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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子已經打定主意不讓顧家人毀了肖恂的名聲,毀了他未來名揚天下的機會,事情的真相是什麼在他眼里已經不重要了,所以他直接給這件事下來定論,「這位後生,你開口就要斷人前程,是否太過惡毒?」

「就是就是。」

「沒想到這後生看起來一表人才,卻如此之惡毒。」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旁邊圍觀的百姓也開始附和。

顧凜覺得有點失策,從一開始他就被這老太太帶到溝里去了,後來又出現的這個老頭,和老太太應該是一伙的,一句話就給事情定性了,估計現在所有人都覺得他是故意要毀老太太的名聲。

「這位老先生是打定主意要替這位老太太出頭了,是嗎?」顧凜此時反而冷靜來下了,看著徐夫子,認真問道。

「不是老夫要替肖老太太出頭,老夫是為公道發聲!」徐夫子一臉義正言辭,說出來的話擲地有聲!

「說得好!」

「好一個為公道發聲,徐夫子果然高風亮節!」

「不愧是逾明書院的夫子!」

圍觀的百姓發出一陣陣贊揚,好像徐夫子就是那為正義代言的衛道士,分分鐘就要上戰場殉道似得。

「很好,希望老先生等下還能如此堅持。」顧凜看了一眼徐夫子,眼神有點奇異。

「自然。」徐夫子大義凜然。

顧凜右手在左手上慢拍著,慢慢踱到肖老太婆眼前,盯著她渾濁的眼珠,「那,這位老人家,你可否告訴我,你替你家小孫子做的里衣會繡著我弟弟的名字?」

「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肖老太婆眼神有點慌亂,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小兔崽子,拍手的動作明明很輕,聲音卻一直往她耳朵里鑽,讓她心煩意亂。

「不知道?」顧凜一把扯過她手中的衣服,翻到內側,里面用黑色的線繡著歪歪扭扭的兩個字,「溫言」。

徐夫子看到那兩個字的時候,心里咯 一下,心想,今天不會栽了吧。

不過看著圍觀的人,他也知道他現在不能退縮,不然就完了,于是他強自鎮定下來,「這興許是肖老太太覺得這兩字寓意好。」

「呵呵。」顧凜默默在心中豎了個中指,這老頭,睜眼說瞎話的功夫倒是不錯,不過他也不在意,繼續拍著手背,「老太太原來是喜歡這兩個字啊,喜歡得繡在別人身上都要把衣服扒下來的地步。」

「那個小,小兔崽子,也配用這樣的好東西?」老太太已經心神不寧,說話開始語無倫次,「這樣的好東西,自然是該給我家阿恂用的,我家阿恂可是要考秀才當大官的……」

「老太太!!慎言!」徐夫子覺得情形不對,厲聲喝止。

「你凶個屁?!」肖老太婆突然爆發了,指著徐夫子就開始咆哮,「臭老頭,天天就知道要錢要錢,春也要錢,秋也要錢,當我家是銀樓啊?!」

「你!」徐夫子簡直是震驚了,這個死老太婆,瘋了不成?分不清楚誰跟她才是一伙的嗎?

「你什麼你?我告訴你,對你,老娘早就窩了一肚子火了!」肖老太婆越說火氣越大,「你個老不休,不過是一個三流的夫子,天天打著束脩的名義要錢,要不是因為老娘被你忽悠了,你以為老娘會將孫子送到你門下嗎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這人丑嘴賤,長得磕磣還死要錢的討債鬼樣,以為誰能瞧得上你啊?還整天一副天下你最牛的樣子,沒得叫人惡心!「

徐夫子目瞪口呆,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圍觀的百姓早讓這變故驚呆了。

「要不是因為你這死老頭,老娘需要重操舊業嗎?」肖老太婆已經在暴怒的邊緣,沖上來就扯著徐夫子的頭發,「你個人渣,吸血蟲,天打雷劈的鬼東西,老天早就該收了你,省得留你禍害人間!!老娘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打死你這個孽障!!」

「你個愚蠢的死老太婆!」徐夫子也火了,肖老太婆這一通罵,簡直像是直接將他的臉皮扒下來扔到地上踩,這對一個將名聲看得比命重要的人來說,比殺了他還難受,于是他爆發了,直接一拳就揍到肖老太婆的臉上。

圍觀群眾震驚臉,這還是剛剛一臉正義為公道代言的徐夫子嗎?

這跟個潑婦有什麼區別?

