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這樣嗎?」清光把目光投向了奈月身邊的藥研,「那,你的男朋友也是我們OKITA◎BANZAI的粉絲嗎?」
奈月有些緊張地看向藥研,又加重力度揪了他一下。如果他在這里否定了的話,現場氣氛一定會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好在藥研理解了奈月這麼說的原因,忍著痛笑著回答說︰「是的,今天是和女朋友一起來的。我和她都是OKITA◎BANZAI的粉絲。」
周圍起哄的粉絲們頓時就後悔了,本來只是想讓奈月難堪,可沒想到旁邊的真的是她的男朋友(粉絲們自認為)。這種又有稀有周邊、又能坐在第一排正中間,就連男朋友都和自己一樣是OB粉絲的人……!真的太招人嫉妒了好嗎!!!
粟田口家的電視機前,一期一振近乎崩潰,他一瞬間還無法接受這沖擊性的事實——自己喜歡的妹子,竟然和、自己的、弟弟、好上了??
一期的笑容僵硬在了空氣中。
而其他弟弟們,則紛紛圍著電視,討論起了「藥研什麼時候可以把女朋友帶回來看看」「沒想到能交到這麼可愛的女朋友」「我們家第一個月兌團的居然是藥研」「我們終于有嫂子」之類的話題。
這些話語對一期一振的傷害效果拔群,一期一振HP-9999。
而另一側的電視機前的鶴丸國永笑的不能自理。
全場最慘大概就是一期一振沒跑了,鶴丸這樣認為。
好在這個環節沒有進行多久,隨便聊了幾句無關緊要的事後就結束了。
接下來又到了演唱會的常規環節——奈月和粉絲們一起為OB打CALL的時候,OB的兩人不停朝奈月飯撒,弄的坐在奈月周圍的粉絲們癲狂無比,驚呼︰「OB是世界上最棒的!」「最愛你們了!!」
不久後,OB演唱會就在歡快的氣氛中結束了。燈光漸漸亮起,工作人員們開始安排觀眾有序退場。
「為了防止走散,牽著我的手吧,女朋友小姐。」
奈月盯著藥研朝自己伸出的手,愣了愣。
「只是順著剛才的事情開玩笑。」見奈月不買賬,藥研有些尷尬。正在他準備收回手的時候,奈月伸出手握了上去。
「謝謝你,小男朋友先生。之前也假裝過是這種關系吧?總覺得有些神奇呢。」奈月沖藥研笑笑,由于手的感觸有些奇怪,奈月低頭看了看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繼續說,「藥研一直都戴著手套呢。本來以為只會在工作的時候帶著的,看來不是這樣啊。」
「啊,這個啊。」藥研伸出另一只手看了看,「習慣了所以。」
「噢……畢竟藥研是醫生呢。因為之前鯰尾提到過,骨會一直戴著手套是因為不太喜歡直接觸踫他人,藥研剛剛伸出手的一瞬間,我想到了這件事,才會有些愣神。」奈月解釋說。
「是說骨啊,他的確是這樣。」
「那,要不要把手套取下來牽著手呢?」奈月開玩笑似的提議,「戴著手套牽著手的話,總覺得怪怪的。」
比起透過布料傳來的溫度,果然還是更喜歡人類本身的溫度。既然已經牽手了,比起戴手套,果然還是不戴比較好吧。
「抱歉……這個有點……」
可是卻被拒絕了。
這是奈月沒有想到的。
「沒、沒關系……」
因為是他先邀請自己的,所以奈月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他會拒絕的情況。
還有他會拒絕的原因也是。
「話說回來,剛剛還真的嚇了一跳啊。」藥研扯開話題,「沒想到奈月會順著那些話直接說下去,應該說意外的大膽嗎?」
「嘛……因為不想潑冷水嘛。」奈月說,「還真想知道清光和安定的反應呢,听說我們是情侶的話,他們會嚇一跳的吧。」
「大概是的吧。」
……是的,你們把很多人都嚇了一跳。
嚇的大家重傷差一點就要進手入室了(劃
「說起來,藥研你,被稱為天才吧?」奈月忽然想起了最初鯰尾給自己說過的話,「一般人難以預約到的天才醫師!」
「確實是有這麼回事,不過也只是他們自說自話而已。我並不在意那些稱謂。」藥研面向前方,慢慢邁著步子。
