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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岫想從曹琋的身|下鑽出來,手臂卻被箍得極緊,推了兩下分毫不動。怕傷到曹琋,他動作不敢太大,只好去勾倚在牆邊的小鏟子。如果宋昱沖上陽台……他在腦海中設計著攻擊的線路。

刺耳的警笛聲猛然刺破穹蒼,從街道的兩端鋪天蓋地地聚攏來——「機甲襲擊事件」以後,警方的裝備與出警速度就有了極大的提升。

程岫松了口氣,輕聲說︰「沒事了。」

曹琋腰以下被打得血肉模糊,痛得渾身發麻,全靠對懷中人的保護欲強撐著一口氣,聞言精神一放松,人就直接昏了過去。

程岫輕手輕腳地鑽出來,低頭檢查傷口。

警察從陽台外沖上來,槍對著他的頭︰「不許動。」

「救護車!」程岫坐在一陽台的血里,吼道︰「快叫救護車!」

龐鶴園趕到醫院時,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急診室的燈還亮著。程岫渾身濕漉漉地坐在外面的走廊里,小臉緊繃,周身氣壓陰沉,像隨時就會拿著槍出去報復社會。

「還沒有出來?」龐鶴園在他身邊坐下,掏出一塊巧克力給他。

程岫接過巧克力在手里把玩。

「不用擔心,你哥哥不會有事。你這麼小,他不會允許自己丟下你一個人。而且,他還有那麼多的雄心抱負沒有實現。」龐鶴園放慢語速安慰他,「倒是你,渾身濕漉漉的,小心感冒。我讓人給你買件衣服,你先換下。」

程岫點了點頭,說︰「人抓到了嗎?」

龐鶴園一邊讓屬下買衣服,一邊說︰「還在調查,我們情報局損失了一名優秀的員工,我不會善罷甘休。」

程岫抿了抿唇︰「抱歉。」

正說著,急診室的燈滅了。醫生從里面出來︰「子彈已經全部取出。但病人的身體有點特殊,排斥人造血,我們正在聯系自願者協會尋找獻血者。」

程岫擔心生命復活水會對他的身體產生副作用︰「獻血有什麼要求?我可以嗎?」

「你是什麼血型?」

「AB。」

「病人是O型血。」

程岫看向龐鶴園。

龐鶴園不由自主地說︰「我是B型。」

程岫說︰「我想進去陪著他。」

醫生不反對,讓他換上無菌服進去了。

曹琋躺在治療艙里,面色蒼白,雙目緊閉,氧氣罩上時濃時淡的白霧顯示他呼吸平緩。

醫生觀察著生命數值︰「放心,只要及時輸血,他很快就能醒過來。」

程岫說︰「他為什麼會排斥人造血?」

醫生說︰「不好說。雖然現在的人造血技術非常先進,但合成物嘛,不可能和真正的人血一模一樣。一般情況,它進入人體之後,會和血液融合,起到替代血液的作用。你哥哥這樣排斥的個案也有,但很少,很可能是他之前服用過什麼藥物,產生了排斥,也可能是你哥哥血液里的抗體和人造血不兼容。不過不要緊,O型血並不是罕見血型,獻血者不難找。」

程岫听他沒有對曹琋的身體起疑,才放心。

獻血者很快趕來,程岫看著屏幕上屬于曹琋的生命數值一點點提高,重新恢復到正常以上,面色總算緩和了下來。

曹琋從治療艙出來,轉入普通病房。

龐鶴園正在病房里通訊,似乎听到了什麼消息,臉色不太好。

安頓好曹琋,程岫才覺得腦袋有點沉,鼻子有點癢,看著龐鶴園的臉又有點煩,忍不住打了一連串的噴嚏。

龐鶴園遞給他一個袋子︰「去洗個熱水澡吧。」

程岫點點頭,進去洗了個澡,裹著浴巾出來。

龐鶴園道︰「不是買新衣服了嗎?」

程岫將袋子丟給他︰「你喜歡你穿。」

龐鶴園打開袋子,被粉女敕的顏色閃了下眼楮︰「總比著涼好。」

程岫月兌了浴巾,穿著小內褲鑽進了曹琋的被窩里,然後用浴巾裹住上半身︰「讓人再給我買一套新的,顏色要樸素的黑白灰,款式要簡單大方,質地親膚不掉色,標準尺碼十五號,其他我不挑。」

龐鶴園︰「……」也沒有其他可挑的了。

程岫听他把自己的意思完整轉達後,才滿意地點點頭。

龐鶴園說︰「知不知道今天襲擊你們的是什麼人?」

程岫說︰「壞人。」

「你認識?」

程岫說︰「沒有看到他的臉,不知道認不認識。」

龐鶴園說︰「現場監控錄像顯示,你們在陽台上的時候,和對方有短暫的交談,你們說了什麼?」

程岫說︰「他要綁架曹琋,我就說‘他不值錢的,我比較值錢。’對方就讓我自己跳下去。我往下看了看高度,他突然拿槍指著我,我嚇得手一抖,把花盆推下去了。曹琋為了救我,就撲了過來……」

他說的情節倒是和監控里的一毫不差。可是,也太一毫不差了!那麼激烈的場景,他說得次序分明,前後連貫,連失手推了個花盆下去的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哪里像一個小孩子的心智?

