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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拓一場波動還未平息,又一陣騷動,沈氏集團的唯一接班人沈茜走進世拓集團大廈,沈茜抬頭挺胸,一頭微卷的長發披肩,泰然自若地朝專用電梯走過去,世拓大廳里的人們愣怔,這哪是街頭小報描寫的哀怨的豪門棄婦,分明是不可一世的傲慢的豪門千金,沈茜不是失敗者,儼然是勝利者,沈茜通身的氣質,與她尊貴的出身與生俱來的。

前台服務人員半天才反應過來,恭敬禮貌地說;「沈總好!」

沈茜只略微頷首,走進電梯,電梯門合上瞬間,又引起世拓員工延續剛才的話題,只不過內容更豐富了。

沈茜推門進總經理辦公室時,她深愛的那個男人看見她瞬間,眼里清清楚楚寫著對她的愧疚,沈茜高傲的自尊心被狠狠地傷了一下,她要的不是愧疚,從這個男人眼楮里璀璨的光亮,滿面春風,無不昭示著情場志得意滿,這個男人飛揚的神采是這三年里不曾見的。

沈茜看見簡帛硯的剎那,立刻變得小鳥依人,朱唇彎成最美的弧度,「帛硯,你回來了。」

一個霸道的世家千金,對他一貫溫柔體貼,雖說是假訂婚,可是自己甩手走了,讓她處在風口浪尖上,一個未嫁的姑娘,名譽受到不小損失,簡帛硯不是石頭,心中還是會有感動,感動使得愧疚更加深,他朝沙發示意,面色溫和,「沈茜,坐吧!」

沈茜沒坐,「帛簡,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父親想見見你。」

簡帛硯頓了下,「明晚吧!」

沈茜秋波蕩漾,深情款款,簡帛硯避開她的目光,「沈茜,我名下的世拓股份轉給你一部分,作為我對你的補償。」

「不,帛硯,我不要,就當你欠著我好了,如果…….」小心翼翼的聲音,「我說如果你跟溫淺不合適,你可以回頭看看我嗎?不管多久,過多少年,我都在原地等你,等你疲憊時回頭看我一眼。」

「沈茜,我跟溫淺要結婚了,對不起!」

突然一盆冷水劈頭澆下來,沈茜凍得一激靈,唇色白了,微弱的聲音,「帛硯,你真要跟她結婚。」

「是的。」

堅定的語氣,沒有任何遲疑,沈茜從頭涼到腳,木雕泥塑般地站著,半天,她搖頭,「帛硯,不能,我不相信,簡伯父和簡伯母答應了嗎?」

「我自己的婚姻,我能做這個主。」

簡帛硯很篤定地說。

五點半,溫淺合上電腦,收拾辦公桌上的東西要走,簡帛硯走了進來,看屋里就她一個人,「晚飯想吃什麼?」

溫淺看著他,笑著說;「我們去逛街,在街上吃。」

「好,依你!」

走廊里沒人,員工下班都走了,簡帛硯走出辦公室,回頭看溫淺磨磨蹭蹭地離他有段距離,瞅瞅她,等她慢騰騰地走到跟前,說;「從前是我不好,沒有考慮你的感受,現在我們正大光明地交往,你還顧慮什麼?」

溫淺剛想說話,電梯門開了,二人邁步走進去,溫淺才說;「我們在公司還是要注意影響,以後我們在公司工作關系,私人的事情出了公司以外的地方,我們以後還是在外面約。」

兩人關系倒退回重新談戀愛,這是溫淺目前想要保持的兩人交往的狀態。

簡帛硯不願意,只得勉強接受。

夜晚,世貿商廈一帶,步行街,三三兩兩情侶散步,步行街兩旁攤位買各種小吃,溫淺扯著簡帛硯站在燒烤攤旁,擼串。

溫淺的旁邊放著一堆吃光的竹簽子,大約有三十幾支,簡帛硯起初看見街邊燒烤嫌不衛生,溫淺拿著一串牛肉串,放到他嘴邊,撒嬌,「你嘗嘗,美味,我每次來都吃他家的串,味道正宗。」

簡帛硯蹙眉咬了一口,味道很不錯,慢慢放開了,跟溫淺一起吃,兩人站在街邊吃興正濃,沒注意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從步行街東面走過來,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咦’了一聲,停住腳步,招呼,「帛硯。」