「天才什麼的……都很不容易的吧?」奈月也並未看向他,而是盯著眼前的路,「因為和同齡人思想差距太大,所以感覺很孤獨之類的?」
忘記了原本的目的,直到走出會場卻依然手牽手的兩人的影子隨著路燈光前後擺動。即便快到深夜,遠處的燈火卻依然明亮,點亮著這個城鎮。
「……」听了奈月的話,他沉默了一會,半晌才開口,「沒有這回事,我還有兄弟們。」
「也是呢,藥研並不是孤單一人的。」奈月想起了切國,即使他們沒有血緣關系,可是作為兄長存在的他,卻總能讓自己感到安心。
鯰尾和骨對他來說,也是這種存在吧。
「說起來……!」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奈月興奮地問,「天才的話!可以做出任意門那種東西嗎!!」
「……不,那已經不是天才的範疇了吧?」氣氛瞬間就變了。
「那瞬間移動之類的呢?讀心術呢!!」
「……你是最近看了齊木楠雄的災難嗎?」藥研反問。
「被、被說中了……」
「哈哈哈……」藥研笑了笑,「天才就算是天才也只是普通人,無法成為超能力者的。」
「……」
「但是。」見奈月沉默,他繼續說著,「無論是天才還是超能力者,都會有無法做到的事。」
「沒辦法做到的事?」奈月順著追問。
「無論是誰,在死亡面前都是束手無策的。」
說著,他抬起頭,淡淡地笑了。
「我沒能守護好重要的人。」
明明是說著悲傷的話題,可他卻笑了。
奈月看了過去。
那是一種混雜著悲傷和欣慰、夾雜著無數復雜感情的、完全無法用言語所描述的笑容。
她轉過頭。
奈月擅自腦補了起來,像什麼「因為喜歡的人得了重病才決定當醫生,可在那之前那人就離去了」、「就算自己成為了醫生面對重要的人的病情卻束手無策」……這樣的展開,明明在電視劇里用的話會覺得是很老土的套路,可如果套在自己身邊的人身上的話,真的是非常悲傷的故事。
大概就是和這類似的事情吧。
她猜。
「但是,藥研剛剛說了吧,掛在包上的女圭女圭,是重要的人送給你的。」
「嗯。」
「那也就是最近的事情吧?也就是說,尋找到了新的對自己來說重要的人對吧?」奈月沖他笑了笑,「既然這樣,為了以後不再後悔,這次一定要好好守護重要的人才行呢。」
「啊……」他回答著,握著奈月的手愈加用力了。
「不難過不難過。」像他之前揉自己頭一樣,奈月伸出手模了模他的頭,表現出一副大姐姐的模樣。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說著,他將頭撇向一邊,並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現在的表情。
「但是對我來說藥研就是小孩子啊。」奈月笑笑,「就算是我的醫生、是所謂的天才——可是就年齡上來說還是我比較大吧?」
「……」
「來叫聲奈月姐姐?」
「……」
「叫嘛叫嘛,難不成是害羞了?」
「…………」
「果然是小孩子啊。」奈月捂嘴笑了起來,絲毫沒有發現藥研越變越黑的臉。
以前她為什麼就沒有發現呢。
發現調戲小男孩是如此有趣的事情。
還有——
「如果失憶後連這種事情都忘記了,就讓我幫你想起來吧?」
一直沉默著的藥研忽然一把拉過奈月,把她推到一旁的牆邊,從剛剛開始就握在一起的手和身體一起被他禁錮著,他的另一只手則撐在奈月的身體邊。
她毫無退路。
藥研慢慢湊近他的耳邊,用著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細語。
「不能夠光憑借外表年齡隨便判斷一個人。」
——不能隨便小看男孩子這件事。
……
心跳差點停止了。
不,沒有停止,不如說比剛剛跳的更快了……
奈月絲毫不敢輕舉妄動,眼前這位不管從年齡還是外貌都像是弟弟一樣的人,現在卻好像隨時會把自己拆吃入月復。
果然心跳都要被他嚇沒了。
……不,果然還是在跳動。
跳的好快。
之前有發生過這種事嗎??
