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一切，下班,言禾安靜看戚泠鎖門。
一走出去,還有些員工在加班,俞泉在一個女職工電腦前說什麼,兩個人出來,他抬頭看一眼，微笑示意,言禾也回了個笑。
戚泠別眼。
果然走出門的時候,不少人看著他們。
戚泠心里感覺古怪得很，走到門口，前台可愛妹子揮手︰「戚總明天見~」
戚泠微微傾身示意，言禾也跟在他身後笑了下。
總覺得妹子們笑容更加燦爛一點。
戚泠︰……
停住腳步。
言禾不解，戚泠說︰「你過來。」
言禾走近,戚泠抬手壓在他肩上，搭著往外走,似乎听得一兩聲討論,言禾終究在戚泠的推力下加快步子,沒法回頭。
戚泠嘴角勾出個淺淡笑意。
兩人一走,前台妹子們討論越發激烈。
剛才沒看見言禾的妹子︰「哇塞,這個真的好帥啊，和戚老板差不多高哎~」
另一個︰「是吧是吧，好看吧？」
「嗯嗯嗯。」
俞泉收拾好東西，走過門口，笑著道︰「那個人叫言禾，你們戚老板的對象，以後還會來。」
妹子們懵逼一瞬，繼而道︰「戚老板就，定下來了？」
俞泉笑︰「不然呢？」
妹子︰「啊，好可惜，沒有新帥哥了，老板你們都固定了，嚶嚶嚶~~~」
俞泉搖著頭，走了。
戚泠資料看多了，眼楮不是很舒服，問言禾︰「我不想開車，明天你送我上班可以嗎？」
言禾︰「可以。」
戚泠坐上副駕，拉好安全帶，模出手機。
「今天我把SD卡拿到一家店里讓他們幫我看看，我們先去店里看看，我導航。」
言禾點頭，發動車。
戚泠︰「你另外一輛車處理了嗎？」
言禾︰「還沒，正在想是賣了還是停我媽家里去。」
戚泠順口︰「你媽是去度蜜月了？」
言禾看前方的路，回答︰「是的，前幾天發了短信聯系，現在大概應該在普羅旺斯，看花去了。」
戚泠怔了怔，道︰「你媽還真，浪漫。」
言禾笑︰「骨子里就是小女生沒變過。」
戚泠適時打住這個話題。
他不想說讓言禾不愛听的話。
閉眼休息，到了地方，手機發出提示音，言禾在街邊停下來，戚泠下車。
到了店里，戚泠問店員SD卡的事情，店員忙帶他到一台電腦前，微笑道︰「戚先生是吧，我們今天發現損壞給您打了電話，您同意進行數據修復對吧？」
戚泠︰「對。」
店員打開文件夾︰「這是我們修復的所有文件，戚先生你看看有沒有你要的。」
戚泠斂眉認真下拉查看，幾乎都是言靜的單人照，言禾給拍的。
店員在一旁夸贊︰「您女友還是真是漂亮呢~」
戚泠︰……
照片有些散亂，戚泠另外建了個文件夾，每找到一張就往外拖一張。
萬幸，都在。
拖到底，戚泠愣了片刻。
是言禾拍的他，穿著校服睡在課桌上，睫毛緊閉，抓拍的角度很好，就是有點生女敕。
這是言禾試著拍的一張，他當時不喜歡就讓言禾刪了，讓言禾拍點兩個人的。
想不到，數據修復把這張也修復出來。
戚泠拿出隨身帶的U盤，把最初的文件夾全部拷貝進去，留了言禾拍的一套在桌面。
戚泠︰「就洗這套吧，這幾張單獨做成相框，其他的一起做個相冊。」
店員︰「我們有好幾種相冊模式，戚先生你挑下嗎？」
「拿來我看看。」
飛快挑好，拿了SD卡就走。
遠遠看到言禾安靜在車里等著他。
戚泠步子緩了緩，慢慢走到車前，言禾發現他時露出個笑。
戚泠心跳了跳。
他抿唇低頭，面上不顯。
進了車內，言禾問他照片情況，戚泠如實回答，言禾笑著開車，他眼光粘滯在言禾唇角，有點撤不下來。
晚上吃了飯，言禾一反常態開始在書房忙碌起來。
