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青年在心底嘀咕為‘只能打兩個倉鼠’。
但比起一般人,她姑且也算是戰斗經驗豐富的了。如果只是路上遇到零星一兩個普通等級的妖物,谷雨自己都可以用刀解決。
付喪神們的本體都十分鋒利,鋒利到就算她不用多少力氣,都可以切斷那些東西的要害。
比起一開始的時候必須由付喪神們親自動手,她這也可以說是有了值得夸獎的進步。
不過對于能被她隨身攜帶的只有短刀這點,其他的刀種多少有點不開心。
「我也好像被主人帶在身上啊。」黑發紅眼的少年靠著主人的肩膀,長長的尾音充分表現出了他的不滿。
感受到來自左肩的重量,少女抬起手模了模他柔順的黑發。
「嗯……後面說不定有機會哦。」
武士嘛……終究是要用刀的嘛,而且又是幕末劇,拿著新選組的刀也比較應景嘛。
「真的麼?」
加州清光一下來了精神,翻過身蹲在谷雨面前抓住了她的雙手︰
「真的,機會合適的話就帶你。」
「那……那我就稍稍期待一下好了。」
少年付喪神努力壓下了想要上揚的嘴角,但是抓著谷雨的雙手卻是死死的一直沒有松開。少女的指尖微微泛涼,這樣發涼的溫度說不上舒適,但就是這樣的溫度,總讓付喪神們留戀不已。
「說起來,最近調查的情況如何了?」
有關現世種種異像,其實大多不為人知的勢力都已經著手調查了。不過因為問題太多,大多數的人手都用來撲救了,導致人們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問題的根源出在哪里。
她也拜托了付喪神們在外出的時候注意一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或者事物。雖然不確定有沒有用,但能多少解決一點問題也是好的。
「啊啊,不行不行,完全沒有頭緒。」有著比女孩子的頭發還要順滑黑亮長發的打刀青年•和泉守兼定坐到了谷雨身旁。
他是近期負責調查現世異況的主力之一。或許因為曾經是土方歲喪的愛刀的原因,他對整理情報發現問題這些事上要比其他刀來的擅長。再加上有堀川國廣在一旁輔助,效率其實已經很高了。
只是這麼短的時間里想要找出線索也不是效率高就能解決的問題。
「辛苦啦。」
谷雨偏過頭看向帶著一身血腥氣的青年。
「到處都是小妖怪,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只說有通道可以過來,但是通道是怎麼打開的,誰打開的,他們也不知道。」
所謂的通道也都是些像狗洞一樣的小洞,一刀切斷也就消失了,查不到更多的線索。
「所以,要擴大範圍了麼?」
這幾天的時間足夠他們把這座城市大致搜索一遍了,刀劍的付喪神並不具備精細搜查這類的天賦,因此也只能做到現在這個地步而已了。
「嗯,我們打算分頭去附近的城鎮里看看,所以這幾天可能大多時間都帶在外面。」
和泉守兼定注意到他說完之後,谷雨的神色似乎有點失落,便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別擔心,很快也就回來了——不會有危險的。」
感受到頭上的重量,谷雨也笑著點了點頭︰
「那祝你們一路順風,如果有需要我做的就跟我說。」
和泉守兼定很快就離開了,還一並拉走了貼在谷雨身旁的加州清光。
付喪神們很忙,幾乎全部處于‘過勞’狀態,除了谷雨身邊必備的保衛力量,其他人全都在四處奔波。去特異點的,在現世之中調查清理的。
那些大家在一起的日子,竟好像恍如隔世了。
現在這個狀態氪容不得耽誤,像這樣回來的時候谷雨正好在家,可以在主人身邊待一會兒‘充電’,已經算是優待了。
兩位付喪神離開之後,外廊上就只剩下谷雨和放在她身旁的茶和茶點了。
——其實谷雨以前是不太喝茶的,但跟付喪神們待久了,也開始習慣這種帶著苦澀味道的飲料了。習慣總是在不經意之間就對人產生影響。
少年模樣的付喪神從主屋走了出來,跪坐在谷雨側邊。