奈月的腦海一片混亂。
就在這時,藥研笑著,再次揉了揉她的頭。
他輕輕地,就像是在對待易碎品那樣。
「抱歉,嚇到你了?」
沒有回音。
「如果被你當做弟弟的話,我會很困擾啊。」
「……」奈月看著藥研,點了點頭,「抱歉,我……」
「嘛,不要在意。」他用食指輕輕劃了劃自己的臉,「走吧,不然要趕不上地鐵了。」
「嗯……」奈月回答著,乖乖地跟了上去。
兩人牽著的手,就算上了地鐵也沒松開。在那之後,無論是誰都沒有開口——在心里醞釀了很多話題,可就是沒辦法打破這樣的氣氛。
在旁人看來,就像是吵架了的小情侶一樣。
就算意識到了已經不用害怕被人群沖散,可以松開手,可就像是如果松手了就會結束什麼一樣。
真的,太奇怪了。
不管是他,還是她都。
直到藥研要下車,奈月要在此換乘,也就是兩人不得不告別的時候,才終于重新開口。
「那,今天就到這里吧。雖然只是踫巧遇見,但是今天能和藥研一起真的很開心。」奈月慢慢地松開手,緩緩轉身準備朝另一邊走去。
「我也是,今天很開心。」藥研再次抓住了她快要松開的手,「我送你吧。」
地鐵慢慢開進月台。
轟轟的聲音像是伴奏一樣轟鳴著。
「沒事啦,這是最後一班車了,如果送我的話藥研就回不來了?等我到家後會聯系你的,不用擔心。」
「……我知道了。」藥研終于松開手,「一路小心,下次再見了。」
「嗯。」
奈月向地鐵跑去。
地鐵的門慢慢打開。
在準備踏入地鐵門的那一刻,她猶豫了一下。
奈月回過頭。
「藥研……!」
「?」目送著他上車的藥研和奈月的視線對上。
「……明天放學後我會來找你的!」
等到他答應自己後,奈月轉身走進了地鐵——本該是這樣的。
可身後的地鐵門卻在那時關閉了,奈月險些被車門夾住。
被附近目擊到的工作人員們教訓一番後,奈月再次回到了藥研身邊。
「……我是個笨蛋。」奈月垂頭,自言自語,「早知道會這樣的話,就不要勉強一定要在剛剛說那句話了,明明打電話也可以說的。」
「沒那回事。」藥研拍了拍奈月的肩,「倒是現在要怎麼辦呢?已經沒有地鐵了,要攔出租車嗎?」
「太、太遠了……」奈月搖搖頭,如果攔出租車的話,估計車費要上天,「我還在附近找酒店住一晚好了,等明天早上乘最早的車回去換衣服上課。」
「既然這樣,如果奈月不介意的話,不如直接在我工作室住一晚?在里面的房間是有床鋪的。」藥研想了想,這樣提議說。
「呃……可是這樣的話,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只是借宿一晚而已,不會的。」注意到了奈月猶豫的表情,藥研接著說,「當然,我不會做出任何會讓奈月為難的事情,會好好睡沙發的。」
「不不不我不是在想這個!!」奈月紅著臉搖頭,「我睡沙發就好了!!」
「可沒有讓女孩子睡沙發的道理啊。」
話題就這樣沿著「已經決定要去住一晚」的方向進行了下去。
爭了一整路也沒能爭出到底誰睡沙發的結果,兩人就已經回到了藥研的工作室。
「總之先隨便坐坐吧。」藥研打開燈,關上門反鎖好,「我先和家人打個電話,奈月也打電話說一下比較好吧?」
「嗯,等藥研打完了我再打給哥哥。」奈月說著,坐在了沙發上。
而藥研則去了陽台,拉上門,撥通了一期一振的電話。
「一期哥?今晚有些事情,我就不回家住了。」
「……」電話另一端的一期一振陰著臉,「你現在是和秋原小姐在一起嗎?」
「欸,一期哥認識嗎?」明明是知道這件事的,可要解釋的話未免太麻煩,他索性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確是和她在一起,可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