戚泠一個人在外面空坐著也沒意思，早早洗了澡，捧本書，言禾寫論文，他看雜書。
等言禾爬上床，戚泠已經困頓。
戚泠聲音帶點含糊不清︰「忙嗎？」
言禾鑽被子里，答︰「就一周的樣子，想把論文提前弄好。」
「哦。」
接下來的時間，言禾真的，很忙。
兩個人的交流……兩個人基本沒有交流啊！
周六言禾閑下來片刻，和戚泠一起看了會兒綜藝，手機響了，言禾又跑到書房去忙。
戚泠走過去，隨意倚在門上，問︰「怎麼了？」
言禾頭也不抬︰「我的論文發給我以前的博導看了，他指摘的地方給我發過來，我看看有沒有要改的。」
……
戚泠沉默。
走到客廳，在微信三人的小群里，戚泠問︰【所以，這種情況，是缺乏魅力？】
周池光手快，戚泠再抬頭，群名已經改成︰不是單身狗不如單身狗。
戚泠︰……
兩秒不到，系統提示︰【俞泉修改群名為「別鬧」】
再一秒，系統提示︰【周池光修改群名為「你管我」】
戚泠︰……
戚泠︰【你們可以床上解決】
俞泉︰【這個法子治標不治本】
戚泠︰【但是爽】
俞泉︰【好像很有道理】
周池光︰【@戚泠你給我滾】
戚泠︰【所以，能回到本來的話題嗎？】
周池光︰【本來是什麼話題？不如單身狗？】
戚泠︰【操.JPG】
俞泉︰【截圖.JPG】
周池光︰【哦~~~~~~~~~~】
周池光︰【這樣看來~說不定你家言禾覺得事業比較重要，要努力賺錢~~~】
戚泠提醒︰【講真，他完全可以不工作，吃財產利息比我們三個一個月加起來都多】
周池光︰【……所以，你真的不是看上人家的錢？】
戚泠︰【……】
戚泠︰【老俞，天黑了，牽你家媳婦上床罷】
周池光︰【臥槽！】
俞泉︰【行啊】
周池光沒再回復一句，戚泠心里舒坦了。
周日下午，戚泠把言禾拐上床，不可描述後，正想抱著人躺會兒，言禾干脆起身去洗澡了。在床上吹空調的戚泠心情，有點微妙。
晚上又兢兢業業開始修改論文，戚泠站在門口感覺頗為無力︰「你這要忙到什麼時候？」
言禾認真看了看批注和自己要查的資料，準確道︰「快的話，下周三，慢一點，周五吧。」
戚泠深思後，決定不再過問。
反正也管不了。
難道說你冷落我了？
臨到周二，中午去取了相冊和相框。
做的不錯。
俞泉路過辦公室，拿起來看了看，驚訝︰「這是你們高中的時候？」
戚泠︰「是。」
俞泉︰「嘖嘖嘖，這臉，混血兒少年真是，好看。」
戚泠︰「現在也好看。」
俞泉聳肩︰「你知道我要說的什麼。」
戚泠手指在鍵盤上懸空剎那，道︰「是挺招人，頭半年里寫給他的情書塞滿了我的一個抽屜。」
俞泉坐下，翻開相冊，慢慢看，問︰「你喜歡他什麼？好看？」
戚泠心有點亂，不高興俞泉翻相冊，卻也沒阻止好友。
戚泠蹙眉︰「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喜歡上的時候，就很喜歡了。」
說完，戚泠低聲︰「他不是彎的，說破後，也保持了很長一段時間朋友關系。」
俞泉睜大眼，笑︰「沒打你一頓？」
戚泠︰「他不是那種人。」
俞泉又翻一頁︰「說不定本來就是彎的呢~」
戚泠語氣冷硬︰「不是。」
俞泉好笑︰「這麼肯定？」
戚泠皺眉只說︰「看完了放原處，出去了給我帶上門。」
俞泉看戚泠不願意再搭理他，看完了妥善放回去，不忘加重語氣︰「真是招人啊~~」
戚泠又斂眉，不說話。
俞泉手機響了，俞泉看一眼，道︰「今天回家說不定你有什麼喜事。」
戚泠︰……
「快滾！」
處理好俞泉，戚泠的手機響了，周池光，戚泠看一眼，開外放接起來︰「什麼事？」