一個曹琋已經夠出人意料了,現在又多一個程岫。該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龐鶴園說︰「曹琋受傷後,對方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拿瓶子取走了曹琋的血樣。你知道為什麼嗎?」不敢將這個孩子當普通人看,他對程岫臉上的每個表情都研究得很仔細。

可程岫一點兒表情也沒有︰「不知道。」

「你仔細想想。」

程岫不耐煩地說︰「有些連環變態殺手喜歡收集受害人的器官當戰利品,也許這個人就有這種愛好。」

龐鶴園知道自己是問不出什麼來了。最近新的一**選就要到最後的關鍵時刻,他忙得不可開交,第一時間趕來除了愛惜曹琋的才智外,還是怕有人故技重施,又拿警察攻擊龐家和民聲黨。

「曹琋醒了通知我。」他站起身,「我會安排新的人過來保護你們,你們最近小心點,剁椒魚頭就不要吃了。」

程岫︰「……」

龐鶴園走到門口,突然停住腳步︰「告訴曹琋,華家的老三回來了。」

華家老三?

花影?

程岫揚眉。看來華長霖這次是真的倒了大霉。不知道葉子河和藍毛有沒有被找到。

曹琋醒來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去模上衣口袋,沒有模到速效救心丸才松了口氣,打量起周圍環境。

這是一間病房,不太高級,天花板的邊沿有一圈黑乎乎的灰塵,牆上有好幾塊黃色的污漬,不知道是什麼造成的,叫人浮想聯翩。目光再往下,一雙明亮到近乎透明的琥珀色眼楮幽幽地望著自己。

曹琋心髒一縮︰「我怎麼沒有听到你的呼吸聲?」

程岫緩緩地舒出一口去,恢復了呼吸︰「我屏住了呼吸。」

曹琋小心翼翼地問︰「為什麼?」生怕程岫咧嘴一笑,說「因為我死了呀」。

程岫咧嘴一笑。

曹琋呼吸停頓。

程岫說︰「逗你玩啊。」

曹琋又模了模胸口,心髒撲通撲通地胡亂跳了一氣。

程岫看著他的手,心頭一沉,狀若漫不經心地開口︰「子彈打入心髒時的感覺怎麼樣?是很痛,還是一下子就麻木了?」

曹琋說︰「不及你噩耗傳來時的萬分之一。」

程岫︰「……」

曹琋有點委屈地說︰「我剛剛以為自己在做夢,等醒來的時候,我還是那個沒有林贏在身邊的曹燮。」

「你夢里我也這麼小?」程岫臉色古怪,「你平常都在做些什麼夢啊?」

曹琋眼珠子轉了轉︰「竹馬竹馬一起長大,手牽著手一起歸家。」

程岫說︰「要是你爸早知道你這麼熊,說不定真的會把你丟到孤兒院里來,和我一起竹馬竹馬。」

曹琋說︰「給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吧?」

「唉,那時候啊……」

听到程岫嘆氣,曹琋的心頓時揪了起來,忍不住伸手去抓他的手。

「那時候,」程岫激動地揮手,「是我人生的第一個巔峰。我在孤兒院那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除了院長之外,就屬我最大。每天早上,小朋友們都會爭相排隊巴結我,給我端茶倒水,捏肩敲背。那叫過得風光啊,有不少隔壁小區的小毛頭為了跟我,都快拋父棄母了,天天趴在院子門口哭天喊地咆哮著,程岫大人,收留我吧!他們的爸媽還經常來塞錢,希望我高抬貴手,放他們孩子一條活路。要不是林老頭財雄勢大,把我搶走,我早就後宮佳麗三千人,每天煩惱進誰門。」

曹琋︰「……」

曹琋笑眯眯地問︰「很羨慕啊?」

程岫轉著眼珠子,直覺告訴他,眼前的笑容是假象,背後必然藏著一個不可告人的大陰謀!

