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霾霧霾霧霾霧霾,你們懂得麼麼噠(*▔3)(ε▔*)
「我沒事,做了噩夢,緩一會兒。」魏桐仿佛才被陳大力的話驚醒,才有些歉意地說道,等陳大力嘟嘟囔囔叫冷的出了房間後,他才上了床。
但魏桐毫無睡意,眼楮一直睜著望著頭頂漆黑一片的屋頂。
魏桐是清寧宮的灑掃小太監,而清寧宮,原稱保和殿,因為皇上在此居住,才特地改名清寧宮。
能在皇上跟前當差,即使是這樣一個小小的灑掃太監,似乎也比其他去處好上許多。但是魏桐不這麼想,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自己離皇帝是越遠越好。
人家不擔心,那是因為人家心里不虧心。他跟正苗不紅,而是鰲拜的內奸!自從進了清寧宮,魏桐就沒過過一天舒心的日子。不,應該是說從穿越到現在,魏桐就從來沒過過好日子。
康熙六年,索尼去世,在逝世前上了折子,奏請康熙遵順治14歲親政的舊禮開始親政。
同年六月,索尼去世。七月,康熙親政。
而恰恰是在四月,魏桐被挑選進了清寧宮。
魏桐每每想到這個時間差就忍不住苦笑,那天如果沒有被挑選過來,他現在就不用面臨這樣兩難的局面。
魏桐穿越過來的時候是個嬰兒,而後成了個孤兒,在天災中失去父母,徒留下一個妹妹與他一起漂泊,而後被鰲拜門下的人挑選回去,洗腦改造之後他被送進宮成為了太監,而妹妹則是成為宮女。
魏桐對父母沒什麼感覺,他穿越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學生,大部分精力用在護著妹妹身上了。他們那一對父母本就不是什麼好人,若不是在天災中死去,過不多時他的妹妹便要被賣入娼窯子去。救他們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只是為了妹妹,魏桐一直忍著。
魏桐顫抖著伸出手模了模,那個地方光滑一片,再往下去,便模到了一小塊凸起。給他下手的人十分鎮定,也十分狠心。的確,狗似主人,不然鰲拜怎麼會成為壓制皇上的第一人呢?
每每思及此處,魏桐便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翻身看著窗,他是新人,冬天這窗邊是最冷的,不過也沒什麼好挑剔的,他向來不在乎這個。
如果他不能夠得到什麼有利的消息,在浣衣局的魏寧還不知道怎麼過活。魏桐只能夠慶幸,清寧宮屬于鰲拜的探子不少,他區區一個灑掃的小太監也不怎麼受人矚目。
因此上個月魏桐只傳了一些隨隨便便就能夠得到的消息,也符合一個小太監的身份,他也希望自己能夠維持著這樣子過下去,但是不論怎樣都覺得自己前途堪憂。
畢竟,鰲拜看似十分肆意張狂,實際已經開始危機四伏。
正當他盯著屋頂越看越開始迷糊了的時候,他只覺得有東西劃過他的眼楮,灼烈的劇痛在那一瞬間爆發開來,疼得他捂住眼楮在床上翻滾,疼得他不住嘶吼,然而奇怪的是其他人都宛若不覺,完全听不見他的聲音,仿佛他的周邊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所屏蔽了。
魏桐只覺得左眼似乎要爆掉,那個砸中他的東西仿佛是個活物,不斷地朝里頭鑽,疼得他差點咬斷自己舌頭,現在已經是滿口腔的血腥味,而左眼正不停地往外流血。
他不想死!
濃郁的血腥味,濕漉漉的手,讓魏桐清楚地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在他捂住的左眼球里,一個莫名的存在微微閃著亮光,一瞬間快速消融。在這一剎那,某處一個人猛然從床上坐起來,捂住突然發疼的頭。
在超過某個界限的瞬間,所有的痛楚都消失了,魏桐立刻全身都癱軟下來。然而剛才的感覺太過恐怖,魏桐渾身無力,完全不能動彈。
直到他整個人緩過勁過來之後,他才拉起袖子把臉上的血跡胡亂地擦了一通,左手顫抖得捂住了左眼,過了一會痛感完全消失,他才嘗試著眨了眨眼楮,松開了手。
轉頭看向右邊,微推開窗,,窗外的景致看得清清楚楚,庭院中月光清涼,風雪飄灑,冷得他直哆嗦。他又轉回去看了一眼屋內的情況,剛才起夜了的陳大力已經睡得跟豬一樣了。
正在魏桐大為疑惑的時候,一個溫和的意識觸踫到了他,一瞬間讓他昏迷過去,直到一炷香的時間後,他才又轉醒過來。
剛才砸中他的物什是顆珠子,有自己的些許意識,但是這珠子意識卻說不清楚什麼,魏桐只知道剛才在強迫融合中因為他身體受不了,珠子給魏桐尋了個人,靠著兩個人的生命才讓魏桐熬了過來。
不過,雖然這顆珠子讓魏桐遭了大罪,有莫名其妙得似鬼怪,但是魏桐卻討厭不起來。這珠子太親近魏桐了,稚女敕得猶如稚童,依戀魏桐就像在最重要的人懷里一般。只是這兩個人的生命魏桐卻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是他差點死了,珠子取了個人的生命來幫忙?可是怎麼取?難不成這一遭竟是活生生奪了個人的性命不成?
