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此書是我開,此文是我填,要想看此書,留下晉江幣!「是個琥珀黃的緞子,周圍滾著銀線邊。」景馨沒發覺宛瑤的不對勁,細細回憶起來。
宛瑤不動聲色的應下,按照景馨的要求,一一把材料配齊了道︰「荷包上的圖樣小,要精致,愈發考驗繡工,妹妹先繡淨瓶,這個容易些,喜鵲要想繡的活靈活現,沒有七八種顏色,是不成的。」
景馨在宛瑤的指點下,動了手,好半晌才繡了個淨瓶的輪廓來,可那淨瓶著實有稜有角了些,瞧著有些不大好看。
景馨似是很想自己繡好,奈何繡工不行,如此這般廢了兩塊料子,幾團絲線,便訕訕道︰「不然姐姐幫我吧,我看著,我怕是這輩子也繡不出那樣的了。」
宛瑤還真是不想要再接觸與琰相關的物識,可景馨執意,她也沒什麼正當的理由推月兌,不過是個荷包罷了,她張口拒絕,也不像話。
「那……妹妹幫我分線,畢竟是你的東西,可不能讓你躲了懶去。」宛瑤莞爾道。
「好。」景馨答應的爽快,端來繡墩,在宛瑤身側坐了。
此時正是陽光正好的時候,宛瑤很認真的一針針繡來,認真端莊,方才嬌俏的樣子,似是一下子收斂了去,陽光落在宛瑤身上,映著那橙紅一色,襯得人溫婉柔和,溫柔似水般的模樣,讓人無端的心就軟和起來。
顧嬤嬤看著這一幕,緩緩的點了點頭,不得不說,自家少爺的眼光是不錯,這位宛瑤格格,是個好模樣,動若狡兔,靜若處子。
宛瑤針線好,不過一會兒就繡好了淨瓶,景馨瞧著嘖嘖稱奇︰「姐姐可真不是一般的手藝好,瞧著這淨瓶上還有水珠,竟像是真的一樣。」
宛瑤笑了笑道︰「這個算不得什麼,只是這喜鵲難繡,要費上小半日功夫,咱們用完了午膳,再繡,如何?」
「好。」景馨手里捧著繡花棚子,柔女敕的指尖輕撫上淨瓶,明媚一笑,瞬間像是牡丹綻放,瀲灩芳華。
宛瑤愣了一愣,突然生出那麼一點點自慚形穢來。
午膳很快便送了上來,宛瑤不過一會兒便想通了,這人世間的事情,是強求不來的,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所以,她還是好好的做她的胖格格吧。
宛瑤將自己心底里的抑郁,盡數交給了吃食,宛瑤自己本來就講究些,再加上景馨在,廚房送來的午膳,很是豐盛。
宛瑤喝了一碗鯽魚湯,盡是滿足,笑著說道︰「還是散養的鯽魚做湯好喝些,味道濃郁的很。」
景馨還從沒見哪個格格吃這樣多的東西,心里驚訝,卻不敢說出來,怕傷了宛瑤的臉面,只笑著道︰「我喝著也極好。」
宛瑤其實吃的差不多了,只是心里仍舊有那麼一丟丟的不痛快,見還有一碟子爆炒雞脯肉,炸的金黃油亮,便伸出了包銀烏木筷子……
「姐姐……」景馨突然張口,抿了抿丹唇道︰「我瞧著姐姐吃了不少的東西,便不要再用了吧,免得積了食。」
宛瑤看著景馨一雙水濛濛的丹鳳眼盯著她,她才想起來,她這麼個吃法,怕是嚇壞了景馨了,一頓都頂她們吃一天的了。
宛瑤甜甜一笑,才要解釋說,自己還吃過更多的東西,還沒等她張口,就被跟前的雨潼,黑著臉,拿走了筷子,笑眯眯道︰「景馨格格說的是。」
左不過宛瑤已經吃飽了,也不在意,便讓人撤了膳桌。
「宛瑤姐姐,才用過膳,不好直接坐下,不知道府里可有園子?咱們去轉轉?」景馨拈著帕子問道。
「也好。」宛瑤一時還不想做繡活,便被雨潼服侍著,披了斗篷,往園子里頭去。
「我家園子小,如今又是冬日里,愈發的沒什麼景致,只後頭種了一小片梅花,倒還有個去處。」宛瑤領著景馨往後園子去。
景馨見雨潼與顧嬤嬤等人離著遠,遲疑了片刻問道︰「姐姐府里,還有其他人嗎?」
「我們府里人口簡單,只有我阿瑪和額娘,哦,還有個弟弟,今日上學去了,晚上你便能見著了。」宛瑤不知道景馨為什麼問這個,誠實答道。
景馨拍了拍胸口道︰「果真是我想多了。」
「恩?」宛瑤不解的看向景馨,就听景馨解釋道︰「不瞞姐姐,方才我不讓姐姐用那碟子菜肴是有緣由的,鯽魚本不該與雞肉同食,一般少量用了,底子好,也不會有個什麼,但姐姐嬌弱,又用了那麼多的鯽魚湯,我擔心姐姐,這才不敢讓姐姐用。」
「我原擔憂,姐姐府里有些復雜關系,有些說不清的門道,才不敢直言,細問了姐姐,才發現,怕只是姐姐府上的廚子弄錯了,姐姐派人叮囑了她吧,尋常吃得少些也就罷了,似姐姐這般的食量,還是要謹慎著些。」景馨一一說明道。
宛瑤看了景馨半晌,笑道︰「妹妹懂得真多。」
景馨有些羞憫的攏了攏鬢邊碎發道︰「因著額娘說,宮中險惡,吃食上更是要謹慎,因而刻意學了相生相克的東西。」
宛瑤奇道︰「方才福晉不是說,只是讓你入宮走個過場嗎?」
景馨抿了抿唇道︰「額娘是不願我入宮去,但……宮里的事情說不準,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吧。」
景馨撇開這話,看向宛瑤︰「姐姐呢?姐姐想入宮去嗎?」
宛瑤將自己從頭指到腳,笑著道︰「你瞧著我這樣的,宮里能瞧得上嗎?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景馨看著宛瑤圓潤的身材,抿唇道︰「這算得了什麼?姐姐骨架小,若是想縴瘦下來,法子多得是。」
「那你想我入宮與你爭寵?」宛瑤認真的看向景馨,聲音漸輕︰「我知道,你是想入宮的。」
她再不濟,也是內務府大臣獨女,即便不嫁郡王貝勒,嫁個普通的八旗子弟,也是成的。
試問滿蒙的嫡出格格們,有哪個想過自己是去做小的?
