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內閣總理大臣桂太郎企圖拉著華國一起死的計劃,很快就發現有點艱難。
「胡靈珊做了嚴密的防範,很難混進移民群里。」安全廳大臣有點尷尬的道,安全廳的密探全部失敗了。
「難道胡靈珊對每一個人都做詳細的調查?」桂太郎驚訝極了,這需要多大的工作量啊,就是日本政府自己進行移民,也完全無力對每一個人都做出詳細的調查,甄別誰是奸細,誰是良民。
難道胡靈珊在日本已經擁有了比日本政府更嚴密的情報系統?
「胡靈珊比我們想象的要邪惡一百倍。」安全廳大臣苦笑,胡靈珊完全沒有必要做大量的調查,密探混不進去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很落後。
……
「主事大人,為什麼不帶我們走?」至少有幾百個人圍在神社前,長跪不起。
「女帝神從不原諒背叛,你們早就不是神的信徒了,神只會保護她的忠實信徒。」主事冷冷的道,「女帝神和天照大神的神戰,已經開始了,女帝神不能接受天照大神的信徒。」
趴在地上的幾百個人放聲大哭,還以為持續的每天到神社跪拜磕頭,已經起到了作用,沒想到女帝神是這麼的殘忍,一點悔過的機會都不給。
「我們是真心悔改,女帝神太不講道理了。」有人哭著道。
主事心里捏著把汗,陛下做事也太極端了,隨隨便便就把一大群人踢出隊伍,但他嚴格的背誦著胡靈珊的話︰「以為沒好處就背叛,有了好處,裝可憐,磕幾個頭求饒,神就必須原諒,就能重新得到神的庇護,誰告訴你們有這樣的好事?不要說尊貴的神靈,就是那些官老爺,什麼時候允許過朝三暮四的背叛?」
幾百人只是伏地大哭,完全沒有像主事擔心的,暴起傷人。
日本人是畏懼權威的民族,從來缺少推翻上層的勇氣,日本鄉下人除了痛哭,從來沒有勇氣做激烈的反抗。
「女帝神告訴你們如何防御病毒,已經是最大的仁慈,安心的跟隨政府,去美國吧。」主事嘆息。
「大人,我有個孩子,沒有背叛過神靈,能帶他走嗎?」有人哭著把自己幼小的孩子拉了出來。
「可以,只要他願意信仰女帝神。」主事道。
那人抱緊孩子,淚水直流,嗚咽著叮囑︰「一定要相信女帝神,女帝神是偉大的神,只要跟著女帝神,就能得到幸福。」
孩子用力的點頭。
「大人,我也想信仰女帝神,帶我一起走吧。」有個人大聲的道。
主事看看這個陌生人,堅定地拒絕︰「你是外來人,你的身上有病魔的侵襲,我不能讓你把病魔傳染給其他人。」
那人張大了嘴,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答復。
看著周圍的鎮民厭惡的眼神,他心里苦笑,病魔,那是肯定沒有的,他是日本安全廳派來的密探,目的是潛入移民團,不想神社的防範竟然這麼嚴密。
女帝神社遷移計劃是有嚴格的規定的,只有以前就熟悉的人,才有資格參與,任何後來的,外來的,都被拒之門外,這簡單的手段,隔絕了任何密探。
如此,每個女帝神神社只帶走了百余人到上千人,整個日本,不過是幾百萬人而已。
……
「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胡靈珊掠奪帝國的人口?」桂太郎大怒,雖然這個時候一切以美國為重,但是胡靈珊的行為也太惡心了,必須教訓,必須拖下水一切滅亡。
「我們正在嘗試其他辦法,哪怕到了最後的最後,也有辦法拉著華國同歸于盡。」安全廳大臣道。
辦法自然還有很多。
比如,把原本有移民資格的人發展成為了天皇效忠的臣民。
「這是內閣直接下的命令,該你們效忠了。」夜色下,某個官員帶人偷偷的闖進某個有移民資格的百姓的家里,嚴厲的下令道。
「大人們的指令,我們一定遵守,但是,這是神靈之間的戰爭,我們凡人只怕沒有資格參與。」打著顫的男人出乎官員們的預料,竟然拒絕了。
竟然敢無視天皇的威名,這是被女帝神洗腦了?