「………………」
「……一期哥?怎麼了?」
「不,沒什麼……」一期清了清嗓子,一旁得知一期在和藥研打電話的厚湊了上來,問藥研說︰「藥研和女朋友在一起嗎?」
「女朋友?」藥研一愣,猜到了原因,「啊,大家是在一起看了直播嗎?如果是說這件事的話,只是她不想讓氣氛變得尷尬才會那樣說的。」
「什麼啊,原來只是這樣。」厚有些失望,嘆了口氣走開了。還不忘給在一旁等消息的其他兄弟們說︰什麼女朋友,都是假的,散了散了快睡覺吧。
然後藥研听到了兄弟們接連起伏的不滿的聲音。
「一期哥也當真了嗎?」藥研接過話題,「剛剛的反應,像是相當驚訝啊。」
「畢竟是自己弟弟的戀愛問題。」一期回答。
不,是他自己的戀愛問題。
這一點明明心里清楚,可無法說出口。
「哈哈哈……」藥研干笑幾聲,解釋說,「她沒能趕上末班車,只是借宿一晚罷了。」
「這樣啊。」
「差不多是這麼回事,其他問題等明天回來了再說吧。晚安一期哥。」等到一期回答自己後,他掛斷了電話。
他一下竟猜不到一期一振現在是什麼表情。
當然,一期一振現在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樣的表情。
#感情復雜到快要真劍必殺了#
「我這邊已經說好了。」藥研回到客廳,告訴奈月說。
「家人們同意了嗎?」奈月問。
「平時也偶爾會待在這過夜,不是什麼大問題。」藥研回答,顯然依然不打算把一期一振和自己的關系告訴奈月。
如果現在她知道了的話,一定會想到今晚的聊天內容,知道把女圭女圭送給了自己的她其實就是自己所說的「重要的人」。
他現在,還不想讓她知道。
不如說其實他永遠都不想讓她知道。
「原來如此,看來藥研的家人對藥研真的很放心呢。」奈月接過話。
嗯,以前是很放心,但是現在不放心了,尤其是今天,大概是非常不放心。
「那,我也去打個電話。」奈月說著,也跑到陽台上,一邊撥通切國的電話,一邊仰望夜空。
「怎麼了?」很快,電話接通了。
「啊切國,抱歉,剛剛沒能趕上末班車,只能在朋友家住一晚了。」
「朋友,說的是演唱會上的時候坐在你旁邊的人嗎?」
「……你、你看了直播啊。」奈月有些崩潰,「切國你听我解釋,那個只是為了不破壞氣氛……」
「為了不破壞氣氛的話,不管和誰都可以承認是那種關系嗎?」
「……」
好吧,她承認,如果身邊的男性不是藥研而完全是陌生的人的話,她就不會那樣說了。
「你生氣了?」奈月問。
「……沒有,也沒有那個資格。」切國回答著,他還是和剛剛一樣,一直蜷在沙發上。就算現在知道了那人並不是奈月的男朋友,他也依然沒有恢復精神。
「什麼資格不資格的,切國可是我的哥哥啊。」
「……」就是因為奈月一直把自己當哥哥看,他才會煩惱。過了好一會,切國才問,「明天學校怎麼辦,你沒穿校服的吧。」
「一大早我就會先跑回去再去學校,所以不用擔心。早餐的話不用準備我這份了。」奈月說。
「我知道了。」切國回答著,又補充說,「住在男人家里,如果他……」
「停!!」奈月打斷了切國,讓他把話說出來的話就太尷尬了,「如果真的發生那種事,我會揍飛他的。」
「……正當防衛不用負刑事責任。」切國一本正經的強調。
「好、好的……我知道的。」奈月無奈地搖搖頭,這種事怎麼可能會發生好嗎……他、他難道是妹控嗎!?不,奈月你不能這樣說你哥,會為家人著想是無比正常的事情啊!
