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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

天真的人總會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得到好報,因為他們願意相信一些東西,而有些東西只要相信,其實就是存在的,比如說李清明這麼一群明明生活在人群中,卻不為人所知的一群人。

「這本就應該是屬于你的結果。」李清明看著激動的不知所以的張雪,手指輕動,一縷清風便溫柔的把她托起來。

她帶來的孩子是個小少年,模樣精致,性格靦腆,頭發很軟,顯得他看上去很乖很乖。少年身上隱隱帶著一股竹子特有的清香,也讓他有一種只有竹子才有的傲骨,瞧上去倒是叫人賞心悅目的。

當見到李清明這群人的時候,張雷霆便整個人都收斂,恨不得自己才是不存在的。他心心念念一直堅定不移的懷疑許多天的地方,原來是真的存在的,而他們求的偏方竟然也如此有用,竟是真的孕育出跟他們有七八分相像的孩子來。

「孩子取名毛竹,這是給他的平安符,從現在起待在身上,知道十八周歲才能取下。」李清明親自給取名毛竹的小孩戴上,此時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空靈感,像是蘊含著直達人心的力量似的,「你們走吧,孩子十八歲時再來舉行成年禮……」

聲音還在耳邊響著,眼前的環境卻已經跟想象中的不同。張雪拉著毛竹的手站在一個巨大的水族箱前面,張雷霆站在後面,他們三個人怔怔的看著眼前各種各樣的熱帶魚,看著一條一人多長的大魚俯沖而下,驚起一道高高的浪花。

「走吧。」張雷霆最先回過神,他很理智的拉著張雪的手,又拉著毛竹的手。

三個人離開水族館,再回頭看去的時候,仿佛腦海里的記憶都開始慢慢淡化,已然不記得飯館的存在,甚至感覺身邊的孩子就是他們養了七八年的兒子。

回到家里,原本栽種竹苗的地方已經恢復原樣,毛竹出生留下來的竹子已然消失不見,不過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那些竹子全都在毛竹的平安符中,只是尋常人無論如何也看不到罷了。

這件事暫時塵埃落定,飯館又恢復到平常的模樣。

冬去春來,氣溫一天比一天高,每個人的感覺都越來越舒服,早晨越來越不想起,就算白天掙扎著起來了,也還是昏昏欲睡,恨不得立即躺下睡他個三天三夜才好。

李清明趴在柔軟的抱枕上,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他迷迷糊糊的看到眼前的電腦來了新郵件,但實在是不願意動彈,就道︰「看看新郵件,順便回復。」

「哦。」非常嚴肅的點頭,張北極拿了個厚外套搭在李清明肩上,這才湊到前面看電腦屏幕,他微微眯起眼楮,整個人都散發著精英男的氣息。

就在同樣趴在餐桌上休息的應龍和旱魃他們,都隱約被張北極的嚴肅氣質給鎮住的時候,就看到張北極眨了眨眼,露出迷茫的表情,自言自語的說︰「這些字都是什麼意思?」

大部分漢字對于張北極來說還是不難認識的,但這封郵件里大部分都是比甲骨文還難讀的鬼畫符一樣的文字,別說張北極不認識,就是旱魃、應龍還有隻果樹先生等人都跑過去圍觀,也沒有一個人能讀懂的。

但李清明正在睡覺,張北極心疼他,根本不肯叫醒,于是就伸爪子打字回復︰「你好,這里是妖怪飯館分店。我已經認真讀了你的來信,很抱歉,我沒有讀懂。能不能請您用正常的語言描述一下……當然,如果感覺打字困難的話,可以語音留言。」

自我感覺這件事辦的非常漂亮,張北極就眼巴巴的等那邊的回復。

沒過多久,張北極收到回信,是一段語音,他找出耳機帶上,然後點擊播放︰「咿咿呀呀,啊啊啊……嗷嗷嗷嗷嗷……嗷~~~~~嘿!」

「為什麼我感覺語音更難懂了呢?」張北極感覺自己仿佛不在人間似的,他撓了撓頭發說,「這應該是獸語吧?」

旱魃湊過來听了會兒,砸吧砸吧嘴說︰「感覺是個很年輕的小幼崽,但我一句話都听不懂。」其他人也不甘寂寞的跑過來听,結果都是一樣,深切的感覺到語音竟然比文字更加難以弄懂。

犯了難的大家伙兒實在是沒辦法了,只得眼巴巴的等著李清明醒過來。好在飯點就快要到了,李清明睡的時間並不長,他只是略微掃了眼來信就繼續回復,「你的來信我已經看過了,三月份暫時沒有新活動,不過如果你打算來飯館,我可以私下里給你發一張優惠券,到時候可以來兌換一罐原味酸女乃或者大果粒酸女乃帶回去。」