「你們想做日奸?」官員掏出了槍。
「我們不是日奸,我們只是信仰不同的神靈。」男人抖得更加厲害了,但依然堅定的道,一副為了神靈,死也不怕的樣子。
「你們要想想留在日本的其他親人?」官員冷笑,以為不怕死就可以無敵了,太天真了,在政府面前,個人的死亡,只是懲罰的一部分,更大的部分,會落在他的家人身上。
「請放過我的家人。」男人果然驚慌了,跪倒在地上用力的磕頭。
「那就乖乖的听話,向帝國,向天皇,效忠吧。」官員陰笑著。
但這個在男人看來被逼無奈,只能接受的條件,在日本政府高層看來,其實根本就是紙老虎。
因為,這些移民的日本民眾嘴上再說得忠心耿耿,再說得一切听日本政府的,等移民到了華夏,徹底斷了與日本的關系,又怎麼效忠天皇,怎麼听日本政府的指揮呢?
頂多算是埋伏一顆很久很久以後能用的棋子而已。
……
「為什麼要大肆的宣揚神戰?听著荒謬絕倫。」
在計劃對日策略的時候,有華夏的官員這麼問道。
很多人都有同感。
老是提神戰,又不是真的,而且還不會馬上開打,為毛要不停的鼓吹?被有文化的人看在眼里,整個就一SB。
胡靈珊笑了︰「你們真是不看歷史啊,看歷史就會明白,人心是多麼的有趣。
日本的愚夫愚民會信神戰。
神靈的概念幾百年幾千年的傳播,別說日本,華夏,平均文化更高的歐美,一樣有人堅信。
有了神戰的口號,很多人就會單純的跟著信仰的神,不論是去遙遠的彼岸,還是對昨天的鄰居拿起屠刀,宗教狂才是最可怕的力量。
但這不是朕發動神戰噱頭的唯一目的。
朕還不需要幾百萬日本信徒拿著菜刀去拼命。
朕的目的,是在5000W日本人心中留下一個裂縫,天皇並不是唯一的選擇,日本人還可以相信另一個神。
這在還有選擇,只是為了保險,才把子女送到移民船上,還能跟著日本政府去美國的時候,或許看不出來作用,但是到了日本被美國海扁,行將全滅的時候,就有效果了。
在日本人發現已經到了絕路,信神戰,還有活下去的機會,不信神戰,只有死亡。
有一個看似可以接受的理由,背叛就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甚至會催眠自己,堅信自己這麼做,都是正確的。
朕的目標,不是眼前的幾百萬人,是吞下整個大和民族。」
胡靈珊認為,華夏的漢族具有巨大的人口數量,足以同化任何一個民族。
華夏的歷史,就是漢族同化其他民族的過程,即使被異族侵入華夏,華夏漢族國統喪失,同化的作用,依然不由控制的繼續執行著。
即使漢人梳了丑陋的辮子,叫著格格,叫著四爺,最終被同化的,依然是滿人。
那麼,只要不斷的蠶食日本的人口,同化整個日本民族,根本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相比膚色不同,長相不同,完全是不同人種的印度人,同化日本人就太容易了。
消滅敵人,從來有多種的選擇,**消滅是一種選擇,將敵人徹底融合為自己人,也是一種選擇。
……
「進行最後的計劃吧。」安全廳大臣看著匯報上來的結果,非常的不滿意,毫不猶豫的啟動了最後的計劃。
「你們要離開日本了,以後只怕再也見不到了,這是糯米團,帶上吧,路上可以吃。」某個人傷感的送上臨別禮物,對方更加傷感的收下。
此去華國,今生是回不到日本了。
「這是衣服……」
「這是梳子……」
「這是鋤頭……」
送東西的人絡繹不絕,各種東西都有,但他們都有一個統一的相同點,都被判定感染了「美國流感」的人使用過。
只要這些東西到了華國,華國就有很大可能會被傳染流感。
桂太郎和安全廳的官員冷笑,以為沒有人能混進去,就安全了?太天真了。
一定要把4萬萬華夏人全部感染!
……
百余人背著包裹,又驚慌,又欣喜的聚攏在鎮子上,他們將離開日本,前往異國他鄉。
上千人歡送著他們。
「一定要幸福啊。」大多數人這麼叮囑著。
主事看了一眼這些人,嚴肅的道︰「神戰已經爆發,女帝神和天照大神的決戰前,將會有最後一次重新選擇信仰的機會,你們千萬不要再錯過了。」
鎮上的人認真的听著,心里卻並沒有真正的在意。
跟著女帝神去安全的華國,是給家人一條安穩的生路,但跟著天照大神的後裔天皇陛下攻打美國,卻是另一條雄偉大道,未必就比去華國差了。
「是,主事,我們知道了。」
……
海船起錨,慢慢的消失在地平線上。
安全廳的官員混在人群中,冷笑幾聲,運氣不好,在船上就會爆發疫情,一艘船的人全部死光,運氣好,到了華國再爆發,整個華國都被感染。
「去俄羅斯,去歐洲的人準備好了嗎?」安全廳官員問。
「已經準備好。」手下道。
「那就啟動吧。」官員下令道。
大日本的慘狀,沒有理由不讓全世界一起跟著遭殃。
幾天後。
「這些移民船沒有去華國?」桂太郎驚訝極了,胡靈珊搞什麼鬼,總不會費時費力的把幾百萬日本人拉去海里喂魚吧?
