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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青陽低著頭嘴角一勾,這個仙修對本尊還算忠心,不枉本尊叫他一聲師父。

葉君竹看著小徒弟的腦瓜頂,心里嘆道,青陽年紀尚小,听聞不能晉級怕是十分難過,看來自己得想辦法開導開導他啊,關愛青少年心理健康,這是自己身為監護人應該做的。

葉君竹柔聲道,「榮辱成敗天道如此,你不必太過沮喪。青陽,你先回宗里修養,為師不日便去極西之地。」

寧青陽抬起頭,正色道,「師父,我同你一起去。」

葉君竹微微皺眉道,「此行路途遙遠,危險與否尚未可知,你還是回宗門吧。」

寧青陽抿了抿嘴,這個仙修的態度有些強硬,可是他那麼蠢,本尊不跟著,他能行嗎?

葉君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貼上了「蠢」的標簽,他用手捋著寧青陽的發絲道,「乖,听話。」

「噗!」花瑾瑜一口茶全噴了出來,他偷偷打量魔尊大人的臉色,心里有些羨慕,要是他也能這樣模魔尊大人就好了,可惜他沒有那個膽子。

寧青陽身體微僵,心道,硬的不行那就只能來軟的了。隨後他一眼不眨地盯著葉君竹,面目表情扭曲的仿佛要暴起殺人,然而事實上,魔尊大人只是在努力裝可憐,可他又沒經驗

葉君竹嘴角微抽,一巴掌呼在寧青陽的後腦勺上,道,「耍寶也沒用。」

人世間最悲慘的事情莫過于你在賣萌,而別人以為你在搞笑。

無計可施的寧青陽淡淡瞥了一眼旁邊看熱鬧的花瑾瑜。

花瑾瑜一哆嗦,干笑了兩聲道,「美人,其實你讓青陽老大跟著也好,說不定這一路上你們會踫到什麼機遇,總不能光指望那個沒邊的破花吧。」

葉君竹有些苦惱,他現在受了傷,這一路上能不能保護小徒弟還是回事,可是真若是有什麼其他機遇,自己沒有帶著青陽,而錯過了,那該怎麼辦?

寧青陽拽了拽葉君竹的袖子,「師父。」

葉君竹看著小徒弟的眼楮,心軟了一下,沉默半晌後才開口說道,「青陽,花瑾瑜說的也不無道理,你便同為師一起去吧。」他頓了頓,轉頭看向花瑾瑜接著說道,「那療傷的藥可能加大劑量?」

花瑾瑜看了一眼寧青陽,得到肯定後,才笑道,「當然可以。」

之後,寧青陽就將那藥的比例濃縮了,同時那藥也更加酸臭了,他每次配完藥,都要出去透會兒氣,並像以往將送藥的任務交給花瑾瑜,他真是受不了那股令人絕望的氣味。

葉君竹深呼吸了一下,被空氣中的酸臭嗆了一下,咳嗽了兩聲,拿起藥碗一口氣喝完,然後兩眼一黑倒在床上,這一昏迷就是一天,醒來之後再喝,喝完之後再暈在這如同自虐的循環中,葉君竹的傷終于好的差不多了。

半個月後,忍無可忍的客棧老板找了幾個心動期的打手,將葉君竹三人趕了出去。

被推出來的葉君竹理了理衣襟,從容的領著徒弟和徒弟跟班離開,哥的胸襟就是這麼寬廣。

「花瑾瑜,你回合歡宗吧。」葉君竹忽然說道。

花瑾瑜臉色一變,緊緊抓著折扇,委屈地說道,「美人,你怎麼可以下了床就不認人?」

葉君竹深吸一口氣,忍住打人的沖動道,「難道要我送你回去嗎?」

花瑾瑜垂著眼簾道,「君既無情我便休,既然你意已決,我也不再強留在這里了。」說完他就拖著緩慢的沉重的悲痛的步子離開了。

葉君竹看著花瑾瑜的背影,心里有些納悶,他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了?

