桃夭夭撇了撇嘴,系帶系帶,系上了不就是了,真是多事!
「腰挺直了!下巴放低!」
桃夭夭一一糾正,最後向槿秋行禮。
正當她準備著听槿秋姑姑的一番挑刺時,但見槿秋臉色放晴,語氣緩了許多。
「好了,葉姑娘,今天就不練了。」
「待會見了王爺要好好表現,不要忘了這三日學的。」
桃夭夭一听很高興,不訓練簡直比有好吃的還振奮人心,而且那宇文昭回來了,她正好找他。
「謝謝槿秋姑姑!我一定不會讓姑姑您丟面子的!」說完鞠了個躬,笑著離去。
後面的槿秋見她又恢復了放羊狀態,連忙提醒︰「喂!丫頭!注意走路姿勢!」
桃夭夭嗯聲答應了,一 煙沒影了。槿秋捂著額頭,也是操碎了心。
晨曦透過茂密的枝葉,撒下斑駁的影子,桃夭夭走在樹下的石徑上。
忽然頭上一疼,枝葉掛住了她今日新梳得高發髻上,疼得她皺眉頭。
桃夭夭暗嘆倒霉,若不是要讓宇文昭看到這幾日槿秋姑姑的成效,她是不準備攏發髻的,真是樣樣麻煩。
待她解下來後,這發髻便有些蓬松了。
桃夭夭顧不上這些,因為實在是耽誤了大些時間,听說齊王就趁著早飯後這點時間見自己,一會兒他就要出去。
這一路小跑著往那亭子去,待要到了,方才記起槿秋姑姑的囑咐,連忙站住,抬頭挺胸收月復,找找感覺,然後假模假樣往閣中去。
抬首,咦,人呢?
亭子四面透風,桌上一壺香茗,清風徐來,茶香幽幽。
待回頭時,便瞧見王爺從階下踱步而來,正是那會兒自己來的方向。
怎麼剛才自己沒看見王爺啊,難不成剛才跑得太急,沒瞧見人?
桃夭夭有些心虛︰「王爺您……您在這兒?」(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