兩人回頭看,簡帛硯很意外,叫了一聲,「小姨。」

溫淺見過,這個時尚漂亮的女人是簡帛硯母親的妹妹邱素錦,溫淺對她很有好感,直爽真性情的女人。

邱素錦似乎不敢相信走過來,看著簡帛硯,又看看溫淺,「帛硯,你能吃這個東西?」

大家公子哥,簡帛硯又有潔癖,平生第一次站在街邊擼串。

他舉著一串羊肉串,「挺好吃的,小姨,你也嘗嘗。」

溫淺看邱素錦看著她,隨著簡帛硯叫了聲,「小姨。」

邱素錦眉飛色舞,「我知道你們倆的事,整個寒城都傳遍了,帛硯訂婚當天帶著你逃走,報紙上有你們詳細的行蹤。」

娛樂報紙刊登有兩人照片,不過不清楚,兩人往街上一站,沒有人跟街頭小報桃色新聞聯系起來,溫淺不驚訝,這一定是那個記者所為。行動迅速,發了第一手消息。

「要寫什麼隨便他們,省得我解釋這件事。」簡帛硯不甚在意。

邱素錦說;「帛硯,我聲名是站在你這邊,不過我姐和姐夫還是你自己搞定,他們看見我頭疼,我說話沒什麼分量。」

簡帛硯吃完串,拿紙巾擦手,家里還能有一個人支持,他以為孤軍奮戰,說;「謝謝小姨,你要去哪里?」

「我會一個老同學,幾年沒見,我趕時間,我走了。」

邱素錦匆匆忙忙走進一家餐廳,一個外表很斯文的男人等在哪里,邱素錦腳步頓了一下,這麼多年過去了,看著這個人心跳還會加快。

邱素錦自嘲地笑了,走到那個男人坐的桌旁,伸出手,「好久不見!衛奇。」

從她一進門衛奇就看見她了,過了這麼多年,再次重逢竟然還像當年第一次見面一樣,緊張激動。

「素錦,好久不見!你好嗎?」

「我很好,你呢?」

「還行!」

這時,服務員走過來,「先生、女士請點菜。」

兩人推讓你一下,衛奇點了一個菜,「醋溜土豆絲。」

邱素錦的心微微動了下,分手這麼多年,他還記得自己當年喜好,上學時,兩人在學校門口小飯館吃飯,她都要一盤醋溜土豆絲,當年他是窮學生,沒多少錢,他自尊心強,又不肯要她的幫助,所以,每次出去吃飯,她都點便宜菜。

她點了兩個菜,都是當年他們一起時經常吃的菜肴。

服務員下去,衛奇盯著她,「素錦,你一點沒變。」

邱素錦自嘲地說;「變了,變老了。」

「沒有,真的,你還是這麼年輕漂亮。」衛奇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

邱素錦淡然地說;「我畢業後,跟家里安排的相親對象結婚了,過了五年,沒有孩子,他家是挺傳統的家庭,就他一個兒子,靠他承繼香火,我們好合好散,離了。」

本來這段婚姻她沒全身心投入,分開,慢慢淡忘了,現在想起來,記憶中他的模樣都模糊了,「他後來結婚了,生了個女兒。」

「你呢?你小孩多大了?」邱素錦問。

提起孩子,衛奇表情越發溫柔,「四歲了,女兒。」

「女兒挺好的。」

如果當年兩人結婚,是不是現在也有個女兒,她轉念,有點泄氣,自己跟前夫過了五年沒有懷孕,衛奇跟自己結婚,自己不能生孩子,連累衛奇,看衛奇好像挺喜歡小孩的,幸虧衛奇當年沒娶自己,才能有個女兒,她苦澀地想。

兩個人之間一時沉默,衛奇看出她的失落,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他,還是邱素錦打破沉默,開玩笑的語氣說;「當年你甩了我,有先見之明。」

