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不管你是不是秦朗等的那個人，我先走了，你趕緊下車吧。」司機提醒著沈小雅下車。
沈小雅這才回過神，拎好包跳下車。
跳下車之後，沈小雅遲遲呆站在原地沒有動。
她還是想不通秦朗怎麼會把玩笑話當真？
領證結婚可不是乘坐公交車，跳下車再換乘正確的公交車，這可是一輩子的事。
思索著，不知道怎麼回事，沈小雅竟然鬼使神差地邁著步子靠近海曙區民政局。
她雖然不知道秦朗這麼做是究竟是為什麼，但是她忽然好想去見見秦朗，見見這個用聲音陪伴她五年的男人。
剛邁開步子走幾步，手機忽然響了，「可能是寂寞讓人闖禍，我的心破了個洞，時間的酒我喝很多，醒來後思念來得那麼凶……沒有明天的人，哪怕寂寞，悲觀我要往哪里走……我渴望雨天，可是沒用，誰能陪我走一走，愛我的人失去聯絡……」
沈小雅沒有著急接電話，而是仍由手機鈴聲響著。
听到「沒有明天的人」這句歌詞的時候，沈小雅徒然停下了腳步。
因為她就是一個沒有明天的人，哮喘就像一個定時炸彈一樣，隨時隨地會發作，如果救治及時還好。
可如果救治不及時，她可能就永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盡管她沒有跟秦朗見過面，可她知道秦朗是一個重感情的人，如果她走了，秦朗可能會因為她的離開而傷心難過……
恰好此時一輛計程車靠近，沈小雅跳上車，讓司機經過前面民政局的時候，開得慢一些。
手機依舊在響著，沈小雅看到是顧琦琦打來的，估計催她早點回去的，她沒有接听，短信回復手機沒用電，正在趕回去的路上。
發好短信，車子剛好經過民政局門口，沈小雅猶豫了好久，終究是沒有勇氣抬起頭。
而站在民政局外一直等待著沈小雅的秦書燁，即便他知道沈小雅根本不會出現，但是他還是帶上了登記所需的戶口本還有身份證。
明知希望渺茫，秦書燁還是等到了中午十二點，民政局關門。
沈小雅趕回到書香景苑，也差不多十二點左右。
一回去，顧琦琦就囔著肚子餓，要沈小雅請她吃飯。
沈小雅只好答應，帶顧琦琦去吃了小區門口的全國連鎖店沙縣小吃。
原以為習慣了大魚大肉的山珍海味，顧琦琦會不習慣，沈小雅沒想到一份鴨腿飯不一會悉數到了顧琦琦肚子里。
吃完之後，沈小雅領著顧琦琦在小區公園一個涼亭里坐下，遲疑了一會，她才開口問，「琦琦，你今天上午去看了你爸爸，怎麼樣？」
「小雅。你知道我剛在在吃鴨腿飯的時候在想什麼嗎？」
沈小雅問，「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爸爸這兩天在派出所吃什麼？小雅，你知道嗎？我今天去見了我吧爸，我才發現我爸爸真的老了，兩鬢之間好像一下子冒出了很多白頭發，我……」
沈小雅听到顧琦琦說著語氣哽咽了，不動聲色地伸手去牽住顧琦琦的手，「琦琦，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顧叔叔會被放出來的，到時候我還要去陶然居蹭飯。」
「小雅，陶然居可能不開了。」
「為什麼？」
「我媽死的早，我爸爸為了不讓我受委屈，一直沒有再娶其他女人。我不想再讓我爸爸那麼辛苦了，我要努力賺錢養活他，好好孝敬他。」
顧琦琦說完，很認真地看著沈小雅，「小雅，等我爸爸的事情結束之後，我打算辭職，去證券公司上班。」
「你要去證券公司上班？」沈小雅追問。
顧琦琦聳肩，眼神躲閃沈小雅探究的目光，「這個等我把爸爸的事處理好之後再說，等一下陪我去見那個很有名的律師。」
「琦琦，你如果辭職，可能你和程昊然也就沒有可能了，你確定你要辭職嗎？」沈小雅試探著問。
顧琦琦苦笑一聲，雲淡風輕地回，「不辭職，也沒有可能。還不如辭職，最起碼去銀行上班，能養活我和我爸爸兩個人。」
沈小雅听著顧琦琦這麼說，挺為顧琦琦心疼的，因為她知道程昊然幾乎是顧琦琦的全部，如今顧琦琦要放棄程昊然，一定是有原因的。
同時，她好奇顧琦琦今天上午去派出所到底經歷了什麼，竟然能讓曾經那個不諳世事的顧琦琦一夕之間長大了。
下午一點半，秦書燁提前到了跟肖揚約定的地點。