「那,晚安。」
「晚安。」
說完後,切國掛斷了電話。即使如此也沒有打起精神的意思,索性直接在沙發上睡了一整晚。
「久等了,我這邊也OK啦。」奈月回到房間內。
「家人應該相當擔心吧?」
「是的……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奈月嘆口氣,抹了抹從額上滴下的汗珠。夏季的夜晚相當悶熱,雖然不太想借用別人家浴室,可這種天氣也是沒有辦法。
「浴室可以借用嗎?」
「當然。」藥研說著,跑到房里翻起衣櫃,為奈月拿出了新的毛巾、牙刷之類的東西,他想了想,又問奈月說,「需要借衣服嗎?」
「……如果方便的話就麻煩你了。」
等奈月沖完澡,穿著正好合身的睡衣睡褲從浴室里出來,已經是半小時之後的事了。
因為兩人身高和體型都差不多的緣故,衣物可以說是剛好合身。兩人又為究竟誰睡沙發的問題爭論了好半天,最終奈月還是敗下陣來,被藥研扔(?)進了房間里。
「記得蓋好被子,就算是夏天,不蓋被子也是很容易著涼的。」藥研交代著,「我就在客廳,如果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叫我。如果不放心的話,睡覺之前就把門鎖上吧。」
藥研說著,指了指門把下的鎖。
「藥研真的很愛操心啊,我知道了,謝謝你。」
「鬧鐘也要記得調好,如果遲到了的話就不好了。」
「是是——」
「……那,晚安了,奈月。」
「晚安~」
奈月朝離去的藥研揮揮手,從床上站起身將門反鎖。並非是不信任他,不過凡事總要有個保障才能夠安心一點。
奈月環視著整個房間,房間的裝潢十分簡潔。除了這張單人床之外,只有一張長長的書桌。桌上除了書本之外,擺著兩個展示架,可展示架上卻沒有任何東西。
出于好奇,奈月湊近看了看,展示架上明顯剛剛被整理過,還留有些水珠的痕跡。
大概是剛剛自己洗澡的時候被收起來了吧。
說不定是變形○剛、奧○曼模型或者是美少女手辦之類的東西吧,這種年紀的男孩總會有那麼些不想被人看到的收藏。
至于其他關于醫學方面的書籍……該說是沒興趣呢,還是沒辦法提起興趣呢……
還是直接睡覺吧。
調好鬧鐘後,奈月直接躺到床上,給自己蓋上了薄毯子。
好像忘記吃藥了。
算了少吃一次也不會怎麼樣。
總之先睡吧……
奈月合上眼,慢慢進入夢鄉。
她的夢還是一如既往的奇怪,雖然之前一目連老師有和她說過,她說自己總會做同一個夢,可奈月總覺得有些說不出的違和感。
和之前的夢境一樣,她又夢到了那個老房子。
老房子里都是自己熟悉的身影。
「藥研,對于平安時代的事情,你清楚嗎?」
「欸?平安時期的歷史嗎,怎麼突然對這有興趣起來了?」藥研反問。
「有些想要弄清楚的事情……」
「是嗎,不過這種事比起問我,還是問和平安時代相關的[——]比較好吧。」
「也是呢……我再去看看書籍好了。啊——好麻煩,真不想看書。」
「三——日——月——老——師——」她拿著一本厚重的、看上去相當有年代感的書,跑到了三日月的身邊,「這一段,書沒有寫清楚,你還能給我講述一下那段歷史嗎?」
「哈哈哈……又是這個有趣的稱呼嗎?」三日月盯著她手指的那段文字看了看,「平安時代的歷史嗎,嗯,沒問題。」
「三日月老師對歷史真的很了解呢。」她托腮,認真地听著三日月的話語。
「哈哈哈……畢竟我是老師、不,是[——]啊。」
「欸?要幫我和兄弟嗎?」對于她的提議,鯰尾有些小驚訝,「嘛,這里就不用你操心啦,萬一沾到馬糞就不好了,對吧兄弟?」
「嗯,交給我們就行。」
「畢竟這也是身為[——]的我們的任務的一環呢。」
「你听我說啦切國!」
「發生什麼了嗎。」
「我想幫忙卻都被回絕了——!是因為大家都不信任我嗎?」
「沒有這回事。」恰好听到兩人談話的一期加入了話題,「是因為您和我們[——]不同,是特殊的存在啊。」
「雖說是你讓我們教劍術的沒錯……可從沒有听說過你會劍術啊。」清光靠在牆邊喘著氣。
「明明和我們[——]不一樣……還真是厲害啊。」安定接著說。
……
真的是很莫名其妙的夢境,現實里的朋友紛紛出現不說,夢里的某個關鍵詞永遠都是模糊的。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大概也是挺好的。
可是夢還有後續。
她之前還慶幸過,雖然一目連老師說自己總會做噩夢,但大概是因為失憶的緣故,那些噩夢也消失了。因為自己失去了記憶,在忘記了開心的事情的同時,也把傷心難過的事忘得一干二淨,按理來說是不會再做噩夢了的。