他急急地解釋,「不是……」又不知從何說起,暗想,當年即使知道你不生孩子,我也願意跟你在一起。

邱素錦現在年齡大了,有些事看開了,不然她不能主動聯系衛奇,有一件事她一直想知道,「當年你為什麼提出分手?又不說原因。」

衛奇現在沒必要隱瞞,「你姐姐找我,不同意我們的婚事,當年我年輕氣盛,對不起你,我後來一直關注你的消息,听說你結婚了,我也就死心了。」

邱素錦很早父母過世了,是她姐姐供她讀書。

邱素錦後來隱約听姐姐透漏只字片語,猜到是這樣,可是一切已成定局,空留遺憾。

「你夫人沒來嗎?」

「她生下女兒難產死了。」

邱素錦不免唏噓,兩人的人生都不順暢,她離婚單身,衛奇的妻子難產而死。

多年未見,兩人聊到很晚,分手,衛奇方回酒店。

邱素錦開車在大街上轉悠,心情難以平復,今天見到衛奇又勾起許多回憶。

她去姐姐家里。

簡帛硯把溫淺送回酒店,開車回趟老宅,他臨時取消訂婚,父母那里一直沒有交代。

簡帛硯走進別墅,母親邱素貞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身邊她小姨邱素錦陪著姐姐邊看電視邊聊天。

簡夫人邱素貞這些天病情穩定,人精神多了,看見兒子,眉心微蹙,一臉不悅,「帛硯,你和沈茜的訂婚典禮,寒城政界商界有頭臉的都來捧場,你一聲不吭就取消了,你置父母臉面不顧也就罷了,你要沈茜怎麼做人,你看看報紙上都胡寫了些什麼?」

簡夫人身前茶幾上放著一份報紙,簡帛硯掃了一眼,他看過了,大幅照片是他跟溫淺親密照,還有酒店開房照片,人臉有些模糊,尤其是溫淺戴著大大的太陽鏡,不用打馬賽克看不清。

簡帛硯不以為意,「媽,這些小報記者,願意寫什麼寫好了。」

簡夫人邱素貞指著小報上女孩的照片,「這個女孩是不是三年前那個纏著你,叫溫淺的姑娘?這個姑娘沒有一點廉恥心,三年前她答應跟你分手,欺騙了我。」

簡帛硯後來知道母親找過溫淺,母親對溫淺的評價,他听著很不舒服,遂不悅地說︰「媽,你不該插手我們之間,逼走溫淺,你不了解她,不能隨便下定論,一直都是我纏著溫淺,不是她纏著我,從前是現在也是。」

