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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顯然沒把默語的話當真,但也沒反對,只是提出一個要求,如果兩位尊者方便的話,允許他親自上船為兩位尊者進行信息確認。如果兩位女尊不方便的話,可上他們的大船進行信息確認,順便去有意願獻祭給她們的戰士里去挑一挑人。

阿加說得挺客氣的,但信息確認這個事情是躲不過去了。

「那讓你過來吧!」陽萌可不覺得去別人的老巢是什麼好事,如果她的血脈無法遮掩過去,逃都沒地方逃。

「恭敬不如從命。」阿加行禮後,獨自搭載一艘小船上來。

希光將會面的地方安排在交流道口的客廳里,略收拾了一番,也能見人。希光想了一下,他雖然是陽萌的主祭,但論對本星域事務的熟悉程度不及晨東,又去把晨東硬拖起來,以應對阿加的詢問。

晨東看見偽裝後陽萌的第一眼驚疑了很久,如果不是兩人之間未完成的誓約還有些微弱的聯系,他基本上不認為陽萌的血脈和之前的有什麼關系。希光見晨東的表現後安心了一點,道,「稍後阿加信息確認,默女那邊的手環沒有任何問題。尊者這邊,我們就只說一直生活在偏僻的小星上,沒來得及進行過登記。」

幾人交流停當後,阿加帶著和煦的氣質踏入客廳,雙方見禮,特別給兩位女尊帶了些禮物。

陽萌自踏入星際後,看見的都是一團烏黑的世界,晨家的各兄弟和晨明上僅存的那些女尊均是各有各的悲情,而這位阿加卻仿佛是自光明誕生,令人眼前頓時亮了。默語也對自己的眼光很滿意,打量自己的所有物一般打量著阿加,臉還有點紅了,空氣里也泛出甜甜的香氣。

陽萌聞到默語身上的味道就覺得有點不妙,這小姑娘正處在成年被強行打斷的過程中,現在隨時都能發|情。

「兩位尊者一路辛苦了。」阿加好不在意地模出一台小型的信息采集儀器,「請將你們的右手手腕亮出來吧!」

默語亮出手腕,一個明亮的金屬圈晃動,她雙眼盯著阿加不錯。

阿加小心地將信息采集儀靠近默語的手腕,默語的一切資料被調出來,阿加一眼瞥完,點點頭,「多謝默女配合。」

默語覺得這個阿加很懂事,而且看起來也很強,越看越覺得符合她的需求。

阿加將頭轉向陽萌,「請這位——」

「陽女!」晨東站在阿加身後,適時提醒。

「請陽女進行信息——」

陽萌看著默語收手放下衣袖,道,「阿加,我沒有進行過任何信息登錄。」

阿加略有點吃驚,「噢?」

陽萌抬眼看一下阿加身後略有些緊張的晨東,「但我確信我是本星域的子民。」

「那麼陽女也是來自晨明嗎?」阿加不解道,「據我了解,晨明現在還有一個燈塔在勉強維持,應該是能進行最基本的信息采集。」

「還沒來得及。」陽萌沉著道,「我不是晨明的人,從出生便跟隨一個家里的老人生活在一個非常偏僻的,沒有名字的小星球。後來,你知道的,獸潮侵襲,我們的小星球沒辦法支撐,崩潰了。」

「非常抱歉,這是我們的失職!」阿加麻溜認錯,態度好到了極點,「讓您受了這樣的苦。」

默語冷哼了一聲,顯然沒有被這甜言蜜語蒙蔽。

「勉強成年後,費了些功夫去晨明尋親,也準備在晨明立足。」陽萌有些遲疑道,「但是晨明的情況也很糟糕,不僅太陽熄滅了,而且獸潮也非常凶猛。正巧默女要成年,因為一些糾紛,成年禮被打斷了,獸潮又起,家里的長輩擔心我們被影響,就讓我們出來躲躲。」

「那真是太不幸了。」阿加偏頭道,「可是,據我所知,前兩日,晨明那個星區產生了非常強烈的能量反應,燈塔回饋的模糊信息是說他們又將太陽點燃了。」

「是的!」陽萌道,「他們一直計劃用老祖宗留下的遺骨做火種點燃太陽,看來是成功了。」

「那你們是要返航嗎?」

「暫時沒有這個計劃。」陽萌好脾氣道,「那不是真正的火種,點燃太陽也只是暫時的而已。我們還有一些遠親在更遠的地方,準備去看看,找一找他們幫忙。」

「和他廢話那麼多,直接說,該怎麼辦吧!」默語雙手拍在桌子上,她現在其實有點掙扎,是該無條件全站陽萌這一邊呢,還是向這個阿加求救。她自信,只要自己開口,有燈塔的幫助,恢復祭壇不是難事,但是比起陽萌,她對中央燈塔持續多年來對晨明不聞不問又非常反感。

