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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梓星說︰「哦。」

剛剛的一瞬間如同經歷一場大戰,心路歷程崎嶇陡峭得堪比過山車大盤旋,全部精神集中到針尖大小,無意識散發出的意識波動都將空間擠壓成固體。

然後听到了這樣一句話。

被提到頂點的心瞬間掉了下去,鐘梓星就差沒大大地松口氣了,不過表面上還是要裝出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有那麼幾秒,她的表現把小蜘蛛也騙過去了。

「我說真的,我真的是蜘蛛俠,」他有些郁悶,不過自己也知道這句話沒什麼說服力,干脆擼起右手袖口,抬手發射出一道蛛絲,爾後認真地看著鐘梓星,「我沒開玩笑。」

鐘梓星看也不看從她身邊飛過去的蛛絲︰「嗯嗯。」

「……」這次彼得也看出來問題了。

他眼底慢慢浮現出懷疑之色,過了會,猛地微微睜大眼楮。

「你耍賴?」他月兌口而出。

鐘梓星振振有詞︰「這怎麼是耍賴呢?」

彼得對她致以譴責的眼神︰「但是正常不應該是這樣!OK我知道正常人都會說‘什麼?不,不可能’,畢竟听起來很不真實,而且我也沒有拿出證據只是在這里說,听起來像是這個人得了妄想癥或者瘋了……但就算這樣你也太平靜了?你真的真的太平靜了,好像你早就知……」

他說到這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話語戛然而止,直直瞪著不停眨眼目光飄忽的鐘梓星。

謎題的答案並不難。

「……你早就知道。」他喃喃著叫破了謎底。

鐘梓星開始望著天空吹口哨。

……幾秒之後,她在小蜘蛛控訴的目光里舉手投降。

「What?你覺得我現在該做出什麼反應?」鐘梓星這次干脆一本正經地表明要耍賴,她雙手背在身後,自下而上抬起眼楮,無辜地看著他。

小蜘蛛明顯被她擊倒了,露出吃癟的表情。

「嗯哼哼,安全距離,」鐘梓星佔了上風就及時退讓,乖乖後退一步,伸手比劃出距離,「不許過來啊,你懂的。」

「我不知道!但你早就知道!」彼得本來都抬起手了,看鐘梓星比出來的安全距離,只能憋屈地放下手,繼續控訴地瞪著她︰「你知道然後你,你……」

他頓了頓,腦袋當機了一秒,才呆呆地問︰「那、那天的花——」

鐘梓星搶在他說完之前開口,特意惡趣味地拉長了尾音︰「因為特——別——好——玩——」

彼得︰「……」看他的表情顯然又一次見識到了鐘梓星「浪起來能上天」的程度。

「你玩得很開心?」他的怨念快從話語里涌出來了。

「你也玩得很開心啊,我只是配合配合。」鐘梓星淡定。

先撩者,嗯,道理大家都懂。

但是這不能減少小蜘蛛半點怨念。

「你真的非常,非常——」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匯,詞窮地憋了了半天,「非常——」

「對吧?謝謝夸獎。」鐘梓星不等他說完,跳出來開開心心地接受表揚。

為了把氣氛拉到玩笑層面她也是如履薄冰,鐘梓星一邊小心觀察彼得的表情,一邊不露痕跡向後挪︰「不過至少有點是真的。」

她嘴角噙著的惡作劇的笑容慢慢柔和下來。

「那時候我是真的想抱抱你的——給蜘蛛俠。他是紐約的英雄,所以,HAK?」說著,她張開雙臂。

小蜘蛛看著她。

誰知鐘梓星忽然半途收手,未成形的擁抱停在離他一步之遙的位置,隨後轉成攤手。

她露出遺憾的表情,聳了聳肩,將手插回口袋里︰「不過太危險啦,還是算了。」

「……對,對的對的,我明白的。」彼得回過神,輕輕咳了一聲,移開目光,一疊聲地表示理解。

等他重新對上鐘梓星的視線,他忽然笑起來。

蜘蛛俠抬起手,兩指並攏抵住太陽穴,和此前一樣向前一揮,行了個不標準的美式軍禮,輕快地說︰「不過謝謝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女士。」

