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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白彗的癸水也是三天才過去,這三天里,她想喝口涼的,冷雲都不許。

這大熱的天,簡直要人命。

這還不算難受的,更難受的是一捂捂一天,不知是不是她的鼻子出了問題,每到晚間和藺覺同坐一車回府時,她都能聞的見自個兒身上的血腥氣。

她又鬧著要騎馬,藺覺冷著臉就把她推了進去,還道了一句「顛不死你,你著急?」

好在第二日,冷雲便給她做好了一只香囊,用的是桔梗花的干花,能夠保證她一天都是香香噠!

自打冷雲做了她的貼身丫頭,便搬到了西廂里,方便伺候她來著。

上半夜還要守夜,她沒讓而已。

小德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為此和她鬧起了情緒。

可不,因為他對京城不熟,她去國子監沒讓他跟著,如今好,房里的事情又有冷雲代替。

小德抽了個時間,跟她道︰「公子,你要是用不上小的,就放小的回晤陽去。」

傅白彗一听就知道癥結出在哪里,橫了他一眼道︰「從明兒起,你和順意一塊兒趕車。」

小德心中欣喜不已,面上卻是別別扭扭地應承下了,還不忘保證,一定會趕好了馬車。

小德轉身就去和順意得瑟,還道︰「你說,我們家公子是不是瞧上冷雲了?」要不怎麼會鬧了一大場,就為了把冷雲要過來呢!

順意已經得了世子的吩咐,敢露一個字的話,就閹了他,送他進宮當太監。

這還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啊!

順意的臉色奇怪的要命,小德踫了踫他,又道︰「你怎麼了?」

順意咬著牙道︰「往後少議論主子們的事情!」

小德被訓了,不開心,舉了舉拳頭道︰「你皮癢了是吧?」

順意︰「我告訴你小德,在京城,可不是誰拳頭硬,誰就厲害的,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齊心協力當好了主子們的左右手,這才是正經。」

順意可不是不開竅的,瞧世子對傅「公子」……八成是上了心。

小德一想,「也成。」

「那往後就這樣,需要動嘴的我上,需要動手的你上。」

「成交。」

小德和順意是啥時候達成的統一戰線,傅白彗也沒管,又過了幾日,她交給小德一件差事,就是去刀豆街給季路言傳個信兒,她這兒都來了半月有余,怎麼還不見他的人影,就是在皇宮里當差,也還有休息的時候呢。

不能在壽王府見面,他們約了在外面見面也成啊!

她讓小德去傳的就是這個信!

