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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谷雨的刀們就要獨自前往小特異點的戰場了。

所謂小特異點,就是某個歷史階段,由聖杯力量造成變異之後衍生出來的,就算聖杯被順利回收之後仍然頑固存在的局部異變。雖然不會造成人類滅絕這樣的災難性結果。但對所在地會產生毀滅性的後果卻是毋庸置疑的。

通常情況罪魁禍首都是以幻想種為首的幻想生物。

雙足飛龍啊、骷髏兵啊、奇美拉啊……等等等等。

但servant不能離開master獨自前往特異點戰斗,如果每次都讓立香帶著servant去解決問題的話,就算她是超人也要過勞死了。

——相比之下,可以離開主人獨自戰斗的付喪神們,就是解決這個問題的最好方法了。

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可以獨立行動的存在,雖然沒有主人在一起的話只能維持一天的戰斗力。但也基本能滿足需求了。

——只要谷雨這個簽訂契約的人一直活著,同servant們一樣由迦勒底來供給力量的付喪神們就能在這一天中持續戰斗,直到本體斷裂。

「真的不用我跟著一起去麼?」谷雨抱著靠枕,再一次的確認到。

明天是休息日,只一天的話她也可以跟著一起去的。

「不用了,您不是已經有約了麼?突然毀約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藥研笑著模了模谷雨的頭。

「您就相信我們,會為您帶來勝利吧。」

雖然是少年體型,藥研藤四郎卻比許多成年人還要可靠的多。

听到他這樣說,谷雨也就不再堅持了。

對于戰斗他們應該比自己了解的多……她就相信他們自己的判斷好了。

性別全部為男的刀劍附喪神們又斷斷續續的商量了一些相關的事情。在付喪神們好听又平緩的聲音中,谷雨的眼皮開始打架了。

然而在意識朦朧的狀態她還在想著之前立香托她買的東西。雖然都是些平常的東西,但也不是能一次性在超市就買齊的,有空的時候,還是去一趟商業街吧……

谷雨的生物鐘比一般人要準時的多。很少熬夜的她一到平時睡覺的時間開始忍不住哈欠連天。

「好孩子該去睡覺了。」穿著好像老爺爺一般的室內服的三日月宗近將自己的本體放到少女懷中,然後彎腰抱起已經困的迷迷糊糊的她抱了起來。

「晚安……」

「我送她去睡覺。」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美貌的青年轉過身步伐平穩的抱著懷中的少女向二樓她的房間走去。

「三日月好狡猾啊——我也想抱主人。」加州清光不滿的咕噥著。「我也可以穩穩的抱著主人啊。」

「但是三日月宗近是大將的第一把刀。」總是擔任潑冷水一職的短刀——藥研藤四郎翻了一頁書,頭也不抬的說道。

第一把刀的地位,總是不同的。

畢竟是……陪伴著她開啟這生死之旅的第一個同伴啊。

加州清光把自己扔進了沙發,頭向後仰,看著樓梯的方向︰「好——狡——猾——!」

只是他自己也明白抱怨沒有什麼用就是了。

與其計較這些,倒不如想想從現在起怎麼作才能讓主人把更多的目光投到自己身上。

第二天上午,谷雨一臉不放心的送走了要去特異點進行調查的四人。

有三日月藥研和石切丸三個人帶著,五虎退應該沒問題吧……

雖然是在同幾人商議之後定下的人選,但每次看到五虎退那比自己還瘦弱的樣子,都會覺得有種莫名的罪惡感。

——真的要讓這麼小的孩子去戰斗麼……雖然說是為了人類什麼的,但其實跟他們這些付喪神並沒有什麼關系吧?

看到少女眉宇之間的猶豫,留下來看家的燭台切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安心吧,再怎麼說我們可都是為了戰斗而生的武器啊,為了主人征戰沙場本就是我們的使命。」

但如果可能的話……果然還是不希望有戰爭什麼的啊。

她想到曾經在歷史劇中看到的,折斷的刀劍什麼的,就覺得揪心。沒遇到他們之前可能只是有些可惜,之後就……總是忍不住聯想,如果是他們折斷的話,該怎麼辦。

「嗯……」

少女猶豫的點了點頭。

再不放心,都已經把人派出去了。比起擔心倒不如想想要準備些什麼迎接他們回來。

「吶燭台切,等他們回來了我們吃火鍋吧!」

「夏天……吃火鍋?」

「會很開心嘛,大家一起圍在桌前。」

燭台切光忠,成為刀劍付喪神47天的今天,仍然有點跟不上新主人跳躍的思路。

送走三日月一行,谷雨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開始收拾今天出門要用到的東西。

「中午不回來吃飯了?」負責看家的燭台切看到年幼的主人換了一身出門的裝扮,「要帶便當麼?」

「不啦,中午約了朋友一起吃飯,有事就給我打電話——電話會用吧?」少女晃了晃自己的手機,隨手把它塞進了斜挎著背著的挎包里。其實她自己更喜歡雙肩背包一點,不過今天要背著清光一起出去,就還是挎包更方便點了。