但她還是沒辦法逃離。
那就像是詛咒。
明明上一秒還在那個老房子里和大家愉快地聊著天,轉身就到了一個從未來過的地方。在黑漆漆的世界里,有無數怪物包圍著自己,而自己卻沒辦法動彈,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怪物們將自己的四肢和身體分離開來。
在這種地獄中,自己只能無助的呼喚著誰的名字。
然而在這個夢里,誰都沒能來拯救自己。
「奈月!」
「……奈月!!」
听到熟悉的聲音正在呼喊著自己的名字,一瞬間奈月有了「太好了終于有人來救我了」的錯覺。
奈月終于從黑暗中清醒過來。
她緩緩地睜開眼,看到的是一臉驚慌的藥研。
「藥、研……?」無法分清現在是夢還是現實的奈月,只能夠呆呆地喚著眼前的人的名字。
「終于醒了嗎?看來是做了相當恐怖的噩夢啊。」藥研說著,站起身,「等我一下,我給你倒杯水。」
「謝謝你……」還無法理清目前的狀況,奈月只能夠慢慢從床上爬起靠在床邊。
嗯……是藥研的房間。
看來是現實沒錯了。
奈月蜷在那,再怎麼說她也沒想到,自己的噩夢是那麼的真實而又可怕。喝下藥研為自己準備的熱白開水後,她才漸漸緩過神。
「沒事了嗎?」藥研關切地問。
「沒事了,只是夢而已。」奈月嘆了口氣,「不管再怎麼逼真,也僅僅只是夢。」
「……」
「怎麼啦?不要擺出一副那樣的表情啦,我可不是做個噩夢就會被嚇的魂飛魄散的人。」看到藥研垂著眼,奈月只是笑了笑,明明做噩夢的是自己,可他好像比自己還受打擊,「我比較在意的是,藥研是怎麼進來的……」
她明明記得,昨天在睡覺前自己有把門鎖上的。
「啊……關于這個,有備用鑰匙。」藥研坦白,從荷包里拿出鑰匙給奈月看了眼,「抱歉,因為做噩夢的你喊的太大聲,我擔心是出了什麼事。」
「原、原來如此。」
那你讓我上鎖究竟有什麼意義!!
雖然很想這樣吐槽……還是算了吧。會這樣說,應該也只是想讓自己安心睡個好覺罷了。
「我喊什麼了?」奈月接著問,萬一說出什麼丟臉的話就不好了。
「……」藥研沉默了一下,說,「只是普通的喊叫。」
「噢……」奈月回答著,順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看了看時間。
還有五分鐘就到昨晚定鬧鐘的時間了,該說能在差不多準備起床的點醒來也是挺幸運的嗎?
……
和藥研道別後,奈月一路小跑,趕上了第一班地鐵。
而藥研則站在陽台上,看著奈月遠去的身影,深深地嘆了口氣。
「你夢到了什麼?」
明明想這樣問。
……果然,還是問不出口啊。
*
下車後,奈月一路飛奔回家,可惜的是切國已經去上班了。她飛速換好校服,整理好背包又一路飛奔到車站……可惜的是,還是沒能趕上平常和一期所乘坐的同班電車。
奈月拿出手機,想了想要不要發短信道歉道歉,可最後她打消了這個想法,想著等明天再給他解釋好了。
反正,從最初開始就不是約定好了天天要見面,道歉的話反而才會怪怪的。
由于比平時晚了一些的關系,奈月和鶴丸遇上了。
「喲,看來今天起的晚了點啊。」鶴丸朝奈月打著招呼,「昨晚玩的開心嗎?」
「挺開心的……等等,為什麼鶴丸先生會一副知道我昨晚干了什麼的樣子?」
「恰好和三日月一起看了直播。」鶴丸回答。
奈月︰「………………」
奈月︰「你都……不,你們都看到了!?」
鶴丸︰「只要是電視轉播的內容都看的一清二楚。」
奈月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臉。
切國知道自己去了演唱會所以看轉播就算了,為什麼連鶴丸先生還有三日月老師也——!?
奈月一臉無奈︰「你听我解釋……」
鶴丸打斷了她︰「噢,不用解釋的。我知道那是為了配合氣氛。」
「你知道就好……」奈月松了口氣,又很快意識到事情有哪里不對勁,「欸?為什麼會知道?」
「是一期告訴我的。」鶴丸老實交代。
「一期先生!?」奈月大驚,「為什麼又會和一期先生扯上關系!?」
「欸,奈月不知道嗎?」鶴丸說,「昨晚和你一起的藥研,是一期的弟弟啊。」
「……」
「哈??」
「你?說?什?麼???」
「藥研是!一期一振!的!弟弟!??」
「可他的兄弟不是骨還有鯰尾嗎!??」
奈月連聲驚呼。
「那也是一期一振的弟弟。」
「哈!??你仿佛在刻意逗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