德麟不過是個貝勒,還不是阿哥。
景馨的額娘肯答應,那是因為景馨不是在京城長大,在京的與不在京的旗人子弟,終歸有差別。
宛瑤看著德麟喜上眉梢的表情,突然就覺得沒趣了︰「不知道我是哪里讓德麟哥哥誤會,生了這樣的心思?」
德麟見宛瑤冷了臉,才後知後覺宛瑤惱了,但他著實不知道,宛瑤為什麼要惱︰「宛瑤,我是哪里說錯了?我上次在你們府里,與你說過的……」
「說什麼?說我必然被撂牌子?還是說我堂堂沈佳氏嫡出格格心甘情願的去做小?」宛瑤一甩錦帕,揚高了頭,包子臉氣得鼓鼓的︰「德麟,我原本以為,你是真的喜歡我,才會與我說什麼落選的話,卻不想你是這般想的。」
德麟有些慌了神,他與宛瑤認識五年,還從沒見宛瑤生過氣︰「宛瑤,我當初說的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歡你,我上回說會幫你落選,還與我額娘說了,讓她在宮里走動,但我額娘說,你的模樣,選不上,不用專門去疏通,我才沒有……」
宛瑤越听越生氣,伊爾根覺羅氏實在是欺人太甚,她這輩子不過就是圓潤了些,服飾上遮掩些,不會這麼明顯,若不是她刻意要落選,才不會里三層外三層的把自己裹成包子。
但她上回將自己的本來面目,世家貴女的姿態,呈現在伊爾根覺羅氏眼前過,她還要這樣貶低她……
宛瑤冷著臉道︰「我竟不知道,原來德麟哥哥的喜歡,是要人去做小,我可不稀罕這樣的喜歡!」
宛瑤恨恨的盯著德麟,即便她對德麟,不像面對琰那般,但這五年的朝夕相處,真心以待卻是真的,卻不想德麟不為她出頭也就罷了,還要伙同他額娘一道貶低她。
宛瑤滿肚子的氣,伸手拽了德麟腰間的荷包,扔在地上,用花盆底狠狠的踩了︰「你如今是貝勒,我高攀不起,我只當我先前眼瞎,瞧錯了人!」
宛瑤扭身就走,這里畢竟是順貞門,德麟不敢大聲喧嘩,只能眼睜睜的瞧著宛瑤離開。
景馨不解的追上來︰「宛瑤姐姐,你這是怎麼了?與表哥吵架了不成?」
宛瑤心里憋悶道︰「我只當人心換人心,五年的時間,他的荷包絡子都是我配的,縱是小貓小狗的,也該有幾分感情,卻不想……」
她重活一世,真心不願意再過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日子,只盼著有個人,與她一條心,和和美美,平安喜樂。
五年時間,她一直小心呵護著這份情誼,是兄妹情,還是青梅竹馬,日久生出的家人情份,她都不在意,她就是想要平平安安,暖心暖肺的活著。
哪知道……
「宛瑤姐姐,表哥與你說什麼了?」景馨擔憂的問道,見宛瑤不說話,一跺腳道︰「我去問表哥。」
「不必。」宛瑤拉住景馨︰「這里多少人瞧著,再拖下去,怕是會引人非議,你先進去,我重新更衣梳洗後,便去尋你。」
宛瑤說著,往自家馬車方向而去,馬車里有備用的衣裳,方才她落了淚,這好好的綾羅緞子,瞧不得了。
雨潼在馬車里等著宛瑤,見宛瑤這樣回來,心下震驚︰「格格這是怎麼了?」
宛瑤喃喃道︰「貪心被雷劈了!」
「格格在說什麼?好好的天氣,哪兒來的驚雷?莫不是魔怔了?」雨潼被宛瑤唬的心驚肉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