感謝日本多姿多彩的社團活動,學生背著什麼樣子的包都很正常。

像她這樣背著劍套的更是稀疏平常。

最後檢查了一下鑰匙錢包手機都帶好了,出門去了。

「我出門啦!」

「路上小心。」

身後,是燭台切沉穩的回應。

听到這句‘路上小心’,已經走出家門的少女又抿著嘴唇露出一個微笑。

有人在家等著自己的感覺真好啊。

每次听到,‘歡迎回來’,‘路上小心’這樣的話,都會給予不知為何模糊了過去記憶的她莫大的勇氣。

三個月前的那次災難中,她雖然活了下來,卻也失去了除了‘谷雨’這個名字之外的絕大多數的記憶。來自哪里,有什麼親人,過去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人,全不都不記得了。僅有的些許記憶,也都好像隔著重重的霧氣,看不清也模不到。

真的是,非常……非常可怕的經歷。

那仿佛連自我都失去了的……

「早啊谷雨姐。」

屬于少年的,充滿活力的聲音傳入了少女的耳中。

發簾是黃色,頭發卻是黑色的少年正巧同背著劍套的少女撞了個正著。

「早,阿光,你又要去圍棋教室麼?」

雖然看起來並不像會喜歡圍棋這種沉靜到有些沉悶的游戲的孩子,但他確確實實是圍棋教室的常客,好像最近還考了段位。

開始的時候可能是受在他身旁的那個美麗幽靈的影響,但看得出,現在的話更多的還是這個孩子法發自本心的,對圍棋的愛。

「貴安,谷雨殿下。」

雍容閑雅的男性幽靈攏袖屈膝,向谷雨行了一禮。雖然已經變成了幽靈,但舉手投足之間,仍然帶著他生活的那個時代的風雅。

是不是生活在那個時代的貴族,都是這樣呢?

無論是他還是三日月宗近,身上都有一股與現在完全不同的韻味。

谷雨說不出那是怎樣一種感覺,但總覺得這兩人的一舉手一投足,皆可如畫。

「早上好啊,佐為。」

她學不來那種貴族似的招呼方式,所以只是十分自然的揮了揮手,笑眯眯的回應了他。

「今天是清光殿下一同出來啊。」身為幽靈,總是能看到一些正常人看不到的東西的。因此他又微微側過身,向著被背在谷雨背後的加州清光也行了一禮。

除了藤原佐為以外看不到其他不科學存在的進藤光聞言四下張望了一番。

「誒誒,沒看到清光哥啊。」

雖然沒有挨在一起住,但因為藤原佐為喜歡跟谷雨家的三日月宗近一起下棋的原因,她家幾個各有特點的男生他還是都見過的。

谷雨沒有說話,只是抿著嘴一直笑。

進藤光並不知道,他經常見到的那些‘哥哥們’其實都是刀劍的付喪神。

她沒有提過,藤原佐為也沒有解釋過。他一直以為那些大哥哥們就是谷雨的親戚——雖然親戚多了點還都是男孩子,但誰也沒說過不能這樣不是?

他家幽靈都有了,就不能別人家多幾個親戚麼。

「你不是要去圍棋教室麼?這麼耽擱可以麼?」

「哇——快遲到了。」少年看了一眼手表,轉身就跑了起來,沒跑兩步,他又轉過頭對谷雨喊道︰「過兩天我們再去找三日月先生下棋!」

「來呀。」少女對著進藤光揮了揮手,目送少年離去。

好了,接下來就要去做正事了。

少女伸了個懶腰,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她打算趁著現在還有點時間,先去商業街把立香拜托她買的東西買了,然後再去赴約。

***

同少女君主那邊的悠閑完全不同,被送到了特異點的刀們此時正在浴血奮戰。

雖說只是‘遺留問題’,但涉及到戰斗就難免充滿了危機。

現在的迦勒底也並非預想中的那個全知全能的機構。就算知道哪里有問題,

「本以為只會是妖怪之類的……沒想到連亡者都有啊。」藥研藤四郎割掉一個沖到自己面前的僵尸的頭,隨後兩步退到了三日月宗近身邊。

「無論敵人到底是誰,看起來都是個髒兮兮的家伙呢。」

雖然大部分時間都表現的像個無欲無求的老爺爺,但無論作為刀還是作為名為三日月宗近的付喪神,都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家伙。

「消除災禍,清淨身心。」

出身神社的綠衣付喪神口中念念有詞。

但手中的動作,卻同溫和的聲音截然不同。

作為御神刀的他,對這種不潔之物的厭惡遠超其他同伴。

正因為他的勇猛,他身邊的五虎退的壓力就要小得多了。同大開大合的大太刀不同,短刀的的攻擊方式需要拉近距離。

這對一項膽小的五虎退來說不得說是極大的挑戰。

身材嬌小的少年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握著本體的手也一直在抖,卻一步都沒有退縮。

不解決了的話,主人就會很危險。

雖然還是害怕,但主人因此受傷的話……這個場面,只是想一想都覺得手腳發涼。

縴細的仿佛輕易就能折斷的少年閉著眼揮刀砍了下去。

「髒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病菌……回去之前還是洗個澡吧。」兼職了家庭醫生角色的短刀•藥研藤四郎隨手甩去刀身上暗紅色的血液,「大將的感冒才剛好沒多久,再病了就不好了。」

不過想到大將感冒的原因是偷偷熬夜看番又沒蓋好被子,他就忍不住又把視線轉向了身旁紺衣的美貌同伴。

……如果這個近侍能再靠譜一點那就真是謝天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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