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霾霧霾霧霾霧霾,你們懂得麼麼噠(*▔3)(ε▔*)
隨後,康熙終于是邁開步伐往外走,魏桐跪在地上直到腳步聲消失之後,整個人才從地上站起來,疑惑地看著門口,其實這些事情交給梁九功,甚至是更低一層的人來做都完全可以,為什麼會是康熙過來?
但是這個疑惑魏桐並沒有找到可以解釋的點,只能夠把這件事情放到心里,暫且不去管它。把放在門外的水提進來,魏桐把整個屋子都打掃干淨之後,趙河才從門外進來。看到魏桐剛剛完成的樣子,他笑了起來,「怎麼?今天你動作怎麼這麼慢?」
魏桐看了他一眼,提著東西往外走,「皇上剛剛來過。」趙河嘴巴里剛打了一半的哈欠又咕嚕地吞了回去,整個人被嚇了個半死,看著一臉淡然的魏桐,轉念一想,皇上現在過來只有可能是為了那件事情。
可是有必要嗎?
這個問題不僅是魏桐在想,康熙也在想。他大步離開小書房,徑直往前走著,那步伐之快,梁九功只能夠小跑著跟著,卻絲毫不敢出聲打擾到康熙的沉思。
繞過花園,康熙現在沒有心情往繁花似錦的地方而去,反而越來越往偏僻的地方走去。雖然是在皇宮,但是梁九功在身後還是看得很著急,皇上現在是要去哪里啊?
——其實康熙哪里也不想去。
在心里的猜想得到了證實之後,康熙心里油然而生的卻是不舒服。在夢境中的魏才華橫溢,雖然對于自身的遭遇多有避諱,卻從來不自卑自棄。玄雖然不知其人,卻也敬佩其人風骨,尤其是在討論到一些國事時,魏總是能夠給予他超于常人的想法,非常有益。
隔著這道屏風,保護的絕不僅僅只有魏一人。
這是康熙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嬉笑怒罵,毫無卑躬屈膝之勢,談笑間颯然自在,妙趣橫生。即使歷史上給予康熙再高的評價,然而此時的他猶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皇位給予的層層重壓還未沒有抹去他心里殘存的柔軟處。
他並不想戳穿這件事情。
魏桐在康熙來過之後,整個人心里的大石才算是真的放下來的。這塊大石頭從他被收養那一天開始,一直壓到今日,實在是太重太重了。
晚上魏桐睡著前,心里默默計算著時間,現在已經是二月末,距離五月份,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了,快了,就快了。
從夢境中醒來的時候,魏桐只是模了模額頭,差點忘了今天該是入夢的時候了。屏風那邊還沒有什麼動靜,魏桐默認以為玄還沒有睡著,站起來在書架那邊尋著書籍,小書房的事情少,看書看久了,竟然入了幾分味,有時不看還覺得缺少了什麼。
手指在書上點過,魏桐從第三層抽了本書出來,轉身往旁邊走去,剛坐下來,在桌子上打開書的時候,魏桐驟然听到屏風對面傳來一句話。
「魏,如果有一日,我們真的能見面的話,你會做何感想?」玄的聲音低低沉沉,听不出情緒,但是看起來卻不是一件好事情。魏桐跟玄已經相識了一年多,彼此在夢境中都十分自在,對于雙方的脾性都很習以為常,這微小的變化魏桐還是注意到了。
猜想著玄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才會有如此問題,魏桐思索著自己有可能有的反應,「想來,我定會先跟你說清楚一件事情,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定是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一件事情?是什麼事情。」玄追問。
「哈哈,當然是我的身份問題了。我的身份與常人不同,最開始雖然也覺得頗為不堪,然而事實如此,總不能永遠自哀自怨。幸而今日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總算不是我傻到家。」魏桐模了模下巴,輕笑著說道。
跟玄交往久了,的確有的時候還挺想知道屏風後到底是什麼人。但是魏桐始終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見光死,有些東西想想就好了,要是真的想太多,虧待的人是自己。
