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半天的兩人最終得出結論,仿制無法避免,他們只能在仿制品出現之前盡量多賣一些出去,並提高自己的產品質量,提高自己產品名氣,做好防偽,爭取打出口碑,讓顧客只要想到嬰兒車,首先想到的就是顧家的嬰兒車。
防偽這方面,顧凜這個在信息大爆炸時代生活過的人還是比較有經驗的,提供了不少可行性的經驗,于是顧家人決定,先做出幾個車,在村里和鎮上試試,有市場後再擴大規模。
既然有了圖紙,就該準備木材了。
小樽樹木叢生,多的是可以當原料的樹。
從前顧老頭做家具和修房子之類需要木材的地方,都是上小樽砍的樹,小樽並不是私人所有,所以並不禁止砍伐,不過禁止大規模砍伐和破壞,若是需要大數量的木材,需要跟里正報備,里正會召集村里有頭有臉的人物進行商討,確定是否同意上山砍伐,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正是有了這樣一套較為明確的規定,才讓小樽上的樹木郁郁蔥蔥、生生不息。
現在顧家需要的木材還比較少,可以隨心所欲,之後恐怕就不一樣了,不過這個是以後的事情,還不用急。
本想今天就上山砍點樹,不過想到砍回來的樹還要收拾還要曬,顧凜就覺得心累。反正只是先做出來試試,家里隨便找找應該有吧。
顧凜在儲物間翻來翻去,翻了半天翻出幾塊柏木板和幾棵直徑拳頭大小的小柏木出來。
「你怎麼把這些翻出來了?」顧老頭看著他翻出的東西,有點驚訝,那些木材還是幾個月前王獵戶家娶媳婦托他打家具剩下的材料。
長棍形柏木本來是想留著做一把鋤頭柄,塊狀的柏木準備留著給老婆子做一個浴足盆的,只是後來就到了農忙,沒工夫動手,再後來大郎病重,兒媳婦過世,就更沒有功夫了,沒想到今天讓二郎給翻出來了。
「反正留著也沒用,不如拿來廢物利用。」顧凜滿不在意的說,他本就想著趕快將嬰兒車做出來,推著漂亮的小佷女出去顯擺,找到木材趕快做好就能早日去顯擺了。
「哪里沒用。」顧老頭反駁道,不過,那些事也不急,現在先做嬰兒車也是可以的,所以他並不是很堅持,進屋拿了他的工具箱就出來了。
顧老頭雖然只是個兼職的木匠,但是他收著一套完整的木工工具,什麼直尺、角尺、圓規、墨斗、刨刀等等應有盡有,不過這些顧凜看了兩眼就不感興趣了,他又不想當木匠。
剛剛洗完澡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的溫言,一出門就看見顧老頭拿著量尺對著木料比比劃劃,還時不時拿著蘸了墨汁的木棍在木料上做記號,溫言眼楮都亮了,看著顧老頭的眼神滿滿的都是崇拜,就好像顧老頭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樣。
顧凜看小崽子那眼神忍不住就冒酸氣,不就一個木匠嗎,有什麼好崇拜的?老子大殺四方從那個流氓混混手里把你救下的時候,怎麼不見你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老子?
好你個小崽子,還搞什麼差別對待?
顧凜越想越生氣,扒著旁邊放著的一小把稻草,一根根往拴在樹上的母羊頭上扔,很快羊頭上舊亂七八糟丟著一堆稻草。
母羊低頭吃稻草,根本不理他。
看顧凜那孩子氣的行為,顧冼抱著孩子忍不住吃吃直笑。
溫言可不知道顧凜在郁悶什麼,他亦步亦趨跟在顧老頭背後,顧老頭拿什麼工具,他就問一句,顧老頭也不生氣,很耐心給他講解這是什麼工具,為什麼要用這個工具。
不一會兒,溫言已經認全了工具,還能在顧老頭需要的時候給他遞工具,樂得顧老頭直夸他聰明,溫言害羞得耳朵都紅了,眼神卻是非常興奮的。
于是顧婆子出來看到的就是顧冼抱著孩子哄,溫言跟著顧老頭忙前忙後,而顧凜蹲在樹下扔稻草。
她忍不住將還有點濕的手在衣擺上擦了擦,一巴掌拍在顧凜頭上,「誰讓你禍害這些稻草的,沒事干的話,就出去放羊,免得在這礙眼。」
「礙眼?」顧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還有被嫌棄礙眼的一天。
「不是嗎?看看小言,都能幫你爹拉墨線了。」顧婆子指著正幫顧老頭拉墨斗線的溫言,「還有你大哥,看那孩子帶得多好啊?」顧婆子又指了指正低頭哄孩子的顧冼,「再瞧瞧你,啥事也不干,就會禍害稻草,看看那地上,還有羊身上,亂起八糟的都是稻草,不知道那些稻草羊吃了還能多產點女乃喂孩子嗎?都被你禍害光了。」
「亂七八糟羊也可以吃。」顧凜忍不住反駁。
「我將米飯扔得亂七八糟再叫你撿起來吃你吃嗎?」顧婆子邊撿稻草邊白了顧凜一眼。
「那能一樣嗎」
「哪不一樣了?」顧婆子又橫了他一眼,「就是慣的你,你才這樣不听話。」
「我哪里不听話了?」顧凜覺得特別委屈,這頓說真是來得莫名其妙。
