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夏洛克和華生在經歷了範•孔和路基斯的案子,並分頭行動,對種種線索進行推敲,華生還去拘留所逛了一圈,倒貼上了周二還得去治安法庭解釋一下為什麼違反社會治安的慘重代價之後,他們終于在唐人街聚首,並將目光鎖定在了那家招財貓店上。
招財貓店鋪的店面和在這條街上的所有店鋪沒什麼兩樣,它安分地擠在兩家同樣平凡的店面中間,透明的玻璃上沾染了些許霧氣,讓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夏洛克首當其沖地推開店門,向里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華生跟在後面走,正左右張望,一個沒注意,撞在了夏洛克的背上。
「夏洛克,你怎麼突然停了……」華生撫模著自己的手臂,抱怨著,目光觸及到夏洛克前方不遠處的東方女性時,聲音戛然而止。
站立在各種團扇面前的女人有著一張十分千嬌百媚的容顏。她穿著一襲絲質的湖綠色旗袍,正非常有樂趣地欣賞把玩著手上一面畫著仕女圖的團扇。旗袍上繡著幾簇淡黃色的小花,逼真得仿佛開在上面一樣,而下半部則一直開叉到大腿,細微的動作都能讓人隱約看到映襯在旗袍一片翠綠之下的修長白皙的美腿。
似乎是听到響聲,女人回頭,在招財貓店掛在天花板上的紙糊燈籠的映襯下,多了那麼幾分歲月靜好的意味,仿佛是從民國年間走出來的一樣。
「下午好啊,夏洛克,華生先生。」女人對他們揚唇一笑道。
「安娜小姐,你怎麼在這?」華生驚詫道。
安娜拿著手里的團扇搖晃了幾下︰「我說過,我們會在某個地方相遇的不是嗎?」
「可是你是怎麼找到這里的?」華生滿心不解,當初安娜和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並未在意,畢竟就情況看,安娜所了解的線索只有那時候在銀行所看到的符號,但這信息太少了,怎麼可能可以找到這個地方。
「你要知道,華生先生。」安娜放下團扇,漫不經心地拿起一個青花瓷茶杯把玩︰「我是一個中國人。而你們所說的那個什麼符號……」
安娜揚起手上茶杯的底部面向兩人︰「正是中國的一種商販之間交易用的古老計數法——蘇州碼子。」
「但你說過你原先是生活在蜀中地區的。」夏洛克冷不丁冒出來一句。
「有一段時間我很愛在江南游玩,各種地方都鑽去,這種符號見得多了。」安娜無所謂地攤了攤手︰「而這種蘇州碼子如今用的地方不多,又想要不引人注目地出現英國,那麼就只能是在唐人街。之後我從塞巴斯蒂安那里要了一些關于銀行那件案子你們查出來的情報,注意到了範•孔這個人,只要拿到他的照片,調出這個區域的監控錄像,在事發前幾天合適的時間里進行比對,想要找到他的蹤跡並不是難事。然後……我就來這里守株待兔啦。」
「所以,那個畫像上的數字……」夏洛克迅速拿起各種商品,看著它們的標簽,對各種符號進行比對推算︰「是……數字15。」
「沒錯。」安娜點了點頭,雖然有時候會和夏洛克不對頭,但是對于他的聰明才智,她是完全認可的。
夏洛克瞥了安娜一眼,就急沖沖地往外走。
喂!懂了就跑,過河拆橋啊!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生氣啊!
安娜對著夏洛克的背影干瞪眼,最後沒有辦法,只得和華生一樣,尾隨在夏洛克的後面。
「不過,安娜小姐,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會在這個時間來到這里,並且提前來呢,畢竟這間隔了幾天,而你不可能整天在這里等。」華生看著走在旁邊的安娜,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啊,這幾天夏洛克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不對勁,我一直在觀察你們的動向,看你們倆快要找到這里了,就提前來了。你知道我的黑客技術很好的,一般監控,只要我想調閱,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安娜把真相合盤托出,反正其實這件事估計夏洛克心里也明白。
不要這麼光明正大地把監控尾隨這種事大咧咧地說出來啊!
