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訂閱未滿30%,系統自動防盜,12-24小時內替換骨藤四郎回憶著,陸喬喬的臉立刻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骨哥,我們就留在這里吧。」五虎退的聲音響起,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就算是在森林里,也能感受到靈力呢。」
「嗯……」骨藤四郎低聲應道。
他們在森林間穿行著,沿著水流的方向行走。沒了本丸的庇護,像這樣的流浪旅途,時常會遭遇敵人,或者是溯行軍,或者是刀劍們,總之不得安生。
骨甚至已經很久沒有跟五虎退好好說過話了。
「我昨天在森林里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地方,有水源,離那位大人的本丸也很近。我們可以在那里定居下來,」五虎退說道︰「說、說不定……有一天,骨哥你會成為那座本丸的刀劍呢。」
「退。」骨藤四郎輕輕的喚了他一聲︰「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對不起,」五虎退連忙道歉︰「我太高興了……」
「可是骨哥,我相信,她一定就是我們想要的主君。」他又小聲的說。
「不知道其他的兄弟們,現在在哪里呢。」
「……」
走在前方的骨突然停了下來。
五虎退一時不察,撞在了他的背上,他捂住鼻子︰「怎麼了嗎,骨哥?」
骨藤四郎一動不動。
「骨哥?」五虎退繞開骨,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便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他捂著鼻子的手頓時僵住了,少年的眼眸睜得圓滾滾的,隨後驚喜的大叫一聲︰
「一期哥!」
……
…………
陸喬喬的靈力爆發後果就是,本就搖搖欲墜的宮殿,被肆意生長的草木弄得更加支離破碎了。
滿院繁花盛開,不拘四季之種,總而言之……忽略拱出地面的那些巨大樹根,還是挺漂亮的。
除此以外,也有些意外的收獲。
「出現了草木妖精?」
「是的,」加州清光整理著袖口︰「似乎是被您強大的靈力所吸引,聚集在領地之中,我也感到非常意外。」
「有了它們的話,田地就能很快的恢復了,草木妖精耕作起來速度極快,還能催發植物,普通的稻田一周就能收獲呢。」
「你打算去捕捉它們嗎?」陸喬喬問。
「不,只是跟它們談判而已,」加州清光果斷的道︰「畢竟可是借助了您的力量才能顯現,總要付出一些相應的回報。」
「總不能讓您一直吃森林里找來的野果之類,」他拿起刀,回頭給了陸喬喬一個微笑︰「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了。」
等到加州清光的身影消失,陸喬喬才回過神。
真是燦爛的笑容……她想,跟最初見到他時,判若兩人呢。
不知道為什麼,陸喬喬覺得自己有些高興。
她在連廊上坐下,身邊是一盤漿果,已經被加州清光細心的洗趕緊了,紅艷艷的,看著就分外討喜。
她不自覺的彎起了嘴角,隨後她听見了一聲輕笑。
像是絲綢,輕輕掠過她的耳畔。
陸喬喬一怔。
她抬起頭,正好對上一雙金色的眼眸。
庭院中盛放的櫻樹上,花影重疊之中,躺著一個人。
他一身白衣,衣領上有一枚鶴紋琥珀,臥在最為粗壯的一條枝干上,一只手撐著臉頰,側頭看著她。
花瓣落在他縴長的眼睫上,輕輕一眨眼便悠然而落。
陸喬喬有些吃驚,她站起身來︰「你是……」
話未說完,一陣風掠過庭院,花雨頓時簌簌而落,陸喬喬抬手擋住撲面而來的繁花,再抬頭一看,樹枝上空空蕩蕩。
陸喬喬︰(☉v☉)?
走掉了?
她慢慢的退回了原位,思索著剛才那個詭異的人影,雖然沒看清楚容貌,但他身上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熟悉的冰冷感覺。
這種感覺,陸喬喬也在加州清光等刀劍身上感受到過,就連性格最為和軟的五虎退也不例外。
難道又是一個刀劍付喪神嗎?