思及此處,魏桐蹙眉。
雖然想不明白,但是當他看到自己身上,床上血跡斑斑時,魏桐只能慶幸被子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被他踢下去了,現在他身上穿的是中衣。這血跡要不及早處理,明天他怕就直接出現在尚方院,也就是以後的慎刑司中了。
「魏桐,魏桐——你怎麼還不起來?」弄了一晚事情的魏桐感覺剛眯上了眼楮,就被陳大力叫起來了。這屋內共八個人,除了陳大力之外都已經走了。
陳大力長得跟他的名字一樣高高大大,雖然看著滿臉橫肉,但是在這個房間里卻是數他心腸最好,要不是他,魏桐現在的處境想必更糟糕。
魏桐應了一聲,麻利地起身,穿好衣服戴好帽子之後,隨便就雪水洗漱,隨手一擦就出去了。
早飯極其簡陋,等魏桐跟陳大力到的時候已經快見底了。陳大力憑著自己的體格搶到了幾個窩窩頭,兩個人就站著吃了起來。
吃完之後,幾個灑掃小內侍便紛紛去干活。
這灑掃也是有講究的,雖然都是沒有等級的灑掃太監,但是負責的地方也各有不同。像是走在魏桐面前的那幾個負責的就是宮殿內的清掃,包括各種瓷器書架等的清理,這些活計不僅精細,還需要經過皇上貼身太監的精挑細選才能夠進入大殿。當然皇上的寢宮就不是他們所能接觸的了。
接下來就是魏桐陳大力等這一層,負責的是各處走廊跟窗戶的擦洗,雖然苦點累點,但是比起灑掃庭院已經是不錯的了。現在是冬季,雖然不用擔心落葉的問題,但是卻需要常常掃雪,那才是最苦最累的活計。
這能力暫時魏桐沒看出有什麼好處,但是因為小柯,就是那顆珠子,魏桐給他起了個名字。
把手伸進水桶,魏桐凍得哆嗦了一下,忍不住齜牙咧嘴,手掌一下子通紅通紅。冬天的水冷透了,魏桐的手早已經滿是凍瘡,又痛又癢。
「魏桐,你今天怎麼了?」陳大力雖然背著魏桐在擦拭著另一邊的柱子,但卻突然問了一句,陳大力看著不通人情世故,但是魏桐卻是知道他對別人的情緒其實最為敏感。
「好久沒見過我妹妹,我心里焦躁。」魏桐站起身來捏了捏脖子,沉默了一下後這麼說道。雖然這不是主要原因,但也是其中之一。
魏桐在清寧宮,而魏寧在浣衣局,兩個人想要見一面都難。魏桐還好一點,魏寧卻是很難外出。若不是有著魏桐在清寧宮當差這面大旗,魏寧的日子會更難過。
「再過幾日便是你的休假,那個時候再去看她也不遲。誰叫我們是低等的內侍呢。」陳大力把手上微有黑痕的巾子浸入水里,大力地搓洗了好幾下,然後才又擰干。
魏桐閉口不言,心里卻是有些發悶。只不過手里的動作卻不慢,他們要在皇上起身之前就把這一切都弄完。
有時候想起自己現在的遭遇,他也是有點香菇的好嗎?!他的人生規劃里,可從來沒有太監這個選項啊!
