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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整個奧其頓帝國權勢僅次于皇室的岳上將的宅邸,其地下自建的這個覺醒室,無論從規模還是設施的完善、人員的齊備都不輸于帝國皇家醫院那號稱‘帝國之最’‘帝國覺醒者之鄉’的覺醒監測院。
彼時,岳家的覺醒室內,數名帝國著名的覺醒監測學家正在一排一排精密的儀器前忙碌著。可以看到他們臉上的神情十分凝重,原因無它,只因為他們眼下正在監測覺醒的人是岳上將的小女兒,岳家的三小姐岳梵音。而從岳梵音出現覺醒征兆陷入昏迷至今已過去長達兩周,正常情況下這麼長的時間,無論覺醒成功與否人都應該清醒了,除非……岳三小姐在覺醒成功的那一刻就患上了嚴重的感官神游癥。
幾名覺醒監測學家憂心忡忡,針對岳梵音現在依舊是一片混沌的精神圖景,這位三小姐罹患感官神游癥永遠無法清醒,也或者即便清醒過來也肯定完全廢了的可能性極高。
然而,在帝國有誰不知道岳上將的小女兒自小便聰慧過人,且體能極其優越。雖然一般而言覺醒與先天的智商、體能並無直接聯系,但是見過岳梵音的絕大多數人幾乎都下意識的認定了,這位三小姐以後必然會覺醒成為一名優秀的哨兵,而這絕大多數人當中也包括了岳上將。
覺醒室的感應門徐徐劃開,門口渾身上下連頭發絲都透露著上位者威嚴的岳上將寒著一張臉,在他的身側他的夫人駱芯駱上校同樣臉色難看。時至今日,小女兒依舊深陷覺醒昏睡,任誰的心里其實都很清楚這次覺醒只怕是要失敗了。
失望、惋惜……
作為母親,同時身兼女兒覺醒期間引導梳理工作的駱上校,大概是這所有人當中感觸最深的。她初時曾嘗試將精神觸角拉成極細的絲進入女兒的精神圖景,卻不料遭到‘應激性排斥’,僅在最外圍兜了一圈便不得不退出來。
哨兵在覺醒初期出現‘應激性排斥’,這說明了該覺醒者的精神力豐沛,是個好現象。而資深向導駱上校,就算精神觸角只能達到女兒精神圖景的外圍,也已經足夠讓她確定女兒不但精神力豐沛而且精神圖景十分闊大。
她可以說,只要女兒覺醒成功,那麼帝國首席哨兵的位置必是她女兒的囊中物。而這對于現在的岳家來說,無疑是如虎添翼。
如此想著,駱上校蹙著眉頭看向身旁的丈夫,哨兵與向導至深的默契讓岳上將也轉頭看向她,並在同時領會了她眼神中的寓意。
在大前提都無法滿足的情況下,所有的假設都將成為無稽的空談。
正當岳上將意欲開口將昏睡在覺醒艙內的小女兒轉到皇家覺醒監測院,等同于放棄這個女兒由她自生自滅,覺醒室內的所有儀器卻在這時毫無預兆的大肆嗡鳴了起來,伴隨著各色閃爍不斷的警示燈,從來都自詡經驗豐富的覺醒監測學家們亂了陣腳。
慌亂中,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岳三小姐醒了!」
與此同時,岳上將和駱上校聞聲朝覺醒艙看去。只見覺醒艙內他們的小女兒岳梵音果然已經醒來,睜著的一雙眼仿若只是一覺睡醒,透著些許的迷茫以及在過往難得一見的……懶散。
須臾,就在埃爾默以為女人會就這樣將他視作空氣然後看光腦到天荒地老的時候,女人忽然蹲下/身,將散發著淺淡熒藍色光暈的虛擬屏湊到了他的面前。
屏幕上,一張尋人啟事也或者更準確的應該說是一張通緝令赫然映入埃爾默的眼簾,自己的全身立體照大喇喇的附在其上。自己看自己的全身立體照,對上照片那張一本正經的臉,埃爾默的內心有些別扭也有些慌。
他是鑽了學院慶典期間防衛松懈的空子逃出來的,沒想到院方的反應會這麼的快,竟然連他的通緝令都已經放出來了。
女人關上便攜式光腦,站起身問道︰「地上坐著很舒服?」
埃爾默立刻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有些訕訕地拍了拍身上的黃土。
岳梵音隨意的打量著身前略顯局促的少年,視線卻最終落在少年的腳邊,只見她家趴趴蛇在她沒留意的時候又纏上了那只胖兔子,就像一條藍紫色的綢帶,在人家兔子身上打了個蝴蝶結,直接就把人家兔子當毛絨玩具在折騰。
岳梵音帶有警示性的掃過去一眼,藍紫色綢帶僵了僵,想要抽開蝴蝶結卻發現系上容易解開難,一時半會兒根本解不開,索性把頭往胖兔子蓬松的毛里一埋,裝死。
岳梵音見狀,右眼的眼皮跳了跳,想著是不是該把纏成蝴蝶結的這家伙收進精神圖景。當然,也就是想想而已,在這家伙不樂意的情況下將它收進精神圖景,到時候還不知道它要怎麼鬧呢!