氣氛終于拉穩,鐘梓星矜持點頭之余,心里暗暗松了口氣,也有心情觀察小蜘蛛的反應。

忽然她頗為納悶地開口︰「你這樣不會感冒嗎?」

「感冒?」彼得愣了下。

鐘梓星皺著眉打量他的裝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方便活動——在森林里跑來跑去找人,這麼一想愧疚感又上來了——反正小蜘蛛看起來穿得真不多,低領薄毛衣羽絨背心牛仔褲,領口向上空白一片,鎖骨直接luo.露在寒風里,仔細想想說不定里面穿的就是制服。

冷不冷啊你?

她邊想邊拉自己羽絨服的拉鏈,順手指揮著圍巾也解下來,呼啦啦飛過去把彼得裹了個嚴實,被圍巾纏得像個阿拉伯人。

「咳,角度不對。」鐘梓星一看力度沒掌握好,干咳一聲,著手調整。

她穿的羽絨服長到小腿,就算小蜘蛛比她高四英寸裹上去也不嫌小,就是帽子上一圈蓬松的毛毛堆在他肩上,看起來格外喜感。

「……你穿得更少吧?」好容易從毛毛里掙扎出來的彼得冒出來一句,掃了一眼鐘梓星就迅速收回目光。

比他更夸張,鐘梓星就穿了兩件,羽絨服里面直接是一件白襯衣,寬松衣擺被寒風掀起,露出一截窄腰。

「可是我不冷……」鐘梓星有氣無力。

她現在越來越像個假人了,穿多了不會熱,穿少了也不會冷。一開始鐘梓星還以為是旅館制熱效果好,因此時常襯衣牛仔褲下樓用餐,直到發現餐廳的玻璃碎了兩塊……

想想就覺得喪氣。鐘梓星擺擺手,問彼得︰「梅姨呢?」

「她在泡溫泉,放心吧,我們什麼都沒讓她知道。」小蜘蛛表示早有準備。

他想了想︰「你要去找西斯嗎?」

鐘梓星沉默兩秒,忽地揚起笑來。

「遇到再說吧。」

小蜘蛛點點頭,沒發表其他意見,轉過身向旅館走去︰「皮特羅和旺達應該快到了,我們預計明天離開,在舊金山停留五天,你想途徑拉斯維加斯嗎?」

幾乎是他轉身的瞬間,鐘梓星的笑容淡了下去。

她甚至撐不住那幾秒,揚起的弧度立時垮掉,閉了閉眼,才重新展露笑容。

「拉斯維加斯……我們有錢嗎?」

她轉身準備先進旅館,身後陡然響起疑惑的聲音︰「怎麼又是這里?」

不知何時,死侍從地上爬起來,一邊給自己正腦袋一邊打量眼前的溫泉旅館,像是突然想起來這是哪里,當即跳起來︰「F**K,我還欠這里房錢。」

鐘梓星巴不得他趕緊走,立刻轉過身循循善誘︰「是啊是啊,我听麗莎說過你,她現在還在念念不忘想嫁給你呢,不如死侍先生進去求她通融一下?」

死侍托著腮沉思幾秒,抬起頭罵罵咧咧︰「管他的!我在雪地里凍得小弟弟都快硬了,我要泡泡溫泉犒勞它。」

「……」鐘梓星恨不得堵住他的嘴。

她面無表情讓開一步,冷眼看著死侍走上門廊,彼得也謹慎地遠離了她一點。

誰知這時,死侍動作一停,猛地扭頭,上下打量他們倆。不知看出了什麼,忽然一拍手。

「啊哈,我喜歡這個故事。」

他模著下巴,興致勃勃地建議︰「你們真的應該抱抱的,那樣多可愛,哦~」他發出一聲少女看見小貓小狗被萌得融化的聲音。

「……」求你,別賣萌了。

死侍賣萌的殺傷力太大,鐘梓星只想讓他閉嘴。可她還沒想好該怎麼讓禍害閉嘴,死侍已經轉移火力,對著小蜘蛛侃侃而談︰「我就不計較你薄情寡義了,但是我說,小蜘蛛,你要知道這種機會可不是時常有啊!快沖上去!想要拿下——」