陸喬喬若有所思。
她正出神,便感覺腳便被輕輕的一踫。一只雪白的小骨虎蹲在她腳邊,尾巴甩動著,用頭骨蹭著她。
見陸喬喬的目光被它吸引過來,小骨虎發出無聲的鳴叫,然後蹦蹦跳跳的拖來一個竹筒。
陸喬喬很自然的抱起了它,將它放在膝蓋上︰「小家伙,你又來了呀。」
自從她治好了骨藤四郎,一連幾天,她都收到由骨虎送來的禮物。有時候是一些山里的漿果,有時候是一些漂亮的石子。
她把竹筒放在連廊上,便抱著骨虎向外走去。庭院里的殘垣斷石都已經被清理了出去,她很快便走到了宮殿的大門前。
透過那道縫隙,陸喬喬看見了五虎退的背影。
「五虎退。」她喚道,少年的身體一顫,慌忙轉過身來。
「您、您好,」少年顯然沒預料到她會走出來,一時不察︰「抱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站在這里,只是、只是有點擔心老虎會迷路。」
「給你,」陸喬喬將老虎遞過去︰「謝謝你的禮物。」
五虎退的笑容頓時舒展開來︰「太好了,您喜歡……那個,其實、其實有些是骨哥找來的,那個,他不讓我說……」
一道冷冷的視線掃過來,五虎退一僵,頓時停下了話。
陸喬喬抬頭看去,果然看到銀發少年站在樹木的陰影下,沉默的看著他們。
陸喬喬有心跟他打聲招呼,免得五虎退繼續僵硬下去,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听一道男聲,溫和的道︰「您就是那位救了骨的姬君嗎?」
‘一期哥……我好害怕。我們會死嗎?’
‘一期哥,我又夢到火焰了,燒毀了一切……’
一期一振捂著頭,感到那名為心髒的器物在痛苦的嘶鳴著。他試圖撿起刀,連續嘗試了三次,每一次卻都顫抖著松開了刀柄。
「為什麼……」
「這樣的、這樣的……」
他發出毫無意義的哀鳴聲,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麼。回憶攪在一起,一會是審神者狂笑著的臉,一會又是退舉著小骨虎微笑的模樣。
‘一期哥,’白發少年快樂的笑著︰‘你看,那座宮殿就是,那位大人的所在哦。’
‘一期哥,’骨偏過頭︰‘我的傷口已經好了。’
‘雖然經歷了很多事情,但是現在卻感覺很幸福呢。’
「不、不……不行。」一期一振捂住胸口,只覺得渾身仿佛都劇烈的痛了起來,他猛然跪倒在地上,握住了陸喬喬的肩膀。
淡淡的檀香味中,少女閉著眼楮,面容一片安寧。很自然的翻了個身,蜷縮起身體,掙開了他的手臂,然後像抱著抱枕那樣,將他的手抱在了懷里。
她側著臉,呼吸聲也是輕輕的,屬于人類的、溫暖的體溫,燙熨著他的靈魂。
那時,他跟在退與骨身後,悄悄的來到了宮殿外,看著她抱著骨虎,從門中走出——
‘您叫……一期一振?’
少女微笑著,伸出了手︰‘如果不嫌棄的話,等清光回來,清理出房間……’
——就在這座本丸里定居吧。
「啊啊啊啊——」
藍發青年發出了無聲的嘶鳴,他撿起刀,驀然沖進了神社外漆黑的雨幕。
……
…………
晨光微熙之時,陸喬喬睜開了眼眸。
一覺醒來,她只覺得神清氣爽,通體舒暢,好像靈魂都得到了洗滌一般。疲憊一掃而空。
真舒服啊。
她發出了小小的嘆慰聲,情不自禁的磨蹭著蓋在身上的被子。
等等,被子?
陸喬喬後知後覺的低頭,她手里握著的一塊分外眼熟的布料。
黑色的綢布,金色的垂穗,中央印著精美的刀紋。這是……一期一振身上的披帛?
陸喬喬立刻輕手輕腳的松開了它,小心的將它放到了一邊。
接著她發現,腳上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好了。
腳心似乎被涂上了草藥,清涼涼的,十分舒服。柔軟的綢布包裹著傷口,她自己胡亂編造的草鞋被打散了,重新編制過,用布料做了里襯,泥土也清洗干淨了,放在她的身邊。
陸喬喬掩住了嘴唇,眼楮睜得圓溜溜的。
這是一期一振做的嗎?
