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北方佛地邊境時,青年佛修便起身告辭,「我還要回寺里整頓一下,待數月之後便去靖州和道友匯合。」
葉君竹微微點頭道,「後會有期。」
出了北方佛地後溫度越來越熱,葉君竹將身上的厚衣服月兌下,恍然間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情。他手里的麻雀撲打著翅膀掙扎兩下。
葉君竹低頭含笑道,「何事?」
「師父,這里的溫度已經很暖和了,你可以把我放下了。」
葉君竹垂下眼簾道,「無妨,為師不累。」
「」寧青陽又掙扎了兩下無果後,便認命地由著葉君竹握著了。
葉君竹看向窗外道,「青陽,我們還要回宗一趟,你的事情不能讓他人知曉,以防生出什麼事端。」奪舍之術一旦被人知道,只會引來無窮的禍事,想想那些壽數將盡急得眼楮都紅了的大能,都知道他們一定會來爭奪奪舍之術,而且還會將他們師徒斬草除根。
小麻雀深沉地點了點腦袋道,「師父,我感覺這麻雀的軀殼用不了多久了。」其實是他嫌棄這個麻雀的軀殼。
葉君竹思忖片刻道,「好,我們下去找一個新的軀殼。」
「師父,我想要威武一點的。」
葉君竹笑了笑道,「好。」
要找動物最好的去處就是樹林,因為要回道陽宗,所以不好帶飛禽,只好找一些陸地上的小動物。葉君竹在林子里走了一圈,來到一堆草窩旁邊。他沉默一會兒,伸手扒拉開草窩,草窩里躺著一只純白色的兔子,兔子的右腿上還有凝固的血跡,連周圍的兔子毛都黏成塊兒了。
葉君竹看向手里的小麻雀道,「青陽,你便湊合這個吧。」
小麻雀撲打了一下翅膀道,「師父,這個兔子看起來太柔弱了。」
葉君竹嘆道,「其實並不是長相凶悍的才威武。你看這白兔雖然外表弱不禁風,但連女修都受不住它的攻擊。這白兔最擅長的就是攝魂勾魄,只要它看女修一眼,那些女修就失去了戰斗能力,它若是一直盯著女修看,那些女修恐怕連呼吸都不能自已,直接被白兔奪走性命。」
幾乎沒有野外生活經驗的寧青陽呼吸一窒,暗道,想不到這小東西的能力如此可怕,看來本尊倒是小瞧了這種小東西,以後要注意了,若是被這小東西攝住魂魄就不好了。
寧青陽奪舍之後,葉君竹伸手模了模兔子腿,捏碎一顆丹藥撒在上面,又用靈力輔助,半晌後兔子腿上的傷口就不見了,連毛毛上的血跡都被葉君竹清理干淨了。
那兔子只有半個手掌大小,周身的毛毛潔白,但眼眶處的毛毛卻是漆黑色的,兩只短短的耳朵一直立起來。
葉君竹將小兔子放到右手上,暗道,嘖,這兔子還自帶煙燻妝。
葉君竹面無表情地揉了揉兔子道,「青陽,為師現在要回宗里,你躲在為師的衣袖里不要出來。」
寧青陽有些不適地抖了抖耳朵,這個仙修居然白日宣yin!輕薄本尊!
道陽宗距這片林子並不遠,葉君竹用了半個時辰就御劍到了道陽宗山下,他將手里握著的兔子往袖子里一塞,然後整理整理衣服走進去。
來往的弟子看到葉君竹連忙行禮,待葉君竹走遠後才直起身子。
一個眉清目秀男弟子小聲道,「葉長老居然回來了,難道是听說了程師叔的事?」
旁邊的弟子撇了撇嘴道,「誰不知道當初葉長老迷戀程師叔到何種地步,如今程師叔要和別人結為道侶了,只怕他這次回來又要鬧事了。」
那個弟子嗤笑道,「上面打架關我們什麼事?你只管看熱鬧就好了。」
走遠了的葉君竹嘴角微抽,暗道,都怪自己修為高耳力好,差點忘了道陽宗里還有程君蘭這個人呢,不過說起來程君蘭既然不會和男主在一起,又會和誰結為道侶?
