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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許玉珍看著這兩只灰不溜秋的東西,有些無語。

「岳大公子留下了這兩只兔子就走了,也沒說什麼,老奴的男人不敢隨便處置,想問問六小姐怎麼辦?」

怎麼辦?能怎麼辦?

這人看著已經二十好幾了,怎麼連來拜訪祖父送的東西都這麼特別,總不會是當成野味送來的吧。

許玉珍看著兩只橫沖直撞的小東西,心里倒是憐惜得緊,問了問蘇婆子,知道這兔子是吃些菜葉和草的,全兒等小丫頭就去廚房找了些菜葉,許玉珍拿著逗了逗,兩只小東西先是受驚的四處亂逃跑,許玉珍也不著急,就放著不動,過了一會兒兩只才慢慢地靠近,停了半晌才唧唧地吃了起來。

「姑娘,這東西殺了可惜,還是養著吧。」

許玉珍看著也喜歡得緊,點了點頭同意了。

這時有人進來報說老太爺回來了,許玉珍讓蘇婆子等人準備好茶水,自己迎了出去。

「祖父今日高興得很?」

老太爺高興道「長春道長的《長春論》已經著好了,祖父也為他高興,今日還和他痛飲了一場。」

許玉珍見老侯爺面色潮紅,果是喝過酒的樣子,便又使人去準備解酒湯,又想著老太爺大概只顧著高興只同長春子飲酒,年紀大了肚子空空傷胃,又親自去了廚下看著人準備些粥品吃食,親自端了來伺候。

老太爺頗為享受孫女的貼心,將一碗素粥喝了精光,又吃了兩個小包才放下。

僕婦將東西撤下,許玉珍才同老太爺說起岳峰來過的事。

「當時夏大等人也出去接祖父去了,莊里別的人也不認識岳大少爺,也不知道是不是,不過倒也不像是有人冒充的。」

老太爺听了這個勃然大怒。暗想著小子難道竟真這樣膽大包天,對自己的孫女有了什麼企圖。

「哼!」

許玉珍不妨老太爺這麼生氣,許岳兩家一直關系良好,岳峰還曾在許家呆過一段時間的,那時老侯爺十分維護,怎麼現在听了反倒這麼生氣。

「那人留了兩只兔子,大概是山上打的,想給祖父嘗嘗野味,我瞧著可憐,想把那兩只東西養在莊子里。」

許玉珍平時在老太爺處頗為受寵。覺得留下這兩只兔子老太爺應該是滿口答應的,誰知老太爺听了更怒,喊道「東西在哪里?」

許玉珍嚇了一跳。老太爺已經起身連聲叫人。

「祖父?」

老太爺回頭望了她一眼,強壓住怒氣道「你年紀還小,有些事不太懂,這不關你事,你先回去。那兩只東西你若喜歡再找也有了,這次卻是不能留的。」

許玉珍暗自納悶的回了自己的住處,小菊說兩只兔子已經讓人提走了,許玉珍應了兩聲便去了內室,心中頗有些可惜那兩只可憐的小東西。

蕙兒有些擔心「小菊,你說老太爺是不是責罵姑娘了?」

「老太爺多疼愛姑娘。怎麼會責罵她,你別胡說了。」

蕙兒想了想也是「姑娘大概還是有些舍不得那些兔子,等我去問。偷偷讓人留著,到時再拿回來。」

說著竟真要去,小菊急得拖住她道「你膽子真是大了,那兔子是誰讓人拿走的!你也敢耍這種手段,你是嫌在姑娘身邊呆膩了不成。」

蕙兒從小跟著許玉珍。府里的人平日里巴結慣了,覺得兩只兔子有什麼大不了的。正想反駁,全兒出來道「兩位姐姐,姑娘喊人伺候呢。」

兩人才停住撕扯,整了整衣服,小菊警告地擰了蕙兒胳膊一把「你給我安分些,不然惹出了事姑娘也護不住你。」

說完自己先進去了,許玉珍見了道「小菊給我研磨,我要抄錄東西。」

小菊應了,找出帶來的筆墨紙硯,鋪展于窗邊的案上,加水研起磨來。

許玉珍淨手挽袖,提筆開始抄錄老太爺交給她的《長春論》。

小菊便研磨邊偷偷的瞅著她的神色,沒見有什麼委屈郁悶之色,便松了心。

《長春倫》一共十卷,共六萬字。前六卷長春子前幾年就已經著好,這最後四卷則是這兩年才著好的,老侯爺一直想抄錄出來,奈何長春子固執,直到這次全部著好後才肯給老侯爺。

許玉珍抄了半個時辰,正準備松松手解乏,蕙兒小心翼翼地踱進來道「姑娘,那兩只兔子夏管事已經給扔了,不過他又送來了兩只白的,說給姑娘養著玩。」

小菊狠狠地瞪了一眼,蕙兒一激靈忙擺手道「不是我去問的,是夏管事讓蘇婆子進來說的,兩只兔子也讓蘇婆子帶進來的。說那兩只純白如雪,比那兩只山里的要好得多。」

許玉珍收了紙道「難為夏管事那麼費心,這才多少時間,他竟尋到了另兩只兔子,蕙兒你去同他媳婦說,說多謝他們費心了。」

蕙兒去後,小菊出去,命小丫頭將兔籠子拎進來。

許玉珍看著兩只毛茸茸的紅眼兔子,逗弄了兩下,比那兩只灰的要乖巧許多,竟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姑娘,這兩只看起來也比那兩只漂亮許多,這毛色也好,一絲雜毛也沒有,也不知道夏管事從哪里尋來的?」