這次鐘梓星熟練地抓了團雪一把糊他臉上。

彼得看看死侍,再看看鐘梓星,遲疑不已︰「……我認識他嗎?」

鐘梓星︰「……不。」

兩個人一唱一和迅速讓死侍不滿起來,他抹掉臉上的雪,搖頭嘆氣︰「小蟲你不行啊,磨磨唧唧的,看哥的,讓我來代替你給小美女擁抱好了。」

他一邊說一邊攬住彼得的肩,另一只手伸向鐘梓星,動作快得鐘梓星只來得及大驚失色。

「等——」

她甚至沒來得及調低像素。

安全距離被突破。

半只殘手掉在雪地上。

鐘梓星︰「……」

都是文明人,為什麼要動手動腳的,你看這不就……哦,不,賤賤不是文明人。

斷臂成就終于被人達成了,鐘梓星簡直無言以對。她看著死侍斷得十分不齊整的胳膊,和噴濺而出的血液馬賽克,有心移開視線不去看那血肉模糊的景象,卻又被他的驚呼抓回注意力。

「小美女你不是精神系!」死侍對于自己的斷臂毫不在意,反倒是對鐘梓星的能力大驚小怪。

鐘梓星沒想回答他,結果對方下一秒高喊著「愛你!我來了!」然後一個飛撲,整個人撲向鐘梓星。

……等等???

緊要關頭彼得手一抬,一道蛛絲射出就要抓住死侍,誰知死侍反應很快,反手抽出腿上的匕首劃斷蛛絲,方向不變撲向後退的鐘梓星,一閃身撞在她身上,嘩啦啦碎成了一地渣渣。

塵埃落定。

寒風,白雪,一地血粒,一地肉沫,一地骨粉。

「……」

鐘梓星臉都青了。

她現在想起來死侍大概是想找死……但她不想達成「被」殺人成就啊!她又不是一把刀!

兩個人僵硬地站在骨灰邊,好半響才轉頭對視。

「他……這次真的死了?」小蜘蛛嗓音都是啞的。

鐘梓星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她平時像素不會調到最高,碎渣湊近了還能看得出是馬賽克,理論上死侍應該還能活得過來……就是要很久……吧……

可調到最高呢?如果像素高到能分辨出細胞呢?

就在這時,他們腳邊響起了輕微的蠕動聲。

感官遠超常人的彼得捕捉到了異響,伸手在鐘梓星眼前擺了擺,喚回她不知道飛到哪里去的魂︰「看看看,這樣是不是就算正在復活?」

鑽研如何殺人滅口實在是有點禽獸,鐘梓星想了想就意識到不對,趕快調整心態,低頭看去︰「這個……是吧?」

說著,她不太確定地又瞥了眼地上的一灘緩慢蠕動的血肉。

「再看看?」彼得問。

鐘梓星沒意見。

本著疑惑和求知的想法,他們蹲在碎渣邊多看了一會。

之後,他們為這個決定後悔了很久。

幾分鐘後,鐘梓星面無表情站起身,抬起腳準備踩下去。

「等等!」還沒回過神的彼得看到她的動作,當即一個激靈,蹦起來攔住她,「冷靜點冷靜點!」

「沒門。」鐘梓星微笑。

「呃,可能他只能從這個器官開始修復……畢竟他碎得那麼徹底……」彼得試圖為死侍辯解。

鐘梓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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