回復完,李清明又听了一遍語音,然後回復了同樣的優惠券。

見大家都驚奇的看著自己,李清明解釋道︰「這倆人不是同一個,寫信的是哥哥,說語音的是弟弟。兩個小家伙趁著父母不在想離家出走,問我店里有沒有活動。」

听李清明解釋,眾人再次露出驚起的神情,深深察覺到,怪不得李清明是飯館老板,而他們則是員工,這里面其實是很有道理的。

因為送出去兩張內部優惠券,飯館也要做相應的準備。鮮女乃加入菌種,放到恆溫環境中發酵,約莫過兩個小時左右就可以拿出來冷藏,等送出去的時候還可以臨時加入提前準備好的果粒。

約莫傍晚的時候,外面的玻璃門經過一個白天已經沾了一些灰塵,隻果樹先生拿了抹布跑去擦玻璃門,時不時的從袖子里冒出一根樹枝晃悠晃悠,頗為自得的看看毫無察覺的行人。

「我們已經不是兄弟,你也不要再來找我!」路邊從車上下來一個男孩,沖著後面大喊一句,然後頭也不回的往飯館的方向跑,接著一頭扎進來,差點踫到隻果樹先生冒出來的樹枝。

趕忙快速擦干淨玻璃門,隻果樹先生一本正經的整理身上的西裝,然後繞到男孩前面問︰「你有什麼事?」

猛的抬起頭看向隻果樹先生,男孩眼中驟然閃過一抹驚艷的光芒,隨後又化作恐懼,張嘴怔怔的不肯說話。察覺到外面的動靜,旱魃從廚房探出頭,嘴里還叼著挖酸女乃吃的勺子,他瞪大眼楮看著男孩,說︰「有新客人,快去叫老板出來!」

從臥室出來,李清明揉了揉眼楮,看到男孩的時候眼里閃過一絲驚異。

飯館里其他人都不是普通人,見過的人和物數不勝數,見到男孩自然不會覺得奇異,但李清明不同,他很了解人類,自然也知道男孩這種樣貌出現的情況實在是少之又少的。

「你叫什麼名,為什麼來這里?」李清明盡量溫和的說,「給他送一杯汽水。」

冒著氣泡的汽水喝到嘴里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男孩一開始還非常緊張,但喝了幾口汽水之後竟然奇異的放松下來,他微微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臉上打出一小片陰影,像兩扇撲閃著的蝴蝶翅膀,「你們這里明明是飯館而已,怎麼還關心這個,不過說給你們听也沒什麼,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原本應該是女孩?我自己也這麼認為……」

所謂男生女相,意思就是分明身為男子,卻偏偏生了一張比女子還要秀美的臉龐,看上去還毫無不和諧的地方。這種人的存在就仿佛是老天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去在意的夾縫一般,說不得是存在感強還是弱。

本來這種人跟正常人一樣,不過是模樣更好看一些而已,但偏偏季柔的運氣不好,年紀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惹上了不該招惹的人。

約莫六七歲的時候,季柔就已經跟其他男孩子不一樣了。在其他小男孩都流著鼻涕,臉蛋髒兮兮,穿著奧特曼、蜘蛛俠之類的衣服時,季柔就白白淨淨的,規規矩矩穿著小襯衣小褲子,不單單是老師喜歡他,就連大部分男孩子也都喜歡他,每天都爭著搶著幫他拎書包。

後來拎書包這個活被一個新轉來的小霸王給霸佔了,他長得比其他同學高、壯,性格還特別霸道。季柔第一時間解釋自己是男孩子,但小霸王根本不信,一意孤行的幫他拎書包,從幼兒園到小學,再到中學畢業。

本來倆人沒報考同一個學校,但小霸王偷偷改了自己的志願,依舊準備幫季柔拎書包。但小霸王家里要給他訂一個未婚妻,據說還是商業聯姻那種。

當時季柔以為自己解月兌了,誰知道小霸王一意孤行,非季柔不娶。

「我就知道你是女孩兒,肯定能跟我結婚!這些年你去男生廁所都是我守著的,沒讓別人看!」小霸王說的理直氣壯,感覺自己做的事情特別正確。

有點拘束的抱著水杯,喝了一小口汽水,季柔說︰「我月兌褲子給他看,他還是不願意相信。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在其他事情上都很厲害,怎麼非得不肯承認我的身份……今天他想拉著我去領證,我不同意,就跑了出來……」

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李清明道︰「你只說了一部分,還有另外一部分呢?」

咽了口唾沫,季柔神情變得落寞,他苦笑一聲道︰「你竟然能猜到,我原本不想說的……我的家人……他們不只有我一個孩子,我只是最不受歡迎的那一個而已。是因為爺爺說我男生女相,有傷天和,會帶來災禍,女乃女乃在我小的時候想用水溺死我……後來我好像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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