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的眼楮真的沒關系麼？」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蘇蘇自從見到自家師尊開始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現在才發現他的雙目以白色絲緞覆之。
不知道多少次听到她略帶擔憂的問，墨衍的動作頓了頓，「無礙！」
「那為什麼要用白綢遮目？」
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他依舊面色不變，「這世間並沒有什麼值得吾睜眼去看的價值。」
蘇蘇聞言只感覺嘴角抽搐的厲害，這果然是自家師尊的調調，完全的眼高于頂啊。
「那師尊，你看的見麼？」
墨衍緩緩放下手中的一粒黑色的棋子，淡漠道，「想看自然看的見。」
「好了，修煉罷。」
蘇蘇點點頭，將自己的意識快速的沉入自己所依附的那顆石頭，想著修煉的事情，又忍不住偷偷的瞅了瞅他精致的側顏。
「師父！」她喚。
「……」依舊面色從容的捏著手中的棋子，面對著棋盤的方向。
「你一點都不記得我們之間的事情了。」
「……」動作不變。
蘇蘇像是陷入自己的回憶中，一邊看著他的側臉，一邊緩緩道，「我記得師尊最愛吃的便是徒兒做的燒雞了？」
「當初徒兒被抓，若不是師尊，徒兒怕是早就死了吧。」
「師尊，你放心，等我修煉成形，自然會去做您最愛的烤雞，和桃花釀，梨花羹。」
「師尊一直說，徒兒做的東西比凡間所有的一切都好。」
……
她一直絮絮叨叨，時而說道他們一起經歷過的事情，時而提到他對他的保護，時而提到他們初遇時的事情……
啪的一聲。
蘇蘇的聲音被這突然的聲音打斷，眨了眨無辜的眼楮，看著他，「師父，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陌衍任一手握拳，一手又像是沒發生什麼一般，再次從一邊的盒子中取出一粒棋子捏在手中。
「吾不喜凡物。」
「什麼叫不喜凡物，你那個時候可是護食的很，根本不喜別人覬覦你的食物好麼。」
頓了頓，似乎又想到什麼，輕嘆一聲，「那個時候的你又不是不同的。」
墨衍依舊神色不變，緩緩的展開自己握拳的掌心，露出被碾碎的灰燼。
蘇蘇似是注意到什麼，緩緩嘆了口氣，「師尊，你的力量又失控了？」
墨衍神色頓了頓，偏過頭正對著蘇蘇所在的方向，「……」
見他這般，蘇蘇面色大囧，也不知道這個師尊是不是也如那個師尊般，對著他道，「那個時候，你有時候也是這般不小心就將手里的物件化為飛灰。」
「後來才知道你只是力量太強大了而已。」
望著蘇蘇所在，他雖然無法看出她的表情，卻能夠從她的語氣中听出一絲擔憂的意味。
「你在擔心？」
她在為他擔心！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意識中就是這麼理解，卻十分理解不能，他的力量強大，為這世間所懼怕，她為什麼要如此擔憂。
蘇蘇情緒瞬間低落下來，帶著一些失落之感，「自然擔心，我當初來的時候，師尊正因為力量太過強大，身體十分不好。」
「現在那些天界之人又奪了我的身體去傷害他，若是師尊不能及時發現，那豈不是……」
墨衍神色淡淡的看著她，又將目光放回棋盤之上，「若是那樣，便死了罷。」
蘇蘇原本十分擔憂，此刻見他又如此不在意，「師父，你難道一點也不擔心，那可是你的未來啊。」
修長的手指將手中的棋子模了模，依舊看不出神色的落下一子，「那麼，你覺得他們能殺了他？」
「小石頭，顧好你自己便好。」
「在這世間，本就是這般，弱肉強食，你若不是不強大起來，這種事情，依舊會發生！」
他的聲音輕輕淡淡的，听不出什麼情緒，卻是在這個世間中對著她說的最長的一句話。
蘇蘇卻一時感觸莫名，若是當初她有足夠的實力，那些人怕是也不敢欺侮她到那種程度。
她深深的呼吸一口氣，「師尊，你那個時候為什麼沒有殺我？」
「是不是相信我是你的弟子了？」
「並不是！」
聞言，蘇蘇立刻好奇的瞪著他，「那為什麼當初會放過我？」
「……」
漫長的沉默之後，墨衍低頭看著蘇蘇所在的地方。
「你沒有抹殺的資格！」他的聲音平平淡淡，像是一種絕對的事實。
蘇蘇聞言整個人僵住，π__π，頓時悲從心來。
「什麼叫抹殺的資格都沒有，怎麼可以這樣……」
「閉嘴。」
那聲音很淡，卻像是什麼一般鑽進蘇蘇的心中，讓她整個人都僵了一下。
蘇蘇整個表情抽搐了一下，嘴巴像是被黏膠緊緊的粘住一般，憤憤的看著墨衍所在的地方，努力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嘴巴怎麼都張不開。
只得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不甘的回到石頭中去修煉。
【師尊，算你狠，她修煉。】
在進入修煉狀態之前，蘇蘇瞪著墨衍，憤憤的想到，這特麼太欺負人了有沒有，如果是那個師尊，就不會這麼對她。
她想著，腦海中頓時靜默下來，若是不好好修煉，怕是連回去的資格都沒有吧。
見到她進入的修煉狀態，陌衍的動作稍稍頓了頓，面色比以往的淡漠多了些許的茫然之色。
他微微低下頭看著蘇蘇所在的位置，為什麼會放過她。
他也說不清楚。
可能是因為她所說的話，有著些許的好奇。
也可能是因為她的靈魂中，有著自己的力量。
抑或者是……
他輕輕搖了搖頭，她所說的自己，是一個自己無法想象的自己，要發生什麼他才會變成他所說的那樣……
他與她……
他輕輕搖了搖頭，再次拿起一粒棋子，望著棋盤的方向，暗自嘆息。
又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