許玉珍起身洗手道「大概是從附近莊戶人家那里得來的,你看它們見人也不怕生,應是養熟了的,全兒和雙福兩個提出去玩吧。」

兩個小丫頭得了許玉珍的話,興高采烈地提著走了。

小菊見外頭已經漸黑的樣子,便吩咐人掌燈。

許玉珍已經將書卷收了,小菊從小跟著許玉珍,約略也識得些字,見不過抄了十來頁的樣子,想著這麼多卷,也不知道要抄到幾何去。

「姑娘明日可還要去觀里嗎?」

府里定期會安排人到朝元觀做一場法事,這是侯府多年的慣例了。而老太爺每次出來,必要多加一場的,今天匆匆忙忙的,沒有準備祭禮紙錢之物,小菊知道之後定是還要準備的。

「明天先不去了,趕著白天多抄錄些字,祖父說這些要在咱們回去之前抄錄完的」

第二日,老太爺仍是一大早要去朝元觀會老友,听許玉珍說留在莊里抄字,覺得很妥當,經過昨日岳峰那一出後,老侯爺深覺得孫女兒不該老是跟著拋頭露面。

「我今日還是要在上頭呆一天的,你呆在莊里不可隨意外出,若有人再來見我,不必理他,直接打出去就是。」

許玉珍听了笑道「這外頭的地方,除了跟著祖父,孫女怎麼可能還隨便出去。」

老太爺想想也覺得自己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了,便不再多說,只讓華輝好生吩咐了夏大等人。

老太爺、許玉珍于城外京郊悠閑度日,侯府里眾人卻不太平。

先是老太妃造訪,同老太太談了半日,見不到許玉珍,便問起來,老太太這才說是陪同老侯爺城外訪道去了。

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這時候去,老太妃心里哪會不明白,這是因為要避開京里的這些流言。

說起來人家這樣做也情有可原,現在選秀未定,自己兒子就同馮家那小狐狸精攪合在一處了,現在馮家的人糾纏不休,許家倒是靜悄悄的。

就是這靜悄悄才讓老太妃覺出了危險,許家要臉面,自然不會來爭這些,但是這疙瘩怕是要結下了。

所有她才自降身份前來安撫,卻不想李老太太于這事上卻出奇的嘴嚴,老太妃試探了半日一無所獲,這種事卻又不能明說,只能算了,想著還是要把馮家的給解決了才行。

自老太妃造訪後,老太天便有些坐立難安了,同兒子商量道「如今老太妃已經親自登門了,咱們總不能太過倨傲,還是使人同你父親說一說,將這事圓了過去。「

許明武卻道「父親正是為了這個才帶了六丫頭避出去,如今卻要叫他們回來怕是不妥當。我看還是該怎麼說就怎麼說,六丫頭又不是已經指給王府了,既是未定的事咱們就該避著些,不然這滿京里不但要砍馮家的笑話,也要看咱們的笑話了。」

話雖這樣說,可是現在京中誰人不知許玉珍以後是要指給壽王的,老太太覺得就該趁此表明態度,這樣畏首畏尾的倒讓人家佔了便宜。老太太想著還是得叫人去打听打听,免得自家到時措手不及,再不濟也要讓宮里皇貴妃知道知道,她總的做得一點主的。

而許明武之所有覺得應該避開這些事,其實是同老太爺相似的想法,都是不太看得上壽王此人,倘若壽王于此事上仍然糊涂,那麼他便要重新估量自家女兒今後的婚姻。

許家不安生,柱國公府里同樣也是雞飛狗跳,

馮素卿早起吃了一碗粥,竟嘔吐不止,旁邊的老嬤嬤嚇得臉色發白,匆匆忙忙去回稟了馮老夫人同國公夫人。

馮老夫人氣急,命媳婦將伺候的人都先拘起來,單獨將馮素卿放到是暗室。

「你說,你莫不是、、、莫不是行了那不苟之事。」

冷冽的早晨,馮素卿被迫跪在僵硬的地上,凍得瑟瑟發抖。

還沒有答話,柱國公夫人就一把上前將她一巴掌打趴在了地上。

「好心抬舉你,卻不想是個賤種,你還有臉沒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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