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聞你去御花園了?」雲貴妃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關切的詢問。
周瑾尊听到雲貴妃的話並沒有驚訝,雲貴妃在宮中耳目眾多,有人給她通報自己的行蹤也不是不可能。
「母妃英明啊兒子的一舉一動母妃都知道。」周瑾尊對雲貴妃的監視不討厭,可是也不喜歡,畢竟自己身後跟著一雙眼楮不是好玩的事。
雲貴妃也知道周瑾尊不喜歡,可是她也是有苦衷的。
「呸,你別說什麼我英明,若不是我眼楮耳朵多,豈不是被你蒙混過去了,你去招惹她干什麼?」
雲貴妃當然也知道周瑾尊去御花園的意圖,周瑾尊每次進宮不是來去匆匆的,願意多待還不是為了淳華殿的那位。
淳華殿住的那位雲貴妃也不是沒見過,確實是位絕色佳人,只是,既然已經名花有主了,就不要再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了。
雲貴妃實在不希望這個兒子能把好端端的事上,弄出點紕漏來。
「母妃,兒子只是想探听一下虛實而已。」周瑾尊對于雲貴妃的猜測可謂是不承認。
聞言?雲貴妃一愣,探听虛實?他跑到縣主跟前獻殷勤,那是什麼探听虛實?
若要她看,那就是周瑾尊對鈺嬈感興趣了,還弄出個借口來騙自己,當她眼楮看不見?
「你且莫要匡你母妃,母妃是看著你長大的,對你的想法怎麼會不知,你別打量我不知道,你花了銀子打听她的行蹤,去御花園堵著她,也不是這一遭了,你總對她這麼上心干什麼?」
雲貴妃若不是知道自己兒子不貪戀美色,甚至真以為他是對鈺嬈的動心了。
「母妃,兒子只想從她口中探听一下她和周瑾然的關系如何罷了。」周瑾尊被雲貴妃戳穿,卻沒有半分不悅。絲毫不在意的說道。
「他們的關系?你莫不是看出來什麼了?」雲貴妃十分好奇的問道。
「暫時還沒看出來,只是兒子記得南郊狩獵的時候,我和瑾然都一同去了。那時候便見到如今這位縣主了,後來隱約出了些狀況,我倒是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從那個時候起就認識了。」
這個問題是周瑾尊猜測許久的。
「就算是認識,那又怎麼樣,周瑾然和縣主男未婚女未嫁,如今又有陛下親自賜婚,你還想破壞不成?」
雲貴妃是身居高位的人,她知道周瑾尊在打什麼主意,可是她不覺得這個時候把周瑾然和縣主牽扯進來有什麼好處。
即便是查出來他們之前有欺君行為,那又怎麼樣,無關緊要的事,查那麼清楚有什麼用?與他們的前程有益麼?
沒有,既然沒有,那就不要浪費財力物力和人力!
「破壞?母妃為何會這樣說?」周瑾尊听了雲貴妃的警告有些不明所以。
「不管你什麼心思,母妃只告訴你,今日早朝之後首輔大臣邵氏庸去了上書房,提出要成武皇帝立太子以固國本了,成武皇帝當時並沒有說什麼,然而他身邊的夏公公卻說,邵氏庸走後,成武皇帝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里,認真思慮此事,恐怕你我多年的心願就要達成了,這樣關鍵時刻,你可別出亂子。」
雲貴妃心里是有所圖謀的,可是她圖謀的是大事,而不是這些小事。
她可不希望在這個節骨眼上周瑾尊的心思卻放在一個女人身上,耽誤了他們籌謀多年的大事。
分析當前局勢,大皇子周瑾尊就不用說了,二皇子周瑾蘭,從過年到現在自己病了兩次,身子骨著實是不好,成武皇帝不會希望把江山交到一個病秧子手中的。
皇後生下的三皇子早已經夭亡,死人是算不得數的,那就還剩下四皇子周瑾韜,周瑾韜又整日沉浸在音律中概不管事。如今看來,除了周瑾尊竟然是無人可選,她兒子不日即將成為太子,那時,她便母憑子貴,誰敢和她作對?
周瑾尊已經三十幾歲了,還不尷不尬的被稱為大皇子,功績數件,卻連王都沒有封,如今立太子的事甚囂塵上,成武皇帝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雲家手握重兵,那是什麼樣的存在成武皇帝不會不知,否則,這麼多年她也不會如此受寵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想要成武皇帝親自下令,否則名不正則言不順,即便成事,在史書上也是一個污點。
周瑾尊明白雲貴妃的意思,只能承諾自己以後會更加穩妥,這樣雲貴妃才放心的讓他離開。
而此時此刻,成武皇帝正在上書房頭疼不已。
立太子!
群臣上表,這太子的事他躲也躲不了了,早日立下太子,穩固國本他何嘗不想。
可是,他卻覺得沒有一個人選符合他心中太子的人選,若不是他期許過高,就是這幾位都太讓他失望。
幾位皇子的資質如何,他心里最清楚。
一個野心太大,一個體質太差,還有一個太沒有野心了,這樣一想更是愁苦不堪,若是當年孟貴妃還在,如今的局勢會不會不是這樣?
周瑾尊的野心他不是不知道,暗中與六部勾結,玩弄權術,他希望能有一個與之抗衡的,于是他將目光放在了周瑾韜身上。
「小夏子。」成武皇帝突然開口喊道。
原本站在廊下隨時听命的紅衣公公聞言忙走進來。
「皇上有何吩咐?奴才這就去辦。」
「你將四皇子傳召過來。」
夏公公聞言忙退出去,不過一會功夫,周瑾韜便快步走來。
原本他人正在自己的書房里譜寫一篇新曲,文思泉涌寫的十分順暢,卻突然被傳召,雖然心里有些不情願,卻也不敢表現出來。
「父皇,您宣召兒臣過來,所為何事啊?」
「韜兒,過來。」
「是,父皇。」
周瑾韜聞言,走到了成武皇帝跟前,成武皇帝仔仔細細的看著和他過世的母妃湘妃,有著七八分相似的臉,不由得想起了那個溫婉的女人。
那個能歌善舞的可愛女人,周瑾韜流著她一半的血,也繼承了她善于音律的特長,只不過,除此之外,還繼承了她不理俗世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