「你想怎麼樣?」

曹琋說︰「想當你的後宮第一人啊。」

程岫腦海中立刻閃過「你太老了」「憑你姓托馬的曹就不行」「性別太一致,很難有興致」之類的嘲諷之言,但是話到嘴邊,不知怎的就想起出去吃剁椒魚頭的那一天,他從宿舍離去時蕭索落寞的背影。

盡管很多時候他對曹琋的嘲弄和拒絕只是長年累月訓練出來的本能反應,但是,偶爾給點不一樣的答案也不錯?

招式太老就顯得套路太簡陋了。

程岫抖了抖腿︰「看你表現。」

曹琋愣了愣,心中的不悅頓時煙消雲散,手落落大方地伸出去抓住那只白白女敕女敕的小手。

「干嘛呢干嘛呢?注意影響!」程岫斜眼。

曹琋說︰「冷。」

程岫說︰「你冷我不冷啊?」

「那放進被窩里暖暖。」曹琋將兩人的手放入被窩,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胸前,見程岫沒反對,又慢慢地伸出五指,扣緊他的手掌。

程岫耳根有點發燙,說出的話卻格外冷酷無情︰「差不多得了。」

曹琋問︰「我的傷什麼時候能好啊?」

程岫說︰「如果你再怎麼亂動下去,可能一輩子都好不了了。」

「我動的又不是腿。」曹琋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大腿和小腿處于僵硬麻木的狀態。

程岫說︰「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腿兒。不然要你干嘛。」

「……」曹琋信誓旦旦地說,「我會很快痊愈!」

「對了,宋昱的事,龐鶴園說……」程岫將龐鶴園從監控看到宋昱收集曹琋血液樣本的事說了,又說了華家找回花影的事。

曹琋說︰「不用擔心,離職之前,我的所有資料都已經處理好了,就算他有我的血樣,也無法證明我就是曹燮。」但是,林贏的並沒有。一來林贏走後,余威猶存,萬象系依舊是鐵板一塊,外人難以染指。二來,他不知道萬象系是否動了林贏的資料,萬一他們已經修改妥當,自己貿然插手,反倒壞事。三來,復活實驗室的存在本來就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相較之下,林贏的資料反倒沒有那麼重要了。

不過到了今天,他有點後悔當初自己沒有下手,哪怕不動手腳,只是看一看林贏的資料讓自己心中有數也好,也不會像現在這麼被動。

程岫搖頭︰「我擔心他想從你的血液中研究生命復活水的藥方。」

曹琋說︰「我醒來四年了,藥效早就消失得一干二淨,不可能被找到的。而且,我用的藥和你的一模一樣。他從你的身上找不到,更不可能從我的身上找到。」

程岫說︰「你的血液排斥人造血。」

曹琋說︰「大概是藥完全融合到了我們的血液中,所以產生了特殊抗體吧。」他不是生物學家,只能隨便猜測。

既然醫生沒有發現不妥,程岫也就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研究。

程岫說︰「必須想辦法盡快確認宋昱的真實身份。」

曹琋說︰「你認為他不是宋昱?」

程岫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執著地想要驗證這一點,總覺得宋昱的身份和他給自己的感覺有些違和。

他突然看向曹琋。

曹琋說︰「怎麼了?」

「我有時候覺得宋昱像你。」

「……」這是什麼奇怪的想法?曹琋瞬間認真起來,「是他像我還是我像他?你對他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程岫緩緩道︰「內在的驕矜。」