「我們的漁船沒能跟上,在公海被華國的艦隊擊沉了……」安全廳官員道。
「漁船?大日本的軍艦呢?」桂太郎驚訝的問。
安全廳官員翻白眼。
軍艦?為了對付美國人,為了把5000W日本人運到遙遠的美國,別說別說軍艦了,連稍微大點的商船漁船都被抽調去運輸人口和物資了,現在能用來跟蹤華國移民船的,全是不能遠航去美國的小漁船。
「那麼他們去了哪里?」桂太郎問道。
「不知道,但是,絕對不是華夏。」
日本內閣想要把「美國流感」感染到華夏的計劃,想的非常美妙,也非常合理,以華夏的衛生狀況,絕大部分省份都會遭殃。
但是,可惜了,這些人不是去華夏。
胡靈珊從來沒有想過把這些日本人直接收留到華國,華國早已人滿為患,要不是有印度的糧食輸入,都要鬧饑荒了,怎麼可能再接受幾百萬日本人。
這些日本人根本不會踏上華夏的領土,他們的目的地是澳大利亞和印度。
胡靈珊對這些日本移民是否感染流感,懷有巨大的戒心,他們在登船後,就會被勒令拋棄一切隨身物品,包括衣服和食物,以及一切紀念品,然後消毒沐浴,換上新的衣服,被隔離在各個船艙內。
他們將會在印度的某個隔離區中轉,被嚴格檢查身體,隔離6個月以上,確定沒有任何病癥。
在滿是女帝神信徒的印度,接受洗腦幾年後,這些日本人中堅信女帝神的一部分人,將會以華國人的身份,再次起航,進入澳大利亞。
「對孩子要優先洗腦。」胡靈珊命令道,只要10年,這些日本孩子就會認為女帝神是至高無上的,認為他們就是華國人,是華國的少數民族大和族,再過50年,這些大和族就會成為真正的漢族。
有現在的幾百萬日本人加入,怎麼也把印度人的佔比降低了吧?
胡靈珊真不願意漢人莫名其妙的成為少數民族,幸好印度人沒有力量爭取更大的權利,不然胡靈珊真要坐立不安了。
要不要干掉老洞,擴張地盤,或者干脆一統華夏?至少漢人不會成為少數民族了。
胡靈珊認真的思索著。
……
一艘小漁船偷偷乘著夜色,開往山東。
「咳咳,還沒到嗎?我快撐不住了。」某個日本病人咳得很厲害,時刻擔心掛了。
「還遠著呢,要是你掛了,臨死前,也要把你的流感病毒,傳染給我!」某個船夫惡狠狠的道。
日本從不缺乏瘋狂的勇士,為了大和民族,為了天皇的神戰,船夫不惜一死,也要感染華國。
「砰!」漁船被炮彈擊中,粉碎。
軍艦上的探照燈不停的在海面上掃射著。
「停在這里一個小時!一定要確保沒有日本人活著。」船長下令。
稱呼這是一艘軍艦,其實有點汗顏,這不過是一艘小小的炮艇,頂多能搭載十幾人。
公海艦隊都快報廢了,而且數量太少,完全不能用于封鎖小漁船的偷渡,胡靈珊早早的啟動滿清遺留在上海的江南船塢,建造了大量的小炮艇,用于攔截日本人的偷渡。
這能百分之一百保證沒有日本病人偷渡到華夏,進一步阻止流感病毒進入華夏嗎?