一進咖啡廳大門，秦書燁就在一個顯眼的靠窗位子看到了早已等待他的肖揚。
「肖揚，你來得比我預想的還要早。」秦書燁在肖揚的對面坐下。
話音一落，肖揚把筆記本電腦合攏，抬眸看向秦書燁，「葉霜為什麼會去墨城？我想知道原因。」
秦書燁搖頭，「我也不知道原因。前段時間雅傾結婚，收到了一份來自墨城的包裹，是葉霜給雅傾的結婚禮物，我才知道葉霜在墨城。」
「雅傾跟葉霜還有聯系嗎？」
秦書燁點頭，「應該有的，畢竟雅傾跟葉霜是大學同學，還是同一個寢室的。我只是葉霜的一個學長罷了。」
「那麼葉霜過得好嗎？」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听雅傾說過得應該不錯，畢竟墨城是千年古鎮，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秦書燁解釋。
肖揚沉默了一陣，沒有再說話，半響之後，秦書燁只是听到肖揚輕聲呢喃著這麼一句，「過得好不錯就好，那我就不去打擾她了。」
秦書燁愕然，同時也為肖揚的痴情而動容。
「對了，陶然居這個案子勝算如何？」秦書燁把話題繞道正題上。
肖揚靠向椅背，十指交握在一起，「目前不好說，不過我會盡力。」
「我相信你的能力，好歹你是法學院的高材生。」
「高材生又能如何？你也不是文學院的高材生嗎？我們兩個如今都成了天涯淪落人。」
秦書燁嘴角彌漫一絲苦澀，「你都知道了？」
「你都敢在民政局門口表白，這麼興師動眾，我會不知道？」肖揚打趣地說，「不過我很好奇，她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女孩？竟然能治愈你的情傷？」
「等一會你見到就知道了。不過你要替我隱瞞，我不想給她太多的壓力。」
「好，我能理解。」肖揚當然能理解，他也是為了不想給葉霜的壓力，要不然早就去墨城找葉霜了。
正巧說著，沈小雅和顧琦琦剛好走進了咖啡廳。
為了方便顧琦琦跟肖揚交代細枝末節，秦書燁找借口說中飯沒吃讓沈小雅陪他去點甜品，還著重提到了上島咖啡的黑黑森林蛋糕不錯。
沈小雅當然知道秦書燁的用心，跟著秦書燁去了甜品區。
到了甜品區，沈小雅真想蹲體去間隔層里拿放甜品的碟子。
忽然秦書燁叫住了她，「別動。」
沈小雅身體一僵，只感覺秦書燁慢慢地靠近她。
秦書燁的皮鞋抵著她的鞋子時，秦書燁抬手……
頭頂有小心翼翼的觸踫感覺，沈小雅這才知道秦書燁原來是看到她頭上的鳥屎了，此時正在幫她擦去。
腦海里快速閃過上午程醫生幫著他妻子擦去頭頂鳥屎的畫面，此時的沈小雅，心頭涌出一絲異樣的情緒。
一個大膽的猜想忽然在沈小雅的大腦閃過，掀動了好幾次嘴唇，沈小雅才開口，「秦書燁，你是不是秦朗？」
以沈小雅對秦朗的了解，秦朗昨晚太反常了，對于她的調戲不但照單全收，而且還反過來調戲她。
甚至以婚姻作為調戲籌碼，對于一個素未蒙面的網友，在沈小雅看來秦朗是不會這麼做的。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麼這個秦朗很有可能就是她身邊的人。
秦朗聲音低沉，質感又極其富有磁性，是典型的低音炮。
在沈小雅認識的異性中，只有秦書燁的聲音跟秦朗聲音相似。
最重要秦書燁今天也去了海曙區民政局，再加上顧琦琦昨晚跟她說的秦書燁喜歡她的玩笑話。
太多的巧合加在一起就不是偶然這麼簡單了。
秦書燁手上的動作微微一停滯，不過很快又回復正常，語氣平淡地說，「我怎麼可能是秦朗呢？」
「那你今天去海曙區民政局做什麼？」沈小雅繼續追問。
秦書燁不露聲色地回，「有事。」
「什麼事？」
「不太方便說，畢竟涉及個人**……」秦書燁停頓了一下，「跟周銘有關，周銘就是之前你見過的周老師。」
「周老師？」沈小雅一頭霧水。
秦書燁點頭默認，「他原本打算今天跟他認識一周的女朋友閃婚的，讓我去做一個見證，結果被對方放了他鴿子。」
周銘，對不起，先拿你當擋箭牌。
「真的嗎？前兩天周老師不是才跟顧琦琦相過親，這麼快就有女朋友，還閃婚？」沈小雅更是覺得其中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