修真之人一般都把自己最主要的家當帶在身上,所以葉君竹也不需要再準備什麼東西,直接帶著徒弟御劍往極西之地而去。

極西之地在最西邊的地方,這個世界的結構很特殊,它不是個球體,而是有邊際的四方平面。要是有人問邊際的邊際是什麼,那麼無聊到真的走到四個邊際的人會告訴你,東面的邊際是海,無邊無際的海;西面的邊際是山,永遠都翻不過去的山;南面的邊際是樹,沒有盡頭的森林;北面的邊際是雪,一望無垠的雪地。

葉君竹現在要去的地方就是西面的邊際,去那座永遠也翻不過去的山上,找一種九片葉子七種顏色的花,听起來還挺文藝的。

站在御劍上,葉君竹正在感嘆這個世界的文藝,突然察覺到後面有一艘飛行船一只在跟著他們。他停下劍,回頭看去。

一片白雲忽然飄到一個地方,遮住了那鬼鬼祟祟的船身。

葉君竹臉色一冷,一道靈力甩過去,將白雲打散,露出了後面站在船上猥瑣的花瑾瑜。

花瑾瑜有些尷尬地笑道,「順路,順路。」

葉君竹繃著臉道,「此行路途艱險,我護不住你,你莫要跟來了。」

花瑾瑜有些惱怒道,「我自己能保護自己!」

葉君竹頷首道,「每一個拖後腿的人在拖後腿之前都這麼說。凡事要懂得量力而行。」

一向厚臉皮的花瑾瑜臉忽然紅了,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羞的。

寧青陽看著可憐巴巴的花瑾瑜道,「師父」

葉君竹打斷他的話道,「青陽,你不必為他求情,為師也是替他著想。」

花瑾瑜有些感動,魔尊大人居然為自己求情,果然他已經看到我的忠心耿耿了嗎?自己此生無憾了。

寧青陽微微一怔,隨後若無其事地繼續說道,「我只是看他的飛行船不錯,極西之地遙遠,若是師父一直御劍,怕很是勞累。」開玩笑,本尊怎麼可能替拖油瓶求情?

葉君竹心里甚是欣慰,小徒弟懂得孝順師父了。

花瑾瑜癟了癟嘴,他能怎麼辦?魔尊大人都發話了,趕緊讓出飛行船吧。

葉君竹有些過意不去,他給花瑾瑜一些靈石道,「這些靈石就當做是租賃費,待我歸來便會將船還給你。」

花瑾瑜垂頭喪氣道,「好吧,等你們回來,我再去找你們。不過飛行船就當我送你們了,反正我合歡宗有的是錢。」那輕描淡寫的語氣說的仿佛不是錢,而是石頭。

該死的土豪!仇富的葉君竹收回靈石,將花瑾瑜趕走後,上了他那飛行船。

飛行船只需要安置靈石便可以使用,不像御劍一樣花費自身靈力來支撐,葉君竹給飛行船設定了行駛方向後,便進了船艙。

這船雖然不大,但是船艙里很是豪華,生活用品一應俱全,船頂瓖嵌著照明的夜光珠,船艙里鋪著絲被,中間擺著一個小方桌,上面擺著茶壺茶杯,周圍還有許多暗匣,里面放著糕點和香巾,這也就是傳說中的低調奢華了吧。

于是葉君竹師徒開始了**的生活,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當然還要抽空修煉,只不過後來發現效果不佳,就不修煉了。

幾天後,因為沒有外人在場,葉君竹開始放飛自我,毫無形象的四仰八叉躺在船艙里,哎呀,這合歡宗的糕點真是好吃啊,有機會應該去合歡宗做個客,順便拎幾盒回去,就連一向不注重吃食的小徒弟都很喜歡。

寧青陽的形象稍微好一點,他枕著手臂躺在葉君竹旁邊,翹著二郎腿在思考事情,比如說以後修煉什麼功法,到底是當魔修還是當仙修,究竟暗害他的人是誰以及,暗匣里的糕點還夠吃幾天的。

葉君竹側頭看著一臉深沉的小徒弟道,「青陽,可有心事?」

寧青陽看著同樣不拘小節的仙修師父,心中一動,轉頭看向葉君竹道,「師父,你對魔修怎麼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听听這個仙修對魔修的看法。

