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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6小時或者訂了本文一半以上就可以直接看啦傅雲天一拳捶在手心,「朝廷的那些治河大臣沒一個頂用,要我說,都得給革職查辦才對,百萬兩的河銀下去居然沒個聲響,也不怕撐破他們肚皮。」

「因他們都不通治河水文。」「黃河還是得看漕運。」顧長清與蘇問弦同時開口,兩人互看了一眼。

顧長清面色凝重,「不僅如此,黃河的根子說到底還在漕運上,治河者向來只在漕艘經行之地盡力,以‘治黃保漕’為要,又要引黃河水濟運河,如此怎能治河?漕運大弊,妨礙河工。」

傅雲天道,「可漕糧北運是我朝的要務,這兩者難道就不能並存?再者,也不能走海運吶,海運風險高昂,在太宗時期就已經被禁,不是麼。」

顧長清搖頭,蘇問弦看一眼若有所思的寧禎揚,「也不一定,只是現在咱們沒想到萬全之策。不過話說回來,我們幾個在這里指點江山也沒用,一切還是要看聖上的意思。」

寧禎揚緩緩點頭,「的確……提及漕運,倒讓我想到了平江伯府,他們家老祖宗做了總漕十五年,何等風光……可這一代卻在為何人承嗣爭得你死我活——陳宣與他叔叔互下絆子,鬧得不可開交……眼下他叔叔上京鑽營請封,他卻耐住性子留守江南。」

蘇問弦微笑道,「陳宣雖還沒上京,勝算亦不小。這伯府的歸屬,也就在一兩年里便可見分曉。」

寧禎揚點頭稱是。

顧長清神色無波,獨自思索,不發一言。

平江伯府是諸位貴勛里頂尖的那幾個,當初太宗命平江伯改海運為漕運,平江伯鞠躬盡瘁,立下汗馬功勞,官至漕運總督,貴不可言。

十年前平江伯病逝,沒來得及為年僅十一歲的嫡孫陳宣請封襲爵。

而陳宣的父親早死,他叔叔也是嫡子,府里開始內斗不休,就連陳宣的妹妹,原是要嫁入顧家,也突然病逝,外頭的人都猜測是他叔叔不想讓陳宣得了聲勢浩大的清流顧府相助,才害了佷女性命。

四人論了一回時政,寧禎揚拖了顧長清去松鶴樓買古玩,顧長清在他們四人中眼光最毒,不能推月兌,傅雲天本也想跟著去看個熱鬧,但被蘇問弦尋了借口留下︰

「老侯爺前日見我還叮囑我,要看了你日日念書,你也不想到春闈時一籌莫展吧。」

寧禎揚和顧長清都知道鎮遠侯連自己兒子都是拿馬鞭打到大的,雖倒沒管住傅雲天張揚高調的個性,但也不願生事,也說讓他留下,傅雲天才不甘不願地留在了貢院房間里。

蘇問弦打發了在門外候著的蘇安,吩咐他去城西廟街,看泥人張有沒有病愈出攤,若有就買了他攤上所有的泥人兒,再去珍寶齋看看有無新奇稀罕的首飾珠寶。

傅雲天等蘇安接了銀票退下後,兩眼放光地看向蘇問弦;「你怎麼留意起這些玩意兒了,是給連娘購置的?不對啊,給姐兒買首飾頭面已經頂天了,你蘇公子可不是會費心哄她們開心的?」