小德的腿腳麻利,一個多時辰就奔了個來回,說是季路言不在家,但看門的老家人說了,他明晚會去京城里最大的酒樓南宮樓吃飯。

連時間都有,正是戌時。

京城繁盛,自大藺開朝以來,從沒有進行過宵禁。

第二日,傅白彗沒有和藺覺打過招呼,跟夫子請了假,申時便從國子監出來。

她領著小德在街上逛了一個多時辰,買了些零嘴,還給冷雲買了支珠釵,這才打听了南宮樓的方向,徒步而去。

南宮樓是南宮街上最高的建築,三層木樓,門口的布幡在門口飄啊飄的,煞是打眼,才走到街口,小德便指了指布幡道︰「公子,咱們到了。」

傅白彗點了點頭,「那成,你拿著咱們才買的東西回壽王府,和世子言一聲,唯恐他擔心。」

小德最近的憂患意識特別的強,要放在曾經,他肯定要回上一句「唯恐世子擔心,公子為何早不和他提起」。而今,話在肚子里轉了幾轉,到底沒敢說出去。

走了兩步,有點兒不放心,道︰「那公子,我先回壽王府,一會兒再來接你。」

傅白彗擺了擺手,「我兄弟是御林軍,難不成你還怕我被人拐了去!去吧,去吧!無需再來了。」

她確實是這樣想的,就像知道藺覺的日子一定不好過一樣,她就是知道季路言能混的好,不說八面玲瓏吧,比她定是不差的。

她一個人進了酒樓,正是飯點的時候,酒樓的大廳里已經座無虛席。

有酒保迎了上來,「客官一位?還是找人?」

她道︰「找人,一位姓季的軍爺,來了嗎?」

「您說的是季爺,樓上請。」

一直上到三樓,酒保給她指了指,「東廂最里頭的荷花間。」

季路言這個人就是這樣,若覺得他俗,他偏生又雅的要命,若說他雅,他滿嘴狗屁。

傅白彗沒有敲門,直接推門進去,麻蛋,一推開門,她就傻了眼楮。

何止傻眼楮,還有點兒辣眼楮哩。

一听見門響,季路言便把梅香推到了別處去。

梅香是酒樓里的雅|妓,平日里靠彈唱為生,他們兩個也算是老相識了,他每每前來,總會點了她進房唱個一兩曲,僅此而已,並沒有其他的心思。

一來二去,梅香倒是先生了些綺念,他有所覺察,便數日未來。昨日听家里的老家人道了他女兒遣人上門來的事情。

那番說辭,他是兩個月前教給老家人的,就是說她不管什麼時候去問,都是「明晚在南宮樓見面」。

臨時更改地方,太過麻煩。

他今日來,壓根兒就沒點梅香,就是剛剛她端了茶進門,進來就流淚,說什麼做奴做俾做妾都可以,哭著哭著,就騎到了他的腿上。

真不是他挑剔,一股子水粉味兒撲面而來,嗆得他直想打噴嚏,還來不及反應。

就是這個時候,他女兒進來的。

掰掰手指頭算算,他女兒才十四啊,會不會因此受到了什麼刺激?再留下個心理陰影。

他徹底惱了,斥了梅香一聲︰「出去。」

梅香頓時又梨花帶雨,跑了出去。

季路言臉色很不好,招了招手,讓他女兒進門。

傅白彗覺得自己尷尬極了。

季路言道︰「別想歪了,沒那回事兒!」

哪回事啊?傅白彗懵懂的要命,眨了眨眼楮。

坐下了之後,自己緩和氣氛,「季大哥是到了該娶妻的年紀。」

「我娶誰就是害誰,這不是我的家,我總有一天會回去。」季路言嘆了口氣。

季路言神叨起來,傅白彗一句都听不懂,她按照正常人的思維思索後道︰「你娶了誰,可以把誰帶回去啊!」

「我有老婆,還有女兒……」季路言看了她一眼,「我說我把你當作女兒,可不是忽悠你的,你的眼楮和我女兒一樣。我開著車,去看我女兒的第一次舞台表演,出了車禍,我以前就跟你說過,我不是大藺的人,我家在哪里,是你連想都想不到的地方。」

什麼車是開的不是趕的,什麼是舞台表演,他一點兒都不想解釋,翻了翻眼楮道︰「不許問問題。」

問了也不一定就能听的懂!

傅白彗也翻了翻眼楮。

季路言自飲了三杯,咂了咂嘴,覺得酒沒勁,索性暫時摒棄了上一輩子的記憶,問她︰「那壽王世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是女的了?」

「嗯。」傅白彗點了點頭。

季路言也點頭︰「我就說嘛,我見他看你的眼神兒總是不大對勁。」

「怎麼不大對勁?」傅白彗自己沒覺得啊。

「你還小,你不懂,你記著別讓他知道我知道你是姑娘就成了。」

話有點兒繞口,好在,傅白彗听懂了,點頭沒有回應,把桌子上的空酒盞遞了過去。

季路言皺眉︰「你才多大,不許喝酒!」

「一杯,就一杯。」傅白彗伸出了一根手指,懇切地道。

季路言舉了酒壺,給她斟滿,看著她閉眼喝了下去,又看著她齜牙咧嘴,歡笑出聲。

笑了一陣兒,方道正經的。

「如今,京城的局勢還不明,什麼都是在台面下涌動,等到皇帝一嗝屁,勢必要亂一陣子,但亂不了多久。你既然決定把寶押在了壽王世子那里,我便提醒你一句,你不止得提防著外人,還得提防著豬隊友。啊,當然,壽王世子還成,算是瘸子里頭的將軍。」

最後一句瘸子,戳中了傅白彗的笑點,她咧嘴一樂,道︰「你這點評中肯的緊,咱們再踫一杯。」

「是吧!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季路言哈哈一笑,再舉了酒壺,只肯給她半杯,還道︰「哎喲,你這孩子就是讓我心喜。我再告訴你啊,男人不論身份幾何,都是賤骨頭,你就別給他好臉子就行了,偶爾跟他露個笑臉,能讓他傻上一天,那他什麼都會听你的。」

傅白彗咂模了一陣子,才道︰「我怎麼覺得你這是在教我禍害人呢!」

季路言笑的眼楮眯在了一起,禍害人算什麼境界,沒準兒還能「禍國殃民」!

兩個人聊的正興起,喝的也興起,喝到最後,總是半杯半杯的,季路言也忘記數到底給了她幾杯。

忽然,門被人從外間踢開了。

來人是……順意。

他們世子讓他請傅「公子」下樓,可他怎麼覺得都是捉|奸來的。

他心里很生氣,一腳踹開了門後,被一身銀色的鎧甲閃瞎了眼楮。要知道京城重地,能夠穿著銀色鎧甲在大街上亂晃的,一準兒是皇上的御林軍。

他慫的很快,頷首道了一句︰「這位軍爺,我們世子來接傅公子回去。」

季路言把玩著酒杯,沒有吭氣,心里好笑地想︰這小子,醋勁兒還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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