「你之前說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不會危及到你吧?」玄的聲音帶著些許擔憂,讓魏桐听了很是暖心,索性合上書本,拖著椅子倚靠在屏風前坐著了。
「我其實是帶著原本上頭的東西投誠了,我也不可能有那樣東西,事情如此順利實在是超乎我的想象,而我妹妹應該也不會有事了。」如果不是因為張久思及張久,魏桐的情緒低落了一瞬。如果不是因為張久的偶然為之,他沒辦法得到這個消息,然而張久也不會因此喪命。
而且,魏桐不是傻子,張久在死前定然是被嚴刑拷問過。但如果張久說過哪怕一言半語,那天問他的人便不會只是劉玉了。
張久這份情魏桐承了,卻難以報答。
「那真是太好了,那你以後打算如何?」玄似乎對魏桐的回答不太滿意,又連著問了一個問題。魏桐倒也不覺得奇怪,要是玄之前陷入了險境,現在他怕也是連環追問的,只是今日的玄顯得有些急躁了,看起來更像是出了什麼事情,魏桐猶豫著要不要問。
「端看風聲吧,如果風聲緊的話,老老實實在現在這處待幾年。我妹妹的話,看她出來之後的想法」說到這里,魏桐心里一縮,他甚至不知道魏寧到底在那里遭遇到了什麼。在現代他還能想著人活著便好,在古代如果簡直是要逼死一條人命,雖然對女子不公平,但是世事如此,無法控制。
「魏?」屏風上傳來輕輕地敲擊聲,魏桐這才發現自己走神了。「我沒事,只是聯想到我妹妹的事情,有些擔憂罷了。」
「我的事情基本上沒有什麼大礙了,相比較而言,你那邊不是說準備動手了嗎?準備得如何了?」說是是基本上,也是因為魏桐不知道劉成還會不會使用什麼招數,那個人如此陰狠,魏桐不認為他會善罷甘休。
「我的事情?也沒什麼問題了。再大的事情,都大不過最近朝堂上的斗爭,皇上看起來怕是按耐不住了。」玄對自己的事情沒怎麼說,淡淡的幾句話里透露出強大的自信,讓魏桐听了禁不住抿嘴偷笑。而後面那部分
「皇上定然是不會放過鰲拜的。」且不說鰲拜有沒有那樣的心思,就看他現在權勢滔天,所有人眼中只能看見鰲拜而不見皇帝的樣子,這樣的人就算是忠臣,每一個皇帝都容不下的。更何況鰲拜未必沒有那樣的心思
「你不覺得鰲拜其實也是個忠臣?」玄沉默了一會,突然反其道而問,「鰲拜對于先前的皇上可是十分忠誠,甚至因為這樣得罪了多爾袞,對大清也有著許多貢獻,稱得上是能臣。」
「玄,你是在故意套我的話吧?」魏桐無奈說道。
「鰲拜對先頭的兩位皇上的確是忠心耿耿。然而人都是會變的,人心永遠都是不會滿足的。或許在最開始的時候,他的確是想過要好好輔佐皇上,但是權勢在手,過慣了說一不二的日子,人又怎麼能接受最後門可羅雀的事實呢?」說到最後,魏桐的話語里滿是漠然,鰲拜會有那樣的結局可憐嗎?
相對于之前的榮耀加身,權勢在手的確是可憐,然而那些在剝削下的人豈不是比他可憐上千萬倍?
「哈哈哈哈哈,魏,你的說法可是反駁了不少人啊。」玄朗笑出聲,看起來十分贊同。「總有人認為,看在這些功勛上不應該對他多加指責。」
「功勛是有,難不成他沒享受過嗎?」魏桐挑挑眉,對這樣的說話十分不屑,這讓他又想到一個在現代的時候曾經听過的一個爭論點。一個人犯下的錯誤,最後為什麼需要他的家眷,他家的下人一起陪同受苦,因此反對古代的連坐。
但是話說回來,在古代那樣的情況下,那人的父母,他的妻子,他的兒女,他家的下人,不正是在這樣的庇佑下愉快生活了許久?即使他們不知道那榮華富貴下的層層罪惡,卻不能否認他們的聲色犬馬,踩在一層又一層的白骨上!
「原來你們兩人是堂兄弟啊!」張久拍著大腿說道,「怪不得你們兩個人的關系那麼好!」龍生九子各個不同,更何況只是堂兄弟,怪不得兩人看起來關系極好。魏桐卻不如此看,那些輕微卻親昵的動作,若有若無的話語,雖然隱蔽,但是心細的魏桐並不是沒有發現。只是他看了一眼兩人,他們兩人是否互相喜歡,又有什麼要緊?
瘦弱些的聞喜察覺到了魏桐的視線,沖著魏桐輕輕一笑,而後就著暗沉的光線繼續給福貴縫著衣服上的破洞,福貴皺眉看了一眼桌上的蠟燭,下床去用尖銳物什去撥弄了一下,弄得更亮之後才回到自己的床鋪上。看著這樣的場景,魏桐也輕輕笑了起來,而後靜靜听著張久跟福貴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