蘇問弦俊眉擰了個結,揮手不耐道,「是給我妹妹買的。」

傅雲天嗤一聲,「大房三房你不是都不親嗎,」他猛地醒悟過來,「你是給你那個幼妹買的?可你倆自小不在一塊處,哪里來的兄妹情深?」

他模著下巴,一本正經地分析,「沒道理沒道理,想來是你誆我,你肯定是哪里有了心上人,拿你妹妹做借口。」

蘇問弦對他這個輕浮模樣分外看不過,抬腳輕踢,「我何時騙你了,我可不像你,處處留情……你說你這個樣子,難怪老侯爺去年要拿家法處置你。」

傅雲天靈巧避開,大喊,「你還真是給你那個妹妹買禮物吶,莫不是咱們妹妹分外乖巧可安=愛?」

「‘咱們妹妹’?你可要點臉。」蘇問弦冷笑,見傅雲天仍是刨根究底,他說︰「這幾年里我月月收到的信就是真真寫來的,她和我感情深厚,可不似你和你妹妹傅絳仙,成日見了就掐架。」

傅雲天和他妹傅絳仙不對付,傅雲天因著這妹子不知挨了多少次打。一提傅絳仙,傅雲天頓時拉了臉,咬牙切齒道,「她總告我黑狀,我爹只拿她當寶,我這正經兒子卻成了根草!」

「不過你給你妹子買泥人干嘛,像她們這些公侯小姐,都喜歡珠寶衣裳,就是喜歡新奇玩意兒,那也是海里來的鮫珠,山里挖的蘭草……哎對了,你妹子真真,是個什麼模樣?」

蘇問弦不欲和他掰扯,心道真真卻和一般閨秀愛好不同。何況她曾說了,若是可以,給她買些糖人泥人,他一直在想過幾日回府要哄哄蘇妙真,如何肯與傅雲天廢話。

「和你無關,」蘇問弦掀袍坐下,喝口茶,字斟句酌,「東麒,我留你是有事問……你和我說實話,現在真要綁在五殿下船上了?」

傅雲天收起嬉笑模樣,肅了俊臉道,「絳仙她,遲早要做是五殿下正妃,我爹又那麼看重她。」

「聖上如今四十有二,春秋鼎盛,立儲不急于一時,你這麼快和五皇子走近,不是好事。」

蘇問弦與傅雲天打小一起進學,蘇觀河在京時也指導過傅雲天讀書,後來二人更一起進了國子監,就成形影不離的至交好友,蘇問弦有事也從不避忌他,就連他承了母族部分在江南的生意,傅雲天也知道一二。

當下傅雲天把門窗合個嚴嚴實實,低聲嘆氣,「聖上這月夜里召了兩回兩回御醫。」

蘇問弦不語,沉思半晌後道,「五殿下是不是透口風讓你籠絡顧家?」

見傅雲天沉默,又道,「顧家乃文臣清流,聲名隆重,不會輕易被籠絡……吳王一家向著聖上,寧禎揚估計也心中有數,你多和他來往沒錯,無論日後如何,他這里算是個退路。」

傅雲天听好友盡出肺腑之言,心里熱流滾過,「你別牽扯這事了,我自己都覺得亂麻難斬。」

蘇問弦道,「我爹有了前車之鑒,不會容我趟這渾水的……不過,你妹妹將來雖要進宮,卻不代表你們侯府也得綁上去……我想老侯爺多半也是這個意思,所以十五那夜,才會在席間交代我,讓我盯著你,不許你往外頭去,只專心讀書。」

「可那是他最寵愛的女兒……」傅絳仙被他爹娘看得如珠似寶,他一貫不能與之爭鋒,眼下蘇問弦說鎮遠侯居然有舍下這女兒的意思,傅雲天大為驚異。

蘇問弦擺手,「老侯爺不好對你明說,」頓了下,勸道,「東麒,須知你妹妹是嫁人,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和你們侯府,未來沒有多少關系,且五殿下他在蘇揚兩地的事,做得不成樣子……」

「老侯爺對你妹妹越發縱容,或許也有這一種愧疚在里頭……何況老侯爺起初就不想結這門親。而皇上,也未必想看見哪一位皇子和實權勛戚們有通家之好。」

傅雲天聞言一驚,這賜婚,當初是貴妃娘娘請了太後,透了個口風出來,叫侯府暫緩給傅絳仙相看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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