「一期一振閣下?」她環顧四周,卻沒發現藍發青年的蹤影。
陸喬喬將布帛疊好,心情甚是愉快的穿上了鞋子。柔軟的綢布充分減緩了她的不適,話說這些綢布是從哪里來的呢?這神社里可是什麼都沒有啊。
難道是一期一振閣下從里襯衣上拆下來的嗎?哈哈。
「應該不可能吧……」
燭火已經熄滅,陸喬喬左右四顧,卻沒看到一期一振的蹤影。
「奇怪,出去了嗎?」
她將布帛抱在懷里,朝門外走去,剛剛推開神社的門,卻被外面的情景嚇了一跳。
庭院一片狼藉,倒塌的式神雕塑被砍得粉碎,地面縱橫著巨大的溝壑,粗壯的樹木四分五裂,沿著神社的正軸線,一道深深的裂痕向外延展,斬開了鳥居,似乎要將山體也劈裂。
陸喬喬震驚的看著那道列橫,仿佛還能感覺到凌冽的刀氣。她詫異的走下台階,望著倒塌的樹木不知所措。
「這是怎麼回事……」
她皺起眉︰「一期一振閣下,你在嗎?」
輕微的聲響從灌木後方傳來,陸喬喬回過頭,連忙道︰「是您嗎,閣下?」
灌木分開了,走出的不是一期一振,而是一名十分年幼的少年。
陸喬喬︰「……」
少年眨著眼楮,將斗笠抬高了一些,回身對森林里喊到︰「喂,婆婆,這里有個人。」
……
…………
「原來你是在山中迷路的旅人。」
不得已說謊•陸喬喬,有點心虛的點了點頭。
她跪坐在蒲團上,對面是一名頭發花白的婦人,簡易的爐灶上,一鍋雜菌湯咕咚冒著熱氣。
「這麼說,你是在神社里休息了一夜?」
「是的,羽夫人。」
「不用那麼客氣,」婦人放下鐵鉗︰「跟加賀一樣,叫我羽巫就行了。」
「對啊,姐姐,」少年從羽巫的身旁探出身,笑嘻嘻的說︰「別那麼緊張,放松一些嘛。」
「對了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呀?」加賀問道︰「能告訴我……哎喲。」
白發蒼蒼的羽巫,伸手捶了一下少年的頭。
「好痛,羽巫婆婆你打我干嘛。」
「專心看鍋,」羽巫道︰「都快糊了。」
「咦?哇,抱歉抱歉。」
加賀忙著給鍋添水去了,羽巫端起茶杯,從容的抿了一口︰「小姑娘,你說……你還有一位同伴?」
「是的,」陸喬喬連忙道︰「是一位青年,昨晚我們還在一起,早上醒來,他卻不見了。」
「我們在山上只找到了你哦,姐姐。」加賀放下水壺︰「話說回來,姐姐你知道神社發生了什麼嗎?那副樣子,簡直像是被惡鬼襲擊過一樣。」
「本來嘛,因為連年打仗,大家都沒工夫照料神社了,只有我跟羽巫婆婆兩人,每年去清理一次。」
「但是昨天晚上……」少年打了個寒顫,聲音也變得恐懼起來︰「半夜里,山突然搖晃了起來。」
「山?」
「是呢,感覺……就像地震了一樣,不停的有亂石從山上滾落下來,」少年臉色發白︰「樹木也不斷的倒下。」
「……還有,好像有誰在大喊大叫,很痛苦的樣子。」加賀撓著頭︰「一會哭,又一會笑的……像鬼一樣。」
「所以,我看到姐姐你時,真是嚇了一跳呢。」加賀將手枕在腦後︰「我還以為真的會看到惡鬼呢……沒想到神社里是這麼漂亮的姐姐,就像神女大人顯靈了一樣呢……誒喲。」
少年捂住了額頭︰「好痛誒,羽巫婆婆。」
羽巫收回手︰「不打疼你,你不知道還要胡亂說些什麼。」
「湯已經煮好了,去拿碗筷。」
加賀模著頭,無可奈何的站了起來︰「好啦,我知道了。」
「我也去……」陸喬喬連忙道。