「打擾了您的獨處時間十分抱歉,但是您該休息了——明天是您去醫院進行檢查的日子呢。」中規中矩的粟田口短刀•平野藤四郎恭敬的說道。
雖然谷雨最近的狀態一直不錯,但是例行的體檢還是不能少的。
藥研藤四郎臨出門前還特地囑咐了自己的弟弟,一定不能耽誤了這件事。
「知道啦。」谷雨學著和泉守兼定的樣子,也抬手輕輕揉了揉平野藤四郎的頭。「明天就拜托你啦。」
「務必,請讓我肩負起護衛的工作。」
***
雖然肉眼還看不出來,但是現世的情況正一天比一天糟糕。
人形的,非人形的,各式各樣的奇異生物越來越多的涌進了現世當中。雖然付喪神們本來並沒有‘保護全人類’這樣的明確責任,但在各方勢力的要求下,無論如何也都要擔任起‘清道夫’的責任。
「現世真是有趣啊。」
蹲在天台邊緣的防護網上,一身雪白的付喪神看著遠處的街市感慨道。
全都是未曾見過的場景,全都是以前會被譽為神跡的新奇畫面。
「啊,比起我們那時候,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帶著眼罩的青年揮刀甩去沾在刀身上的血漬,利落的將自己的本體收回刀鞘中。
倒在他背後的,是一個體型龐大的妖類。
「身……身為付喪神。」就算被人類稱作是‘神’,實際上也同妖物無二。
還未斷氣的妖怪掙扎著抬起頭,對著不遠處的兩位付喪神嘶吼道。
「為何要幫助人類!?」
原本居高臨下看向街道的兩位付喪神同時回過頭來,用怪異的眼神看向躺在地上已經離死不遠的妖怪。體型龐大的妖怪身下已經被自己的鮮血浸紅,雙臂也被齊肘切斷,只剩下光禿禿的切面。
「我等並非是要幫助人類。」
溫和的,十分容易讓人產生好感的男聲從陰影中傳來,身著華美軍裝,手持太刀的青年不急不緩的自陰影中走出,站到了瀕死的妖怪身旁,「我等,只是遵從主人的願望。」
手中鋒利的刀刃隨著話音一起落下,扎穿了妖怪的心髒。
「僅此而已。」他們這些蒙受大恩卻無以為報的刀,也僅能做到這點了。
看到從陰影中走出來的青年,燭台切光忠抬手打了個招呼︰
「一期一振你那邊怎麼樣?」
水藍色短發的青年搖了搖頭。
「也是假的。」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不分晝夜的調查了十幾個疑似根源的地方,卻全部都是衍生出來的小型通道。僅能出入一些低級妖物。雖然也是這層‘膜’的組成部分,卻並非核心部分。
「又要重頭開始了啊——雖說探索也是生活中的一種樂趣,但總也沒有答案卻會讓人惱火啊。」
鶴丸國永從天台邊緣的防護網上跳了下來。
「走吧,去接下來幾個可疑的地方吧。」
在這樣發展下去,可就要對他們那位小主人的安危產生影響了。
試想一下,如果世界上鋪天蓋地的都是妖怪和看不到的疫蟲,那搞不好主人就真只能躲在本丸里面保平安了。
「如果出現了這個結果,那可就是我們無能的鐵證了。」逼得主人必須要為這些東西讓出生存環境,可不就是因為他們行動不利麼。
短暫的回合後,三道人影自天台上向三個不同方向躍去,奔赴向下一個目的地。
當然,這就是谷雨所不知道的事情了。
因為體檢的醫院距離住的地方有段距離,谷雨蠻早的時候就帶著平野藤四郎和堀川國廣從家里出發了。
少年模樣的脅差付喪神陪在谷雨身旁,而身為短刀的平野藤四郎卻是被安置在了谷雨大腿上的綁帶上。像這樣一明一暗的保衛方式,會比之前兩人都暴露在人前要更安全。
「主人。」
一走進醫院,堀川國廣就停下了腳步。走在他旁邊的谷雨也停了下來。
她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太安靜了。
這座醫院里,不止沒有見到人,也幾乎听不到一點動靜。雖然這間醫院的位置沒有在主干道旁邊,但外面停的車的數量來看,醫院里的人流量應該也不會少才對。
但就在這個應該是醫院最忙碌的時段之一。院子卻見不到一個人,正前方的大門處也看不到人進出。
「呼。」
少女輕輕呼出一口氣。
「這可真是……」
到哪兒都不太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