埃爾默察覺到女人好似在發呆,猶豫著要不要趁機逃跑,但是考慮到女人那一對五仍不露怯的實力,想來就算他一時逃跑得逞,十有**也還是會被女人給逮住的。
埃爾默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又松開,咬了咬下唇,泄氣道︰「我應該打不過你。」
「不是應該是肯定。」岳梵音頗為較真的糾正道。
埃爾默︰……
干燥的風卷著黃塵和數個干草球從兩人的腳邊跌跌撞撞的掠過,趴趴蛇總算解開了身體的蝴蝶結,放過了已經被它折騰的滿眼蚊香圈的胖兔子,慢吞吞地游回到岳梵音的腳邊,又很快游到岳梵音的身上,在她勁瘦的腰上盤了兩圈,大腦袋向上攀搭在她的肩頭。
埃爾默目睹了女人被怪蛇纏身的全過程,他當然很清楚怪蛇是女人的‘念獸’,即便他連在《念獸大百科》上都未曾見過這種‘念獸’品種,但就像念獸科教授說的那樣,《念獸大百科》從來都不是完整的念獸百科全書,對于‘念獸’他們至今了解到的也不過就是冰山一角。還有許許多多稀奇古怪的念獸品種未曾被記錄在案,就好比說眼下的這條怪蛇。
然而,不清楚‘念獸’的品種,也就無從了解它的習性以及攻擊方式,進一步的想要通過‘念獸’解讀出它主人的一些訊息也就更不可能了。
埃爾默眼下完全模不透女哨兵的想法,不知道對方救下自己的用意幾何。女哨兵不似那五個向導獵人,目的昭彰的都寫在臉上,她從頭到尾表現得……該怎麼說呢?哪怕她給他看通緝令,好像也只是給他看而已,並不存在什麼威脅的成分。對他這個向導,女哨兵好似無欲無求,完全沒有看到他這個人的價值的感覺……
「你是打算把我交給帝國向導學院領取高額賞金嗎?」既然怎麼都琢磨不透,那就直接開誠布公的問好了,埃爾默心想,反正再糟也不會比毫無自主權的被賣給一個素未蒙面的哨兵更糟糕的結果了。
女人看了他一眼,然後垂下眼簾像是在沉思,過了一會兒才答︰「嗯,有這個打算,不過我還要再考慮考慮。」
考慮考慮?考慮什麼?埃爾默有些傻眼了,難道對方也想把他弄到黑市上去賣?不,不對,其實好像還有另外一個選擇,對方是哨兵啊,他怎麼就忘了這麼關鍵的點,哨兵需要向導,沒有向導的哨兵很容易就會患上狂躁癥甚至感官神游癥,從而年紀輕輕的便淒涼死去。
所以,對方該不會打了這個主意,想要綁定他吧?
埃爾默想到這里,心下一駭,再看向女人時的眼神就有些閃爍了。
女人並沒有注意到埃爾默閃爍的眼神,撩開幾絲被風吹得黏在臉上的發絲,她問︰「你冒險逃出帝國向導學院打算去哪里?星和聯?自由星?」
雖然不清楚女人是怎麼知道的,但埃爾默還是誠實的點了點頭。他要去自由星,去那里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得到答案,女人面上紋絲不變,內心卻是無比抽搐的。又是一個想去星和聯,憧憬自由星的向導……岳梵音在心里暗暗嘆了口氣,她早就提醒過那個國王老頭,帝國的對外形象需要公關,需要公關!!可是人家壓根兒不听啊,唉,這國王老頭就是太迂腐古板了一點,也難怪她老爹見天兒的想著要謀朝篡位。和星和聯的那個月復黑男相比,估計能被比到天邊去,要不怎麼就見帝國的向導往星和聯跑,從沒見過人家星和聯的向導想來帝國轉轉的?
「去自由星,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是吧?」看到少年重重的點頭,岳梵音朝天翻了個白眼,這完美公關的廣告語,洗腦效果果然是非同凡響。
岳梵音很想抓住少年的肩膀,狠狠的晃,告訴他︰孩子,圖樣圖森破。無論是帝國還是星和聯,其實對于向導的管理方式都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那就是,一個公關一點兒沒做,一個做了完美公關。
不過岳梵音並不打算對少年解釋過多,單看少年的神情她就知道,這是中毒過深,早已被徹底洗腦了。就她那三言兩語,少年非但不會信,只怕還會起反效果。
「那麼,我很好奇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呢?」不做勸告,岳梵音單刀直入。
埃爾默被問愣住了,是啊,他想過什麼樣的生活呢?從12歲覺醒向導後便一直生活在帝國向導學院中的他,對于自己今後的人生規劃其實是完全茫然的。而岳梵音恰恰很清楚這一點,這些奮不顧身想要去到自由星的向導,大多都還是孩子,他們其實並沒有什麼過于執著非做不可的事。僅僅只是因為覺得自己受到了束縛,覺得現在的生活並非自己所想,說穿了就是些中二期的少男少女在鬧叛逆罷了。
面對少年完全陷入茫然的臉孔,岳梵音撇開嘴角,淡淡笑了笑道︰「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做個護理師,沒有薪水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