原來高風亮節的徐夫子也有這一面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徐夫子是個男人,最終還是他佔了上分,將肖老太婆打倒在地,肖老太婆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臉,尤自罵罵咧咧,污言穢語滔滔不絕。

顧凜見他們終于打完了,蹲下來頂著肖老太婆,「好了,現在告訴我,我弟弟的衣服為什麼在你身上?」

「你弟弟是哪個?」肖老太婆眼神已經有點迷離了。

「溫言。」

「呵,溫家那個小兔崽子啊?」肖老太婆從鼻子里哼出一聲,相當不屑,「早賣了,沒想到那個小兔崽子還挺值錢,賣了五兩銀子呢。」肖老太婆伸出手,比了一個五的動作,「這可是我最近做得最好的一單生意了。」

「賣哪了?」顧凜聲音冷了下來,本以為小崽子只是被搶劫了,沒想到是被拐賣了,人販子,該死!

「也沒多遠。」肖老太婆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容,「就在鎮上,說不定你哪天還能看到他乞討的樣子呢。」

肖老太婆發出桀桀的笑聲,「到時你可要支持一下自己的弟弟。」

顧凜簡直怒不可遏,伸手掐住肖老太婆的脖子,「你憑什麼?!」

「憑什麼?」顧婆子盯著顧凜,整個人已經陷入了癲狂,「就憑我有個聰明絕頂的孫子!我孫子將來可是要當大官的,我將來也是要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當誥命夫人的!」

她瞪著顧凜,「告訴你,你弟弟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這些個賤民,能被老娘賣掉,是他們的福氣!」

「天啊!」

「簡直喪心病狂。」

「最近鎮上出現的那些乞丐,不會是被這個老太婆賣掉的吧?」

圍觀的百姓不禁開始交頭接耳,有個百姓想了想,以一種不確定的口吻說了一句。

「不會吧?」其他人有點遲疑。

「喂!老太婆,這個鎮上的乞丐跟你有關嗎?」有個人忍不住喊了一聲。

「呵。」肖老太婆冷笑一聲,「那些便宜貨,也就當乞丐的命了。」

問話的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听她這意思,真的是她賣的?!

那麼多孩子,也下得去手,簡直喪心病狂,毫無人性!

「報官!」

「對,報官!」

圍觀的百姓激動起來,都圍了上來。

「都圍著做什麼,讓開讓開!」一對衙役提著佩刀,一邊推開圍觀的群眾,一邊叫喚。

「你們可來了,這有個人販子!」

「人販子?」衙役擠到中央,顧凜早在衙役出聲的時候就放開肖老太婆的脖子了,不過他暗搓搓給了肖老太婆好幾下,保證她最近幾天都能疼得睡不著。

徐夫子早在剛剛偷偷溜走了,不過經此一事,他的名聲已經毀得差不多了,這都拜肖老太婆所賜,他決定回去好好收拾肖恂。

「沒錯,她自己承認她拐賣了很多孩子。」有個群眾熱情跟衙役解釋,就好像人是他抓住的似得。

衙役們並不在意是誰先抓住的,反正現在人在他們手里了,「帶走!」

「等下!」顧凜攔住了衙役。

「怎麼你想妨礙公務?」衙役手按到了刀把上,大有你說是,他就立刻拔刀的樣子。

「不是。」顧凜伸手示意,「這個人販子拐賣了我弟弟,我想問清楚她把我弟弟賣哪去了。」

「快點。」衙役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朝旁邊讓開了一下,讓顧凜上前。

「我問你,你將溫言賣給誰了」

"當然是生哥了。"肖老太婆甚至有點得意,「生哥給的價錢最公道了。」

「生哥是誰?」顧凜又問,這個名字太陌生了。

「無知。」肖老太婆有點鄙視地看著顧凜,「生哥可是花鎮的地頭蛇……」

「一個混混也敢稱地頭蛇?」一旁的衙役不爽了,抬起佩刀的刀鞘就給了肖老太婆一下。

「混混?」

「就是個混混。」衙役很不屑,「早就想收拾他了,可惜沒找到機會,那小子,太滑頭了。」

顧凜又問了幾個問題,可惜沒能得到更有價值的信息,于是他帶著貓就去找溫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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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醒來的時候,發現他躺在地上。

他感覺頭上很痛,伸手模了模,頭上腫起一個大包,模到就更疼了,他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路上他遇見那個肖老太婆躺在地上,他打算直接走人,沒想到頭上就挨了一下。

那個肖老太婆應該就是故意躺地上騙他的,他不上當,老太婆的同伙就給了他一棍子,將他抓走了,應該是這樣。

肖老太婆是干賣孩子的缺德事的,所以他應該是被賣了。

溫言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是一間小小的屋子,沒有窗子,唯一有點亮光的是牆上一個小小的格子,應該是遞東西進來的。

溫言靠在牆邊,想著應該怎麼逃月兌,邊想邊扯衣角,扯著扯著,他就發現他的里衣不見了,現在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麻衣,也不知道是誰,連一件里衣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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