華生扶額,認識安娜的每一天她的形象都在崩塌,讓他覺得第一眼見到她有點心動感覺的自己是個傻瓜。
誒,慢著?華生想到了一種可能。
「所以……那天去銀行,是……」華生試探性地問道。
安娜瞥了華生一眼,靠了過來,降低聲音道︰「這個,你可不能和夏洛克說,我偷偷地黑了他的郵箱……」
「什麼!」
「輕一點。」安娜捂住華生的嘴,看了看夏洛克,好像他沒有注意到這里,才悄悄道︰「我也不是有意的,夏洛克的電腦安保系數很高,我每次去看的時候都是有阻礙的,所以我時常會象征性地去黑黑但是什麼都不看,可是那天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是習慣性地去黑了一下,就看到了塞巴斯蒂安給他的郵件,想到這幾天他不知道在鬧什麼別扭,我就去了銀行……」
華生回想一下,那天似乎夏洛克用的不是他的電腦,而是他的,由于夏洛克懶得回房間拿……
但是不對啊……華生仔細地想了想,夏洛克看東西一向是一目十行的,但是那天他盯著這份郵件看了很久,直到他搶回電腦了也沒有關掉郵箱,按照夏洛克的一貫風格,不該如此……
華生覺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麼。
三人在招財貓對面的一個咖啡館靠窗的地方落座,夏洛克和華生相互交談著,很快就從中大致推測演化出了真相。這是一起因走私而引發出來的案子。
安娜在一旁默默地喝著咖啡,對于串聯線索,推理行動軌跡這一方面她是擅長的,但是像這種還稍微摻雜著利益交織,人情世故的因素的推理,她就沒有辦法了,畢竟她很少會接觸這種東西,更別說因為這東西而出現的案子。而且在她的字典里,也是今天才出現走私這個詞,她所遇到的,從來都是合法的交易買賣。
「基本情況我已經了解了,你感到無聊的話可以先回貝克街。」夏洛克瞥了坐在身旁的安娜一眼,冷漠道,自從琳達的案子之後,安娜對所有案子都沒多大興趣。
「那看在我還有用的份上,你不生氣了。」安娜試探性地問道,要是往常她肯定沒心情做這些,但這次著實反常,而且她完全找不出理由,按照這樣的狀態持續下去,照以往的經驗,她是絕對沒有夏洛克•傲嬌•福爾摩斯能憋的,書里都說了,要是出現無緣由的鬧脾氣的時候,要對朋友多哄哄,不論什麼事情,都承認自己錯就行了,不論你心里是怎麼想的,你的態度必須要誠懇。是什麼書她忘了,但這樣做應該是有用的吧。
安娜在心里暗暗地衡量著自己的認錯態度是不是夠誠懇。
「我沒生氣,你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多關心一下哈利,不要在我這里鬧,耽誤我時間。」夏洛克冷硬道,但就安娜听來,語氣沒有之前硬,看來書上說的是有效果的。
其實夏洛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氣,只是自己心里有點堵得慌,從那次聚會上回來之後,看到安娜•波特這張蠢臉就不開心。難道自己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增長過的兄弟愛一下子爆發了?他和麥考夫?想到這種可能,夏洛克覺得自己身上開始掉雞皮疙瘩了。語氣也被這種刺激弄得恢復了正常︰「可能最近沒有案子讓我的心情有點不好,有了這起走私案,我感覺舒心多了,倒是你,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你的智商已經開始向蘇格蘭場的那群金魚退化了嗎。」
雷斯垂德無緣無故地打了一個噴嚏,感覺自己的膝蓋中了一箭。
眼角瞄到窗外一扇白色住宅門前被雨水打濕的黃頁,夏洛克猛然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
華生看看夏洛克,又看看安娜,腳步已經準備跟上夏洛克的步伐,看著安娜,又躊躇不已。
「別擔心,華生先生。」安娜朝著華生笑了笑,剛才夏洛克說話的態度,說明他已經恢復正常了,而她能幫忙的事提供的線索她也都已經做了,沒有道理再跟著他們,就安娜自己而言,也是
比較想回貝克街了︰「我們之間已經沒事了,謝謝你的幫忙了,咖啡錢我來付,你去和夏洛克繼續破案就好。」
華生听了安娜的話寬了心,做了個再見的手勢就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安娜透過咖啡館的窗戶,笑看著華生跟著夏洛克走到了那棟公寓的後面,又一個人走回前面對著公寓趴在地上破口大罵。
她付了賬,穿上自己靠在椅子上的大衣,系上圍巾,準備離開。視線投到人群中,又皺了皺眉。
人群中,一位身穿黑衣戴著大墨鏡id單名單的中年短發婦女正在人群中看著華生的方向,畢竟華生的行為的確有些詭異。
讓安娜在意的是她的幫會名——黑蓮會。
安娜嘆了口氣挎上了提包,最近的幫會名越來越殺馬特了,前幾天她還看到一群小青年的id是葬愛家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