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痛嗎？」穆無凡看著他問，右手沾了血的小刀泛著寒光，嘴角浮起一抹淺笑，很迷人，但也危險到極致。
顏昊怔怔僵在地上，肩上的血在順著胳膊慢慢往下流，痛是肯定的，可此時他卻忽然就忘了伸手去捂住傷口。
「我已經不喜歡你，所以我殺了你都有可能。這樣……你還想要讓我留下來陪你嗎？」
穆無凡問，直視著他眸子。說出來的話是狠厲的，卻也是在給著最後的機會。
顏昊有一瞬間的呼吸停滯，心髒也仿佛顫了一下，但很快回答他︰「我要你留下來。」
「即使我會再給你幾刀？」
「即使你殺了我。」
顏昊認真說道，身上張揚傲慢的氣息驟然間褪去不少，深邃的眸子盯在眼前男人的臉上。
穆無凡一眼看上去平凡，只是比一般男人看著清秀白皙一些，但再看就會發現他身上有一種常人難有的氣息，類似于強大、隱忍、危險，但又很勾人。
沒有人能真正強迫他，也沒有人能夠威脅他，一切都是需要他自願的。
沉寂了會，顏昊又認真說︰「我只要你留下來陪我十天，如果十天後你還是無法再喜歡上我，我就放棄，祝福你跟我哥。」
穆無凡看著他，似乎微思索後，說︰「好，我答應。」
顏昊臉上有些欣喜。
穆無凡又看了眼左手上的手銬，說︰「你給我解開吧。」
顏昊其實還是有些擔心他會走。
穆無凡看出來他的顧慮，說︰「我答應了，就一定會信守承諾。」
顏昊盯著他，似乎想分辨出他這句話的真假。最終，還是給他解開了。
穆無凡起身看了看四周，又看了一眼顏昊衣服涔出血的肩膀，問他︰「有消毒水和紗布嗎？」
顏昊大概明白了他要干什麼，但這畢竟是一間長期沒有住人的房子，說︰「沒有。」
穆無凡皺眉︰「白酒呢？」
「沒有。」
穆無凡︰「……」
想了想，他又對系統問︰「有處理傷口的藥嗎？」
系統說︰【你說呢？】
系統能給的只能是沒有具體形態的東西，例如各種技能之類的東西。
穆無凡嘆口氣，只能朝樓下走去。
顏昊立即有些慌亂追上他問︰「你不是說你答應了留下來？」
穆無凡回頭解釋說︰「我不是要走，我是去給你找處理傷口的東西來。」
顏昊怔了怔，穆無凡已經從樓梯上走下去。
如今雖是秋季，但還未到秋末，好多草都還沒有枯掉，這棟別墅又是長期沒有人住，所以一樓的院子里有很多野草生長著。
穆無凡下去在一堆雜草里找了找，終于找到了幾株小薊草和艾草，他各拔了兩株上去，立即找東西快速處理起來。
因為有上個世界行醫的記憶，所以他知道小薊草有止血的作用，而艾草也可以止血，並且還有殺菌消毒作用。
穆無凡拿著處理好的草過去，說︰「你把上衣月兌了。」
顏昊愣了愣，但還是很快照做。
穆無凡先用艾草熬的水，仔細地給他將傷口周圍的污血清理掉，傷口簡單殺菌消毒之後，將磨碎的小薊草敷上去。
剛敷上去有些疼，顏昊臉色白了白，穆無凡說︰「你堅持住，一會就不疼了。」
顏昊咬牙「嗯」了聲。
過了會取下來，穆無凡又給他敷了薄薄的一層上去，然後很熟練地給他將傷口包好，說︰「好了。」
顏昊回過神來，猛然間覺得感激地不行，完全都忘了自己的傷就是對方捅的。他看著穆無凡，忽然有些新奇問︰「你竟然還懂得這些？」
穆無凡隨口︰「嗯，小學課本上學的。」
顏昊疑惑問︰「我怎麼沒學過？」
穆無凡說︰「大概是因為我小時候和你用的課本不一樣。」
顏昊︰「……」
穆無凡又獨自將地上那些散亂的東西全都收拾起來，然後去洗了澡，出來後隨便找了個房間進去休息了。
顏昊一個人在客廳里站了站，推開門進去，躺在了他旁邊。
穆無凡感覺到，也沒說什麼，閉上了眼楮。
第二天，因為昨夜睡得太晚，所以醒來的時候也已經很晚。
穆無凡從床上起來，听到樓下有些動靜，過了一會，顏昊讓人將送來的衣服和日常生活用品都搬了上來。
冰箱里也被放滿了牛女乃、熟食，以及其他一些雞蛋、生面之類的食材。
基本是將十天內所需的東西都準備齊全了。
等送東西的人走後，顏昊上二樓來對穆無凡說︰「今天我給你做飯。」
穆無凡平靜看著他，說:「那你去吧。」
顏昊興沖沖轉身下樓去了。
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
穆無凡終于還是忍不住下樓去看了看，廚房里一陣烏煙瘴氣，高大的青年身影在里面跳來跳去。
穆無凡慶幸，還好他下來的早，再晚一點，估計廚房都要被炸了。
最終還是穆無凡做了飯，順帶收拾廚房，被累得不輕。
吃過飯，已經是下午。顏昊本來是想叫他一起去四處看看的，但見穆無凡有些累的樣子，他也沒敢開口。
于是下午又待在房子里，第一天也就這樣過去了。
晚上躺在一張床上，顏昊終于還是忍不住身體貼過去，薄唇在他背上吻了吻，手指從他胸前滑下去，正要落在某處，穆無凡猛然抓住他手說︰「不行。」
顏昊動作停了下來，收回手，聲音微沉說︰「我知道了，我等你十天之後的答案。」
穆無凡沉默不再說話，顏昊轉過了身，身體跟他稍微隔開了一些距離。
接下來的幾天也都是這樣。
白天他們之間相處的也算和諧，晚上躺在一張床上，但並沒有什麼身體上的接觸。
清淡如水的相處模式一直持續到第九天早晨。
穆無凡做的早餐，兩人一起吃過之後。
顏昊說︰「今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穆無凡說︰「好。」
車子駛了很久，在一個很廣闊的地方停了下來。
四處都是草地，並且很安靜，很適合野炊。
顏昊從車子後備箱里拿出帳篷，很快搭建好。
然後又忽然取出兩只風箏打開，給了穆無凡一個說︰「我們放風箏吧。」
穆無凡一笑，接過來說︰「好啊。」
一個八戒，一個悟空，在天上飛了很久，越飛越高。
地上跑著的兩個人終于有些累了。
穆無凡手里繼續牽著線，慢慢將風箏穩定，然後在草地上坐了下來。
顏昊見他坐下來，也慢慢拉著風箏朝他過去，在他旁邊坐下來。
穆無凡轉頭看他，說︰「你不要離我這麼近，小心我的八戒踫到你的悟空。」
顏昊盯著他，眸子變得深邃，說︰「沒關系。」
然後他忽然將手中的風箏線松開，朝著穆無凡湊了過去，吻在了他唇上。
穆無凡睜著眼楮頓了頓，手中的線放飛，閉上眼楮，回應起來。
怎樣讓一個人痛苦？那就是讓他得到又失去。
穆無凡手抓在草地上，又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