簡夫人胸口堵了一口氣,「帛硯,難道我們作為你的父母,就無權過問你的婚事。」

簡帛硯在一側沙發坐下,肅著臉,「你們是長輩當然有權過問的我的婚事,過問不等于替我做決定。」

「帛硯,你考慮過沒有,門不當戶不對,你們生長環境有太大的差異,你們的婚姻能幸福嗎?沈茜哪一樣不比她強,論容貌學識。」

邱素貞一口氣說了這些話,有些氣喘,邱素錦忙替她捋胸口,勸說;「姐,帛硯他那麼大的人了,什麼不懂,結婚是他們倆過日子,他覺得好就行,你就別操這份心了。」

邱素貞冷笑,對妹妹說;「你以為我守著這個名存實亡的婚姻為什麼?還不是為了帛硯,那頭恨不得看咱們的笑話。」

嫁給簡明川,邱素貞的婚姻是不幸的。

邱素錦說;「姐夫這段時間一直住在老宅,我看姐夫自從姐姐有病後,好像變了。」

邱素貞早傷透了心,現在丈夫每天回來,她倒覺得兩人相處很別扭,心早已古井無波,她喘了一口氣,「帛硯,你要娶姓溫的姑娘,我不答應,除非我死了。」

「姐,你總說什麼死呀!給帛硯壓力。」邱素錦幫腔說。

簡帛硯看著母親,「媽,我愛溫淺,失去溫淺,我一生沒有幸福可言,簡家多少財富不能帶給我快樂。」

兒子的話,邱素貞瞬間失神,她聲音微弱,沒有底氣,「沈茜不好嗎?你跟她在一起就不能幸福嗎?」

簡帛硯認真地看著母親,「幸福與否,不能由別人定義,我要娶溫淺,你們能接受最好,不能接受,我很抱歉。」

「我們同不同意你都要跟她結婚,那你何必問我們的意見?我不能接受她做我的兒媳。」邱素貞淡漠地說。

邱素錦看母子說僵了,在中間和稀泥,「帛硯的婚事慢慢商量,帛硯沒說現在結婚。」邱素錦問︰「是吧!帛硯。」

簡帛硯說︰「她現在還沒答應我。」

邱素貞冷冰冰含諷說;「欲擒故縱,是她這種小家碧玉慣用的伎倆。」

簡帛硯蹙眉,「媽,你們可以保留意見,不能詆毀她。」

「你還沒娶她,就這樣護著她,她給你灌了什麼**湯。」

母親的性情冷漠,簡帛硯深知,他跟溫淺結婚,不打算跟父母住在一起,他不願意溫淺受委屈,他會很心疼。

邱素錦看母子談話不太愉快,岔開話題,問;「听說衛奇受雇于世拓,設計東川江北的劇院?」

「是。」

邱素貞看著妹妹,沉思問;「那個衛奇?就是你上大學時,跟你交往的那個男生。」

「是。」

「你們見面了?」

邱素錦‘嗯’了聲,沉默不語。

「你怨我,當年拆散了你們?」邱素貞想起妹妹前段婚姻,也後悔當年自己太武斷了。

「沒有,姐,不全怨你,他如果足夠愛我,你拆也拆不了,是他自己不夠自信不夠堅定。」

她說著看眼外甥,衛奇當年如果像帛硯這樣深情,執著,他們也不會分手了,這也不能全怪衛奇,當年太年輕,他性情孤傲,現在年紀長了,在社會摔打幾年,人成熟穩重了,褪去青澀,溫潤圓通,邱素錦這次見衛奇,壓在心底多年對他的情愫,翻涌而出。

邱素貞問;「他結婚了嗎?」

「姐,三十幾歲能不結婚嗎?」

「有孩子嗎?」

「有個女兒,四五歲。」

邱素貞問兒子,「帛硯,他跟你們集團是合作關系,看來他現在事業有成。」

「衛奇是大名鼎鼎的設計師,一般請不來,為了打造江北的娛樂王國,世拓付了巨額設計費。」

邱素貞後悔,當年沒慧眼識人,把他看死,沒想到他有今天的成就,他妻子死了,正好妹妹邱素錦離婚了,如果兩人重修舊好,自己也可以放心了,自己現在身體不好,除了操心兒子的婚事,另一個就是妹妹的終身大事。

簡帛硯站起身,「媽,我走了。」

他很少在老宅留宿,尤其是這三年,如果沒有事,他基本上不怎麼回來。

邱素貞看兒子走出去,身體有些虛弱,靠在沙發上,對妹妹邱素貞說;「我說話他不耐煩听,如果娶小茜我還有個能說話的人,娶了這個溫淺,我跟她能有什麼話說,她能幫上帛硯什麼?讓那邊看笑話。」

「姐,帛硯娶老婆不是給婆婆娶的,只要他們倆有話說就行,姐夫現在天天回老宅,我看姐夫對姐不錯,這些年大概早後悔了。」

「說實話,我要不為帛硯守著這份家業,我早離開了。」

邱素錦看著她姐,她姐看似不食人間煙火,想的比誰都明白,通透。

沈氏集團

沈茜站在父親面前,沈國安說;「告訴帛硯,今晚的約改天,我馬上去杭州一趟,過兩天回來。」

「爸,投資簡氏集團的計劃取消嗎?」

「不,商業投資,跟私人感情兩回事,當初不過想你跟帛硯能成最好,沒有結果,這項早已策劃好的投資不變。

沈國安當日飛往杭州。

他跟那個朋友談完合作項目,晚上的飛機,回寒城,時間還早,那個朋友陪著他游西湖。

沈國安跟那個朋友沿著西湖蘇堤漫步,游覽西湖的游客不少,那個朋友邊走邊介紹西湖典故。

沈國安無意中朝西湖岸邊合影留念的一對情侶看了一眼,目光掃過一側相架上一張放大的照片,目光定住,他不由走過去,站在照片前,愣怔。

他那個朋友跟過來,問︰「國安,你認識這照片上的人?」

照片上像是一對情侶,女孩子穿著古代衣飾,扮成白娘子,小伙子穿著古代狀元服,兩人狀似很親密,照片里的小伙子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簡氏集團長子簡帛硯,女孩子頗有靈氣,像西湖上出水芙蓉。

沈國安眼楮直勾勾地看著,這個女孩子的眉眼,像極了死去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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