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看起來似乎毫無關聯,要過很久很久之後才能看出些端倪。
比如安安和莊衍長得很像這件事。
比如邢嵐拼命要撫養莊衍,卻在他四歲的時候狠心拋棄,然後再不過問。
比如秦思妍的網站當初被惡意攻擊。
比如秦思妍被恐嚇後卻怎麼都不追究。
比如陸一鳴記得那一場久遠的校園演唱會,記得坐在台下的安安。
比如邢嵐三番兩次邀請安安去參加美術展。
比如景博軒從來不調查她,相信她到可以直接和她領證。
……
這世上沒有巧合,只有因果。
「你以為景總看得上你什麼?不過是內疚罷了,景總的父親是同性戀這事幾乎是人盡周知了,而出櫃對象,是莊牧仁,莊、牧、仁!你的生父,景太太!」談婧的聲音里帶著顯而易見的幸災樂禍,「我想我應該友情提示你,很快,幻影傳媒就要易主了,你的大樹可是要倒了,安安小姐,你招惹了了不得的人哦!」
她知道這些的時候,簡直要笑瘋了,看看,這世界怎麼會有童話,都是笑話。
當天晚上安安接到了A市美術協會的電話,「Miss.Ann,我們會長想見您,她說您會想見她的,周末,博物館附近的星巴克,可以嗎?」
安安說︰「她怎麼不直接打電話給我,繞這麼一大圈有意思嗎?」她從沒有一刻覺得像現在這麼冷過,全身像是埋在了冰窖里,冷得渾身上下打顫,她要極力控制自己才能讓自己的聲音不抖。
對面有很久的沉默,然後電話被另一個人接起來,聲音是溫柔華貴的,帶著點漫不經心,依稀有著許多年前的音調,只是少了些歇斯底里,多了點不動聲色的陰沉,她說,「好久不見啊,小丫頭!」
安安一瞬間覺得渾身發抖,明明那句話里幾乎沒有什麼情緒在,可她恐懼地差點把手機給扔了。
那恐懼從很久之前那個夏日午後埋下種子,在這一刻開花結果。
「听說你嫁的不錯,本來想恭喜你的,可是忽然發現,兜兜轉轉你又落進了景家人手里,突然就覺得這世界真是小。」邢嵐說,「也很可笑,這個世界很可笑!」
「恐嚇思妍的是你,對不對?」
「我一直覺得這一切很可笑,當初你父親為了追求藝術,尋求一切刺激的東西,他和她的一個模特在一起,他們在畫室做-愛,整日廝混,那個時候我是他的學徒,我每天都在畫室,好幾次我都撞見他們luo著身子,交纏在一起,我就看著,什麼都不說。」
「你一早就知道我是Ann,所以才邀我去參加美術展,是嗎?」
「有一次,那個女人說想和他結婚,他拒絕了,他們做到一半,那個女人負氣走了,他光著身子,就躺在畫室的長沙發上,那個地方高高地豎著,情潮未褪,那樣子迷人極了,我看呆了,愣愣地盯著他看,他是個英俊的男人,也是個床上高手,他叫人著迷。」
「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看著他,心跳得很快很快,他扭過頭來看我,問我,‘要嘗一嘗嗎?’那語氣里帶著惡作劇般的惡劣,那是我第一次見男人的器官,我從來不是個膽子大的人,但那天我月兌了衣服,那玩意兒鑽進身體里的時候,我覺得這個世界所有的美妙都在里面了。我愛他,愛他的一切,我願意為他奮不顧身,可是他是個混蛋,徹頭徹尾的混蛋!」
安安厭倦了這種答非所問的對話,厲聲說了句,「別說了!」
邢嵐終于不再自說自話,電話那頭,她的笑聲飄忽的很,「你的爸爸,他是個混蛋啊,可是還是有人願為他奮不顧身,比如你的母親,那個luo模,無論如何都要生下,真蠢是不是?我也蠢,以為自己可以嫁給他,就表明自己和他別的女人是不一樣的,其實不過是他掩蓋自己是個gay的事實罷了,他這個懦夫!人渣!」
「逝者已矣,讓他們安息吧!」
「不,他們不會安息,他們都扒著眼看著呢!」她最後說,「周末見!」
那聲音是篤定的,仿佛早已看透她會答應似的。
掛了電話的時候,安安的手心都是汗,後背也被冷汗浸濕,然後一陣一陣的抽冷,她抱著自己,覺得心跳快得不像是自己的-
景博軒今晚下班很早,這是個好日子,他終于可以把太太帶回家了。
「東西收拾好了嗎?」進門立在玄關處換拖鞋,看見自己的小太太窩在沙發里看有線電視,于是問了句。
安安扭過頭去看他,玄關處昏黃的小燈給他鍍了一層朦朧的光暈,有種溫和的暖意。
以前安安總覺得他高高在上,冷冷寂寂的不染煙火,其實他這個人骨子里是暖的,暖入骨髓,相處越久越覺得這種感覺強烈。
安安笑了,跳下沙發,赤著腳跑向他,窩在她身上的多多嗷嗚了一聲,蹦蹦噠噠跳出去好遠,然後似乎才明白什麼,掉頭也跟著安安往門口跑去。
一人一貓齊齊地去撲景博軒,他剛換完鞋子,身上一沉,脖子上就掛了一條細細的胳膊,腿上掛了一只多多,他沒理會企圖賣萌求關注的多多,只低頭,看著熱情的自家姑娘,毫不吝嗇地給了一個深吻。
「東西收拾好了嗎?」他貼在她的唇瓣,又問了一遍。
呼吸間是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兒,讓人迷醉。
「收拾好了!」安安紅著臉把他伸進自己衣服里的手扯出來,扯著他的指尖往里走,問他,「你吃飯了嗎?」
景博軒皺眉看她赤腳的樣子,索性把她夾在腋下,抱著她去找拖鞋,「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似的!」
今晚的安安同學格外黏人,抱著景博軒不撒手,而且有越抱越緊的趨勢。
「你不撒手我就在這里把你辦了。」他湊近她,單手從她的衣服下擺□□去,胡亂游走,他把她壓在沙發上,喘著粗氣跟她說,「就地□□!……我吃過飯了,可現在餓得很。」
安安睜著眼,「那我給你煮面吃?」
對于這個傻了吧唧的姑娘,他說話只能直來直去,于是告訴她,「不吃面,想吃你!」那眼神,是毫不掩飾的**。
以為她會害怕,沒想到小姑娘今晚似乎格外膽子大,腳趾勾著他的小腿,整個人纏在他身上,主動去解他皮帶。
從頭皮到腳趾,一同戰栗,那種惹火的感覺,分外讓人難耐。
于是景總成功為太太解鎖了沙發play!
最後他把頭埋在她胸間休息的時候,听見她說,「老公,我要變得很強大很強大,我不要做你的軟肋,我要做你的盔甲。」
她聲音軟軟的,用一種近乎童音的腔調說著許諾的話,有一種反差萌,惹得他忍不住笑,「老婆,你這是要保護我?」
安安抱著他的腦袋,輕輕點頭,「誰也不能傷害你!」
無論是誰,都不可以!
「傻瓜!」景博軒揉著她的腦袋,「我是個男人,合該保護自己的女人,如果哪天我頂不住,你記得快點跑。」他咬著她的耳垂,慢慢啃噬,「然後替我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