完全不能。
胡靈珊從來沒有這麼天真。
華夏的海岸線太長了,再多的小炮艇,也做不到保證沒有漏網的偷渡船。
不管是胡靈珊,還是慈禧和張之洞,都在沿海一帶做了大量的部署,所有能登陸的地方都有大量的人手24小時巡邏。
美國流感太恐怖了,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即使如此,也依然無法保證沒有漏網之魚。
病毒專家湯飛凡非常的擔心,一天問十遍︰「流感會不會傳染到華夏?」
以前流感在地球的另一端的美國,湯飛凡還能鎮定自若,但是當流感被使用在日本,湯飛凡就不能鎮定了。
日本和華夏實在太近太近太近了。
「沒有特效藥,沒有疫苗,要是華夏被傳染……」湯飛凡想到慘狀,只覺得眼前發黑,很有自盡都難以謝罪的感覺。
整個華夏4萬萬人,只有華國的6000W人口有相對較好的衛生條件,有抽水馬桶,有自來水,有大量的西醫院,有肥皂,有衛生觀念。
剩余的3.4萬萬人口,大多數都處于「手上又不髒,為毛大小便後要洗手」,「不干不淨,吃了沒病」,「河的上流洗馬桶,中游洗澡洗衣,下游飲水煮飯」的傳統衛生觀念。
每次出瘟疫,華夏一死一個村的慘狀,並沒有因此就讓華夏人改變衛生習慣。
衛生習慣更多的是和教育,是和生活物資的豐富,是和大環境的衛生狀況結合在一起的。
要是「美國流感」進入華夏,3.4萬萬人掛1.7萬萬人,不是夸張。
湯飛凡很擔心,華夏忽然就被胡靈珊玩得滅族了。
「小湯,你太老實了。」胡靈珊嘆息道,整個一書呆子嘛。
一切傳染病,最可怕的是未知。
不知道是什麼病毒,不知道是什麼傳染途徑,不知道是什麼起因,不知道是什麼癥狀,不知道什麼時候爆發,不知道源頭在哪里……
作為「美國流感」的研發者,作為給人類帶來巨大災難的邪惡源頭,難道還不知道這些「未知」嗎?
日本人和美國人只能倉促的面對流感的宣戰,而胡靈珊早已對流感進行了充分的實驗,知道流感的傳播途徑是什麼,知道流感的基本病癥,知道會從哪里傳入……
有了準備,還有毛可怕的,預防和隔離就能搞定。
就這麼簡單?
看某個時空曾經紅紅火火的非(典)就知道了。
湯飛凡依然擔憂︰「這樣只能控制範圍,還是會有人被感染而死的。」真是不該研究病毒啊,被滅世大魔頭利用了。
胡靈珊點頭。
「滿洲,河北,山東,會有整個村莊的人因此死亡,華夏會因此死亡幾千人,幾萬人。
但是,華夏的敵人,美國,還有日本,因為流感死亡了幾千萬人。
用幾萬人的生命,換取美國和日本的幾千萬人的性命,乃至美國和日本的崩潰,亞洲再無壓制華夏的勢力,華夏借此機會一躍而起,朕又有什麼不敢做的?
就是再多死上十倍的人,朕也在所不惜。」
……
事實證明,華夏並沒有發生大規模的「美國流感」爆發。
這倒不完全是有準備的預防流感的效果。
日本大多數的漁船全部被派去了美國,能調動出來的漁船實在太少了,派出的感染數量並沒有達到天文數字。
而華夏的國情,又決定了華夏不會像美國和日本一樣大量的進行流感的傳染。
傳染病最恐怖的是攜帶病毒者的流動,不論是美國,還是初步進入工業化商業化的日本,都擁有便捷的交通系統,以及人口流動的隨意性。
美國擁有大量的公路和鐵路,日本的鐵路同樣貫穿整個日本,對美國人和日本人而言,想要去哪里,只是一張火車票的限制。
但這點在華夏,基本不可能。
華夏缺少鐵路,更沒有公路。
華夏自古從來就是把人束縛在土地上,禁止流動的,這造成了華夏人對土地的熱切的依賴和不舍。
衣錦還鄉,落葉歸根等等詞語帶著溫馨美好,潛移默化的告訴民眾一個道理,人要待在老家,哪里都不能去,即使出去了,也要及時回來,就算是死了,也要回來。
即使是相對快速發展和自由的華國,依然無法解決華夏人喜歡土地,喜歡老家,認為離鄉背井是錯的,認為人離鄉賤,只要能活得下去,堅決的不願意走出去。
1909年的華夏,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出生地50里地。
華夏人口流動的隔絕,本來就是極其的容易的。
在統一的華夏,變成處處諸侯國的時候,各種國境線,關卡,更是限制了人的流動,各種預防措施檢查措施,導致流感病毒在華夏很快就被壓制了下去。
胡靈珊終于沒有不小心毀滅華夏。
為此,嘴上說的信誓旦旦的胡靈珊,終于松了口氣,不用日夜難眠,時刻擔心病毒干掉全華夏人了。
胡靈珊偷偷擦汗,這次太瘋狂,下次沒有疫苗,再也不用病毒了,病毒不長眼,不知道誰是主人,說不定下次就把自己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