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電流所形成的圓,將所有的蟲子隔絕在外,耶萊帶著趙羽霆幾乎毫無阻攔,速度越來越快。
不一會功夫就將所有的蟲子丟在了後面。
「蟲子越來越多,總覺得有點不對。」耶萊放緩了速度,拉著趙羽霆的隔壁說道。
「是四大的老師的惡趣味嗎?感覺上似乎有點過了。」趙羽霆也皺了皺眉頭。
「過了?什麼意思?」耶萊不由問道。
「要知道四大的星士特殊考核雖然也有著死亡名額,但是基于學員的重要性,基本上極少會出現學員死亡的情況。」趙羽霆答道。
「而現在的危險性已經超出了一般學員所能應對的極限,也就是說,很多學員可能會掛。」
「這與四大的行為準則不相符。」
「四大要的活著的天才,而不是死掉的。」
耶萊怔了怔,「因為這些蟲子?」
「還能因為什麼?」趙羽霆輕聲反問。
「可是這些蟲子不算強啊。」耶萊疑惑道。
「對你來說那些蟲子確實沒有太大的威脅,你畢竟是星術士,而且已經星士六級了,我說的是那些只有星士兩三級的學員。」
「星士兩三級?」耶萊皺起眉頭,只是稍稍想了一下,全身的毛發就不由抖了抖,面對鋪天蓋地的蟲子,星力不足,等到力歇,那可真的得被蟲海淹沒了,死都死得不安生。
哪怕是他,對上蟲子的第一反應是離開而非硬抗,因為那樣實在是太蠢,星力不足的話,倒霉的是耶萊自己。
只有邊走邊打,始終將星力保持在安全水平線之上,才能最終消耗掉所有的蟲子。
硬懟是會送命的。
「就是不知道四大的高層有沒有老師知道了……假如已經知道了……那就不好辦了。」
「四大是有著死亡名額的,就是真掛掉幾個學員,誰也不能說什麼。」
「只是學員身後的勢力家族,怕是不會甘心的。」趙羽霆平淡的說道,仿佛他說的不是什麼事關人命以及會導致各大勢力牙角對持的嚴重事件,而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耶萊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會有什麼想法嗎?」
「想法?我會有什麼想法?四大所做的事情符合大多數人類的利益,更何況這是學員們自己做出的選擇,既然自己做了,就不要後悔。」
「參加考核之前的合約,每個人可都收到了,上面寫得清清楚楚。」
「如果四大沒有事先預告,沒有那張合約,或許我會有所觸動吧。」
趙羽霆很認真的說道。
同時他心里也清楚,這事情要是攤到明昊然的身上,不管有沒有那張和約,明昊然恐怕都會毫無所覺,對于明昊然來說,只要大方向上是對人類有利的就行了,中途發生再不合理的事情也是無所謂的。
自己卻是做不到,自己終究有著自己的底線和想法。
總是比那位沒什麼人情味的明公子,要仁慈一線。
只是這份仁慈,放到大環境中,卻也無情的很。
「趙正經,看來你也不是那麼正經嘛。」耶萊眯眯眼,笑了,沒來由的對趙羽霆的好感大增。
在與趙羽霆的接觸中,這位雷霆之子總是喜歡將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計劃來,習慣性的將所有事情納入自己的掌控當中,然後按照自己的做事節奏來,雖然做事的目的性極強,但在趙羽霆的自我底線之下,未免多了幾分曲折。
就像上次在無盡疆域的秘境中,奪取邪/教的寶物,他明明可以暴力徹底推平邪/教所在的山脈,可考慮到在距離邪/教數公里之外還存在著幾個自然村落,其中生活的人對邪/教更是一無所知,他最終才確定了聲東擊西的方案。
中途很曲折,甚至有某位神經質的邪神投影現身,結果卻很順利,邪/教所在的山頭估計會被那邪神投影全滅,而且邪神投影所能行動的時間也極其有限,那畢竟是屬于人類的疆域秘境,等邪神投影滅掉了整個邪/教,人類的方面的強者估計就會出手了。
雖然邪神投影確實很強悍,但對于擁有特殊能力的某些人類來說又十分脆弱,只需切斷投影的通道,邪神投影自然就自我崩塌了。
只是擁有這樣的人類極少,無論是在無盡疆域還是在星空宇宙,都屬于極為特殊的人才,早早的就被收攏到各大勢力的手中了。
對于趙羽霆,耶萊又有了新的認識,本就覺得這人不錯可以深交,這回感覺倒是更好了,再加上家中的某位親戚和趙羽霆的叔叔是那種關系,突然沒來由的就有點小尷尬。