「听話就去放羊。」
「是。」顧凜委委屈屈牽著羊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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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子沒法過了。」
顧凜將羊放在一塊菜地上吃草。
那塊菜地原來種的應該是那種極大的蓋菜,蓋菜整棵砍回去後,只留下一個根部,周圍長了一種葉子細細的只有面線寬細的草,羊就在吃那個草,偶爾也啃啃別人沒有砍得很干淨的菜墩子。
而顧凜就坐在田邊的一塊石頭上,回家就消失了的貓陛下不知道啥時候又跳到顧凜肩上了。
反正從鎮上回來就沒影的貓陛下突然就跳到顧凜肩上,在他抱怨日子沒法過的時候,給了他一爪子。
「陛下你怎麼又打我?」顧凜模著被打的脖子很委屈,「今天怎麼誰都欺負我?」
「爪子癢。」貓陛下舌忝舌忝爪子。
顧凜:
這個理由好像無法反駁怎麼辦。
「下去給朕撈魚,朕要吃小魚干。」貓陛下頤指氣使,非常理所當然。
「現在?」顧凜看了看田邊的小溪,里面有幾條小魚游來游去。
「是。」
「陛下你也太狠了,這是冬天,你這是想凍死我啊。」顧凜哭天搶地,「這日子沒法過了,被趕出來放羊就算了,還要大冬天的被貓趕著下水捉魚,你們這群周扒皮黃世仁啊~~~」
「蠢貨!」貓陛下听他那捏著嗓子一波三折的聲音,越發的煩躁了,一爪子拍在他鼻子上,「演夠了沒?」
「還沒呢。」顧凜死到臨頭不自知,還在裝模作樣,「可憐奴家年方十八正青春遭人欺呀呀~~」
「蠢貨欠收拾!」貓陛下整個身子跳上顧凜的頭上,四肢用力在他臉上踩來踩去,踩得顧凜再發不出一點聲音。
顧凜費了老大勁才將貓從臉上撕下來,「陛下今天干啥火氣這麼大?」
「朕要吃魚!」貓陛下兩只眼楮都在冒火,「你,立刻去給朕捉!」
顧凜皺著眉頭很納悶,貓主子今天好像脾氣特別大,甚至有點無理取鬧。
從前雖然很傲嬌,但是本質上非常通情達理,今天就不一樣了,真的是無理取鬧,還非常暴躁。
「快去!」貓陛下噴火了,是真的噴火,不是形容詞,要不是顧凜躲得快,恐怕鼻子就要被燒到了。
「怎麼回事?」顧凜嚇了一大跳,差點將手中的貓丟出去了。
「快去給朕捉魚。」貓陛下很堅持。
「好好好。」顧凜這下不敢再耽擱,飛跑回去,拿了竹筐和木桶過來。
菜地旁邊是一條大概一米寬的小溪,里面有魚游來游去,不過都是很小的魚,就手指粗細的樣子。
顧凜選擇了一種比較簡單的方式,就是直接將竹筐放在溪里,等魚自己游進筐里。
這招看起來是有點用的,不一會就有小魚兒聚在竹筐周圍,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進到筐子里了,這個時候,顧凜好死不死打了個噴嚏,本來聚在竹筐邊的魚受驚四散游開了。
「蠢貨!」貓跳上顧凜的肩膀,非常不滿,「魚都跑了!」
「抱歉抱歉,一時沒控制住。」顧凜雙手合十,露出一個很抱歉的表情。
「快點抓。」貓將顧凜肩膀當做抓板抓了兩下,又開始支使顧凜抓魚。
顧凜忍不住捏了捏另一邊肩膀上的衣服,幸好早知道貓有這個愛好,特地找顧婆子將肩膀上的衣服加厚了,不然,再好的衣服也經不起貓陛下這樣的抓法啊。
想著貓有點急,光等魚自己進筐,估計要等到猴年馬月,還是換個方式吧。
于是他找了很多石頭將溪岸流水處兩邊堵起來,石頭縫用溪岸帶草根的泥土堵住,中間只留一個竹筐大小的缺口,將竹筐固定在那個缺口,然後他走到上游一點的地方,人跳到溪水里。
真冷。
顧凜縮了縮腳,還是忍住了立刻跳上岸的沖動,開始用腳和樹枝開始攪動溪水。
溪水淺淺,很快就被攪得一片渾濁,魚兒受驚,四散奔逃。
顧凜飛快的將竹筐提起來扔到岸邊,竹筐有點淺,並沒有多少魚,只有幾條手指粗的白條魚和一只巴掌的鯽魚還有幾只小小的河蝦。
顧凜並不失望,能抓到魚就不錯了。
才將魚放進準備好的木桶,沒想到貓跳過來,爪子一撈,就撈起一條魚,嘴巴一張,直接就生吞了。
「陛,陛下?」顧凜目瞪口呆,他的陛下,不是從來不吃生食的嗎?記得剛將它撿回來的時候,它對著新鮮的魚上萬分的嫌棄,怎麼突然就開始吃生魚了?
「看什麼看,還不快點去抓魚?」貓瞪了他一眼,又勾起一條魚,嗷嗚一口吞掉。
顧凜覺得貓陛下有點不對勁,不過還是決定先多捉幾條魚再說。
于是把竹筐又放到缺口處,這次比上次走的更上游再開始攪動溪水。
這樣來來回回幾次,總共抓到二十幾條手指粗的白條魚和四只巴掌大的鯽魚,還有一小撮河蝦。
不知道是魚兒變聰明了還是這一小段溪水的魚兒被抓得差不多了,顧凜已經有很多把只抓到河蝦沒抓到一條魚了,于是顧凜洗干淨腳,坐在溪邊的石頭上,盯著依舊在生吞小魚的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