陽萌輕輕拉住默語的手,「別激動,听听阿加先生怎麼說。」

默語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得多看一看。

「補辦身份吧!」阿加笑道,「也不麻煩,只是需要請陽女申報族系以便核實。」

「我以為先生已經早就看穿我了。」陽萌笑道。

阿加眼楮中帶著許多的憐憫,低頭在信息采集器上查詢,道,「陽女,我不確認你的身份補辦申請能不能通過審核。」

「為什麼?」陽萌不明白道。

「我這邊的資料顯示,荒野玫瑰在晨明這一片區域的族系,已經在三百年前就斷絕了。」阿加道,「當然,我並不是不信任你向我提供的信息,而是這些年我們的工作有許多的疏漏,要重新去核實的話,要耗費很長的時間。而且——」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阿加身上,阿加粉唇微張,「現在燈塔對所謂的太陽氏族的管理,非常嚴格——」

「什麼?」默語極為詫異,「怎麼個嚴格法?」

「女尊升級所需能源支持、女尊升級所需祭品匹配、女尊成年游學申請數量、邊區征召星內區域太陽氏族戰士數量、以及太陽氏族戰士升遷等等,都受到了限制。」阿加嚴重的憐憫更重了,「所有曾經向太陽宣誓效忠的族系,都被劃入了太陽氏族的範圍。」

默語和陽萌被阿加的坦誠打擊到了,默語道,「為什麼我們的燈塔從未向我們陳述過這些問題?」

「因為晨明這一片的星區,是信仰太陽的死硬派,這片區域燈塔的人更是最死忠于太陽。」阿加輕笑,「他們固然值得尊敬,但是也確實沒有為治下的尊者們爭取到更好的待遇。」

「為什麼?」陽萌道,「為什麼要對太陽氏族有這樣懲罰性的條款?」

阿加輕柔地對陽萌道,「原因太多,一時間很難說得清楚。」

「你們既然要懲罰太陽氏族,為什麼又拉了那許多的太陽——」陽萌指指船外那光耀明珠般的一串,「那些太陽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星域和星域之間非常不穩定,常有裂縫發生,這些太陽都是從裂縫中飄過來的。」阿加眨眼,「我們揀到了,就要用起來。」

呵呵,沒人相信阿加的話。

阿加笑起來,「開個玩笑,這是我們從第五星域那邊拉過來的,當然,也發生了一些小摩擦——」

「那按照阿加先生的意思,我要很快獲得合法身份,需要向別的什麼宣誓效忠?」陽萌善學好問,「還是你有更好的建議?」

「宣誓效忠倒是不必的。」阿加寬和道,「畢竟你從來沒有接觸過別的氏族,無從談論忠誠。你只要將自己這一系的荒野玫瑰,申明月兌離太陽氏族就可以了。然後我重新幫你申請自由族系的身份,這樣你會得到更優惠的福利待遇,在外行走也會方便許多。」

「那我呢?」默語陰陰地問阿加。

「默女是不願月兌離太陽氏族嗎?」阿加很好地接受到了默語的本意。

「你會改變你的信仰?」默語揚起小下巴,顯然對自己的信仰十分驕傲。

「當然不會。」阿加的眼中溫柔更甚了,「但這樣的話,你今後的路會非常困難。你不僅只能得到最基本的生存保障,而且會被別的氏族排擠,就像你之前提出的需要一些合適的祭品——」

阿加停頓了一下,「可能只有找不到合適尊者的戰士才會勉強同意被你挑選!」

默語的眼楮都要冒出火來!

「行,那給我申請自由族系唄!」陽萌沒有任何壓力。

「你——」默語第一個不滿意,惡狠狠轉頭看著陽萌,「叛徒!」

「非常明智的選擇!」阿加贊美道,「這樣的話,走流程就會非常快了。只需要你們的船在這里等上一個周的時間——」

「為什麼要等?」默語現在看阿加怎麼都不順眼了,態度也惡劣起來,「我等不得!」

「這一條航線是通往一個古戰場的,航線上被廢棄的船和塔台非常多,有流匪出沒。而且第五星域的海盜貪圖第七星域的資源,他們經常會冒險穿越空間裂縫來這些地方撿好處。我們準備將新得的太陽布置在這一路上,重建新興星系,後續大批的船會陸續趕過來。我希望你們的船能和我們一起走,這樣會安全很多。」

晨東道,「可否將你們新的星圖關于這一條航線的資源分享一下?」

「當然!」阿加道,「能夠為你們提供幫助,是我的榮幸。」

默語雙手抱胸,胸膛起伏不定,明顯就要爆炸掉了。

「至于陽女的合法身份,我會將重新給你登記一個新的家庭,你的傳承就暫空。你看這樣妥當嗎?」

「很妥當!」陽萌笑眯眯道,「我這個妹妹還想不開,我會開導她的,如果她改變了主意,我怎麼聯系你呢?」

阿加將自己的通訊號段發給了晨東,看這船又老又舊,且眾人身上的衣甲陳舊,帶的通訊設備也很落後,心知這確實是一個落魄的小家族,不再為難,並且送了一批最新的通訊器給他們。

阿加走後,默語起身,「我不跟你們走了,我要回晨明!我死也不會改變自己的信仰——」

陽萌道,「你不想搞清楚,這是為什麼嗎?不過是一點點困難而已,你就畏懼了嗎?如果信仰是真的,你的心會告訴你,為何要別人來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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