葉君竹有些驚訝,但還是耐心地說道,「大道三千,魔修修的是隨心道,佛修修的是滅欲道,妖修修的是逆命道,我們仙修修的是順天道,道不同不相謀,為師不會和他們有什麼交集,更沒有什麼看法。」

寧青陽有些不悅,壓著性子道,「萬一有交集呢?」

葉君竹沉默很久,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在《至神錄》里,所有的魔修都是反派炮灰,男主那可是根正苗紅的仙修娃,雖說不上是見到魔修就殺,但也對行事不羈的魔修十分看不上眼,作為讀者的他,更不可能去在意什麼魔修。

寧青陽等的有些不耐煩,其實他隨心所欲慣了,如果有機會還是寧願做魔修的,只不過就算當了魔修他也要把這個仙修打包帶走,但是那仙修是自願還是被迫,他心里的感覺不同。寧青陽忽然有些茫然,他做事何時需要顧慮別人的感受了?

葉君竹想了一會兒,剛要開口回答,就被外面的聲音打斷了。

「這船看起來還真是窮酸,里面人怕是長得更加寒酸,不過現在窮酸的我只能湊合這麼窮酸的船了。」

葉君竹有些不悅地站起來,將頭發和衣衫整理好,懶散的氣質一收,又恢復成仙風道骨的模樣。他推開門走出去,看到一個長相一般、穿的花里胡哨的男子站在船頭。

那男子也在打量葉君竹,他忽然笑道,「果然長得寒酸。」

葉君竹不想無故生事,看出對面那人的修為同是元嬰初期,于是淡淡地笑道,「道友,可是有事?」

那男子走過來說道,「我與你同路,所以打算乘你的船。」

葉君竹笑容僵了一瞬繼續說道,「我這船小,恐怕委屈了道友。」

「我不嫌棄。」

葉君竹被噎了一下,「道友打算去哪里?」

「往去處去。」

葉君竹拿出冰玉串珠,危險地笑道,「說人話。」

男子定定地看著葉君竹,忽然吐了一口血,暈了過去。

葉君竹這才看到他那繡滿了各種顏色的花的衣服上,一塊鮮紅的地方原來是血跡。

葉君竹不知此人來歷,只好先給他服一顆丹藥吊著他的命,然後將冰玉串珠變大捆住他,把他仍在船頭吹冷風,自己轉身回了船艙,繼續躺在地上攤著。

寧青陽吸了兩口氣道,「師父,你身上怎麼有股香氣?」

葉君竹閉著眼楮道,「你糕點吃多了吧,少吃點,會長蛀牙。」

寧青陽看著懶散的仙修師父,嘆了口氣暗道,水來土掩。然後該吃吃該喝喝,蛀牙什麼的見鬼去吧,我們修真的身體素質好,才不會有蛀牙。

男子是被凍醒的,他勉強坐起來,吹著冷風,看著緊閉的船艙,傷口還隱隱作痛,他忽然有一種落淚的沖動,事實上他也真的哭了,並且哭的驚天動地,慘絕人寰,哭聲從渾厚漸漸變的尖細。

葉君竹睡的正香,就被一陣女人的哭聲驚醒了,他听著外面淒厲的哭聲,忽然想起以前看過的鬼片,哪怕現在自己已經成了怪力亂神中的一員,仍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于是他把一旁的小徒撈過來,抱在懷里,這才有了踏實的感覺。

寧青陽十分暴躁地扒拉扒拉自己的耳朵,嘟囔道,「吵死了。」

葉君竹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起身出去看看。他緊緊抓著手里的劍,咬咬牙打開門。一個女人正蜷縮在船頭嚎啕大哭,身上還綁著他的冰玉串珠!

葉君竹持劍的手抖了一下,白天他綁起來的明明是個劍眉星目的男人,怎麼到了晚上就變成了柳葉彎眉的女人?

白天那男子長得一般,晚上這女子也長得普通,仔細看來兩人的五官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男子更加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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