魏桐听著玄的聲音恢復了正常,也算是松了口氣,剛進來之時,他便感覺到了玄低沉的氣息,似乎是強壓著濃濃的怒火,也不知道他在這樣的情況下是怎麼睡著的。在魏桐盡量不以刺探的態度跟他說了一些話之後,魏桐才算是明白了玄為何如此暴怒。
玄的父親早逝,雖然母親還在,而他也漸漸長成,但是家臣屢屢犯上,之前因為一件事情擅殺了下人,而後又逼死了另一個家臣。只是從玄剛才的話中,魏桐能夠感受得到玄早已經有了主意,只是太過重大生怕有所閃失罷了。如此他只是稍稍勸慰幾句,等他自己緩過那個勁之後,便好上許多了。
「呵呵,魏,你常說你不善言辭,但是今日你可是讓我大開眼界。」玄放下心事之後,爽朗地大笑起來,魏桐只是微笑,雖然沒有說話,卻也知道玄不會因此而生氣。
說起來,玄有頭痛的事情,魏桐自己也是不少。前些日子他還在擔心會不會有人找茬,這種莫名其妙琢磨不透的感覺是最讓人心煩的。在真的有事找上頭的時候,他倒是蛋定了。原本出了張和祥那檔子事,宮內的氣氛有一段時間都很肅穆,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犯事。因為那一次搜查不僅僅查了清寧宮,宮內上上下下都被查了,而且據說康熙是奉了太皇太後的懿旨。
安靜了一段時間之後,魏桐鮮有地被麻煩找上了。不是說被找麻煩是一件多麼詫異的事情,而是當被找麻煩的那個人是魏桐,這才是叫人詫異。魏桐在外人眼里看來根本就是勤勤懇懇,老老實實的寫照,平時干活勤快沉默寡言,從來不招惹麻煩。雖然他內心不是這樣的人,但是他外表是啊,所以大跌眼鏡。
但是在魏桐第三次在被御膳房那邊找茬之後,張久拉著人在屋子談話,福貴跟聞喜還特地留著不出門了。看著三人圍著他站著,魏桐只能勸道︰「這件事情你們不用放在心上,再過兩天就不會了。」張久聞言皺眉,「怎麼可能,我去打听過了,那個劉玉便是之前被你搶走了位置的人,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魏桐看了一眼張久,現在張久可比之前得寵多了,這樣的消息在之前張久是探听不出來的,但是看著張久臉上真摯的擔心,他還是心下一暖,「劉玉自己找過我一次,言說要與我打賭,若是贏了便不再找我麻煩,輸了便讓我跪地求饒。」
他雖輕描淡寫,但是張久听了咬牙切齒,「那個小子還真敢說!可是你們打的是什麼賭?你可從來沒玩過這些。」他顯得很是擔心,就是聞喜也不贊成魏桐的做法︰「如果你真的輸了的話,這可不是什麼好頑的事情。」而且,他們三個人又怎麼會相信真的是這麼簡單。
魏桐抿嘴搖搖頭,顯然是不打算跟他們說。
不是魏桐不相信幾人,而是在他知道站在劉玉身後的人是誰之後,魏桐便不打算把他身邊的人扯進去了。
劉玉是劉成的佷子,雖然不是真的,但是到底沾親帶故。
換而言之,劉玉也是鰲拜那邊的人。雖然劉玉真的是那個被魏桐頂替的人,但是劉玉找茬只是明面上的事情,是為了掩飾之後的一系列動作而做的手腳。
劉玉是被安插進御膳房的探子,原本是打算借著這一次的東風調到清寧宮來,但是好死不死剛好被魏桐給截胡了,劉玉雖然生氣,但是劉成卻覺得正好。
「舅舅,你怎麼能夠這樣子就放過魏桐跟劉進忠兩個人呢?劉進忠可是生生駁了您的面子啊。」劉成房間里,劉玉心有不甘地說道。
劉成的屋子乍一看去十分奢華,桌上擺著的錯金異獸紋香爐上飄著幽幽清香,竟是極其珍貴的沉水香。放眼望去,所有擺設無一不精。劉成慢悠悠地掀開茶盞,啜飲了一口,又緩緩嘆了口氣,手上的茶盞突然就砸在了劉玉身上,燙得劉玉尖叫了一聲,又立刻死死忍住,「撲通」一聲,顫抖著跪在劉成身邊。
「你說你,我教了你這麼多,你是不是什麼都沒有听進去呀?」劉成低來看著劉玉,聲音越輕,劉玉就抖得越厲害。
「你現在這樣,還不如魏桐那小子在我面前熬得久。」听到這里,劉玉即使害怕,心里卻是不服的。
「舅舅,便是佷兒有不當之處,可是魏桐那小子有哪里有值得說道的?沉默寡言,這麼久了也不過是個司膳太監,什麼消息都探听不到,況且,這清寧宮有您在,哪里還需要魏桐啊。」這馬屁拍得舒坦,劉成的臉色好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