周池光問︰「沈北渚怎麼樣啊？」
戚泠思索一霎︰「幫孔冬松問的啊？」
周池光︰「今天有空，問問。」
戚泠︰「不是很清楚，不過也三十多了，好像一直想找個人定下來。」
周池光︰「和你一樣也有個初戀？」
戚泠諷道︰「和我以前一樣，初戀也在國外。」
周池光︰「這死孩子，怎麼淨是往火坑里跳？！」
‘火坑’戚泠︰……
戚泠︰「行唄，您老就不是火坑，睡過的半壁江山說忘就忘，純白得很。」
周池光︰「俞泉也有半壁江山，我和他至多算扯平！」
戚泠︰「要不怎麼臭味相投呢？」
周池光︰「……」
趕在周池光罵出聲前，戚泠掛了。
那方周池光情不自禁︰「……⺪！」
戚泠回家的時候，燈滅著，陰暗下來的房間內，言禾躺沙發上。戚泠走過去，人睡著了。戚泠將超極本從他腿上拿下來，合上前看一眼，還是那論文。
言禾唇微微嘟起，眼眶下有點黑眼圈，戚泠伸手想模他面頰，臨了，又收了回來。
言禾醒的時候，听見水聲。
揉著眼楮，屋里也沒開燈，喚了聲︰「戚泠？」
「醒了？」戚泠聲音從廚房傳出來。
言禾沙啞︰「嗯。」
戚泠︰「去樓下吃吧，今天有點晚，不做飯了。」
言禾︰「你回來多久了？怎麼不叫我？」
戚泠端了一杯白開水出來，遞給言禾，言禾捧著灌了幾大口。
戚泠︰「看你睡得香，反正有點動靜你會自然醒，就沒叫。」
「哦。」
言禾去衛生間洗把臉，迷迷蒙蒙跟著戚泠身後走。
下樓的時候，戚泠問︰「你的論文什麼時候完？」
言禾︰「完了，今天剛完。」
戚泠怔忪一霎，消聲沒說話。
走出門看言禾還愣乎乎沒睡醒的樣子，伸手牽著言禾，言禾沒拒絕。
過了片刻，言禾︰「你手好暖。」
戚泠︰「唔。」
言禾在空調房里不蓋被子睡了那麼久，全身都透著股涼氣。
吃過飯，言禾覺得樓下的麻辣香鍋不錯，說下次再來吃，戚泠笑笑。
論文完了，言禾整個人跟沒骨頭一樣，攤在沙發上，總算是放下個大包袱。
戚泠見言禾在一眾抱枕里左挪右挪，片刻，問︰「怎麼了？」
言禾不高興︰「頭想靠著。」
戚泠拿著平板坐過去，言禾立刻萎靡在他肩上，頭耷拉著，還能看著綜藝笑。
過了會，言禾沒聲了，戚泠略微側目，見著人已經又睡過去。
淺棕色的睫毛長，隨著呼吸一顫一顫。
戚泠失笑，身體不動，伸長手拿過遙控板，把音量調小。
言禾綿長安穩的呼吸也漸漸清晰起來。
戚泠放下平板，全世界漸漸就剩下他的心跳和言禾的呼吸聲入耳。
戚泠輕輕側頭，唇觸到言禾額角，一觸即分。
他情不自禁笑起來，露一口白牙。
繾綣眉眼，溫和稜角。
言禾十幾分鐘後就醒了，揉著眼，自問︰「怎麼這麼困？」
戚泠︰「最近太著急論文了吧，一松懈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言禾覺得戚泠說的有道理。
言禾吸吸鼻子，聲音潮乎乎道︰「我記得你說過我二十歲生日禮物我選的，隨我高興。」
戚泠在平板上的手指略微僵硬。
半晌，聲音不自然道︰「嗯。」
言禾笑起來︰「一起出去玩吧。」
戚泠挑眉，回看言禾。
言禾燦爛咧嘴︰「我論文趕完了，課也沒了，二十一周回來監考就好，剛好我問了俞泉，你有半個月年假的，我們去西藏吧。」
所以，趕論文是為了挪出時間一起？
戚泠看著言禾，他淺褐色的眸子光澤流轉，唇角勾起，笑容璀璨。
藏不住任何事的表情。宛如年少。
戚泠驀然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