葉君竹對這件事情其實還是有點好奇的,要知道程君蘭可是他的一道催命符,雖然放在那里暫時沒什麼事,但終究還是個隱患,萬一哪天劇情忽然要回歸正軌怎麼辦?現在她要和別人結為道侶了,還真是可喜可賀。
「葉師弟!」一道低沉的嗓音從葉君竹身後傳來。
葉君竹回身看到一個俊美的白衣男子,他實在想不起來原著里有這麼一號人,想必是個龍套吧。葉君竹笑道,「師兄。」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叫師兄總沒錯。
白衣男子有些靦腆地笑道,「葉師弟,半個月後便是我與程師妹的道侶大典,你來參加嗎?」
葉君竹一臉溫和地笑道,「既然是師兄和程師妹的道侶大典,我一定會參加。」
白衣男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葉君竹道,「還望葉師弟不要太過傷感,我知道你一向心悅師妹,但我還是希望你以後可以找到適合自己的道侶。」
葉君竹笑道,「師兄多慮了,當初是年少無知,我早已放下師妹了。」
白衣男子欲說還休地看著葉君竹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告辭了。
葉君竹有些無語地搖了搖頭,然後回到自己的洞府,將兔子拿出來放到桌子上,然後拿出一根胡蘿卜。寧青陽有些戒備地後退了兩步,他總覺得這個仙修有些不懷好意。
葉君竹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麼,門口就有人觸動了禁制,他有些惋惜地將手里的胡蘿卜收回去,嘆道,長這麼大還沒真看過兔子吃胡蘿卜呢。他將兔子放回袖子里,打開門口的禁制。
李文元和白毅前後走進來。
葉君竹微微一怔,想不到男主還是和第一小弟勾搭到一起了。
白毅漫不經心地看了一圈,然後問道,「師父,怎麼不見師弟呢?」
葉君竹隨手拿起旁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淡淡地說道,「青陽去游歷了。」
李文元笑道,「早就該讓他自己出門走走了,師兄你總把他帶在身邊,哪有這麼養徒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養了個道侶呢。」
心里十分不是滋味的白毅瞳孔一縮,他心思通透,不像李文元一樣沒有大腦,想的也比較多,暗道,怪不得師父對自己不如師弟,原來師父和師弟是那種關系嗎?
葉君竹喝茶的手頓了一下,感受到袖子里的兔子在翻騰,毛毛蹭得皮膚癢癢的。他悄悄掐了一下大腿,該死的,自己剛才居然下意識地跟著腦補了一下道侶是小徒弟,哥又不是基佬,這個李文元真討厭!
李文元絲毫沒有感覺到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讓旁邊的幾個人心緒不寧,他笑道,「其實我是奉宗主師父之命來看望師兄,順便說一下大師兄和程師妹的道侶大典。」
葉君竹笑道,「此事我已知曉,師弟告訴宗主,我會備上賀禮的。」
李文元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道,「原來師兄已經知道我的來意了。」
葉君竹的笑容淡了淡道,「宗主怕我去搗亂,所以派師弟來警告我。其實出門走走這兩年我早已經看開了。」
李文元笑了笑,坐了一會兒後便離開了。白毅猶豫了一下沒有跟著李文元走,而是留在葉君竹身邊,雖然葉君竹巴不得他離開,但白毅想趁寧青陽不在,鞏固一下師徒關系。
這半個月葉君竹過得十分郁悶,白毅每天纏著他問各種修煉方面的問題,連喂兔子的時間都沒有!
終于熬到半個月後,寧青陽打了個哈欠說道,「師父,我留在洞府里就好,你去參加那個道侶大典吧。」
葉君竹抿了抿嘴,語氣強硬道,「你同為師一起!」自從在極北出了事以後,他絕對不會再讓小徒弟離開自己半步!
寧青陽愣了愣,這個仙修還從未對本尊如此嚴厲過。
葉君竹僵硬的臉色稍緩,揉了揉愣住的兔子。
道侶大典當天來了很多人,沒有人願意和葉君竹搭訕,他就自己坐在角落里喝著酒,倒也一身清閑。這落在別人眼中就是情場失意,失魂落魄地想灌醉自己。
「你也被他們排擠嗎?」一個長相妖魅的紅袍男子做到葉君竹旁邊。
葉君竹總覺得這個人周身氣息不對,也沒有搭理他。
紅袍男子看著高台上的一對兒新人,嘆了一口氣道,「若是那個人還在我身邊,想必我們也會像他們一樣快樂。」
葉君竹沉默片刻後說道,「節哀。」
「」紅袍男子喝了一杯酒道,「你不好奇那個人是誰嗎?」
葉君竹淡淡地說道,「還可以。」
紅袍男子風情萬種地白了葉君竹一眼,雖然在別人看來他是在拋媚眼,「我偏要說!」
「那便說吧。」葉君竹只想快些結束這該死的宴會,然後找個安靜的地方喂兔子。
紅袍男子有些氣結,但笑容不變道,「他啊,叫寧青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