雖然更有好感,卻反而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人,大抵就是如此。
耶萊不說話,用念力拉扯著趙羽霆往亮光處飛去。
等出了陰暗處,眼前不由一亮,卻是一條紅彤彤的岩漿河在他們的眼前流過。
于此同時,耶萊和趙羽霆的個人終端同時震動起來。
此時已經甩掉了後方的蟲子,即使蟲子追上來,起碼也得再過個十幾二十分鐘,于是耶萊松開了念力,兩人落地,不由都看了終端一眼,不由都是一愣。
「機甲高能模塊就在附近?這是什麼見鬼的提示。」耶萊忍不住吐槽。
四周都是岩漿,高熱能量反應混亂,怎麼能找得到高能模塊?高能模塊即使有能量輻射,也都被四周的熱輻射給混淆了,想輕易找到顯然不可能。
「幸虧你在。」趙羽霆轉頭看向耶萊,低低的笑了一聲,說道。
「……」耶萊。
好吧,自己是星術士,精神力量要遠遠的大于普通星士,感知高能模塊的活自己還真沒有推月兌的理由,耶萊抽抽嘴角,這樣想來自己還成香饃饃了。
不過想想寧遠還是雙御星士,總覺得應該把這討嫌的活交給他才對。
如果耶萊知道了諾誠此時也是雙御星士,大概也會想把諾誠給拉過來。
這麼討厭的活,就不應該自己來做,自己還是個孩子呢!哼。
普羅米修斯星港。
正在玩游戲的喬主任突然將手中的游戲停了下來,【金幣!】原本還很溫和的表情頓時就變得異常漠然,聲音也冷冰冰的。
【金幣在呢!偉大大的主人。】大概是知道自家主人的心情不好,金幣十分乖巧的回應,一枚金幣的投影虛浮在喬主任的面前。
【未完全掌控區域怎麼開始變大了?領域的破綻很明顯啊。】喬主任的語氣依舊不善。
【啊……這個……我已經和努力了,但是不可控區域依舊有擴大的趨勢。】
【那你為什麼不第一時間通知我?】
【我……我覺得我應該可以做得到的……我想我對主人應該是有用的……但……】金幣沮喪的說道。
【但你還是沒成功,甚至拖到了讓我感知到?】喬主任嗤笑一聲。
【真是的,原來我的內心還有這種奇怪的想法嗎?智能有了感情真是麻煩啊,總覺得自己被扒光了呢。】
【……】一個字也不想說的金幣,露出一個大哭的表情。
這反而把喬主任給逗笑了,自己的軟弱部分還真是有趣啊,真到了圓滿境•星空不落的那一天,自己與智能合二為一,還真想不出到時候自己會是什麼樣呢。
可惜點星階•領域之壁不是那麼好破的啊,哪怕自己已經到了這一階層的巔峰。
稍稍想了一下,喬主任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思緒在一瞬間經過了億萬次的計算,百分之一秒之後,他已經想明白了可能出現的事情。
【蟲獸果然不簡單啊,是有與我同階的蟲獸君主的投影化身,偽裝成了學員進了普羅米修斯星嗎?】
【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為什麼我的領域化始終不能徹底完成,同階對同階,哪怕只是投影,我也不可能贏得那麼徹底。】
【只是奇怪,要是這樣的話,這後果未免也太小了點。】
【難道僅僅只是蟲子的暴增?蟲海戰術?這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
【也只有蟲獸星爆戰術,對星空階的我等才有一定的拖延作用。】
【但那也需要海量的蟲獸進行自我獻祭,將所有的力量匯聚到那位蟲獸君主的身上,以此才能引發星爆。】
【蟲獸的數量不足,這可是個致命破綻,那位蟲獸君主不可能沒想到這一點。】
【除非是有人在某方拖了那位蟲獸君主的後腿……】
【呵呵,可真有趣。】
【看來星球上的那頭蟲獸母皇孕育的蟲獸不一般……是主宰嗎?】
【能讓蟲獸君主如此費心費力的,也只有主宰才能說得過去。】
【這樣的話,死掉一些學員也沒什麼關系吧?】
喬主任那雙小眼楮中猛然爆發出耀目的精光,猩紅一片。
就在此時,房間的門被人粗暴的一腳踹開,一張青藍色的卡片從門外向喬主任激射而去。
卡片破碎,無盡的青藍粉末飄飄灑灑的落到喬主任的身上,悄無聲息的沒入他的身體。
喬主任身體一頓,眼中嗜血的精光散去,露出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