曹琋皺眉︰「你覺得我狂妄自大?」

程岫說︰「外表人模狗樣,但骨子里瞧不起人。」

曹琋不敢置信︰「我對你?」

「對大多數人。」

「你呢?」曹琋堅持要一個答案。

程岫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

曹琋道︰「一對一的話,你對我更驕矜。」

程岫說︰「這我不否認。」

「……」

「作為一個以後宮三千為目標的帝王,驕矜是我的態度!狂妄是我的個性!自大是我的特質!」

曹琋抓著程岫的手,送到自己嘴邊,作勢要咬。

程岫說︰「我上完廁所沒洗手。」

曹琋舌忝了一下。

程岫震驚地瞪大眼楮。

曹琋微笑說︰「又不是你第一次讓我幫你洗。」

程岫︰「……」他將手抽了回來,在曹琋的衣服上來來回回地擦了好幾遍。

曹琋一動不動地任他折騰︰「所以說,你覺得宋昱不像是私生子?」

程岫說︰「宋恩平是妻管嚴。就算他出軌有私生子,也會瞞得滴水不漏,宋昱從小得到的父愛一定很有限,楊白雪也不是什麼溫柔可親的賢妻良母,這樣的家庭……」

「也可能是他在後天環境中獲得了自信。比如優秀的成績,老師的贊許,同學的崇拜,屬下的愛戴等……」

程岫對心理學沒什麼研究,自然說不清楚。

曹琋說︰「我想辦法進軍方資料庫看看。」

程岫說︰「也不一定要進入軍方的資料庫,還有一個地方也能給我們答案。」

「什麼地方?」

「英雄紀念館。」他口中的英雄紀念館又叫最高榮譽紀念館,是星國專門表彰對國家有杰出貢獻者事跡並陳列部分重要事件物品的地方。

曹琋眼楮一亮︰「我記得鳶尾花戰爭之後,參戰的十二個司令都將自己戰斗時穿的軍裝捐獻給了紀念館。」

程岫說︰「為了紀念他們的辛苦,衣服都沒有洗,我還調侃他們遺臭萬年。」

曹琋說︰「我還以為這種調侃是我的專利。」

程岫說︰「你想多了,你只是撿漏子。」

曹琋笑了笑,忽然又皺眉︰「那你的呢?」

程岫說︰「這種遺臭萬年的行為我當然是拒不參加。不過我升任六星上將和七星上將的時候,分別捐了一套肩章,沒用過的。放在紀念館的東西當然要金光閃閃、嶄新嶄新的才好看。」

曹琋說︰「上將果然深謀遠慮。」

程岫說︰「是良好的衛生習慣拯救了我。」

曹琋忍不住又笑。只要程岫在身邊,他的笑點就一直很低。

夜漸深,程岫的眼皮漸沉。

曹琋慢慢地降低了自己的音量,直到身邊人呼吸放緩,他住了口,微微地挪動身體,向中間靠了靠,閉上眼楮。

曹琋和程岫差點被綁架的事被龐鶴園刻意隱瞞了下來,校方只知道他們出去吃剁椒魚頭的時候出了車禍,曹琋斷了腿,程岫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

班主任提著水果籃上門慰問。

「你們做的什麼牌子的車啊,質量這麼差。這年頭居然還有出車禍受傷的,別人是對準你們撞的嗎?」班主任一邊說,一邊 嚓 嚓地吃著隻果。

程岫抱著水果籃去了床另一頭。

班主任說︰「你只是傷了腿,一會兒我開個視頻,你可以在醫院听我上課。不過你弟弟上了腦袋,這就比較麻煩了,他現在還听得懂我們的話嗎?」

曹琋說︰「他只是輕微腦震蕩,不是重度腦智障。」

班主任說︰「你知不知道你有個外號叫護弟寶?」

「總比混低保好。」

「和你說話有點無趣,讓你弟弟來。」班主任沖程岫勾勾手指,「再拿個橘子過來。」

「……」程岫按鈴。

護士急匆匆地過來︰「什麼事?」

程岫指著班主任︰「我看著他頭暈,有點想吐。」

班主任︰「……」

護士說︰「為什麼?」

程岫說︰「他長得太黑了,我可能有恐黑癥。」

班主任、護士︰「……」

曹琋捂著腿︰「我腿疼。」

班主任沒好氣地說︰「也怪我咯?」

曹琋說︰「可能我夜路走多了,怕鬼。」

班主任︰「……」

好不容易送走班主任,程岫和曹琋坐在床上分水果。

曹琋讓程岫先挑。

程岫把香蕉給他了︰「你傷了腿,以形補形。」

「……」曹琋說︰「我在你心目中就是兩條短短的螺旋腿?」

程岫說︰「還黃。」

曹琋︰「……」

養了一個多禮拜,在治療儀的幫助下,曹琋勉強能下床走動了,就帶著程岫出院。出院那一天,龐鶴園親自帶著秘書來接他們。

曹琋說︰「恭喜。」

龐鶴園謙虛地說︰「還沒有大選。」

雖然還沒有大選,但按照目前各星系的民調結果,除非民聲黨突然作死,不然這一屆基本沒有懸念了。

他介紹了四個人︰「襲擊你的人我還在調查,這段時間你們一定要小心。這兩個是我從總統府保衛科調過來的,專門負責人身安全。那兩個是情報局的特種精英。」

曹琋當過幕僚長,很清楚特種精英和一般情報人員的區別,不止受過特別培訓,而且有一定立功表現才能擔當精英的稱號。

保衛科的人自我介紹︰王龍、張養晦。

精英人自稱︰長頸鹿、黑熊。

但是長頸鹿的脖子一點都不長,黑熊的長相既不黑也不熊。

曹琋與他們握了握手,然後對龐鶴園說︰「我有一件事要請你幫忙。」

「什麼事?」

「我想從最高榮譽紀念堂借幾樣東西。」

龐鶴園皺眉。

曹琋知道不丟餌,他不會上鉤︰「我懷疑攻擊我的人,是萬象系的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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